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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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如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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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之徽只觉得她柔软的唇瓣逼近,听话地覆在自己的唇上,她刚刚吃了鲜果,唇齿间还有桃片的清甜,缱绻了一阵,他才离魂落魄地起身,收拾了床铺:“舟车劳顿了半天,你一准累了,睡吧!”
  
  他看着顾妩躺下,拉过薄薄的绢丝软被盖在她的胸前,又轻手轻脚放下纱帐,吹熄了烛光摇曳的灯盏,一个人静坐在床边,慢慢的,她的呼吸平缓起来,似乎已经睡着。
  
  宋之徽轻轻走到窗户边,这一座房子坐落在半山,起势极其高,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色黯淡,一轮明月半残,星辰闪闪烁烁,半明半暗,远山峻岭隐约只有一个空影,窗户前一丛高树,迎着夏风轻轻地晃动,树影婆娑间,鸟雀虫豸低低鸣叫。
  
  才睡下去的顾妩,却突然低低呻吟,宋之徽匆忙间急切回身,叠声温柔:“妩妩,你怎么啦?”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只知道娇娇地埋怨:“头痛……”
  
  宋之徽的手指落在她的额角,轻轻地在上面安抚,这个举动,他做了百千遍,手法娴熟至极,一边按摩,一边语调柔柔询问:“妩妩,还有哪里痛……”
  
  顾妩翻身抓紧被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吐出一句:“……心也痛……”
  
  宋之徽心中激荡,凛凛一冷,手忙脚乱地站起,不小心拂落床头的玉器,玉器不知道砸在哪里,发出碎裂开的“悾悾”声。
  
  宋之徽知道,这是顾妩最近非常喜欢的翡翠手玩,翡翠清透,灯笼造型逼真,也不去管它,径自在黑暗中,又回到窗户前。
  
  几多悲哀,转身望星?
  
  他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么痛彻心扉的时刻。
  
  红日东升,燕雀在乌鸦鸦的檐角呢喃个不停,宋之徽住的这一座房屋的正厅,坐满了来请安问好的文武百官,众人正在小心翼翼奉承着坐在首座的宋之徽,突然听见门后传来的脚步声,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脚步声听不分明,但是步伐迅疾。
  
  一只雪白的玉手揭起一角门帘,露出半边芙蓉脸,却是顾妩。
  
  她散着发,半边青丝垂在肩上,穿着一件空空的紫色家常缎袍,所幸衣扣严谨,声音又急又恼:“宋之徽,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砸了我心爱的翡翠灯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她抬起头的瞬间,突然对上满座文武百官齐齐看过来的诧异目光,不禁楞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昨天被霸王得太厉害了,严重打击我日更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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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只唯恐身在梦里 。。。 
 
 
  第七章——只唯恐身在梦里
  
  顾妩抬起头的瞬间,突然对上满座文武百官齐齐看过来的诧异目光,不禁楞在那里。
  
  从深夜到清晨,宋之徽满心都是惆怅,只到这一刻,听她的语气嚣张,气呼呼地想把自己天诛地灭,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只觉得额角一阵“突突”直跳,脸上却丝毫不露,转头去看顾妩媚,却发现她散着发,一束青丝垂在肩头,脸上脂粉不施,晨起娇慵的美态,更是往日难见。
  
  宋之徽看着文武众臣看她的目光,他们又哪里敢起遐思,不过只是诧异她的乖戾跋扈罢了。
  
  宋之徽的心中却顿生不悦,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统统挖去,语调清冷,难掩微怒:“回房去……”余光一瞥,却见到应了一声就后退的顾妩,她的脚下只着薄薄的布袜,就这样赤脚踩在平滑的石板地上,现在本是夏日,也不会凉到他心尖尖上的人。
  
  他打量了一下已经纷纷低头避嫌,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群臣,踌躇了一瞬,终究悄无声息地起身,退回内室,追上还在廊上散漫的顾妩,降低了音调:“怎么不穿鞋就乱跑?一会儿,记得喝了粥再逛!”
  
  宋之徽殷勤叮嘱一番,才念念不舍,若无其事地回到群臣面前议事。
  
  ※※※※※※※※※※※
  
  相爷大人欧阳写,一边懒洋洋地走在前边,一边骂跟在自己身后的司马战:“战,战,战……你还战个屁!你如今又没有娶亲,大人们谁想把女儿嫁给你,你就大大方方地叫他们把千金送过来。还嫌多呀?动不动就脸红,你就改名叫司马腼腆吧!”
  
  司马战跟在欧阳写身后,任由欧阳写脏话连篇乱骂,也不开口,他本不是世家公子出身,一介平民,由宋之徽一手提拔起来,忠心耿耿之外,不免就有一些谨慎。
  
  欧阳写和司马战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高树青碧碧的浓荫,眼前是一幅从山顶而下的瀑布,飞瀑流珠,水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瀑布底下却是一涧清潭,潭水深,且又开阔,尽头处建着一个方亭,除了有一条砂石小径通往外面,亭子两面环水,另有一面,却是一大片雪白的秋海棠。
  
  花开十里,茫茫白光似氤氲成一片雪雾,宋之徽背对着他们,面对着雪雾,静静而立,背影平白染上些微的萧瑟寂寥。
  
  宋之徽听见动静回身,坐在亭中的木椅上,闲闲对着司马战:“如何?”
  
  司马战突然站得笔笔直直,毕恭毕敬:“北边有些动静,最近时不时派人联系江南的各大世家。也有往博陵顾家,还在路上,就统统被手下的人马抓住!还请大人示下!”
  
  “尽数诛之,难道还留着他们不成?司马,你问得好蠢问题!”宋之徽直视他,似是一笑,却分明更增了阴冷。
  
  宋之徽又哪里曾犹豫不决过,杀伐决断也好,杀人如麻也罢,他素来不惧怕沾上人命。
  
  宋之徽似笑非笑,语气里有嘲讽之色:“北方的那一群老头子,总想着清君侧,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他们活得不耐烦,且由他们,先纵着他们,总能找着时机收拾,却不许他们沾上顾家半分!司马,不要让顾家沾上这一些是是非非,就算你大功一件!我不能让她担惊受怕!”
  
  那个她,除了顾妩,又会是谁?
  
  宋之徽把顾家全数赶出京都,回到博陵故乡,于他,是轻易至极的一件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宋之徽无情,却又未必不是为了顾家好。
  
  他却也有私心,这样才能够独霸她,不会让他们分去她一丁点的注意。
  
  司马战拘谨地应了一句,小心看了看宋之徽的脸色,斟酌着开口:“另外,顾伞已经启程进京!”
  顾伞是顾妩的三哥,在文辞上从来略有薄名,此番进京必定是为了秋闱。
  
  宋之徽突然又笑,怅然喟叹一句:“不知不觉,原来又是一年秋闱,且随他!”
  
  站在他身侧的欧阳写插嘴:“顾长,顾双,顾伞,顾妩,顾家的名字取得随意,倒也有趣……”偷看了一下宋之徽,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不豫,“最好听,却是顾姒(si)……”
  
  顾妩的双亲都已经辞世,她的四姐顾姒又在一年前离世,博陵顾家除了排行第五的顾妩和嫁入筱家的长女顾双,只有长子顾长和排行第三的儿子顾伞主持家事。
  
  宋之徽晃了晃神,却没有接话。
  
  长椅上放着尖锐的手工刻具,另有一块半掌大小的木块,隐约已经可以看出小小的灯笼模样。
  欧阳写跳脚咋舌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宋之徽:“宋大人,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悠闲了?坐在这里做起木工活来!”
  
  宋之徽的脸上,意外地流露出柔情婉转,隐隐带一点不好意思:“昨夜,我不小心打碎了她的一件翡翠古玩,想刻一个小玩意给她负荆请罪!早上你也听见了,要把我千刀万剐,天诛地灭?”
  
  谁说他的语气是抱怨,却分明是乐在其中的纵容!
  
  “就你家的那位,性喜奢华,哪里是明白“物微情厚”的道理的?就你刻的木头灯笼,我打包票,你今天给她,明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欧阳写无语看他,“算了,我替你出个主意。长公主新得了一件晶光璀璨的紫色甲衣,你家的那位穿来一定好看!长公主正找不到路子孝敬你,我去吹吹口风!”
  
  宋之徽心中一动,他对身外不物从来并不热衷,为了取悦于顾妩,搜刮起来却也不留余地。
  
  欧阳写察言观色久了,看他眉角轻挑,已经知道他的心意,嘴里虽不忘记唠叨:“反正我就是那为虎作伥的“伥”,只需宋大人记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头却看见顾妩坐着软轿而来。
  
  不过几步路程,她也不愿意多走几步,到底是娇生惯养惯了。
  
  欧阳写很有眼色地扯着司马战退后:“司马腼腆,咱们从花林穿过去吧,省得多看了她一眼,宋大人要挖我们眼珠子,没有看到他早晨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火吗?”
  
  两人果然避到花林底下的小径离开。
  
  宋之徽纵容地看着顾妩,她走下轿,就站在亭角边,探出头去瞄了瞄飞瀑如珠,回首冲着他娇俏一笑:“宋之徽,外面好像在下雨一样,这个亭子里真凉快!”
  
  飞瀑飞溅来的水滴,细小得好像雨丝一样,打在她的头顶,她的鬓发不由地就有一点湿茸茸,泛着晶莹的微光,盈洁的脸上肌肤,似是被雾打湿一般。
  
  宋之徽走到她身后,一手揽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上,伸出另一只覆在她的额头,遮挡住飞来的雨丝:“湿了发,仔细今天又头疼!”就这样相拥了片刻,柔声劝慰,语气颇有一点无可奈何,“水至清则无鱼,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宋之徽不由分说地环着她,半拖半搂着她一起坐回木制长椅上,低低俯身,把她压倒在长椅上,就吻上她红嘟嘟的唇。
  
  他向来节制,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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