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欢好 作者:墨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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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欢好 作者:墨黑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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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传来一阵沈稳的脚步声,一个杂役跑过去看,骤然面色发白地跟张豪说,「少爷、少爷来了。」
    「他怎麽可能来这里。」张豪一脸不信。
    杂役悄悄地跟他说,「应该是去仓库看东洲到的货。」
    未免引起过大的骚动,张豪恶狠狠地瞪了眼唐振东,「我要告诉李管家你在後院闹事,你等着被他收拾吧!」话落,带着几个人离开。
    後院很快的恢复了安静,唐振东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被死神的戾气压住身体一般,一动不动,苍白的脸颊在炙热的阳光里显得透明如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颤巍巍地压住肩,像行动迟缓的老人一般,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还没走两步,双腿一弯跪在地上,意料之中的痛楚没有袭来,整个身体落入宽厚的臂弯里。唐振东霎时清醒,抬头望去,竟是很少到後院的上官锦,一时惊得推开他。
    「你怎麽在这?」
    「我来仓库看瓷器。」上官锦神色淡淡地说。
    「……」唐振东顿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那群人为何放过他,原来是看到上官锦来了。
    因为仓库所在的位置离後院不远,要去仓库会经过後院,而会这麽布局,是方便杂役能尽快去仓库卸货,可谁能想到他此时的出现,又再次救了他。
    而离他们不远处的李管家面色煞白、目光呆滞,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没想到上官锦那麽关心唐振东,听到後院传来的喧嚣声就赶过来,那麽洁癖的人,还抱住险些跌在地上的唐振东,难道上官锦对唐振东这种丑八怪感兴趣?不可能的,他明明、明明已经不需要爱了……
    另一端。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注意到他衣裳上的污浊及身上的伤,不禁问了一句,「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後院里的人……」
    「什麽都没有,我们都在忙自己的事。」
    「是吗?」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黑色脚印上。
    「恩。」唐振东依旧什麽都没说,他刚来不久,要将方才发生的告诉上官锦,以後要在後院待下去更不容易,只是李管家知道了,只怕要给他记上一笔。
    上官锦看着他苍白的脸,说:「有事可以告诉我。」
    「谢谢。」唐振东只当这是客气话,转身欲走,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上官锦及时扶住,又要跌在地上。
    上官锦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扶着他到石桌边坐下,说:「你的脚扭到了,别再随便乱动。」
    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夏天的高温里有些冰冷,却奇异的让他感觉眼前的人是温柔的,因为他竟然蹲下身,伸手抓住他受伤的右脚,唐振东霎时惊慌失措,「放开……」
    「我曾经给人接过骨。」上官锦的面容在明亮的光线里宛如冰雕般细致,眼底闪烁的光芒让人读不出他的情绪,他说,「与其请大夫,不如我帮你接。」
    「不用了,那太麻烦了。」唐振东急忙说,他已经习惯丑陋的自己,习惯被看不起,被人欺负,也都不会感到难受,可当有人关心他,却觉得那麽的不自在。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上官锦低声说,其实是看他浑身是伤,还扭伤了脚,却还那般坚持的说自己没事,觉得有些可怜,不忍看他硬撑着离开。
    「要被其它人知道你帮我……」唐振东的不自在越发得清晰,心里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那是在困难时被帮助时而产生的感动,他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没有人会知道。」上官锦为他的多虑而放缓语气,其实李管家也跟了过来,有他在没人敢踏入这片区域,因而一边察看伤势,一边问唐振东,「你习武多久?」
    那在右脚踝处游弋的手仿佛一条小蛇,又滑又凉,唐振东极力忽略那一份让人发慌的感觉,不去看落在脚上的漂亮手指,然後回答他,「习武两年。」
    「专门学的?」上官锦不动声色地问。
    「十七岁那年,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侍卫,为保护她而学。」唐振东有问必答。
    「没在那里待下去?」上官锦抬起头看唐振东,目光落在他左脸上的丑陋伤痕上,想知道那伤痕从何而来,却无法开口问他。
    因为注意到他试探性的目光,唐振东就微微避开他的视线,说:「小姐嫁去官宦之家,老爷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离开。」其实是怕他与小姐之间有私情而赶走他。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之後去了哪?」他发现唐振东是很内敛的人,不跟他主动交谈就会保持沈默,好像是要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让人很难靠近他。
    「不停的辗转许多地方做事,但待的时间都不长……」唐振东回忆着,脚上传来一阵骨头回位的痛楚,顿时惊愕地抬起头,没想到骨头会在这时候被接起。
    上官锦直视着他惊愕的神色,说:「已经接好了,还疼吗?」
    「不疼了。」他初次在没有痛楚下被接骨,难道少言寡语的上官锦跟他聊那麽多,是为了让他忽视痛楚,一时百感交集,就要跪下来答谢。
    上官锦及时抓住他的胳膊,说:「府里不用对任何人下跪,包括我在内。」跟他聊天的确是想让他忽视接骨的事,其次也是对他的过去有些好奇。
    「……」唐振东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垂下浓密的睫毛,片刻之後,又再次跟他道谢,对於压在心底的感激,似乎不知如何表达才不失礼。
    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从没见过这麽诚恳的男人,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慰,又在指尖落在他肩膀上时收回,一刹那为心底涌起的怪异感觉而慌乱,说:「你今天休息吧。」
    唐振东没忘记今天要做的事,「我要去卸货。」
    「你不用去了。」上官锦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受伤肩膀上,「记得把药擦了。」
    唐振东依旧不安心,「可是……」不去卸货只怕李管家不高兴,他对自己的意见向来多,而他想在府里平静的生活下去,不想在居无定所的四处流浪。
    「李管家那边我会跟他说。」话落,上官锦转身离去。
    唐振东看着远去的上官锦,他行走在巨大的烈日阴影里,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支撑起头顶上的辽阔蓝天,莫名的让他感觉只要有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再艰难。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03

    因为上官锦的要求,唐振东没有去仓库卸货,只在後院将劈的柴整理好,做些不会拉伤筋骨的事,尽管上官锦说可以休息,可他不敢,这份活儿好不容得来,他不想随便失去。尤其午时跟张豪发生的激烈冲突,蛮担心李管家知道後会发火,为此不敢随便休息不做事。
    就这麽胆战心惊的挨到晚上,猜想晚上李管家肯定会传人唤他去训话,那麽自己该用什麽态度面对他的逼问及张豪的恶言相向。他知道张豪是後院里的头儿,按资论辈是管他的人,所以要他洗衣服也忍了。可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他动手,如果忍了,那麽以後多的是拳打脚踢,不忍,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得罪他,以後也不好过。
    唐振东愁眉不展地吃着晚饭,忐忑不安地等李管家的人来传话,然而,天色全黑了,李管家都没叫他去书房训话,一时间感到奇怪,难道张豪没去告发?
    带着困惑又不安的心情,唐振东回到下人所住的北院。
    北院里住着府里的所有家眷,辈份高的李管家单独一间,嘴皮子厉害的住李管家附近。像他这种新来的,又还没正式成为府里的下人,跟十个人挤一间寝室。寝室两边放着床,中间留一条过道,床又小又窄,空气里是别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汗臭。不过对於能有落脚处的唐振东来说,有一个遮风避雨能睡觉的地方,他就很满足了。
    悄悄地推开紧闭的门,唐振东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床铺走去。今晚回来的依旧晚,同寝室的都挺着肚子在打呼。累了一天,唐振东疲乏极了,掀开被子要躺下,猛然发现棉被跟床单湿漉漉的,顿时又惊又怒地瞪大眼。
    是谁?!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湿他的床铺!唐振东抬头看了一圈,同寝室的男人早就躺下,唐振东沈默地站在原地,依稀想起屋里有四个男人是杂役,白天还跟他起过冲突,八成是他们弄的。
    今晚这里是不能睡了。唐振东抱起湿漉漉的被褥跟床单,迅速地离开寝室,而他离开寝室不久,里面就传来四人的对话,「张老大这次告发唐振东,没想到反被李管家骂一顿。」
    「他以後还要专门去仓库卸货,不怪那麽怒气熊熊地浇了唐振东的床铺,明摆的是给他脸色看。」一个男子幸灾乐祸地说。
    另一个男子急忙接腔,说:「会不会太过分了,就这样让唐振东在外面过一夜,要不让他跟我挤一晚……」
    「你想管那丑八怪?现在老大正被他气得半死,明哲保身,少管他的事为妙。」最先开口的男子谴责性格软的男子。
    最後,一直没吭声的男子发表观点,「我们在旁看戏不是更有趣,要唐振东最後没能留下,他的活我们干了,工钱不就更多……」话落,寝室里传来一阵笑声。
    唐振东站在门口,孤寂的昏黄灯光映照在他单薄的身影上,过了许久,抱起湿漉漉的棉被来到院子,将它们晾到院子里的竹竿上,又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在石桌边。
    床铺不能睡了,今晚只能在此过一夜。唐振东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抬起头,浑圆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空,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层象牙白的光芒里,伸手去碰触它,温暖而安谧的光芒落在指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刚到新的环境被排斥、被推挤、被冷落、不管怎麽努力干活都会被教训,一开始会冲上去理论,後来发现能忍则忍,实在难过……
    就告诉自己熬过去就没事了,只是每次熬过去之後还是会被不同的理由赶走。有时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可是想起流落街头的乞丐,又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唐振东苦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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