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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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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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番子夹了花生米吃了,焦香崩脆,满口浓香,又饮一口,说着:“你这就是妄想,李大人是什么人,哪能因个表弟就给你抓着把柄,好好干吧,别给李大人反过来抓住你的把柄,这样就惨了。”
    这个番子一吓,瞄了一眼外面,外面白茫茫一片,雪还在下,没有见着人影,放心的又“吱”一声饮了一口,说着:“——我还不是想升职……哎!”
    两人几杯酒下肚,全身暖洋洋,来了谈兴,就在小屋中扯着话。
    范府
    就在这时,一处侧厅中,里面没有人,只点了一个灯,在昏暗的灯光下,范世荣仰天大笑,声音虽压着很低,却带着难以遮掩的快意。
    魏侯一直压着范家,此刻魏侯一而再,再而三的断掉左膀右臂,他焉能不痛快。
    通过暗道赶过来的李波却跪在下面,默默不语,静静等着二公子安排,只是听了上面笑声,心中浮现出悲哀。
    二公子听了消息,根本就没有理会莫谦的死,只想着文先生毙命带来的喜信,这天下上位者,莫非都是一样?
    这样想着,心中就浮现出浓浓的悲哀。
    范世荣半响后,笑声停歇:“你传来的消息不错,很是及时。”
    说着,范世荣突转了话题问:“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啊,回二少爷!”李波被范世荣这问话弄得有点迷惘,怔了一下才回话:“十五了!”
    “十五年了啊!”范世荣沉默了一下,又问着:“你现在在青衣阁也是执事了,能控制几个人?”
    范世荣突提及这个,李波心里一沉,忙说着:“青衣阁控制的很严格,如果是表面不背叛,我可以控制十来个心腹,但要是明明背叛魏侯,只怕一个都拉不出来……”
    范世荣听了,皱眉说着:“虽青衣阁控制的很严格,但是你也不能一个真正心腹都没有,到时有着大变,你怎么应对呢?”
    范世荣言辞虽平和,但话说的很重,李波身子一震,顿时觉得背后沁出冷汗,忙谢罪说着:“属下无能,还请二公子责罚。”
    范世荣又露笑意,说着:“现在事情紧着,我才这样要求你,只要办成大事,你就可以以我范家功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来,到时我们不会亏待你。”
    “是!”李波听了,立刻应着,心里却浮现出一丝寒意。

第六十四章 逼迫

    空旷大殿中放着数个燃烧盆火,魏侯在这中间来回渡步,望着烧得通红的木炭,怔怔不语,连刚才身上衣服沾上了茶水也没有在意。
    良久,空旷大殿中传出声音:“给孤换衣!”
    在大殿两侧垂手站着的侍从闻言,疾步出来,片刻一套新的衣冠就被拿了出来,伺候着魏侯穿上,崭新的衣冠穿上,魏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仪。
    “王存业,你一而在,再而三断孤左膀右臂,孤岂能容你?”魏侯怒吼着,大殿空旷,被震的隆隆作响,回声不断。
    所有人都垂手侍立,大气都不敢喘着,这时又传来魏侯声音:“亲兵统领何在!”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军官自一处台阶上疾步过来跪下,衣甲间碰撞,发出框框的声音,伏身叩拜:“末将在!”
    魏侯站在了高台上,缓缓转过身子,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冷冰冰说着:“看来真是有人觉得孤可欺,不但不肯束手就戮,还敢杀我侍奉!”
    说罢看了下面两个军官一眼,突又猛的站起身来,咆哮着:“孤要杀他,他就应束手就擒,坦然受死,这样的人,才算有点人味儿,才算得上大丈夫!”
    “不想此人丧心病狂,这样凶残超出常情,敢于杀了孤派去治罪的侍奉,要是人人都学他,国之不国!”
    “杀,孤要灭了这种大逆之人的满门——刘信!”
    “末将……在!”
    只听着魏侯冷冰冰说着:“传孤令旨,带上孤的兵符,调集三百甲士,一百弩手,发兵大衍观,将其全部诛灭——孤要看看,小小道观,能不能抵挡孤的铁甲之师!”
    说着,将腰间兵符接下,抛给这个刘信。
    刘信接过,应了一声:“是,末将告退!”
    行一礼,默默转身,自大殿中退了出去,这时风雪已停了,却更寒冷,天空阴沉沉着宛然黄昏。
    这刘信到了马厩,牵出一匹黄马来,翻身而上,驾着向兵营奔驰去了。
    青羊道宫
    一轮水镜悬挂,显出种种事情,虽正殿中看不见,但马匹出了魏府,这军将种种动态尽落入一个道士眼中。
    此道人立刻起身,穿过走廊,来到道正正殿前,默默垂手立着,片刻,殿门自动打开,这道人也不惊讶,走了进去,就见道正端坐云榻。
    道人理了理衣冠,行了礼,说着:“道正,魏侯欲发兵大衍观,现已派一将持了兵符去兵营!”
    话音刚落,道正就睁开眼,顿时,殿中一亮,宛然雷霆划过,不过转眼之间,这异相就消失,道人看了上去,就见道正面色古仆,没有表情,顿时知道道正已经震怒。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王存业有此劫难,也是天数!”道正不急不徐的说着,没有半点喜怒,话到这里,微微停顿。
    “只是公然陈兵道观,却坏了规矩,你且下去准备法坛,我自有计较。”道正摆了摆手,语气淡然说着。
    “是!”虽不知道正的意思,但多年的积威,让这人不敢有别的想法,应了声,缓缓退了下去。
    随着殿门被这人关上,道正长身而起,自怀中取出一张云篆符箓,上面隐隐虹辉灿烂,绸缪非常,符箓白玉所制,却是空白一片。
    就见道正口中低声念了个咒语,单手做剑,虚空画符,顿时一阵光芒四射,又把拂尘一挽,朝上面一甩,只听“啪”的一声,玉符碎裂。
    顿时魏侯气数显示出来,黄中带灰,有些透明,还带着几分厚重,灰色显是劫难,透明根基已是不稳。
    道正见了,却是冷笑一声:“好个魏侯!”
    魏府大殿
    魏侯才自暴怒中清醒过来,就向椅上颓然坐下,正寻思着,此时却突觉一晕,恍惚中身子都有些不稳,丫鬟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侯爷!”
    就在这时,一丝黄色的蛇影,向着魏侯身上一冲,这才清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见一个婢女扶着自己,顿时大怒:“滚!”
    这丫鬟见魏侯此时性情不对,隐隐有些喜怒无常,连忙远远退了下去,不敢多言。
    青羊宫
    一个道人匆忙过来:“道正,法坛已布好。”
    “嗯!”道正应了一声,下了云榻,就有弟子带着路,进入了一个偏殿。
    这偏殿并不大,香火青烟缭绕,显得静谧非常,中间设着一个法坛,里面一个道童,远远见道正来了,连忙行礼。
    道正也不说话,上了法坛,左手伸向,道童见了立刻会意,将一把法剑捧了上去,道正接过,抽出一张云篆玉符,放在法坛上。
    仗剑行云,踏罡步斗,左手持剑,右手做印,向着玉符打了三个法印,顿时玉符铮铮响声不绝,隐隐见得金光,又带着一丝丝青色,只听“噗”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空中。
    道童睁大了眼睛,这样的法术还是第一次看见。
    道正却没有管着,单手仗剑,继续行法。
    就在这时,天空阴了下来,滚滚黑云凝聚,并且涌了上去。
    却说魏侯突觉得有些不对,嚯然而起,出了殿,站在台阶上望去,只见天上沉沉浓云冉冉升起,翻滚着,看着缓慢实际非常快速弥漫而来,心中顿时一惊。
    就在这时,“轰”一声巨响,电光闪耀虚空,横行天际,照亮四野,本来黑云压城夜晚一样,瞬间明亮起来!
    冬日炸雷!
    耀眼亮光让魏侯一阵失神,还没有来得及定神,一道玉符自雷霆处落下,带着流光直直落下,隐隐听见某种破碎的声音。
    这时,道正声音自天空玉符中传来,滚滚如雷。
    “天人定律……修士应约束自身,不以道法神通凌驾世间,妄动社稷朝纲……同理,世俗律法,不得加于修士之身……魏侯,你发兵欲想何为?你要单方面撕裂世俗和道宫的协议,公然动用刀兵威胁道观吗?!”
    滚滚声音响彻着府内上空,连城里都隐隐听见,魏侯须发皆张,脸色铁青,死死握着剑柄。
    他想不到,道宫在这时,竟敢公然威逼!
    就在怔神中,声音消退,黑云迅速消散,玉符也落了下来。
    魏侯拔剑而起,当着侍卫的面,一剑就将这落下的玉符斩成碎片,喝着:“老匹夫,你安敢如此!”
    在场的亲兵,都个个垂手不语,昨天踢死的莫谦就是前车之鉴,没有谁敢在这时触着霉头。
    魏侯气得脸色铁青,又抽剑对着不远处一块石雕就砍,火星飞溅,这时殿前一丝声音也没有,大家都闭住了呼吸。
    过了片刻,才听着命令:“你去兵营将刘信叫回来,大衍观……再听处置!”
    “是!”一个亲兵应着,退了下去,同样进了马厩,牵出一匹枣红大马出来,翻身而上,一抽马股,朝着兵营追赶去了。
    见亲兵下去,魏侯眼中怒火冷却不少,把剑一丢,退回大殿,在殿中渡步。
    “秦川!”片刻后一声叫喊。
    “臣在!”秦川连忙自后面出来,跪在魏侯面前。
    “你负责去给河伯传信!”魏侯脸色阴沉沉,坐在椅上沉声说着,顿了一顿,又继续说:“让它助我,杀了王存业!”
    “……就这个意思,你去帮我润色,拿上来我看看。”魏侯冷冷说着。
    “遵命!”秦川咽了口唾液,行了一礼,不敢拖延,就在殿里角落处的一个书案前,秦川铺开宣纸,研磨半响,默默思量,动笔书写,半柱香后收笔,片刻,秦川见墨迹干了,拿了上去:“侯爷,你看看。”
    魏侯拿了过来,突又觉得一阵头晕,粗略一看:“行了,就这样!”
    说着,拿出印章加盖其上。
    秦川又接过书信,卷起来裹了油纸,这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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