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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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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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么皇后能否给朕解释一下,朕胳膊上和腿上的淤青是如何造成的?”

“皇上撞到了桌角,而后又撞翻了那个落地瓷瓶,为了扶住瓷瓶又被压在了下面,于是,皇上的胳膊和腿就这样了。”

“哦。”姬修远恍然大悟一般,“那么朕想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臣妾还是给皇上涂些散瘀活血的药酒吧。”

死死拽住皇后的手腕,“皇后,做人要有担当啊。”

顾锦年嘟囔着,“既然一点功夫都不会,那就别装大尾巴狼。”

“你说什么?”姬修远面色不善,“皇后,我朝一向将‘文明用语、礼貌言行’定为国民必须遵守之准则,将‘消除文盲、构建礼仪之邦’作为基本国策,身为皇后理应作为表率,可是你看看你,动手动脚还出言不逊,真是国之不幸啊。”

顾锦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不屑。

“不许不屑朕。”

“你看得见?”顾锦年有些怀疑地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皇后,你对朕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姬修远很得意。顾锦年却在那一刻沉默了,深思了。确实不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皇帝,而今她不得不去正视一个问题——和自己并肩而坐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她笑问:“这么说来,臣妾该如何才能了解皇上呢?”

姬修远的鼻子顶住了面纱下顾锦年小巧的鼻头,轻笑道:“深入了解。”

香茗站在两人身后,忽然出声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困住范宗友后暂且不可再动另外的人,以防洛元帅察觉出异样。”

帝后一齐坐端正了,姬修远举杯喝酒,顾锦年目视前方。两人心中都有些尴尬和气恼,倒也不为别的,就是懊恼自己和对方怎么会都忘了香茗的存在。其实,他们忘了的不止是香茗,还有常宁。

常宁正在用他那不辨男女的声音提醒着帝后他的存在,“范宗友被太后处置虽说合情合理,但是这消息也一定会被传递给洛元帅,难保他不会怀疑。奴婢下一步是否该做些什么?”

皇帝知道了范宗友是洛元帅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并且假太后之手软禁了范宗友,这下一步该如何安排就显得格外重要,既不能让对方怀疑,又要对己方有利。顾锦年转头看着常宁,看得常宁发毛,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后退。常宁有一种预感,相当不好的预感,自己要倒霉的预感,而且还是马上。

果然,顾锦年轻声说:“常代总管,本宫要这个月份的费用账册,尤其是那一批胡姬的开销记录,以及下个月的财务预算,尤其是那一批胡姬的费用预算。”

姬修远清了清嗓子,“常代总管,胡姬是朕用来招待来使的,要好生对待,胭脂水粉、头花配饰,尤其是舞服都要用最好的,莫要让来宾嘲笑我大齐小气。”

皇后翘着小指捏起酒杯,“国外来使也就看一次胡姬舞,又不是天天看,舞服有那么两三套就好了。配饰什么的也照这个标准吧。”

姬修远沉着脸,“皇后,你这是在和朕对着干吗?朕的金口玉言在皇后这里竟是和放……咳咳,放风筝一样吗?”

“皇上,你忘了国库空虚了?臣妾这样省吃俭用的也是为了替皇上分忧啊。”她也学皇帝的样子凑到他的耳畔,悄声道:“皇上似乎没有什么可卖的了吧?”

姬修远也轻轻对着顾锦年的耳朵吹气一般地轻语,“朕可以废后,而后再卖一次后位,再废后,再卖后位,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顾锦年轻笑,“臣妾不买。”

姬修远拍案而起。这个女人,丑不丑都一样面目可憎!姬修远满含怨愤地瞪着皇后,“常代总管,你看着办吧。掂量好了再办。”

常宁欲哭无泪,很想去撞墙、撞柱子、撞桌角、撞一切能撞的东西。香茗拍着他瘦小的肩膀,“平步青云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要知道珍惜。祝常代总管官运亨通。”

皇帝皇后之间斗嘴、斗气、斗一切能斗的东西,包括蟋蟀。在第四次输给皇后之后,皇帝终于恼羞成怒,“皇后!作为女子,你难道不该精通女红,学些文雅的东西么,怎么这种东西倒是精通得很。”

“皇上,作为皇帝,你难道不该勤政爱民,做些利国利民的事么,怎么这种东西倒是玩得……也不怎么样。”

硝烟弥漫,战火一触即发。围绕着帝后的氛围如一根紧绷的琴弦。让这根琴弦蹦断的是常宁战战兢兢地提醒,“到底谁去害小王爷啊?”

“你!”

“你!”

听到帝后异口同声的回答,常宁双目含泪,无语凝咽。他们俩不是说好了谁输谁去吗,怎么最后变成他去了?他又没玩,他又没赌。自此后,对赌博的仇视就在常宁弱小的心中生根发芽了。

常宁在被逼无奈外加圣命难为的情况下,来到了淮阴王居住的夙旸宫。

姬修桓坐在上位,打量着做贼心虚的常宁,“皇兄怎么会那么好心,邀我去狩猎?”

常宁艰难地开口,力求让自己的音调平稳,“回小王爷话,皇上是想要增进和王爷之间的兄弟感情。”

“我和他没感情。” 冷哼一声,“他该不会以为上次我帮他暗害皇后,就是对他示好了?要不是为了洛姐姐,我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想起被皇后抓个现行,姬修桓就恨得牙根痒痒。

“那什么,王爷啊,奴婢觉得王爷不应在这个时候拒绝皇上。”常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卖力地扮演着说客的角色。

“为何?”

“王爷想啊,现在帝后感情正笃,若是皇上不高兴了,皇后问起来,皇上把事一说再勾起皇后说出您玩绳子那件事,那……”

“那正好,看他怎么解释。”

常宁终于发现了一个真相,那就是皇帝之所以能做皇帝,而王爷只能是王爷,其原因绝对不是哪个早出生的问题。

“咳咳,奴婢说的意思是,皇上不会承认,一定会把过错全部推倒王爷身上,说不定还会和皇后娘娘一起声讨王爷,甚至告到太后娘娘那里,那……”

常宁偷眼看着淮阴王,这次总能听明白了吧。淮阴王总算不负常宁的期望,皱眉道:“这么说,这个面子,孤王还是要给他的?”

“绝对要给!王爷,忍了吧。再说,王爷也能借机说说皇后娘娘的坏话,不要让皇上和皇后这么黏糊,贵妃娘娘也能获益不是。”常宁已经看到了胜利就在前方。

“其实,皇后人不坏。”

常宁忙附和他的话。心里暗自嘀咕着,小王爷啊,你可别怪常宁啊,常宁也是逼不得已啊,狩猎当中无论咱们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咱大齐,是为了你们姬家的江山万代啊,你可千万别记恨常宁啊……

姬修桓看着常宁频频对自己投以同情而又怜悯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发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是为什么呢?

二十六章 有口不能言的皇帝

御林军统领张贺强疼得直打哆嗦,死死咬牙才没有叫出声来。淮阴王呈一个大字趴在地上,下嘴唇被牙齿磕破了,向外淌着血。待小太监们七手八脚地将淮阴王搀扶起来,皇帝才踱着四方步一步一顿地走过来。姬修桓带着满面羞愤的神情偏过头去不与皇帝对视。皇帝又走向张贺强,眼睛盯住的却是穿透张贺强大腿内侧的羽箭。俯下身,用手捏住箭翎,姬修远微扯起一侧唇角,“这一箭怕是伤到了骨头。”张贺强忍不住闷哼一声,皇帝蹙眉,“是朕弄痛你了?”他满面歉意地将手从箭翎上撤开,放到张贺强的大腿上,使劲按了两下,“这条腿不会落下残疾吧?”张贺强惨呼一声,昏了过去。姬修远叹了口气,摇摇头,“阿桓这小子,下手太重。”

将皇帝残害张贺强的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的常宁,情不自禁地转头对淮阴王投以同情的眼神。

姬修桓接触到常宁的眼神时,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常宁这眼神他那天见过,可是直至此刻他也没能琢磨明白常宁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常宁和淮阴王各自不明心思的对视之时,皇帝已经让人将张贺强抬了下去。他还万分感慨般地摇头叹息道:“朕真是失策,怎么竟没有想到会有这等突发状况,怎么竟没有吩咐御医跟随。哎,失策啊失策,朕自责啊自责。”回过头,似乎猛然发现了淮阴王的存在,姬修远三步并作两步再次来到姬修桓的面前,“阿桓啊,从马上摔下来疼不疼啊?伤得重不重啊?快让皇兄看看。”

姬修桓倔强地躲闪着皇帝伸出的手,“我没事,不让你管。”

姬修远见他动作还算灵活,神智也极清醒,却仍是放心不下,强行抓住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只有下唇那一处小伤和腿上有些青紫之外一切正常,这才放心地对常宁点点头。常宁轻抚着心口松了一口大气,给小王爷使绊子的时候他那个心哦,颤抖地哦,他那个手哦,冰凉地哦……

姬修桓被人搀扶上车之前,挣脱了太监们,跑去看了看张贺强的伤势,双眼含泪地对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张贺强道:“孤王回去就让人杀了那匹破马,要不是它马失前蹄,孤王也不会在慌乱中射偏了那一箭,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姬修远站在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身侧,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有数种说不清的感觉绞扭在一起。这个弟弟小了自己四岁,从他们的父皇生病那一年起,他就知道自己要承担起父亲和兄长的双重角色,将幼小的弟弟好好保护起来。这些年,他一直让他在单纯的环境中成长,不让他卷入到权势纷争和阴谋诡计中去,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让他察觉出自己的帝位已经危如累卵以及姬家皇朝即将倾覆的蛛丝马迹。只是,在这一刻,姬修远开始质疑自己这些年是否做对了?他竟然感到了恐惧。

皇帝的这种恐惧感,让皇后也有些坐立难安。自从狩猎回来,皇帝就一直鼓捣那一盘残棋,皇后知道皇帝愁眉不展、不吃不喝的,一定不是因为解不开这盘棋。

坐在棋盘对面,顾锦年问:“皇上在忧心何事?可否说给臣妾听听?”

姬修远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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