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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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_2-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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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冷又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跑得气喘吁吁,几乎快要虚脱,心里却有一把火在烧!
    楚略,这个傻子,把她抱回来休息,他自己却在风雪中守了整整一夜!
    再是钢铁之躯,这样天寒地冻的时节,又怎么承受得住!
    转过那道石壁,撞进迎面过来之人冰凉的怀中。
    大掌抚上她的脸庞,掌心是从未有过的冷冽,近在咫尺的俊脸上还有着不曾化去的雪屑,唇边却是带着欢愉欣慰的笑容。
    “浣溪,你看,奇迹出现了。”
    耳边已经没有了昨日奔腾湍急的流水声,河面一夜冰冻,咆哮不再,安静如斯。
    湄河结冰了!
    真的如他们所愿,结冰了!
    君浣溪一抹脸上的泪水,将衣袍披在那仅着黑色劲装的身躯上,抱住他低叫,将自身仅有的一点温度传递过去:“略,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
    如果没有奇迹,仅是一日一夜,宽阔的河面不会结冰封冻;
    如果没有奇迹,她也不会跨越上千年的时间与距离,来此异地,爱上眼前的男子!
    结了冰的河面很滑,因为时间不够长,冰层并不太厚,不过渡河是没有大的问题。
    楚略指挥李远和赵谦找来干草细沙一类的物事,目测了冰层较厚的地段,尽量多的撒在冰面上,从他们所在的这头一直延续到彼岸,又详细嘱咐,充分准备之后,终于开始渡河。
    宇文明瑞所卧是一架四轮轻车,虽然已将马车上不必要的物事尽数丢弃,但是在下到河面之前,为了稳妥起见,几人还是动手将马匹与马车拆分开来,分别行进。
    马匹首先被李远和赵谦运送过去,过不多时,两人又一步一滑回来,与楚略一起推动马车,驶向对岸。
    “楚统领,我们两人一个拉,一个推,足够了,你去顾着君大夫吧。”
    楚略想了下,跟他们交代几句,便是朝着一旁静静而立的少年走去。
    “浣溪,我们过去吧。”
    君浣溪瞥他一眼,站着没动。
    “怎么,还在生气?”楚略笑了笑,大手伸过来,所致住她藏在袖中的小手,“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可以埋怨我,可是气坏了自己就不划算了,是不是?”
    君浣溪手指一动,想要缩开,却是被他握得更紧,挣脱不得。
    “吹了一夜冷风不说,还不让我给你把脉检查,你还要命不要?”
    “要,我当然要,我会留着这条命来好好待你。”
    “你呀!”君浣溪担忧的看他一眼,注意到那苍白的面色,没有血色的嘴唇,轻叹道:“到了昌黎,不管情形如何,你都要好好歇息下了。”
    “好,我都听你的。”
    眼见前方马车已经渐行渐远,楚略手臂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半扶半牵,朝着对面蹒跚而去。
    虽然提前撒了黄沙,铺了干草,结了冰的河面仍然是滑得不可想象,方才还在心里嘲笑李远和赵谦那笨拙的动作,现在轮到自己,却是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滑行到接近河中央,心情也渐渐放松,侧头看着两人相牵的双手,不觉又是一叹。
    “怎么又在叹气了?”
    君浣溪抬起眼,迎上那一双关切的黑眸,轻轻摇头:“没什么。”
    方才,只是想起了前世熟读的一句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
    刹那间,忘了中途艰险,忘了周遭一切,惟余掌心那徐徐过来的热力,经久不散。
    “噫?”
    随那一声低呼,手臂瞬间一紧,紧接着又是完全松开:“你站稳!”
    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楚略已是朝着前方马力的方向,快如闪电奔了出去。
    “楚略,你……”
    君浣溪骤然失去支撑,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冰面上,待得勉力站好,看清眼前的情景,顿时瞠目结舌,骇然失色。
    不知何时,冰面上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马车车头已经陷了下去,李远和赵谦面无人色的拉扯着车架,使劲往后拽着,楚略刚好赶到,一把将马车拉了出来。
    尚未松一口气,就听得啪啪几声脆响,马车附近的冰面又裂开几道白色的缝隙。
    一个念头倏然跃入脑中——
    冰冻时间不够,越是河心,冰层越是薄弱!
    “楚略,小心!”
    刚吼出这一句,下一瞬,接连而来的脆响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整架马车连同那三人都是猛然向下坠去!
    “殿下!”
    心如雷鸣,大口喘气,连滚带爬奔了过去,临近时,放弃站立,半扑在冰面上,伸手去抓那渐渐下沉的车架。
    “别站着,冰层不能承重,都趴下,趴下!”
    嘶哑的声音,从火辣生痛的喉咙里生生扯出,抬眼看去,只见车厢有小半截已经沉入冰水之中,楚略趁着众人合力拽住马车之际,长臂一伸,将宇文明瑞从车窗中拉了出来,拦腰抱起,飞身掠开。
    君浣溪瞥见他奔至安全地带,稍微放下心来,正要起身后退,忽然看见那车壁上斜斜挂着一物,乌黑厚重,正是自己随身不离的药箱。
    这药箱里装有药草工具,满满当当,在这缺医少药的战乱时期,更显珍贵,绝不可遗失。
    努力伸长手臂,终于,将之一把抓住手中,当即回退。
    这几日来劳累不堪,一早起来就是头重脚轻,再挂上个笨重的药箱,结果可想而知,脚下一滑,一下子摔了出去。
    趴在冰面上,有丝头晕目眩,刚要撑起身来,又听得那冰面裂开的脆响,这一回,却是在自己掌心下方响起,好几道大大的裂痕,同时断开。
    “君大夫!”
    李远和赵谦在身后大喊,一前一后奔了过来。
    君浣溪伏下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只咬牙将那药箱平平推了出去。
    “浣溪!”
    已经奔出老远的男子,身形顿住,欲要将手上之人放下,过来营救。
    见得他的动作,君浣溪心头一紧,嘶声叫道:“住手,殿下的身体,受不得寒气!”
    “你……”楚略神形欲裂,突然一声呼唤,转身朝岸边疾奔而去,“你撑住,一定撑住,我就来救你!相信我!”
    高大矫健的身躯,如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一般奔驰在冰原上,说不出的好看迷人。
    楚略,她会撑住,因为舍不得这道身影,好想一辈子都能看到。
    “君大夫,把手给我——”
    侧旁,赵谦拉着李远的腿,李远平平俯在冰层上,一只大手朝她颤颤伸了过来。
    君浣溪喘一口气,努力朝他伸手过去,近了,更近了。
    正当此时,身后迸裂的脆响如点烯的爆竹,一连串响个不停,脆弱的河心冰层承受不住马车的重量,终于全面崩溃!
    只听得轰然一声,身子猛然一沉,齐胸没入冷沁刺骨的河水之中。
    身上厚实的衣物一旦入水,整个人更加沉重不堪,一股巨力袭来,扯着她直直往河底坠去。
    天,她现在可还不想死!
    心慌之际,双手一阵乱抓,攀住了冰层边缘,死不松手,又是啪啪几声,冰块破碎。
    牙关咬得死紧,胸口之下疼痛得逐渐麻木,耳畔似乎还有着阵阵呼唤声,惊叫声,求救声,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不闻。
    叹一口气,意识飘散,慢慢陷入黑暗之中。
    “你撑住,一定撑住,我就来救你,相信我——”
    迷蒙中,一直念叨着楚略最后喊出的这一句话,这样的话,从两人相识相知的过程中,从来就没有半点怀疑过。
    哪一次,他不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踏霞乘风,翩翩而来,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楚略,她的王子……
    “溪……醒来……快醒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呃,方才那一句多好啊,怎么换成这个又难听又晦气的!
    什么生不生,死不死,她不过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值得这样大呼小叫,苦苦纠缠吗?!
    不过,这一觉睡得好生辛苦,一会冷得冰冷刺骨,全身发抖;一会又热得如熔岩附体,滚烫难言。
    周围的人声逐渐杂乱起来,有人给自己灌下汤药,味道苦得要命,抗拒之际,柔软之物伸入自己唇中,将苦涩的汁水一口一口顶入喉间。
    昏睡,一直昏睡,头脑发胀,神思恍惚,突然觉得身上一热,有温暖强壮的躯体紧紧抱住自己,那熟悉的感觉令她内心安定,周身绵软,只低低喃道:“略……”
    “浣溪……”
    那人声音沉闷,带着浓浓的鼻音,又是辛酸,又是懊恼,双臂收紧,只长长一叹:“溪,我的溪,对不起……”
    一股势力从背心缓缓注入,忽冷忽热的感觉渐渐消退,浑身酸痛不适的感觉也是随之而去,五脏六腑,慢慢舒坦起来。
    心有所悟,他,可是在用内力给自己驱寒治疗?
    好舒服啊……
    再次睁眼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头顶上不再是透风的草庐庐顶,而是密实的帐篷穹顶,帐里帘窗紧闭,光线有丝幽暗,榻边还煨着两只火炉,暖和极了。
    这样好的待遇,只是梦中才出现过吧?
    “这是……”
    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又沙又哑,哪里像是自己的,想起昏迷前的情景,猛然一惊,急急撑起身来,刚坐起一点,又无力倒了下去。
    眼前一亮,帐帘被人从外间掀开,男子高大的身影罩住外间刺目的阳光。
    一眼瞥见榻上之人的动作,心头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温壶,一个箭步踏了过来。
    “浣溪,你醒了?”
    “嗯,这是哪里?殿下呢,他现在怎样?”
    “别着急,先吃点东西。”楚略大手盖住她的额头,轻触一下,又取了温壶过来,扶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从壶中舀出温热的清粥,一口一口喂她。
    米粥软稠,带着淡淡的甜香味,一口气吃了个饱。
    “我守着熬的,好吃吗?”
    “好吃。”君浣溪被他重新扶着躺下,轻轻抚上那凑过来的脸庞,指腹间生出异样的感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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