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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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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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子惜淡淡地问。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并未邀请一个孩子参加婚礼,他才多大啊!她还不至于残忍到逼迫失明孩子。
  “我叫方若。”孩子微微仰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光芒,只是凭借声音去分辨大致方向,“是玉虚门新任掌门。”
  玉虚门是五大门派之一,门下弟子参与过围杀行动,被邀请也在情理之中。子惜转身离去,肚子里的宝宝却在这时候突然踢了她一下,她停步,不知怎么的就又多问了一句:
  “这么小就当掌门吗?”
  方若乖顺地回答:“家师是玉虚门前任掌门,月前病逝了,玉虚门尚未选出下一任掌门,教主的婚礼请帖便送到了玉虚门,邀请玉虚门掌门。师兄们都推脱不能胜任掌门一职,最后就落到了我身上。”


☆、血染嫁衣(6)

  “知道你师兄们为何推脱掌门一职吗?”子惜平淡地问。
  方若沉默片刻,低下头轻声道:“知道的。”邀请玉虚门掌门的人是魔教教主,魔教教主曾经被江湖正派联盟围杀,现在,魔教教主来报仇了,他此行凶多吉少。
  “你为何不推脱?”子惜又问。他是最有理由推脱的那个人,年纪小又患眼疾。
  方若安静地回道:“总要有人赴宴的。”否则死的人只会更多。
  子惜似乎听见了那孩子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她猛地发现,自己从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大魔头,不分青红皂白,只顾心情行事。
  “你杀过人吗?”子惜转过头,望向主座之前的冰棺,半透明的红盖头蒙着她的眼,使她所见的一切都染成了血色。她不懂自己为何要问这个孩子这些多余的话,也许是她越来越随心所欲,图一时高兴而已。
  “没有。”方若顺从似得回答。
  子惜不再问什么,迈开步子,沿着红地毯继续往前走,在通往主座的石阶前停下。她抬起头,仰望那个盘腿坐在冰棺前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望着他,眼底有着醉酒后的迷蒙,全身破败肮脏,蓬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胡渣和风霜爬满整张脸,几乎认不出他是谁。
  然而,那个男人从不需要认他的脸,子惜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未真正见过他的脸,她只认得他的身形,以及那只从不离身的酒葫芦。
  整天醉酒、满身酒气、步伐虚晃,那么多年了,他至始至终是一副颓废将死的模样,喝酒、失踪、装死是这么些年他一直在重复的事。
  子惜正欲开口问他些什么。
  突然!
  一道白影自人群中疾速蹿出,白光一闪,直冲向子惜的背后要害。
  玄溟教的大部分人都看见一个男人手执一把雪亮的匕首,目标是看似毫无防备的子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抬抬手就能阻止那个男人刺杀子惜,然而他们都选择了冷眼旁观,在玄溟教的法则里,他们没有义务救教主。
  江湖正派也都清楚地看见了,刺杀子惜的男人是云中城云家的少主云芷,正派不可能出手救子惜,他们更希望云芷能得手,可是他们也都明白,云芷不过是在以卵击石,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云芷太小看如今的子惜了,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惜如今的警觉性犹如野兽,看似平平淡淡,事实上她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周围。子惜懒得转头去看是谁要刺杀她,右手自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腕一转,掌心推出,一股夺命噬魂的真气疾射而出。
  云芷没能接近子惜,喷出一口血,身子重重地向后栽倒。
  周围的人急忙后退,以免接触到倒霉晦气的云芷。
  子惜并未躲闪,任由云芷喷出的血溅在她的手上,她的嫁衣上。微微侧过头,瞥了眼当场毙命的云芷,心底生出一股悲凉,不是为云芷的死,而是为自己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她的手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血染嫁衣(7)

  她是一个坏人,终将不得好死。
  端木信、上官小蝶、洛书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震惊。云芷出手飞快,子惜出手更快,等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芷已变作一具死尸。他们早已忘记小的时候和云芷比试过六艺,在灵息阁和云芷打过架,他们不记得死的这个人是谁,时间总能让人遗忘很多东西,而一个人的终结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猜测云芷恨透子惜,只因子惜是个妖魔,谁都有恨她、杀她的权利。
  真相随着云芷悄然逝去而永远地埋没了,谁都不会知道,云芷服食过琉璃宗的子母果,受到李诗蕴的控制,他接到刺杀子惜的命令,没有意识、不顾性命地冲上去,最终成为子惜手下的亡魂,李诗蕴手里的一颗弃子。
  子惜重新扫视了一圈大殿里的人。
  李诗蕴也在受邀参加婚礼的行列,然而她没有来,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沐恒也没有来,倒是当年在素心庄劈柴的沐离来了,他当然也是被迫的。沐离做为沐家的宗主,即便没有参与沐恒的行动,也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子惜不会因为当年同住素心庄而对沐离仁慈。
  在她邀请的宾客当中,并非人人都到了,毕竟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再怎么强大,也总归是有极限的。碧野国的拓跋望没到,缥缈宫的苏玲婀也没到,这些子惜都记在了心里。
  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子惜一眼掠过云芷,重新看向冰棺前的酒鬼。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子惜平静地开口,“师父不在了,你还能活多久?”
  如今,她对很多事都了解透彻了。风叔和酒鬼辅助端华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他们的性命与端华相连,端华死,他们也活不长。也只有她在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时是特殊的,她多么希望能和端华生死相连。
  酒鬼不同于风叔,离开玄溟教二十多年,他很少接触外人,总是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喝酒装死。他的心里从没有生活琐碎烦扰,一直保持着玄溟教的人应有的冷酷残忍,或者至少他的表面是如此。
  面对端华的死、风叔的死,他看起来并不难过,只是一口一口不停地喝酒,直到看见身穿大红嫁衣的子惜,以及那个凸起明显的肚子,他才停了下来,然而眼底依旧没有感情。
  “从少爷离开那天算起,最长一年。”他也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子惜长久保持的冷漠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
  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能够信任的人,因为师父信任他,风叔信任他,所以她也会信任他。他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未出生的孩子外,唯一一个亲人了。可是,他却活不长了。那么,又为什么回来呢?回来让她看着他死吗?
  酒鬼微微一怔,似乎理解了子惜的心思。


☆、血染嫁衣(8)

  他手臂一扬,丢弃了二十多年从不离身的酒葫芦,纵身跃下高台,在子惜面前单膝下跪。他左手按在曲起的膝盖上,低下头,右手轻按子惜的绣花鞋。这是一个卑微而庄重的大礼,外人理解不了其中深意,只有玄溟教的人看得明白,这是誓死效忠的意思。
  “玄溟教第十九代教主端华麾下左教使九渊,仅剩不多的生命里,请恩准属下为教主略尽绵薄之力。”酒鬼一字一顿地说道。
  “九渊?怎么可能?”
  玄溟教的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说话的却基本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
  “不可能的吧?他是九渊?”
  “他要真是九渊,我情愿去死!”
  “一定是冒充的!”
  “他不可能是九渊!”
  子惜完全不在意底下人的交头接耳,她无声地笑了起来。
  是玄溟教的左教使九渊……
  不是素心庄那个醉得昏天暗地的酒鬼……
  是玄溟教的教主子惜……
  不是素心庄那个爱偷懒又怕师父的子惜……
  素心庄里,平淡、宁静、幸福、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哈哈哈……”
  子惜仰头大笑。
  那笑声如此猖狂,似笑非哭。
  那笑声如此悲绝,似哭非笑。
  那笑声震动天地,撼动日月,似笑似哭,非笑非哭……
  所有人本能地堵住耳朵。
  心在痛,在滴血,在腐烂。
  她笑,不懂自己为何要笑。
  玄溟教的人觉得她越来越阴晴不定,也越来越难伺候了。
  其余人都觉得她的心被恶鬼吃了,早已入了魔障,神志不清。
  花离枝,昔日的李智,他看着子惜的笑,他能懂她的心,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眼前,一无所有以后,复仇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子惜比他更苦更痛,因为女人的心比男人更脆弱更敏感,女人报复起来,也比男人更毒更狠。他只想要端木一族陪葬,而子惜要全天下陪葬。
  子惜戛然止笑,回头冰冷地扫视所有人,口气犹如刺骨寒风,一字一句大声宣布:“我,子惜,出生应秋朝歌城,七岁拜应秋皇叔、玄溟教主端华为师,在师父细心教导下,拥有今日之成就。今天,我在师父灵前,与师父结为夫妻,从此以后,端华既是子惜的师父,又是子惜的丈夫。”
  “八大护法听令!”话锋陡然一转,子惜一眼扫过她所邀请的宾客,“所有我认识的人,暂留性命,所有我不认识的人立即处死。”
  八大护法上前一步,单膝下跪:“得令。”
  子惜迈步上台阶,听见身后有扭断人骨的碎裂声,人死前最后的痛苦挣扎声,每迈上一级台阶,下面就会死一个人。
  她踩着人的尸骨走到端华的冰棺前。
  没有进香,没有礼乐,没有新郎握她的手,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了下去,跪在玄冰雕凿的冰棺前。
  婚礼的司仪原本是郎佳,不过他被突然冒出的九渊赶了下去。
  九渊,从此刻起他不再是素心庄的酒鬼叔叔。


☆、血染嫁衣(9)

  红烛燃烧,血染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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