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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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边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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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忘了蔡勋的缠人功力,当初她还有男友的时候都没能挡住他的“热情”,何况现在?

一路追着不放,林妙在校门口几十米外停下,叹了一口气问:“你到底要怎样?两年多没见了,你这样突然跑出来是什么意思?”

蔡勋喜得抓耳挠腮,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想早点来看你呀,偏偏我那个破学校把我派到下面的分校去了,害我在那穷山沟里坐牢一样过了两年。两年的收入全部拿出来献给学校领导,这学期才把我给捞了上来。我回来就到处找你,还到你们院里去打听过你的住址,可你们那个教学秘书好凶哦,什么都问不出来。”

院里的教学秘书是个三十七的未婚女人,一个男人向她打听另一个女人的地址,她会告诉才怪。平时林妙也和其他学生一样讨厌她的阴阳怪气,不过今天倒庆幸教学秘书是她,而不是另一个热心阿姨。

“林妙,行李拿下来没有?我快到了。”电话里,夏以南如是说。

林妙忙说:“我知道了,马上就上去拖行李。”从学校坐公交车到公司要一个小时,他自己开车,一路通畅的话也要半个小时。要不是遇到蔡勋,她早到家了。

于是她说:“我真的约了人帮我搬家,现在人家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必须马上走,不能再奉陪了。”再不果断点,今日一天都别想脱身。

“我可以帮你搬啊。”

林妙几步跑到马路上,正好一辆出租开过来,她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师傅说:“快走,别让那个男的上车。”

出租车司机赶紧踩油门,走了一段距离才问:“刚那个是什么人啊?”

林妙正在低头编辑短信:“一个想追我的家伙,但我不喜欢他,几年前就跟他说清了的。”

司机竟然说:“那还挺痴情的嘛,这年头人都浮躁,肯花几年时间追一个人的很少了,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这人长得也不差。”

林妙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男人都这种观点,认为男人死缠乱打就是“痴情”,女人就该被感动。她问司机:“要是有一个你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老是缠着你,你会给她机会吗?”

司机想了想说:“如果这女人有钱有势,我会;要是又丑又穷又作怪,那自然一脚踢到太平洋去了。”

“你倒是很坦白。”林妙笑了起来:“我对他不是很了解,据说是农村人,无钱无势。”

“你自己是本市的吗?”司机问。

“嗯。”

“那就别理了,这小子估计动机也不纯,他追上你,买房的钱都省了,可以赖在你父母家白吃白喝,将来生了小孩也有免费的保姆,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林妙倒不觉得蔡勋是冲着这来的,她也从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不喜欢而已。

林妙给蔡勋的短信是:“请不要再打扰我了,我是真的不喜欢你,男人要活得有尊严。”发出去的时候她还犹豫再三,怕太直接了,她也不想伤人。

蔡勋很快回复:“追自己喜欢的女人要什么尊严!要尊严就别追女人,一辈子打光棍,抱着尊严过一辈子好了。”

林妙无言以对,有些人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你所认为的一切基本原则和规范,对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自有他的一套处事方式。

不能说他全是错的。至少,和他一起被下派到偏远分校的六个人中,迄今为止只有他一个人回省城了。

林妙甚至觉得,这个蔡勋将来说不定有些出息,北岛有两句著名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蔡勋这样的人,只要有土壤,会把卑鄙无耻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不关她的事。

她和夏以南再次确定了一下停车位置,就把手机设置成静音,蔡勋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来,她再也懒得看。

可是,等她赶到家门口时,却并没有看到夏以南的车。

打夏以南的电话也没人接。

林妙慌了:几分钟前才通过电话呀,怎么人和车突然销声匿迹了?

第三十九章 我的极品爹娘(一)

林妙有点急了,不会那么倒霉,只几分钟的时间,就发生了一起车祸吧?

她不甘心地一遍一遍拨着夏以南的手机。待终于接通时,她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默默祈祷着: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警察或其他什么人。

还好,接电话的是他本人。林妙按住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可是……旁边那是谁的笑声?

脑袋轰地一响,她努力抑制住声音中的异样问:“夏经理,你现在人在哪里?”

“你猜”,然后是几个人的说话声和愉快的笑声。

林妙擦了一把冷汗,才小小声地问:“你不会,在我家里吧?”电话里跟着他一起傻笑的,怎么越听越像她那对极品爹娘?

夏以南开心地笑出了声:“就是啊,现在伯父伯母就在我旁边坐着,你要不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不要不要,我马上上来。”林妙慌忙关掉电话,像有火烫一样把电话丢进包包里。

抬头看着不远处那扇熟悉的窗子,她发现自己的腿有点沉,几乎挪不动脚步。说实话,她已经没勇气回家了,想也想象得到家里现在是什么情景。

爹娘见了夏以南,那还不跟狗见了肉包子一样,呃,她当然不是说自己的爹娘是那啥啦,只是形容那种贪婪和急切而已。

前已言之,从她十八岁不到上大学的那一天起,她的父母就把她的日程表上排在最前头的“好好学习”四个字,改成了“找男人”。找了七年没找到,他们心里早就像长了毛一样,每天痒兮兮的。跟前男友谈了近三年也跟没跟家里通气,除了前男友本身的态度有问题外,林妙自己也委实不敢那么早让父母知道,怕他们发疯。

那次整整三年的地下活动都没露馅,这回还没开始就曝光啦?咳,说错了,根本就没有这回,她和夏以南又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作为同事来家里帮忙搬东西而已。

想到这里林妙稍微定了定神,给自己打气说:没事没事,别自己吓自己,爸妈热情并没有错。客人上门,而且这人的身份还是自己的上司,又是好心过来帮忙搬家的,自然要热情接待了。遇到这种事,首先自己要稳住,不要太敏感,不要先自乱阵脚。

可问题是,爸妈老早就觊觎人家了啊,妈甚至下过“半年之内搞定”某人的通牒。现在他自己送上门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面想,一面踩着软绵绵的步子上楼。但愿爹娘不要太极品了,稍微给她留点面子,千万别把话说得太露骨,让人家以为这家的女儿要亏本大甩卖。

不过,以爸妈的吝啬——他们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名词,叫节约——倒贴嫁妆甩卖女儿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之所以对夏以南猛流口水,也是因为他经济条件还不错,如果是个穷光蛋,他们也不可能如此上心了。

夏以南有车有房有公司,长相嘛,也可以跻身帅哥行列,在她爹娘眼里属于最佳女婿人选。可怜的夏以南,好死不死自己送上门来,跟肥鸡仔遇到黄鼠狼,小白兔进了大狼窝没啥区别。

“阿妙,你怎么还不上去啊?别在下面磨蹭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爸妈只会替你高兴。”林妙抬头望去,楼梯上,林爸正迎面走来。

林妙差点噎死过去,又不敢高声,她家住四楼,这里已经是三楼半了。她以求饶的口吻说:“爸,你瞎猜什么?这是我的上司,才认识几天,交道都没打几回,你和妈就别在那里自作多情了,人家有女朋友的。”

林爸在她身边站住了,很严肃地问:“他有女朋友?”

“啊,是啊。”她胡乱点头。跟人家又没多熟,谁会去专门打听这个?前女友之事也是盛聪说的,至于现在有没有女友,她哪里知道。

林爸作怀疑状、深思状:“可他自己说没女友,这是你妈亲口问的。”

林妙的眉头皱得能打几个结了:“妈这是干嘛?人家就是来帮忙搬行李的,她问这些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里有个剩女,现在正在到处叫卖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林爸这回可是坚定地站在林妈这边,一个劲地帮她解释:“你妈也是为你好,这种基本原则问题,肯定要先打听清楚。你又是从哪里知道他有女友的呢?”

林妙不客气地给了老爸一个白眼:“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乱打听。我就那么一猜,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该有女朋友吗?”

林爸的脸马上由阴转晴:“原来是瞎猜的。我就说,以南看起来就是很正派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女友骗我们说没有呢?你就别冤枉人家了,他对你可是很有心的,主动帮你搬行李,又主动上门来拜见我们,现在像这样厚道的男孩子不多了。5号楼那家的女孩你听说了没有?在外面偷偷摸摸跟人谈恋爱,两三年了父母都不知道,直到女儿有一天在浴室里滑倒流产了,弄得满池子的血,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林妙本来已经被老爹的“以南”打败了。可怜的夏以南,第一次上门就被她的爹娘一口一个“以南”,会不会太销魂了?

但后来,临楼女孩的故事又让她心有戚戚,那些已然淡忘的伤感又再次涌上心头,她不觉得关切地问:“那后来结婚了没有呢?”

林爸摇头:“没有。听说本来是打算结婚的,请贴都发出去了,但最后还是黄了,因为男方太贪,要了房又要车。”

“什么?”林妙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爸,你说的这家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啊。”

“当然是女儿了”,林爸瞪了她一眼:“儿子会怀孕流产?”

“既然这家是女儿,怎么会是男的要房要车呢?”女方结婚的时候要这些都有物质女的嫌疑了,何况男的。

林爸显然很乐意拿这样的反面教材教育女儿:“就因为这家的女儿已经怀孕流产了,而且因为是滑倒引起的,医生说有可能终身不育。你想哪个人家肯心甘情愿娶个不育的女人呢?所以提出了这么苛刻的条件,女方愿结就结,不结拉倒。女方看女儿都这样了,脊背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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