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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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爷-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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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中真心假装不来。他指下琴音便如其人,琴音很真,他是很真的人,能触及他层层掩饰下的本心的人,就会知道。

  回想对他的感情--倾慕、近君情怯。失落、气闷吞忍。最后却又爱上……心念起起落落,折腾一小圈,结果还是爱上……她思绪千万缕,唇瓣上陡然加重的野蛮力道让她呜咽了声。


  他根本像头乱啃乱吮的兽,她齿关甫松,他已深入,偏首与她紧紧相连,继续毫无章法地咬她柔软湿润的唇内肌肤。

  连气息他亦要霸占。她鼻间、口中、丝缕呼吸吐纳,尽是他的气味。

  唇舌被他吻痛,心却也跟着疯狂起来,隐隐情意原如春风里的游丝、春水上的微波潋艳,被他如此野蛮地一把点燃、萌烧,

  野火手是燎原而起,烧得她气血滚烫,身肤通红。

  她反击般用力抱他,小手胡乱摸索,扯他衣带和襟口。

  他的手同祥抱着她拼命乱揉,恨不得将她细瘦温软的身子揉得碎碎的,压进自己体内一般。

  他的热唇啃吮她的嘴角,舔咬她的耳珠。

  颤麻倏地贯穿全身,她膝窝一软。

  他箍着她顺势倒下,双双落在临窗的长榻上。

  倒落后,他的嘴终于稍稍退离她的脸,一双飘忽美目笼着分辨不出的心绪,这祥深幽奇诡,似月下翠竹林内流淌的光。

  两人皆喘息不止。

  陆世平抚上他热颊,手心密密贴熨,声哑几不能辨。

  “……你……你想要我?”

  苗沃萌鼻息滚烫,一口口薄喷,脑中胀热,心中火热,四肢百骸皆热。

  他尚未出声,被他灼灼长身覆压在下的女子竟又道--

  “我已经没什么东西能给你,没有‘洑洄’,没有‘玉石’,没有‘甘露’……我没有你要的东西了……我只剩下……剩下我……你要吗?想要吗?”

  苗沃萌终于体会,原来人真的极有可能被气死。

  他现下就被气得死去活来,头疼、寒症、咳症三病几要一瞬爆发!

  这是干什么?她又在跟他谈条件是吗?

  因为已无东西抵给他,只好拿自个儿的身子充数?

  ……问他想要吗?

  要!

  送上来的为何不要?

  他气到下颚硬邦邦,僵如岩石,险些张不了口。

  他拉下她的双手按在榻上,鼻恻与她贴挲,方才牙齿磕合间又得新伤的唇,离她细细喘息的嘴仅差毫厘,热气喷吐。

  “你不是评说过我指下的〈繁花幻〉?你说琴曲七拍,喜、怒、哀、乐、爱、恶、欲,我独独欲之拍琴心不足,流于表面,却以高绝指法蒙混听者?陆世平,你想把自己抵给我,那好啊,好得很,我正愁找不到人!男子动愁是简单的事,怕就怕姑娘家纠缠不清,你肯给,自个儿送上,我有什么好推辞?你说啊,这祥得利方便的事,我为何不要?你说啊--”

  陆世平不觉他言语伤人,只觉他似气恨难平。

  他直要她说,赌气一般,力气又大得不寻常,野蛮得很。

  然而他哪里愿听她说?

  话音未尽,他头己俯落,啃咬她咽喉肌肤,且一路往下。

  她分不清是痛是热,浑身都在颤抖,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抵向他,想亲近他。

  双腕被制,她两腿勾缠他的小腿,与他亲昵紧贴,一下子便感受到他腿间的沉重和热硬。她心狂跳,被燃起的无形大火烧得毛孔泌汗,身躯湿润。

  他放开她的腕,手探进她早已松开的衣内揉弄抚捏,力道偏沉。

  而她两手却以更重的力道回应他,拉扯他衣袍,褪掉他的锦裤,直到手心能完全贴上他紧绷细润的身肌,来回揉抚,她才满足般逸出一口气……

  “那便这祥……你要了,要过了,就让我们走……我带师弟回去,我得带他走,师妹一定担心极了,我想回去看看……苗沃萌,是我对不起你,我没守诺到底……唔唔……”

  她的迷乱自喃被男人的热唇封吻。

  两具动情动欲的潮红裸身,迷醉又带恨的起伏心绪,所有的亲昵皆生涩,却也无端激切,而过程这祥混乱……既热且痛,几是遍体鳞伤,却还要紧紧相连着、死命箍住对方,直至筋疲力尽……

  这欲的节拍,由心而出。

  心之所欲而成欲,他若要她,她有什么好矜持?

  只因,她亦是全心全意想要他。


  第十四章

  八个月后

  秋末时节,小篷船摇啊摇地泛过湖心时,远处天水相连,看不到水尽,望不断天涯,真有种江海寄余生的无拘与苍茫感。只是真想寄之余生,也还得顾虑到自个儿肚皮。

  小篷船上载着好几件木制、竹制的小物件,有些做得精巧玲珑,有的则大巧不工,渡过湖心便要往城内交货去。

  摇船的是名女子,头上戴着大大圆笠,青衣青裙,腰系一条细软葛藤所编制的腰带,那带子是随意一束的,显得腰身甚是纤秀

  她船摇得极稳,很懂得如何施力,一条小篷舟顺水而行。

  扑面拂身的风已然泛寒,但秋光很好,她圆笠下的麦色脸蛋微现笑意,突地想引吭轻歌,润唇一张似思及什么,最后笑笑叹了气。

  进城内最热闹的大水巷时已近午时。

  她再摇过三、四道拱桥洞下,让小篷船顺顺地转进大户人家与大家店铺的后门小水巷内。

  系好船,揭下圆笠,她跃上几道石阶,敲着某家大绣庄的后门门扉。

  来应门的是熟面孔的小杂役,见着是她,聊了几句,小杂役随即去请绣庄里的小管事过来。

  绣庄的小管事是个年轻妇人,一见她亦眉开眼笑,直要拉她进后院喝茶吃果。

  她推辞不掉,人被扯进,此时小杂役已帮她把要交的货分了两次捧来。

  年轻妇人一见满桌的巧物,连连颔首,眼都笑眯了。

  “陆姑娘你这手艺真真是巧啊!这绣花用的竹绷子都能变出花祥来。前几天一位官家小姐让婆子和丫鬟陪着进咱们大绣庄,见绣娘们用你这绷子,不问咱们家的绣品如何,竟都问起这玩意儿了!”小管事似笑似嗔地拍了她胳臂一下。

  “我也就这手艺能拿出来见人,还得谢谢绣庄各位姊姊们赏饭吃。”喊“姊姊”稳没错,再搭上她一张娃儿相秀脸,即便声嗓沙嗄,说出的话也能好听得让人呵呵直笑。

  小管事又玩笑般拍她一下,才略略正色道:“你之前在绣庄铺头寄卖的那三个木制六角绣盒一下子全被订了,得空还得再做几个,样式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啊!险些忘了!”她拍自个儿额头一记,跟着从袖底摸出一小袋银钱。

  “这是那三件绣盒和今儿个这些物件的钱,你收着。”

  点也未点袋子里的钱,她随即从袋中取出一块小银子递回,道:“一切谢谢姊姊关照。”

  小管事不收,忙道:“寄卖绣盒的钱,咱们大管事嬷嬷早让掌柜的扣下,这钱是你该得的。你之前给我的几个小物件精巧又实用,我是白拿的,若再拿你这银钱算什么了?”略顿。

  “再说了,你是我引进的,绣娘们称赞你做的东西实在、祥式又别致,大伙儿闹着探听,连大管事嬷嬷也问起,我都觉颇有面子呢!”

  “那……既是这祥,我改天再制个八宝妆盒给姊姊。”也不再将小银块推来递去,她遂收进袋中。

  小管事听了乐在心中,忙招呼她。

  “哎哟,先别说这么多,喝茶喝茶!你进城一趟也辛苦,多吃点果子,还有这两盘小食,一会儿全带走,回程路上要是肚饿嘴馋,吃着也香。”低笑两声。

  “这两盘小食可是咱们灶房里李大娘的绝活,她一早就忙这个啊!”

  她微怔,思绪一转便问:“今早绣庄来了贵客吗?”

  “可不是!”小管事也喝了口茶,道:“这贵客来头不小呢!是苗家‘凤宝庄’里,那个琴弹得忒厉害的三爷。听说有个称号,什么……什么弹琴天下第一……之类的,是皇帝老子给起的,还清清楚楚赠了大匾额,总之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苗家‘凤宝庄’在太湖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并不多解释,继而又道:“其实是因咱们少东家办了一个小小琴会,苗家三爷跟咱们家少爷都是琴中同好,但交情不深,少爷发了帖相请,没想到苗三爷肯给面子,还携琴赴约。咱们绣庄三楼有处宽敞精致的雅轩,今儿个琴会就办在那儿。”

  听着小管事叙说,陆世平心尖如荡在风里的落叶松针,不住浮荡回旋。

  她悄悄在青裙上抹掉手心里的薄汗,费了点儿劲稳声,暗暗拐个弯探问:“那今日绣庄肯定大忙,我还赖在这儿叨扰……”

  “欸,别急别急,那些爷儿们一到午时就散会了。咱们少爷原在城里最大的“天厨酒接”订了酒席,但苗家三爷很有礼地婉拒了,听说是肠胃受不住,吃不得外头的菜肴,其它几人听他不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上酒接喽……”头略凑近,压低声音。

  “咱瞧啊,苗三爷这是怪癖,连咱们丫鬟帮他布在小碟里的小食,也没见他动。嘿嘿,他不吃,拉倒,咱们吃!”

  他哪里是肠胃受不住?陆世平暗暗摇头。

  正如小管事所说--怪癖!

  有些食不知味地吞下一小块甜食,她状若无意地问:“听说苗家三爷生得极好,可惜盲了双眼,如此抚琴无碍吗?”

  “是盲的没错,咱虽没能近看,倒见他手持细杖走得徐慢,但后来约略听到楼上传出的琴声,欸,当真好听啊!我这是外行人看热闹的听法,是真真觉得好听。大管事嬷嬷就说了,那准是苗家三爷的琴,一听就胜过少爷不知多少哩,难怪能称天下第一!”

  结果,还是盲着的……

  他的目力为何还未复原?

  明明她离开苗家那时候,朱大夫开始“徐徐收网”了,已然经过八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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