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舞,情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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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风舞,情一诺-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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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盛开的,待放的,迎风摇曳的,姿态婀娜,朵朵自然清静,朵朵空灵淡雅,飘忽过的梅瓣,带着芳香洒落到惊风苑外直立的身躯上。
  从未时,到酉时,在泠沉香和浅幽寒去找吟依之际,杜玉菲一直站在刚刚遇到高轩叶的地方,袄下的单薄的衣料终究是抵不住两个多时辰的严寒,莹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紧气,朱唇也盖上了青色,却仍旧一动未动。
  屋外冰冷刺骨,屋内温暖如春。五个暖炉稳中有降放在屋内不同的位置,长时间的燃烧,使得屋内一丁点冬天寒冷的踪迹都搜寻不到。
  “唔……”舞儿在柔软的被子下面难受得扭了扭身子,折腾了一阵子后,终于慢慢睁开双眼,“唔……”
  好大的房子,好暖和,这是哪里?她费力地撑起沉重的身子,不顾被子滑下床榻,吃力地走下去。
  很香的味道……似乎是被这香味浇醒了脑袋,猛然间,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见到了叫圣忆风的男人。
  “醒了?”圣音坐在离她几步远的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从醒来到走下床。
  她转过身,脑袋还来不及反映,身体就迅速向后退了几步,视线却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把我抓来到底要做什么?”
  “你认为呢?”她消沉的情绪,让他深入骨髓的相思开始疯狂蔓延,恨不能此刻就将她揉进怀里,抚上久违的柔发。
  “要杀要剐随你。”她双眼冷淡地瞥了眼他,虚弱的扶着床柱又重新坐回床边。
  突然,她笑了,眼里闪起了泪光,望着几步之外的他,除去邪魅外颇为相似的身形,让她莫名的悲伤,莫名的心痛。
  他眯起眸,面对她的反常,又一次迷惑了,无法把握她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懊恼,从未有过的失败如水般慢慢渗进心里。
  “笑什么?”
  “听说你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看来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站起身,危险的向她走去,“说清楚。”
  “你抓了一具躯壳放在这里,当摆设吗?”她抬起头,拿苍白虚弱的脸面对那张冰冷的面具,“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意义……”
  最后一个字发出半个音,便湮没在了逼来的气势中,他双手撑在她的两旁,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双带着邪气的黑眸中有着不怀好意的笑,“躯壳?”
  让人无处躲藏的黑眸逐渐下移,滑过雪白细颈,掠过锁骨,最终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上面,而后紧紧盯着她,“那心呢?”
  她不动也不跳,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短促又轻的两个音节蹦跃而出,“丢了。”
  她的心是他,而她居然说丢了!“丢哪了?”
  如一潭死水的双眸,终于闪了闪。
  丢在哪了,她把她的心丢在哪里了。
  摇曳的火影,辉映着陷入凝思的憔悴面颊,分明无言,却更让人有种心神俱碎的错觉。
  心,如此脆弱的东西,轻轻一句话都能令其错乱扭曲,痛不欲生,而她却一再的承受着超过负荷的摧残,虐心啊虐心,师父怎能!怎忍心!
  早已片片凋落的灵魂,还指望它能拼凑出曾经完整的心吗……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漠然如死水般的表情,让他的心口如遭雷击,被震得浑身微颤。那双曾经溢满欢乐的双瞳,如今尽是悲绝断肠,幽戚的长叹,声如飘絮般拂过他的心头,却缕缕入骨髓。
  她扬眸,冲他浅笑,笑中同样是他无法看清的心绪,凉凉的,如秋天的落叶,凋零出另一个不同的她。
  震撼像海浪一般朝他席卷过来,没有可以抵挡的力量。
  他,当真还是去晚了吗……
  第七十九章
  淡淡的语调,绝望的气息,浓重的向他扑面而去,连哀怨都已淡去的双眸,有着一股强大而特殊的力量,仿佛再看下去,便于工作会面临着抽空灵魂的危险。
  他猛然间收回手,慌乱地避开她漾着浅笑的眸子,霎时,一道晕眩漫天弥地的袭来,一个狼狈的转身,木椅、香炉被撞翻的声音在他面前尖锐的响起,青筋凸现的手扶住桌缘,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付出,会在她面前竟变得如此的可笑!
  多可悲的自信!该死的自信让他即将拥有的幸福变得支离破碎!
  他沉重的闭起双眸,深深地感受着心底的痛,那么清晰,那么真实,这就是她这些日子承受过的么……如果这是她痛过的,他愿承受的这些痛的千倍万倍。
  稍缓情绪,他将满腔恸痛咽入心底,向门外疾步走去,凌乱的步伐昭示着此刻不堪重负的心。
  谁能将她的心找回来?
  即使是师父,或许也找不回来了……
  她望着他的背景,咯咯的笑起来,因笑不住颤抖的身子,如一叶被风雨打碎的残萍,飘摇不定,过往的残存回忆逐渐在记忆中拼凑起来,慢慢消磨着她的大脑,愈痛笑愈列,空洞的笑,仿佛烈酒般洒在还未痊愈的伤口上,刺骨的痛就那么一点一滴的开始侵蚀如残花般的身躯。
  你可知
  我曾经把你当作生命的寄托,满怀期望
  幻想携手共游天涯的画面,那么近
  谁知
  天咫尺,人南北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我在你眼中,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始终敌不过她的一代容华
  既然无法握紧我伸出的手
  当初为何轻许诺言,说什么生生花里住
  终于认清,柔情蜜意也是种毒……
  往事如烟,亦虚亦实,亦爱亦恨
  但是,连已香消玉殒的人都敌不过
  断带留乞句又有何用
  当从不堪回首的梦境中惊醒
  才发现
  现实如梦凄迷,尽是悲凉
  柔肠寸断,心字已成灰
  锥心泣血的痛苦,都已过去
  思念心伤,如行尸走肉般日子,也有结束的一天
  惜花人已去,人去花无主
  心已死,泪已干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流泪
  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
  离别至今,不过短短几天,却已是落尽梨花月又西。
  天崩地裂后的求生,不过如此,当整个世界都离你远去,而独有你困在这里,生死一线间,谁会怜。
  没有人会疼惜你的痛楚,没有人。
  曾经以为,只要你握着我的手,即使性命垂危,都会有活下去的勇气,现在呢,人走了,花落了,风散了,仍要挣扎地活下去。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今后,我定要好好地对它。
  她抬首,习惯性的想要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早已无泪可流。
  呵,心死,莫过于此吧。
  第八十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他逃离开让他难堪的地方,抚上冰冷的面具,若没有脸上这个屏障,他究竟该如何面对,她此刻的淡漠,她如今的心死。
  无力的身躯靠在门外的墙壁,缓缓地滑落而下,痛苦像是一种潜伏的病毒,开始疯狂的顺势蔓延开来,一寸一寸的肌肤,被虫般撕咬的痛着,眼看两人惨淡的人生,就如这渐渐黯下去的斜晖,即将被黑夜湮没,却无能为力。
  银狐大氅被遗落在屋内,只剩略显单薄的紫衣被寒风吹拂出令人心疼的萧瑟,因激动凌乱的长发,在滑下的瞬间霎时间如墨披佛而下,给银白冰冷的面具增添了浓重的苍白。
  入夜的冷气慢慢腾升起,满园景色雾气萦绕,湿漉漉的沉重,雨滴开始噼噼啪啪地洒下,打在墙面紧闭的窗棱上,蓦然,一道闪电横空划过,紧随其后的炸雷惊响,雨水哗啦啦的倾盆而下,树木摇曳,叶片狂卷。
  他定定的望着满园苍凉,心比雨寒。
  天也在对这份感情惋惜么?
  他恍惚的撑起身,猛地一阵惊寒,心颤地扶住身旁的廊柱,缓步走进瓢盆大雨,暴雨劈头盖脸地浇在半湿的身上,一袭单衣转眼间就已淋得湿透,漉漉地贴在身上,双眼迷蒙的轻轻一眨,睫稍的雨水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狂泄而下,透过蒙蒙的雨雾望去,茫然的感觉第一次冲进脑海。
  真是莫大的讽刺,如此狂傲,如此自信,又如此坚定的他,竟也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冰凉刺骨的雨水透过面具的缝隙渗进,浇在莹白的皮肤上,彻骨的寒气刹那间冷到了骨子里,心,却渐渐地清明起来,仿佛淋漓的雨水将一切的彷徨和不确定都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斜雨密织,乱红稀,仰见凄凉,十年心。
  十年踪迹,十年心哪!
  顿时清晰的头脑让眼前一亮,他眯起迷离的狭眸,在面具后扬起惯有的微笑,狠狠握起苍白的拳,刚撑在地面被磨破的伤处,隐隐刺痛,血迹已被雨水冲的疏淡,几乎看不出痕迹。纵然一身凌乱,在微笑的瞬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淡定中透着危险的魅门门主。
  院内的他,心思翻涌,痛苦难抑的情绪缓缓地趋于平静;院外,在回廊下避雨的杜玉菲,几乎是在他冲出房门的同时,就看到了他的慌乱神情和落魄。
  妖冶的双眸中是即恨又狠的血光,透过回廊上的镂空砖石,直射向圣音背后的屋门,令人心悸的视线,携带着永无止尽的嫉妒。
  扶在砖墙的手,修整的干净整齐的指甲深深地扣入砖内,发泄着狂烈的忌恨。
  绝舞,是吗?!
  凭什么你在家破人亡后拥有羡煞千人的宠爱!同样的遭遇,凭什么我就该任人宰割,被人利用!不甘心!我不甘心!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人生!
  像想到了什么,她眼眸一转,又流露出得意和自信。呵,都忘了,我还要助你一臂之力呢。
  她将视线拉回到他重新清亮的眸上,深深地将他印入眼底,而后转身离去了。
  第八十一章
  狂风暴雨后的平静,宁静中藏匿着不安的因子,隐没在万物中,悄无声息。
  “姑娘……”
  “姑娘……”
  轻唤声让舞儿不舒服的皱了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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