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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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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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是宋、元罪人后代。他们男的从事捕蛙、卖汤;女的做媒婆、卖珠,兼带卖淫,人皆贱之。陕西乐户是明燕王朱棣起兵推翻其侄建文帝政权后,将坚决拥护建文帝官员的妻女,罚入教坊司,充当官妓,陪酒卖淫,受尽凌辱。安徽的伴当、世仆,其地位比乐户、惰民更为悲惨。如果村里有两姓,此姓全都是彼姓的伴当、世仆,有如奴隶,稍有不合,人人都可捶楚。广东沿海、沿江一代,有疍户,以船为家,捕鱼为业,生活漂泊不定,不得上岸居住。这些人子子孙孙的悲惨命运在胤禛手里得以终结,他下旨除贱籍,开豁为民,将这些曾经的“贱民”编入正户。沿袭几百年的恶劣传统在他手里画上了句号。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只从皇帝的角度讲,胤禛绝对是一个关心民间疾苦,实心为百姓做事的好皇帝。
  黑暗中,只看到他眼睛定定凝视着我,半晌后他道:“你不是最不耐烦读这些‘兮、乎、之’的吗?怎么竟把拗口难懂的《离骚》背下来了?”
  我凝视着他,柔声说:“你那么喜欢木兰,送的簪子、坠子都琢磨成木兰,我总会纳闷你为何如此喜欢呀?”
  他问:“什么时候背下的?”
  我咬唇笑道:“不告诉你,告诉你,你就该得意了。”
  他拿起我的手轻吻了下,握住道:“我就知道你会懂的。”
  两人默默相视,我心中柔情涌动,缓缓低头极其温柔地吻在了他唇上。唇齿相交,缠绵不分。他喜悦地低叹一声,欲翻身压我,我身子贴上去,按住他,轻咬着他耳垂道:“这次我来。”说着,轻轻替他解开衣衫,顺着脖子一路轻吻下去,手缓缓探入他下身,他身子一紧,喃喃道:“若曦,有你是我之幸,上天待我甚厚。”
  ……
  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天已透亮,伸手一摸,榻旁已空。一向浅眠的我,昨夜睡得如此香甜,竟未察觉他何时起身的。
  翻了个身子,忽觉鼻端有淡淡幽香,睁开眼睛,看见枕畔放着一张木兰签纸,上面只写着,“我去上朝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胜过千万句甜言蜜语。我只觉得心又软又暖,似乎就要化掉,立即起身洗漱,吃早饭。
  我进去时,玉檀和另一名宫女正在选茶叶,我笑道:“皇上今儿的茶点,我来弄吧!”
  玉檀看着身旁的女官,女官立即让到一边,笑道:“好的。”
  玉檀想帮忙,我道:“我想自个亲手做。”
  我花了一个多时辰,把腌制过的菊花落英合着炒熟酥糖做了一碟菊花细酥,又取出密封了大半年的木兰坠露烹了茶。
  端着茶点进去时,胤禛和十三爷正在看地图,十三爷看是我,睨了眼仍俯头凝视着地图的胤禛,向我暖暖一笑。我瞪了他一眼,把托盘轻轻搁在桌上。
  胤禛一面和十三爷说话,一面随手端起茶,饮了一口茶。看到我,嘴角逸出丝笑,凝视着我。昨夜之事忽地映入脑海,我脸微烫,避开他的视线,把十三爷的茶搁在十三爷面前。
  胤禛搁下茶,一面揉着右肩膀,一面道:“说来说去还是银子,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搁一下,粮草绝对不能耽搁。”十三爷点头说是。
  十三爷喝了一口茶,神色立动,深看了我一眼,又吃了一口糕点,胤禛却仍没什么反应,依旧仔细看着地图。十三爷笑对胤禛说:“今儿要好好谢一声皇兄,占了皇兄的光,才能饮露餐芳。”
  胤禛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忙拿了一块糕点吃。木兰之坠露的确不容易尝出来,可秋菊之落英却容易分辨。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他眼中有了歉意,我笑摇摇头,他一心都在朝事上,本就没指望他能立即留意到,我只是想为他做而已。
  他默默地用了一块菊花细酥,喝了小半盏茶,虽一直没说话,可脸容却异常温和。
  等用完茶点,他又要开始谈正事。我正欲转身出去,听到十三爷道:“臣弟看皇兄今日早朝时就一直在揉肩膀,可是不适?”
  我立即停了脚步,回身看着胤禛,他不在意地道:“没什么。”
  十三爷道:“还是命太医看一下吧!”
  胤禛瞟了我一眼道:“不用。”
  十三爷看向我,我说道:“还是看一下吧,回头还有很多奏折要批,早点医治才不误事。”说着未等他同意,便快步而出,吩咐外面立着的高无庸去传太医。
  胤禛叫了声“若曦”,未及阻止,嘴角带着几丝嘲笑摇了摇头。我一时不明白他何来嘲弄之意,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他却已抛开此事,侧头和十三爷细细说着派何人押运粮草,一路可能的天气状况。
  因为想听太医如何说,所以仍旧立在门旁未动。不大会工夫,太医匆匆而来。胤禛好笑地瞟了我一眼,吩咐道:“既然来了,就传吧。”
  太医细细看了一会,躬身回道:“无大碍,贴一张膏药,缓一缓就好。估摸是皇上夜间睡觉时,姿势不妥,肩膀长时间压着未动。”站在一旁留神聆听的我霎时脸滚烫,昨夜一夜都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胤禛嘴角噙笑地看着我,淡声吩咐太医退下。十三爷看到我的脸色,恍然大悟,神色立即有些尴尬,又带着一丝笑,忙端起茶,正襟端坐低头品茶。
  我扭身低头快步而出,“小心”胤禛的声音刚传入耳朵,我身子已经撞在供着花瓶的木架上,架子晃了几下,花瓶落地而碎。瓶中的水带着花大半倾泄在我身上。
  胤禛看我神色懊恼,衣服半湿,上面还粘着片片花瓣,撑头大笑起来。十三爷忍了会,没忍住也笑起来。我又羞又恼地看了他们一眼,匆匆向外奔去。却又和因听到花瓶落地碎裂声音正走到门外观望的高无庸撞在一起。高无庸大惊,忙跪下磕头,我未加理会,快步而去。身后更是一阵哄笑之声。
  我走着走着,自己却也禁不住笑起来。他说喜欢听我笑,我又何尝不是喜欢听他笑呢?
第十五章 不悔情深恨匆匆
  西北虽有战事,但因一直捷报频传,再加上这是胤禛登基后正式庆祝的第一个新年,所以宫内各处喜气洋洋,准备欢庆雍正二年的来临。
  我紧裹着锦鼠毛斗篷,口里说着、手里比划着教弘历、弘昼和承欢堆雪人,弘历悟性甚好,只听我讲解,已经堆得有模有样,弘昼和承欢却不老实,总是给弘历帮倒忙,惹得弘历又气又笑。
  我正看得乐,忽听到身后有人叫道:“若曦。”听着声音陌生,忙回头看去。
  很多年未曾见过的十福晋身着一袭大红斗篷立在身后。弘历和承欢上前请安,她让他们起来,看着我微微一笑道:“真是你很多年未见过了。”
  我呆了一会道:“是呀,你可好?”
  她点点头道:“一切都还好。”
  我对弘历、弘昼和承欢道:“你们若不怕冷,就自个玩一会,若冷了,就先回去。”他们点点头。
  我走到十福晋身侧,两人踏雪缓缓而行。她道:“你如今看着越发清淡了。”
  我道:“其实以前也瘦,不过你多年未见,如今年龄又大,看着憔悴倒是真的。”
  十福晋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八年未见,刚才在雪地里乍看见你,竟不敢出声,觉得你淡地好似会随着雪化去一样。美是美,可太清冷了。”
  我道:“大概和今日披着的斗篷有关,颜色太冷了。”
  十福晋看着我的斗篷道:“颜色是太素。越是雪天,才应穿颜色重的。”
  我默了会问:“十爷在蒙古可好?”
  十福晋瞟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吗?爷现在在张家口。”
  我喜问:“真的?那不是可以赶上过个团圆年了。”
  十福晋细看我神色,似乎在查看我是否做假,半晌后淡淡道:“也许吧。”
  我看她神色隐隐藏着凄凉,心咯噔一下,强敛住心神问:“发生何事了?”
  十福晋道:“没什么。”
  我停住脚步,挡在她身前道:“告诉我吧。”
  十福晋道:“若曦,你既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为什么一面不愿面对现实,一面又不能放下?”
  我裹了裹斗篷道:“是不是很可笑?”
  十福晋摇摇头,牵着我进亭子坐下,垂目凝视了地面半晌后道:“爷前几日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皇上下旨给总兵官许国桂‘不可给他一点体面,他下边人少有不妥,即与百姓买卖有些须口角者,尔可一面锁拿,一面奏闻,必寻出几件事来,不可徇一点情面。’”
  我默默凝视着亭外白茫茫的天地,总以为一切也许可以不如我所知道的历史那样发展,总以为雍正四年苦难才会真正来临,总以为还可以偷得几年快乐,骗自己还很遥远。为什么一切不是这样呢?
  我问道:“十爷如今仍在张家口吗?”
  十福晋点点头,起身走到亭柱旁,凝视着雪中肃穆的紫禁城幽幽道:“我这段日子眼泪总是不停,月初皇上撤了安亲王爵。皇上竟然说,外祖父在世时‘居心不正’,‘自恃长辈,每触忤皇考’,又斥责我舅舅们‘互相倾轧,恣行钻营’,下旨‘安亲王爵不准承袭,其属下佐领,著俱撤出,分别给廉亲王、怡亲王。’可刚下旨没几天,就又寻了八爷的错处,把即将赐给八爷的佐领撤出,给了十三爷。姐姐和八爷如今也是动辄就错。凡事总能被寻到不是之处。上个月副都统祁尔萨条奏满洲丧事有过事奢靡者。皇上就责备八爷,谕称‘昔廉亲王允禩于其母妃之丧,加行祭礼,焚化珍珠、金银器皿等物,荡尽产业,令人扶掖而行半年。’责骂八爷 ‘专事狡诈明矣,不务尽孝于父母生前,而欲矫饰于殁后’。良妃娘娘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整整十二年了,都被翻出来训斥。”
  我走到她身侧,握住她手,她回握住我道:“昨日我心下难受,跑去寻姐姐。姐姐笑骂了我一番,如今我倒是想开了。姐姐道‘自古成王败寇,何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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