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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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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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而我们和阿煜找到了乞丐包袱中留下的信和玉佩,于是,顺水推舟,他便成了学士府的容遇。”

“这小乞丐就是容遇?他为什么不去学士府?”

“后来我们调查过,原来他家道中落,母亲一度改嫁,带着他想到繁都寻亲,不料路途遥远,半路为贼寇所劫母亲横死,他流落异地备受凌辱,饱受饥寒,甚至曾在青楼每日遭人叱骂毒打,九死一生逃出来又苦于饥寒交迫,只能当了乞丐,飘摇度日。他半个字不识,信上的内容他也无从得知,又怎么找得到顾府?”

“原来,是他自己一手把自己推入死地。”流芳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月静风寒,傅青山回视流芳,浅笑道:“阿煜也有笨的时候。他打的结,他自己不会解开。”

流芳举头望望天上的淡白月儿,半晌不语。

 第六十八章 赌局 2

五天后,流芳被送回了流云居,静柳轩她始终不曾踏足一步。每日只是在流云居中散散步,和老韩王下棋,教无为画画。

那一场风波后,蝶飞就不见了,灵姬也再没有回来过。

一个月过去了。

静柳轩中,容遇正在审阅州府送上来的税收文书,傅青山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他说道: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既是如此,当初为何就急着要逼她刺你一刀,自找罪受?!”

容遇头也不抬地说:“那一刀,不过是想转移注意力罢了。被烫伤了的人,须先放到冷水之中待其余热散去,立刻上药膏或是擦拭,轻者伤皮肉,重者发脓留疤。你是医者,这个道理焉有不知之理?”

若不以生死相挟,那日她要离开,理屈词穷,他竟找不到理由把她留下。

傅青山抚额,笑着摇摇头,“我傅家特制的羊肠衣血好用吧?几可以假乱真,真要仔细嗅起来,和人血的腥味还是有区别的,可是关心则乱,她又岂虞有诈?!”

容遇冷冷瞥他一眼,“傅青山,你教过我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果真如此?”

傅青山敛了敛笑容,正色道:“那夜若非我赶来告诉你已找到她,你是否就要入那枫林去破那七绝阵?”

容遇皱眉,“不是告诉过你,我想去见识一下七绝阵罢了。就你跟老头子多事,不如我解除与你的宾主关系,你在陵州谋一份冰人的差事可好?”

傅青山目光清润明朗地望着他,默不作声。

未名阁是府中禁地,无为曾偷跑进去招来他一顿家法伺候,老头子把她关进去,若他不默许,她能在那里呆那么多天?

“王爷,老韩王想见您,让您到流云居去一趟。”总管林敞进来说。

容遇走进流云居,便看到桃树下青石桌子旁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的老韩王,正气鼓鼓地对坐在石凳上和无为摆弄着一堆木头满脸悠闲之色的流芳说着什么,流芳小心翼翼地从她特意让木匠做的层层叠上取下一根木头摆在顶部,抬头对老韩王说:

“不就是一个破烂蟋蟀罐子,老韩你心疼什么?愿赌服输,输了就归我顾六,这可是早就讲好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陵州的说书先生可是跟我很有交情的……”

字字清脆,似珠落玉盘,弹跳着无所顾忌地蹦进他的心里去了。他有多久没听到她带着娇憨和些许任性自持的声音了?

“这是古董,是老韩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你懂不懂?”

“这我就不懂了,那下五子棋你拿它作赌注作甚?”流芳看着无为顺利地抽出一根木头放在颤巍巍的顶部,捏了他的小脸蛋一下,夸道:“真聪明!”

“你——”老韩王气结,一见容遇马上抓过他的手臂说:“煜儿,今天你怎么也得给你爷爷我出一口气,孙媳妇还敢欺负上祖爷爷了?!我先去用膳,煜儿你得把蟋蟀罐子给我赢回来!”

流芳闻言,转身看向容遇,只是随意的一身黑衣,襟袖皆镶银线绣成回纹,貂毛领袖衬出气度雍容。那双桃花眼在这腊月寒风中依然笑傲春风,浅浅的往外溢着光华。

他看她的目光中毫无芥蒂,仿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走近她,她垂下头,不去看他。

“这是什么?”他指着桌面下了半个围棋棋盘的黑白子问。

“王爷,这是五子棋。”她答道,依旧陌生客气。

“规则?”

待他问清了规则,一旁的林敞重新把棋分好后,流芳淡淡然起身道:“王爷,小女子身体忽然不适,恳请告退。”说着便要离开。

“怕输吗?”他冷不丁问一句,“也对,总是输的人都缺乏自信,一见猎人便如惊弓之鸟。王妃走好,本王不送了。”

流芳脚步一顿,压住心底不断腾起的怒火,还是打定主意离开。

“这五子棋也不过是市井小儿的玩意罢了,欺负一下老头子还行,雕虫小技,就不怕贻笑大方?蟋蟀罐子,值钱几何,王妃一穷二白到要与老人家计较了?”

流芳硬生生煞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盯着他说:

“百里煜!你今天是招惹定我了是吗?”

容遇没有回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真话都是不好听的,王妃介意了?不若我们赌上一赌,如何?”

流芳大步走回去坐在他对面,冷冷地说:“五子棋,三局两胜。”

“一局一百两,另有附加条件。”容遇眸光一转,“若你输了,今夜搬进静柳轩。”

流芳迟疑了一下,直觉不对,已想反悔。

“即使你不赌不要这三百两银子,哪日我心血来潮,一样可以让你搬进去。”

这简直就是是威胁!流芳光火,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就是这男权社会赤裸裸的真理,银子在面前招手,她能不动心吗?

更何况,容遇从没下过五子棋,而她是个中高手,她就不信凭着这门技术她不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的。

所以,她心情大好地莞尔一笑,拈起白子说:“王爷是有风度的人,我先下了。”

开始时她还有些忐忑不安,忌惮着面前这个音乐天才另加阴谋家的智商,可是一连两盘下来,一平一胜,流芳才笃信了自己的水平,于是第三盘她肆无忌惮地主动围攻,容遇终于战败。

(顾六偷笑,今日走了好运,无良作者终于让我高运气高智商了一回。)

“银子!”流芳笑得灿烂而得意,向容遇伸出手稳稳接过三百两的银票。

“蟋蟀罐子你拿走,免得老爷子整天到这儿来磨叽。”她大方地说。

容遇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输了啊……”

“明日我们再战十局如何?一局一百两,我很善良,绝不会坐地起价!”流芳觉得光明的未来就要到来,攒够了本钱在陵州开个五子棋赌馆,那也不错……

想的飘飘然的时候容遇的一句话又把她拉下了云端。

“林敞,把本王的起居用品送到流云居去,酉时之前办妥。”

“是。”林敞恭敬地领了命便退下办事。

“你、你、你……说话不算话!”流芳愣愣神,终于反应过来!

容遇好笑,桃花眼深深地望着她:

“我何时食言?说好了我若赢了你便搬去静柳轩,我若输了我自然是要搬去流云居的,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又没说!”

“你问了吗?”

“好,好,算你狠!这三百两银子我不要了!”她气极,正想把银票揉成一团,容遇伸出手摊开手掌,说:

“不要也好,反正,有些女人手上是不能有银子的,有了银子便不安分。银子可以用来买脂粉,买小兔,也可以用来买杀手,买砒霜,也可以买自由,甚至收买人心……实为万恶之源。王妃有此觉悟,实属难得!”

流芳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眼前这俊美得过分可恶得过分的狐狸精千刀万剐。

“萱儿,把‘王爷’带进房来!”她大声说道。

叫萱儿的丫鬟有些愕然,她看了看坐在石凳上神情闲适的王爷,刚想说声“请”,容遇便站起来走过去握起流芳的手,回头对那丫鬟笑道:

“你们王妃想请的是那只叫做‘王爷’的公鸡,你去把它带进来。”他低头在她耳畔轻笑:

“王妃,我说的可对?”

奇流芳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依旧抬眸对他笑得妖娆,说道:

书“当然,王爷再没良心,也不能忘了你的替身兄弟!”

容遇捏捏她的脸,宠溺地对她笑着说:

“也好,今夜,我们三个,好好的把账算一算。”

这一夜,后来的后来,据伺候的丫鬟仆人说,是相当诡异的一夜。

 第六十九章 流血事件 1

人声,鸡声,摔东西声本来都在意料之中,也意料之中的出现过,可是很诡异的一下子消失了。

“王妃,你手里的珍珠彩釉杯是前朝古玩,摔一个一百两银子。要摔尽管摔,别气到了自己,银子从你每月例银那儿扣就是了。”晚饭后,容遇大模斯样地往紫檀木床沿一坐,好整以暇地等着流芳再度摔下手中的杯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房中尽是赝品,不值钱?”流芳恨声道。

“那是以前。刚才林敞让人通通换了一遍。不喜欢?那我让他换回来好了。”容遇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痞子气十足地对她说:

“王妃,给本王更衣。”

“谁给你更衣?你这个堕落腐化的大蛀虫,自己脱去……慢着,萱儿她们呢?那儿去了?”流芳一把推开他,却被他笑着一把从身后抱着。

“她们?你说呢?谁敢来打扰本王的一刻春宵?”

一刻春宵?流芳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绷得死紧死紧的,脸色发白。容遇大笑着放开她,摇摇头走到屏风后的冒着热腾腾蒸汽的浴桶前,自己宽衣解带。

流芳左思右想总觉得今夜不对劲不安全,等到水声响起时,她偷偷溜到门前一推,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懊恼之际忽然听到屏风后的人说:

“跳窗也不必想了,窗下都是荆棘,老头子反应快得很,还提醒本王只说不要让人把窗口当成通道,让人弄这东西来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在房中踱着步的大红袍公鸡时不时还发出两声啼鸣。

流芳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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