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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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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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饭食,你每吃一回就吐一回,我们是不是五行相冲八字不合?”

(某笑:八字不合?顾六,八字不合与吃饭有关?那还要泻药和毒药作甚?)

容遇从丫鬟手中取过茶水漱了口,缓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疲软无力地靠在流芳身上,他的手缠上了她的腰,伏在她耳边说:

“阿醺,我好难受!”

流芳愣了愣,伸手摸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似在冒着冷汗,再摸摸他的手,也是冰冰的,她开始有些慌了神。

“你,你吐完了没有好一些了么?”怎么会这样?她以前晕车晕船都是吐完了就舒坦了,怎么这会武功的被刺了一刀都死不掉的人会如此的经不起折腾?

他没说话,只是连呼吸好像都带着不适,显得凌乱而起伏。

她连忙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萱儿,把傅大夫请来给王爷看看!”

“不要。”他抓着她的手,黑眸盯着她,她皱皱眉,说:

“你是想要让青蓠姑娘来看你吗?萱儿……”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他有气无力地说,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流芳咬咬牙,板起脸对他说:

“王爷要我作甚?要我假装关心你吗?记得王爷是不稀罕的……还是让青蓠来吧,她是你形影不离的大夫,照顾得无微不至,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真心关心你的。”

萱儿怯怯地说了声:“王妃,青蓠姑娘傍晚时说她不适,听说连晚膳都没用。”

流芳摆了摆手,萱儿就退下了。

“王爷昨夜一夜未归,怕是让人家青蓠姑娘累着了。不如,勉力去看望看望人家?”她笑着说,可是笑意不达眼内,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酸酸的,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口不择言了。

他看着她,黑眸中忽然绽出笑意,嘴角微扬,自言自语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

 第七十九章 算计和反算计2

流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想起他十多天前病过一场,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复发了。回过神来却发现他眉头深蹙,一手捂着心窝处,额头冷汗直冒。

“你,你哪里不舒服?”

他握过她的手,往他半敞的衣襟里放,放在心窝下方,说:

“这里,很难受。”

她刚想开口让人把傅青山请来,他却把头抵在她的肩窝处,闭上眼睛说:

“阿醺,我饿了,我想吃粥。你煮给我吃好不好?”

流芳怔了怔,他在撒娇?他在对她撒娇?她的手不知何时上移到他的心窝处,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子通过她的掌心准确无误地传递过去,她的心就这样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时间心神不稳,只觉得心底某处又酸又软,无力抵抗。

她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明明想要背过身决断地划清界线的时候,他却失之刚强冷戾,虚弱而任性的模样一如吵闹着要吃糖的小孩。

她给他拉好了被子,走到外间嘱咐了萱儿两句,便到厨房煮粥去了。

老狐狸变成了小白兔,从本质上来说,更加老狐狸了。女人在同情心泛滥时,不要说是狐狸,就算是大灰狼,也会看成是小白兔的!

粥熬好了,他不要别人伺候,流芳只得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着他。

他靠在流芳的身上,一如那日流芳在静柳轩看到的,只是女主角换人了。

“热,吹一吹!”他不满地避开递来嘴边的一勺。

流芳没好气地说:“要吹自己吹,顾六本来就不会伺候人,更何况是假装出来的关心,有数量已经很难得了,没有质量那是必然的!”

容遇忽然笑了,笑容里有着丝丝甜意,“顾六,这是你欠我的!”

“欠你的?我什么时候欠了你?!”

“那日,我吃了你做的饭菜,付了一千两,可是半夜上吐下泻的……等来等去你都不来伺候我吃药,好不容易等来了,却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你是我的妻,顾六,你的觉悟去哪里了?”

流芳眉头一跳,可仍说:“你何时缺过人伺候了?那夜美女在怀,乐不思蜀,就算吐死了痛死了也是死在牡丹花下了,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至于我,怕扰了人家的雅兴,何罪之有?”

容遇是越听越明白了,他有些懊恼,白白生气了十多天,原来那夜她的冷淡只是因为,因为……

“你吃醋了。”他准确地下了判断。

“我没有!”流芳矢口否认,差点没跳起来抗议。

“你否认得太快,你心虚了。”

“我的心怎么就虚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她气愤得把手中的碗用力地放在小几上,打算饿死他算了!

“元宵那夜,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流芳怒极反笑,“我生气了吗?你造谣!”

容遇也笑了,“你生气了,我一夜没回流云居,你在意了。”

“我没在意,我知道风流是你们男人的专利!”

“我和谁一夜风流了?和青蓠?”

流芳冷笑,“你倒是坦白得很!”

她起身欲走,不想再和他作无谓的争论。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入自己的怀抱,反身把她压倒在床上,不顾她的挣扎惊呼,一手锁紧她的双手按于其头部上方,黑眸深深地看着她,带着压抑已久的蠢蠢欲动的情愫,仿佛想从她那星点般的瞳仁直直看入她的心里。

“你不是吐得七荤八素虚浮无力吗?你是职业骗子啊?!”她大声责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你也别忘了,”他凑近她的唇,气息袭得她满脸通红,“我还是一个男人。”

“既然你没事了,那就放开我!”她脸依旧红,可是声音已经弱了下来。近在咫尺的眉眼和薄唇,让她的气息有些紊乱,她暗骂自己一声,怎么每每这种关头总是有些想入非非无力抗衡?

“告诉我,今日你解气了么?我已经吐得几乎虚脱,就差没为你丢掉一条小命了,阿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明明在乎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他的手抚上她白皙而透着红晕的脸,一寸一寸地摩挲,硬朗的指骨停在她的唇畔微凉。幽黑的眼眸攫住她的瞳仁,毫不掩饰眸中的缠绵情意,釉彩般光润的薄唇印下来惹得她有些颤栗,她闭上眼睛向一旁闪躲,可是他的五指顺势插入她柔软的长发中抵在她的后脑上。

让她逃无可逃。

还让她逃,他就不是容遇了。

相思无计争回避。平生不犯相思,却已相思,他已在局中又岂会让她独善其身?

他那样温柔地亲吻着她,唇舌相交缠绵入骨。让她几疑自己身在云端,软绵绵的无处着力,只知道他分寸极好地抱着她贴紧她,他的心跳和她的心跳像是撞到一处去了。

她一头青丝散乱,他的中衣早就敞开,露出线条紧绷赤 裸而坚实的大片胸肌。理智回归时,她的手想要用力地推开他,触手尽是让自己面红心跳的陌生地带,她马上缩回手,他沙哑地轻笑一声,慵懒而性感,他放开了她,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你……”她瞪着他,面色潮红,明明是想要痛骂他的话一出口声音轻软无力浸染着情欲色彩,她一惊,连忙缄口。

他把头枕下来,枕在她有如流泉一般的发上,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她的衣结,轻声喊了她一声:

“阿醺。”

声音低沉,有如木楔擦过琴弦,她的心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的语气很认真,“傅家世代是我们百里家的家臣,青山是我的兄弟,他的妹妹也只是我的妹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女人有瓜葛。”

他本不屑于解释,可是,这女人故意点了个牛皮灯笼不透半点光亮,总是一副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的样子,让他心底气闷不已。

“只和一个假装关心你的人有瓜葛,容遇,你不会觉得太亏了?”

“怎么,内疚了?内疚了就对我好一点,女人。”他抱她入怀。

她半晌不说话,心底又酸又软又带着些不安和喜悦。

“容遇,你不喜欢她是不是?”

他点点头,她黑如点玉的瞳仁盯着他,“可是她喜欢你。”

他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是还是不是?”

他无可奈何望着她,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她转过脸闭上眼睛睡觉。

“知道什么?!”他扳过她的身子,她喃喃地说:

“当然知道了。今天一个青蓠,明日可能就有一个红玉,明日的明日美女仍旧纷扰如尘,今天的青蓠不爱,谁知道红玉你爱不爱?你眼中一汪春水两袖桃花,我能守你一时,不知能否守你一世。”

容遇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发怒,更没有生气,“记不记得那颗琥珀骰子?”

提起这事,她不由得恼然,“你知道的,当了,死当,赎不回了。”

“当时送你骰子时,我让人捎话给你,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她还记得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不是每场赌博都会输得一无所有,那要看,是跟什么人赌。

“阿醺,敢不敢跟我赌一赌?”他问。

“赌什么?”

“赌你的真心,也赌,”他执起她的手贴上他的心窝,“我的真心。”

 第八十章 惊变 1

流云居的桃花一夜之间开了,三月初的晨曦微露,片片桃花艳极风流,桃叶落尽而更显满树繁花。

流芳醒来时便已经嗅到那带着微甜的香气,以为是哪个丫鬟打翻了新买的香粉,弥漫了一室。

枕畔空空落落,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去的。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里衣的衣结完好地绑在那里,他不曾越雷池一步,昨夜耳鬓磨斯现在想起依然有些恍惚如梦。

爱情就是一场赌博,她败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如今他说,跟他赌,赌彼此的真心,敢不敢?

她不敢。

男人要放弃一个女人的话,理由实在太多了。为国为民,为名为利,再坦率一点,便是为那死而不能复生的爱情,或是另一段新生的情爱。

@奇@她怎么敢重蹈覆辙?尤其,对象是容遇。

@书@可是他很高明,棋在局外。

不知何时起,他已骗她下了注;忽然某一天才问她,你敢不敢跟我赌?

她不敢。可是已经下注了。

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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