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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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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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缓下奔跑,他感觉背贴墙面,心想她大概躲在转角正在探看。

  “三爷,出了这儿,外面便接水巷,到了那儿应该有不少收生丝或交布货的小舟或小蓬船,肯定知道苗家‘凤宝庄’的丝绸铺子在哪儿,咱们请他们相帮,摇船送咱们过去。等进到‘凤宝庄’丝绸铺,三爷安全无虞了,届时再请人回琴馆知会一声。”陆世平脑中急思,只顾着做、顾著说,不耐多语的喉儿磨得嗓声更哑。

  她拉着他欲抬步再走,突见几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巷中,一惊,忙将苗沃萌推回原处。

  “有人。”她低语,眸光环扫,瞥见一户人家的后门门扉微敞,想也未想已拉他躲入。这户人家在墙内门边植有一棵杏树,她将他带至内墙与树干间所形成的隐密处,双双倚树而立。

  “刚才那几人也作文人打扮,虽不知与围住琴馆那些人是不是有关,咱们还是先躲过再……再说……”终于啊终于,她只顾着“观察敌情”的双眼终于挪向身畔男子。

  乍然一望,她心房鼓震,一时间竟堵了话。

  他的神态不惊不悸,无半点惶惑,淡然眉宇偏冷,却似藏着某种……深趣?

  只是眼下岂是玩笑时候?

  两人手仍紧握,她不会放开他,五指硬穿过他指缝,与他密合。

  鼻中尽是他身上檀香,近近再瞧他俊美面庞,一颗心极不争气狂鼓。

  她轻细喘息,低声问:“……三爷的盲杖怎不见了?”

  “因某人不由分说扯着我就跑,连杖子掉了都不肯相理,你说,它是怎不见的?”他慢腾腾道,五官微绷。

  闻言,陆世平像被掐住脖颈,胀红脸,气息窒碍。

  按理,她心中有主意,也得问过主子意思,回想方才之事,她、她似是独断独行了,硬拉着他就跑。如以往在‘幽篁馆’与师弟之间的相处,师弟总听她与师妹的话,今日遇险,她那“大师姊气势”一下子没按捺住,却忘记身边的人并非师弟,而是她的爷。

  “那、那……奴婢等会儿回头找找。”

  “你想把我一个人丢在此处?”他声微狠。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语。“待将三爷送至咱们的丝绸铺后,奴婢再回来找。”她五指再次收拢,手心贴紧他柔软的掌。“不会丢着三爷不管,不会放开的。”
  他胸口起伏略明显,气息稍紊,双目近近“逼视”她,久“望”不语。

  “三爷?”她被他“看”得心尖直颤,血中热潮直涌。

  “你赔给我。”

  “啊?”他……他要她赔什么?

  “盲杖。旧的那根我不要了,即便寻回,我也不要了。你赔给我,要亲手做的才行!”没听到她答话,他眉微凛又道:“你都能抢着替太老太爷修七巧盒,还抢我手中的木头制琴,区区一根点路细杖,岂难得倒你?”

  ……抢?

  她哪有抢着修七巧盒?

  她也没要抢走他制琴的活儿啊!

  他这……根本是含血喷人嘛!

  “说话!”长目眯了眯,他沉声命令。

  不能骂他、踢他、捏他、掐他,然而心火直窜,她总能……总能……

  踮起脚,脸蛋凑近,她的唇一下子贴上他的!


  第九章

  一贴上那略凉却柔软无比的唇瓣,陆世平便觉胸房中有什么慢慢融化而开,热烫流淌,即便她又冲动行事,这般渴望却早已甚嚣心上不知几回。

  再次遭她轻薄的男人,除一开始四片唇瓣相贴的瞬间震了震,对她接下来的攻城略地又辨取不迎不拒的态度,仿佛正冷眼“看”她能张狂到什么境地。

  她一手与他交握,另一手则抱住他的腰,将他背后的衣料揪得发绉。

  螓首一偏,她舌奔进他唇齿内,更深、更深去吻,终觉他气息粗浓,听到他哼出一声沙哑且极其暧昧的呻吟。

  她浑身颤栗,抱住他腰身的手改而攀上他的颈,将他的头揽下,发狠般吮吻。

  似乎过了许久,两张红润润的嘴才缓缓分开。

  一昧的猛攻,结果就是她有点弄不清那带檀馨的唇舌最后有无回吻。

  但不管他有无回应,反正她是颇为彻底地肆虐了他,此时结束了,余震犹在,她吻得连自己都头重脚轻起来。

  扬睫看他,心又火热。

  苗三爷背靠树干,敛眉垂目,雪颊抹开两朵红云,微歙着鼻翼似在调息,嘴既红又潮,润润如沾着晨露的红花。

  能“欺负”他以致这模样,心里是得意的,而他竟也由着她“欺负”,就算不迎不拒,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抚上他温烫的脸,那碰触让他俊眉一抬,幽黑无神的瞳心极快掠过什么,又渐回复淡定模祥。

  “混帐。”

  那两字从他红润薄唇滚出,陆世平脖颈畏寒般缩了缩。

  然仔细去辨,他骂人的语调低嗄徐慢,神情迷蒙,让她……让她也跟着迷了、懵了,解不出他真正心绪。

  “三爷要的盲杖,奴婢认赔便是。至于混帐……爷骂得没错,奴婢也是认的。”

  忽见他眼角微抽,抿起唇,似是怒了……她都不知自个儿这话怎又使他不痛快了?

  苗沃萌一口气堵在胸臆间,却没能厘清究竟因何恼恨。

  她的唇舌纠缠,他还没想明白是喜欢抑或厌恶,只是她那祥肆无忌惮地亲近,次次进逼,总按得他晕船般直颠,逼得他仅能隐忍而不能狂发……

  便如那一年‘幽篁馆’琴轩内的事,那个女子亦是以逼迫手段对他,然,当时的他深知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为何,内心的疑惑又是为何,他能允她承诺,因各取所需,不像如今,他两次三番地容她欺上,却还是没能知道自己要些什么,欲作何打算,而她……没错,就是一整个混帐!

  心里骂著,脸色不豫,但当她牵他手往外走时,他拇指下意识挲了挲她的手背,脑子里忽而闪过她方才所说的--

  不会丢着三爷不管,不会放开的。

  他耳根大热,觉得有什么搔逦心间,口中还留有她唇舌缠绵后的余劲,他不禁舔了舔又抿了抿,腰下三寸之处突然急涌热气,他惊地顿住步伐。

  “三爷?”陆世平纳闷地回眸。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没事……”

  她的手突然变得好烫,似烧红烙铁,他掌心热痛,但此一时际他却不能放开。

  “不是要去水巷招船,还不走?”脾气忽掀。

  不知他内心起伏,以为他还在恼她方才的轻薄,陆世平对他冷豫神情不以为意,牵着他又走。

  出了蜿蜒巷弄,来到外边热闹的水巷,她赶紧询问将舟船泊在边岸的人家。

  一名正在交送新鲜桑叶给养蚕户的老翁一听她问起‘凤宝庄’丝绸铺,极爽快便应了她所求,答应等会儿交完几箩筐桑叶,回程会顺道送他们过去。

  “苗三公子,还是上我的船,让我送公子回去吧!”

  脆音如珠,带笑传来,陆世平正扶着苗沃萌跨下水巷石阶,尚未踏进老翁的小舟,一张长舟不知何时靠近,舟上一名妙龄女子盈盈而立。

  女子虽作男装打扮,长袍阔袖,腰带紧缚,仍难掩纤细如蒲柳的姿态。

  那原要载人一程的老翁被长舟上两个横眉竖目的护卫一瞪,顿时惊得连货也不敢交,摇橹摇得好快,一下子已离石阶边岸,任凭陆世平再唤,老翁头也不回。

  这是怎地回事?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左右环顾,就见两名汉子尾随他们走下水巷石阶,而石阶上方还杵着两人,完全堵住他们的回头路。饶是她遇事、遇险,脑中能急思不断,此时竟也想不出脱困之策。倒是她身边男人,仍一脸温漠,竟徐徐扬声答--

  “刘大小姐愿意送我主仆二人一程,那再好不过。”

  陆世平听了直皱眉,悄悄去扯他衣袖,他也不理,待长舟近岸,她只得扶他上去。

  苗沃萌落坐后,刘大小姐这才让人摇船离开,她甚是文雅持礼,唇噙浅笑,但陆世平却觉对方视线不住地落在她与苗沃萌交握的手上。

  刘大小姐……刘姓……女扮男装……

  “啊!”脑中一闪,她突地轻叫了声,引来舟上众人侧目,连神情淡淡的苗沃萌都不禁将脸侧向她。

  陆世平挨着他,微仰脸,在他耳边极轻、很轻道--

  “三爷我好像明白一些事了。”

  听到她又忘记自称“奴婢’,苗沃萌嘴角模糊渗软,并不应话。

  刘大小姐。

  当朝尚书的掌上明珠。

  老尚书大人晚年才得此一女,就只有她这一点骨血,因此疼若性命,任她予取予求,由着她恣意行事,从不约束。

  陆世平之所以能联想到,那是因刘大小姐据闻掌着‘锦尘琴社’,而当初决定进苗家灶房做事时,她打探过苗三爷的一些消息,这太湖边上,但凡习琴之人,多少听闻了刘大小姐公然爱幕苗家三爷之事。

  爱慕,似也着恼了,要不,怎会让人围琴馆、围马车地闹他?

  陆世平暗暗一叹,忽地接触到刘大小姐那两道眸光,美目似有锐芒划过。

  她心跳骤剧,即便坐着,上身仍护雏般微微挺在苗沃萌身前。后者似知她心思,怔了怔,俊颜上的漠然微褪,敛下层睫不知想些什么。

  长舟没往‘凤宝庄’丝绸铺行去,亦未送他们回苗家琴馆或直接送回苗府,而是出水巷河道后,又换乘一艘中型舫船,最后竟直往大湖而去。

  舫船上建构甚是讲究,装饰得十分典雅,自然随船的护卫又多了几人。

  “今日难得遇上,我已吩咐人备妥酒菜,不知公子肯不肯与我游湖畅谈?”一改乘舫船,离热闹水巷渐远,刘家小姐终于说话。

  是说,都把人挟持上船才如是问,算什么事?陆世平定定看她。

  “小姐想与在下畅谈何事?”迎风立在船梢头,苗沃萌一脸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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