这么说,难道他还有一个兄弟?还是老巫婆看错了?
应该不会吧,那个老女人的眼神可以用锐利如鹰眼来形容,阿刃还记得在孤儿院时,无论什么时候他想偷跑出去玩耍,都会有九成的机会被老巫婆逮到,那么锐利的眼神怎么会看错。
阿刃继续翻下去。
……。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晴。
小赵说冬来很怪,他的眼睛很奇怪,好像是「一个出世的高僧」,这个形容词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我去看了,的确奇怪,那双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一双孩子的眼睛,很沉静,好像一潭不见底的池水。
……。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三十日,晴。
小赵哭着来找我,我问原因,她说又是冬来。
唉,又是冬来,这孩子究竟怎么了。
小赵她昨天晚上巡房的时候,看见冬来盘腿坐在婴儿床上,嘴里念着什么,发现她在偷窥的时候,冬来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她,那眼神就像是鬼的眼睛,吓得她半宿没睡着觉。
她一定是看错了。
……。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三十日,晴。
冬来终于哭了。
小赵的抱怨也少了,她前几天还闹着要辞职,说冬来是个怪物,她不敢再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好多了,冬来不再晚上盘膝打坐,也不再有鬼的眼睛,也不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小赵的话。
冬来只是一个有点智力晚开的孩子。
……。
至此,和「冬来」这个名字有关的内容已经全部结束,再翻下一年的笔记,偶尔提到这个孩子,也和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似乎从此之后,「冬来」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孩子。
阿刃合上笔记本,心中的震撼难以名之。
自己小时候,真的那么怪么?或者是老巫婆看自己不顺眼,编出来奇怪的故事,希望将他赶出孤儿院,这……不大可能吧,她一个成年人干嘛跟个婴儿过不去?
要不,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的种种异常,老巫婆才那样的讨厌自己,嗯,自己还一直奇怪她为什么只是针对自己呢,对其他小孩子虽然严厉,却也没有到那种动不动就体罚关小黑屋不让吃饭的程度,原来如此啊。
这也只是推测而已。
真正的理由,随着当事人的去世而泯灭无踪,再也无法追寻。
老巫婆死了,档案丢了……。
阿刃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难道是什么人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他的身世里藏着秘密?
“院长,对这个叫「冬来」的孩子,您有没有什么记忆了?”
阿刃怀着万一的希望,向老人求证。
“呵呵,二十年了,怎么还会有印象,这二十年里经我手收养的孩子超过两千个,冬来就是再特别,也不可能在我记忆里逗留太久,这样吧,我再查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孤儿院的,嗯,应该是被人收养了吧,现在院里的孩子我都熟悉,没有这个名字,有点麻烦呢,记录都在个人档案里,收养记录也在里面,档案又丢了,我翻翻笔记吧……。”
“不用了。”
阿刃阻止老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孤儿院的。
“现在院里还有没有工作超过二十年的人,我想问问他们那个时候的事。”
“没有了。”
老人摇头,“除了我,这里没有人工作那么久了,死的死,散的散。”
老人有点伤感。
这么说,所以有线索都断了?
阿刃心中有点失望,也没注意老人所说「死的死、散的散」这几个字。
他来此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反而引出了更大的疑惑,这让他的心思很繁乱。
“谢谢您了,院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用它多救助几个孤儿。”
阿刃起身告辞,并递给了老人一张支票,支票上的数字不小。
老人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支票,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常态,主持孤儿院将近四十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见过了,捐赠这种事讲究的是个心意,再小的数字和再大的数字都没有区别。
“谢谢。”
老人言道。
“一点心意而已。”
阿刃向老人微微弓身,他的敬意是由衷的,眼前这个老人,在风风雨雨中支撑了这家孤儿院四十年,老人无儿无女,也没有任何财产,孤儿院里的孤儿就是他的孩子,孤儿院就是他的家,他就算没有财产,也是最富有的。
“阿冰阿冰,起来了,走了。”
阿刃走到沙发旁,叫醒正伏在沙发扶手上打瞌睡的韩饮冰,拉着她,向老人抱歉的笑笑,出了门。
“好困……。”
韩饮冰睡眼惺忪、跌跌撞撞的跟着阿刃身后,好几次险些撞在门柱、墙以及其他障碍物上。
“叫你不要玩游戏玩到太晚你不听……,小心脑袋!别哭,我跟你说过要小心点的,好了好了,我背你吧。”
阿刃看再走下去韩饮冰早晚撞出脑震荡,只得背着她走。
“好喂!”
韩饮冰兴奋的跳上了阿刃的背,然后……,接着打瞌睡。
阿刃无奈摇头,背着韩饮冰出了孤儿院的门,正想打辆车回到他住宿的宾馆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影,他有点不敢相信,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后,这才确定自己看到就是那个人。
倒霉。
阿刃立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惜很明显那个人是在这里等他的,片刻后便追了上来。
“三年不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啊。”
第三章 小戏凤凰
“凤凰,说实在话,我非常不想见到你,如果你能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的话,我对你的好感会增加不少。”
阿刃瞧着眼前女子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孔,却是没心情欣赏。
“哟,瞧你说的,活生生的一个大美女,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呀。”
凤凰笑得开怀,一点也不在意阿刃的无礼。
“好吧,直说,找我有什么事。”
阿刃实在是没心情跟凤凰闲扯,而且他知道,凤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扯来扯去又会扯上一身麻烦的。
“干嘛那么性急呀。”
阿刃越是不耐烦,凤凰的心情就是越好。
“都三年不见了,这一年多个日日夜夜里,我可是天天牵挂着你呀,你、你也太无情了吧……。”
“打住打住。”
阿刃看着凤凰开始往眼圈里挂眼泪,急忙叫停,“咱们什么交情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别弄这些没用的,我现在有事,我女朋友困得很,睡在我背上她不舒服,没事的话,咱们可以说再见了。”
“女朋友?”
凤凰的眼神儿瞄向了趴在阿刃背上的韩饮冰。
“小伙子,挺风流的呀,十五丫头还在苦苦等着你,你这又弄了一个新的。”
哼!
提起皇甫歌,一阵不快涌上阿刃的心头。
“这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怒哼一句,不理凤凰,抬腿便走,连声再见也没有。
“我看见通缉犯何刃了!”
凤凰突然开始高声喊叫,就在这时,走过凤凰身边的阿刃,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绿皮的本子,打开,送到凤凰面前。
“自己看。”
哦?
凤凰惑然,仔细一看,看到的东西令她啼笑皆非。
“爪哇共和国,罗松?刃?!”
“没错。”
阿刃收起护照本,“我的新名字,现在我是外籍华侨,有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身份证明资料在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也就是爪哇共和国的档案库里,至于那个通缉犯何刃,他只是与我长得很像的另一个人,所以,别、来、威、胁、我!”
阿刃盯着凤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言道。
这是药王为他做的伪装身份,既然以前的阿刃已经成了通缉犯,那么就换一个身份好了,对于药王来说,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我还有兴趣听听你来找我做什么,现在,很抱歉,没得商量,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听。”
凤凰愣住了。
现在她眼前的阿刃,已经完全不同于三年前可以任她摆布的那个冲动小子。
三年前和三年后,这小子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是猫与老虎的区别,二者虽然同属猫科,但威胁性却是天壤之别。
三年中,这小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眼看阿刃潇洒的甩下一句话,擦过她的身边就要离去,一阵不甘自凤凰心底升起,那是一种被本来弱于自己的敌手欺负了的不愤感觉。
“皇甫歌!”
凤凰高叫一声,满意的看着阿刃的脚步停了下来。
“何刃,你忘了这个名字了吧,是不是也没兴趣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她有什么危险?”
“你撒谎。”
阿刃头也没回,冷然道,“丫头一直在医谷里,她会有什么危险。”
“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可你不知道的是,医谷里就有一个危险,皇甫歌正在往里面闯,这危险足够令她死无全尸的。”
凤凰悠然道,她知道阿刃绝对不会对这个消息不闻不问的。
果然,阿刃缓缓转过身,眼神闪着神秘的光,他走过来,走到凤凰面前,面上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凤凰,问个问题。”
“哦?”
“你喜欢唱歌么?”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凤凰一阵愕然,她不禁望上阿刃的眼睛。
阿刃的眼睛这时变得很奇怪,瞳孔消失了,眼白也消失了,只余下一团重重的黑色,这黑色无边无际,其中转着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宇宙中旋转的星云一样,神秘、遥远、变幻莫测,一眼望去,似乎都能把人的魂儿吸走,凤凰不禁看呆了。
唔……。
当凤凰清醒过来时,她一时没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身前身后尽是喧闹声,这喧闹声的来源,竟是许多……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兴奋的围着她,一直叫喊,而凤凰感觉到自己的口好干、嗓子好痛。
“喝杯水吧。”
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凑过来,端着一杯水,凤凰确实是渴了,接过水,一饮而尽,而就在这时,那中年女人说出的话差点让她一口水喷了出去。
“你都给孩子们唱了一天的歌了,一定累坏了吧。”
一天?
凤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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