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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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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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朱雀堂就没出来。”小厮立时答道。
  楼见榆点了点头,“我去趟朱雀堂,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立刻去报了我。”
  “是。”小厮忙点了点头。
  楼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许多人惦记上了,在朱雀堂的私库里正挑得高兴。
  他自小学的是内家功夫,于兵器上并没有特别擅长的,但想着过几天得去讨好皇后娘娘,便拿了一把珍藏的宝剑——赤霄。赤霄宝剑乃是上古的名器,以青铜所制,当然他手里的这把并不是真的赤霄剑,而是两百年前一位铸剑大师按照赤霄宝剑的图腾仿制的利剑。
  剑鞘雕工繁复,嵌有七彩珠,剑柄以九华玉为饰,很是漂亮。楼璟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宝剑,刃如青霜,寒气逼人。
  “世子要不要再挑个笔洗?”跟着进来的高义笑道,他也知道赵熹讹走了楼璟最喜欢的青玉笔洗的事。
  楼璟看了一眼身材魁梧长相憨厚的高义,“你倒是学机灵了。”
  高义搓了搓鼻梁,“我哥哥总说我笨,让我长点心。”高义的哥哥高云,与他是一对双生子,两个人性格却完全不同,高云要比高义机灵许多,所以楼璟让高云守着京外的田庄,那里养着死士,比安国公府里的这些个家长里短重要许多。
  楼璟不理他,径自朝一架多宝格前走去,他记得这里放着一个跟赵熹拿走的那个同时雕的,且比那个还好,他一直没舍得用,倒是可以拿出来送给萧承钧。拿着手中的青玉笔洗,楼璟忽然想到,应该得空带太子殿下去田庄看看,既然打算合作,总要亮些底牌给主公,免得太子殿下只把他当个太子妃养着了。
  “禀太子妃,安国公进了朱雀堂。”在外面守门的乐闲通禀道。
  他来做什么?楼璟挑眉,把手里的两样东西扔给乐闲端着,抬脚去了正厅。
  “两日不见,你的伤倒是好得挺快。”楼见榆见楼璟行动自如,暗自诧异。
  楼璟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能好好走路了,暗叹那个药还真是神奇,笑眯眯道:“托父亲的福,儿子没有废了。”
  “你这是什么话!”楼见榆立时火冒三丈,“我是你的父亲,难不成我还没资格教训自己的儿子了?”
  “这话父亲不该问我,您打都打了,这会儿怎的又不知道了?”楼璟坐下来慢悠悠地喝茶。
  楼见榆气得半死,差点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粗粗地喘了两口气,才缓过劲来,“你既已嫁了人,晋阳那边的祖产就该交到公中,你让程修儒把账目预备好,这个月十八我就找了人来跟他对账。”
  楼璟闻言,似笑非笑地放下茶盏,直直地看着父亲,“晋阳的田庄铺面,都是祖父几年前置办的,当时说的很清楚,这是给我的私产,房契地契写的也都是我的名字。”
  “混账东西!”楼见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楼家在晋州经营了几代,难不成就剩下前几年置办的那些东西了?”
  “淳德三年那会儿,鞑子进犯晋州,京中押送的粮草断了,祖父变卖了祖产供晋州军士的吃用,”楼璟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说出的话也是温和悦耳的语调,“父亲不信可以去晋州打听,那里连卖菜的百姓都知道。”
  “你……”楼见榆气得跳起来,“那明明是楼家的祖产,现在当家的是你爹我,你这个逆子,竟敢把祖产说成是你的私产!”说完,抬手就朝楼璟脸上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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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几位大人的地雷~抱住么么哒~
  今天我终于准时了一回~叉腰笑,以后都把时间调回来,哇卡卡卡


☆、第十三章 拦车

  “父亲!”楼璟一把攥住了楼见榆的手腕,缓缓地站起身来,“是不是祖产,可不是您一句话就能变过去的,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你……”楼见榆被他攥得生疼,那看似莹润无暇的手指,像根根铁箍一般牢牢钳住他的手,任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得,“你这个忤逆子!”
  老安国公年轻的时候在外打仗,对楼见榆这个嫡子疏于管教,以至于他错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等老安国公有了空闲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痛心之余,只得一心一意地教导嫡长孙。
  所以,只学了些外家功夫的楼见榆,根本不是学了十几年楼家祖传内功的楼璟的对手!
  楼璟仿佛踩着耗子尾巴的猫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楼见榆,“儿子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父亲打了儿子,可就是以下犯上了,若是由着父亲这巴掌打下去,那才是不孝呢。”语调缓慢而坚定,仿佛卖了很大的人情给父亲一样。
  楼见榆气得胸口生疼,但楼璟的话也没错,若是他敢声张着叫了人进来,吃亏的还是他。
  “国公爷,国公爷!”这是门外忽然有小厮通禀。
  楼璟放开父亲,将双手负于身后,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吵什么吵!”楼见榆正在气头上,说话声音不免大了些。
  那人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正是安国公留在正厅把风的小厮,“三老爷喝多了,拉着舅老爷哭个不停,太子殿下便问国公爷怎的还不回去?”
  楼璟勾唇,他家太子殿下有这么一问,定然是被三叔闹得心烦了。
  “这个惹祸精!”楼见榆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楼璟,气急败坏地甩袖而去。
  楼璟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最初他一直告诉自己,父亲把他嫁给太子是有苦衷的。只要父亲跟自己好好说,为了这个家他也会乖乖进宫去的,这些祖父留给他的家业,他也可以交还楼家。可是,这半个月来,父亲一把刀一把刀地往他心口插,把他的孝心一点点耗尽。今日算是跟父亲完全撕破脸了,从此之后他们之间,便连普通亲戚也不如了。
  二婶抱着账本穿过花园,正看到楼见榆从朱雀堂出来,连忙躲到了假山后,拍拍胸口暗道一声好险。
  朱雀堂门前守着七八个带着刀的东宫卫,各个神色肃穆,完全不会因为今天是回门而松懈了对太子妃的守卫。二婶看着那些个卫兵,心中不由得坚定了几分,照这个情形看,太子应当挺重视楼璟的,有了太子做靠山,楼璟说话的分量自然又重了几分。
  与此同时,落棠坊的东街口,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儒士,带着两个青年正等在路边。
  “大人,咱们拦了太子殿下的车驾,会不会被降罪啊?”一个青年很是不解,不明白自家老爷堂堂的礼部尚书,要见太子殿下怎么还跟做贼似的。
  “你懂什么?”那儒士四十岁上下,身材略有些粗短,正是礼部尚书姚筑,“殿下定然不会怪罪,只要你们不把这事说出去,就不会有人追究你们拦太子车驾的罪。”
  这话其实就是在敲打他们不许把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两个青年小厮立时苦了脸,只得低声应诺。
  楼璟看了看一脸忐忑的二婶,垂下眸子,不笑也不说话,两指在面前厚厚的一摞账本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这些是前年国公爷过世的时候抄的,”二婶咽了咽口水,生怕哪句话说错人怒了楼璟,“当时府里事多,继夫人一人忙不过来,我就帮着管账,怕弄错了,就留了个底。”
  楼璟懒得跟二婶计较这漏洞百出的说辞,单刀直入道:“二婶如今把这账目给我,却是为何?”
  “明年开春,你爹和两个叔叔就该除服了,”二婶搓了搓手中的帕子,把手心的汗擦去,抬头看了看楼璟的脸色,咬咬牙豁出去道,“濯玉啊,二婶是看着你长大的,这账目交到你手里二婶最放心不过。你现在是太子妃,是楼家地位最高的,来年开春,若是要分家,你可得回来主持公道啊。”
  尊亲过世,孙守孝一年,儿子则要守三年。所以尽管二婶对魏氏诸多矛盾,也不敢在三年孝期未满的时候提出分家。
  送走了二婶,楼璟脸上才露出笑意,吩咐乐闲把这账册带回东宫去。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有了前年的账目,跟魏氏算账就半点也吃不了亏了。
  酒宴终于散场,三叔早早的被抬了下去,二叔也喝得脸红脖子粗,楼见榆惦念着还没把晋州账目要过来,便挽留太子再喝会儿茶。萧承钧却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以回门不可过黄昏为由,带着太子妃就走。
  回门是不能过夜,可这会儿才刚过了午时啊!楼见榆能对楼璟呼来喝去,却不敢违抗太子一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五驾华盖马车绝尘而去。
  “这就是赤霄宝剑?”萧承钧好奇地把乐闲手中的宝剑拿来细看,“你善用剑?”
  “算不得擅长,”楼璟笑了笑,摊开手给太子殿下看,“我学的是内家功夫,除了弓箭,其他兵器都只是会使罢了。”
  萧承钧拉过那只手看,净白如玉,毫无瑕疵,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中指处的薄茧,唇角微微上翘,他的太子妃是在跟他坦白实力,这个习惯很好,应该鼓励一下。
  楼璟看着太子殿下那微不可查的笑,觉得被那悄悄翘起的猫尾巴搔到了心尖上,忙把手中的月白漆盒塞到萧承钧手中,“这个给你。”
  太子妃这话没有用敬称,太子殿下却没有发觉,打开了月白盒子,竟是一个三色和田玉雕的笔洗。
  这应当是整块玉雕的,主色为白,十分罕见的掺有青色和粉色。白色笔洗周身珠圆玉润,青色为叶粉为花,雕成了荷花映日。奇就奇在那荷叶、荷花都是凸出来的,茎秆细如苇管,亭亭而立,绿叶上脉络分毫毕现,十六瓣粉白的花瓣薄如蝉翼,半开半合栩栩如生。
  萧承钧捧着这鬼斧神工的玉笔洗,爱不释手,“真美。”
  楼璟见他喜欢,心里莫名的就很高兴,“这是我在大漠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老玉雕师雕的……”
  话还没说完,忽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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