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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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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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凤栖宫后殿的石阶上,皇后的表情有些忧伤。她单手托腮,微微仰着脸望着繁星闪闪的夜空。一个颀长的身影慢慢地从后殿中踱出来,与她并肩坐了。

“那个鬼,没有让皇后带给朕什么东西吗?”

“没有。”

“皇后,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啊。”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

姬修远侧目,“皇后,那封信你没有按照朕说的交给那个鬼对吗?不然,不会没有信物带回来。”

顾锦年远目,“皇上,既然这么不相信臣妾,当日又何必让臣妾去办那么重要又机密的事情呢。”

姬修远含着淡笑做了一件让顾锦年双颊泛红的事,他握住了她的手,并且放在自己的眼前细细端详着。顾锦年挣了挣,他却握得更紧,掏出一方微湿的丝帕,在她的掌心抹了两下,两个鲜红的字迹就浮现了出来——已收。

顾锦年看着自己掌心的红字呆愣了片刻,问:“皇上到底有没有真正信任的人?”

“有两个,太后娘和可心。”

“哦。”

长久的沉默。

“咳咳,一直坐在石阶上,冷吗?”姬修远对于自己现在才注意到这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顾锦年摇摇头。

“朕忘了,皇后说过不怕冷。”

继续长久的沉默。

“咳咳,皇后的脸究竟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是毒。”

“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不知道。”

再次长久的沉默。

“咳咳,皇后……”

“皇上到底想对臣妾说什么?”

“朕,朕,想说,多谢皇后。”

顾锦年微微一笑,“举手之劳,当不起皇上的一个谢字。”

前一句话还在腼腆地搓着手的皇帝,此时竟神色淡然。“朕是谢皇后什么都没有问。”

“臣妾以为,不该问。”

“幸好皇后是这样想的。”撑着她的肩膀站起,姬修远将那方丝帕搭在她的肩头,“看来,朕日后要和皇后常来常往。”

顾锦年依然坐在石阶上微仰着头看夜色,神色与皇帝来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中却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也第一次觉得皇帝并不是他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应该有着另外的一副不为人知的面目。

自那夜之后,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由相敬如宾、礼尚往来变成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人前是斗鸡人后是同盟,白日里是吵闹翻天,入夜后是鬼祟接头。皇后三天两头的回娘家已经如同贵妃三天两头的生病一样让宫内的众人们习以为常了。皇帝会以什么样地理由来找茬以及皇后会在什么时候回娘家已经成了宫人们的一个娱乐项目。内廷里甚至开设了赌局,而赌局的庄家竟然就是范宗友范大总管。

“买啦买啦啊,再不下注可就封盘子啦,快买啦啊。”便随着小太监的吆喝声,范大总管正笑眯眯地收着散碎银子。

一个长相猥琐的老太监凑近范宗友,噌噌他的胳膊,“我说,大总管,有没有爆料啊?最近皇后娘娘可是办了好几件触逆鳞的事啊,到底咱皇上会拿哪一件开刀呢?”

范宗友左右看看,用一只手挡着嘴悄声道:“老面,看在咱哥俩共事几十年的份上我就给你透个底,皇上因为两件事怒了,第一件是前几日暹罗进贡的那什么鲜花精油,皇后居然没有分给贵妃娘娘;第二件是昨个儿制衣局过来给各位娘娘们量身量准备做新年的衣裳,结果又是皇后娘娘将贵妃娘娘要的貂绒大氅给抹了。”他贼贼地一笑,“老面,在这两件事的盘子上押宝吧,绝对有一件能中。”

晌午过后,赌局就封盘了。范大总管放出话说,过午之后皇帝一定会去凤栖宫与皇后理论,而皇后也一定会在哭闹过后于明晨再度回娘家。

不过,每次放出来话都很准的范大总管这次却没说对。因为皇帝没有去凤栖宫而是被太后召到了慈宁宫,同时被传召过去的自然还有皇后。

“你说说你们两个,啊?你们是大齐的帝后啊,理应是为我大齐子民做表率的,可是你们看看你们两个近些日子闹腾的,像话吗,啊?”太后的神色既悲且怒其中又夹杂着一丝酸楚。

顾锦年低着头用余光扫了皇帝两眼,见他也是同样低垂着头装孝子。'网罗电子书:。WRbook。'

太后见二人都不言语,心里的气也不觉消了几分,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又放缓了声音说:“皇帝啊,哀家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上皇后,可是皇后自从入宫以来一直是中规中矩,处处为皇帝考虑,将后宫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母后都自愧不如。更何况,皇后两次帮着你骗自己爹的金子,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皇后将自己的用度一减再减,却让哀家和各宫的嫔妃过得舒舒服服的,你也以为哀家不知道吗?”她瞪了皇帝一眼,“哀家不瞎、不聋也不傻,这样贤良的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嫔妃是要甄选貌美之人,而皇后就要首选贤德的,这个道理你该懂的。”

太后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正准备着看皇帝跪伏在地懊悔不已的样子,却没想到皇帝竟然猛地抬头横眉立目地指着皇后道:“她?她贤德?呵呵呵呵,太后娘啊,您老被这毒妇兼妒妇给蒙蔽了,她是如何苛待嫔妃的您都不知道,您知道的都是她故意做给您看的。”

顾锦年垂头不语。

姬修远有些急躁,“皇后,你说话啊,朕可是冤了你?”

顾锦年依旧垂头不语。

姬修远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瞪着她咬牙道:“皇后,你道是说话呀。”

在最近的通力协作中,皇后已经和皇帝培养出了良好的默契,基本上对方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肢体动作,他们就能获知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以及想要自己做出的效果。顾锦年很清楚皇帝这是在暗示自己和他争吵,可是她不想在太后面前演戏,就摇了摇头,继续沉默着。

没想到皇帝竟是具有继而不舍的精神,她不说话,他也能自编自演。“皇后你好啊,你很好,在母后面前装可怜是吧。那朕就让你这披着羊皮的狼现原形。”

顾锦年暗叹一声,终于回了一句嘴。然后,战争开始了。

在帝后二人激烈地交锋过程中,慈宁宫的宫人们都悄没声的撤了,这点眼力见再没有的话就不配做太后身边的人了。

太后看着这一对在自己面前唇枪舌剑,渐渐由无措变为气愤,在吼了几嗓子试图阻止他们而无果之后,又渐渐由气愤变为无奈,最后又变为哀伤。果然像众人背地里议论的那样,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婚姻是不幸的,无爱的婚姻也是不幸的,这一对都占全了。太后自责了,默默地在内心中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和检讨,最后总结出一条真理——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太后只顾着自己感叹,没留意帝后的举动,也不知是皇后说了句什么话就让皇帝瞪圆了双眼,抬手欲打,皇后尖叫着躲到自己的身后。太后心中一惊,忙呵斥道:“你住手!帝后吵翻天还竟然动起手来,这成何体统!”

姬修远佯作气恼异常,瞪着眼睛嚷嚷,“体统?她还知道体统二字吗?今日朕不打死她,她就不知道朕是文武双全。”

太后气得声音发抖,“你,你们不嫌丢人,哀家还嫌呢,都给哀家跪下!”

两人对望一眼,在瞅瞅太后,觉得她是真的被气急了,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两人默默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已是双目含泪,语音戚戚,“哀家,错了。哀家,真的错了。如果当初哀家不知道先皇和国丈的约定,哀家就不会在数月前答应国丈的请求,如果哀家不答应国丈的请求就不会给皇帝出主意买卖中宫后位,如果没有买卖后位,皇后就不会入宫,如果皇后没有入宫,就不会有你们今日的吵闹。说到底,都是哀家的错啊……”

皇帝和皇后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看我我看你,张嘴无声地比着口型:“我爹?”“你爹?”随后又相互摇摇头,再看向太后,这位雍容美丽的妇人已经泪流满面。她对着皇后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顾锦年跪行过去,挨着太后的双腿跪好。太后摸摸她的头又摸着她的脸,流着泪说:“孩子,你受委屈了。母后对不住你。”

几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到顾锦年的手上,她垂头看着泪珠化作一道细细的水痕快速地滑落,眼睛忽然一痛。“母后……”

太后揉揉她的头,对着皇帝说:“皇帝啊,你也别闹了。母后也对不起你,给你选了一个不称心的皇后。母后知道,{奇}你心中只有可心,{书}容不下旁人,{网}可是皇后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啊,错的是母后!”

“太后娘,儿臣……”

太后摆摆手,“让哀家把话说完。”她又低头看着皇后,“孩子,以后宫里的事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若是有人不满就让他们直对着哀家来说,哀家倒要看看谁还敢说是非。即便是说了,哀家也好看看,皇帝是不是也敢来跟哀家这么闹腾!”

“太后娘,可心没有说是非。”

“砰!”太后一掌击在龙凤椅的扶手上,“你的可心自然没有说是非,你的可心处处都可心!可是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嫁给了你,皇后本来也应该是别人的可心!”

顾锦年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她连忙紧紧抿住、死死咬牙。皇帝也不说话了,一时间大殿内只有太后的抽泣声。

顾锦年偷眼看了看紧皱双眉的皇帝,知道他心中还是记挂着宫外的那个鬼。想了想,她抬头对太后说:“母后,儿臣谢母后怜爱。儿臣也确有处事不周之处,也不怪皇上恼,还请母后息怒,别气伤了身子。”

太后更是多抹了两把眼泪,觉得这个媳妇真是善良贤惠又知进退。

顾锦年又趁机说:“母后,儿臣想明日去大相国寺烧香祈福。一来,请佛祖保佑母后安康;二来,也请佛祖保佑阖宫欢乐;三么,还要请佛祖保佑我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太后欣慰地点着头,“好啊,你去吧,不用赶着回来,也散散心。”抓着皇后的手,“孩子,别光是给别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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