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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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东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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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色道:“适才臣妾心中慌乱,言语失度,还请王爷恕罪。”

他见我神态严肃,却也不便再说什么,便牵住我手,低声道:“无妨。你且噤声,一切等回王府后再行计较。”

我点头,便随他往出行去。一路上皆是躺倒的侍卫尸体,均被脱去了外衣,我心中已然明了他的计划。行到大牢门口处,暗处立着的一队侍卫打扮的人登时拥上前来,其中一个很是眼熟,我正要开口,不防他已是切切唤道:“公——啊不,王妃!”

“漠歌!”于危难处得见故人,我亦心下欢喜,忍不住低呼道。拓跋朔递过一套侍卫服侍于我,令我穿上,那衣服于我身材而言却是极大,很不合身,然而情急之下只能从权,我将长发收拢在头顶,勉强戴上皮帽,穿好衣服,便混在一行人中缓缓向后门处行去。

一路之上遇到几队巡逻侍卫,全让拓跋朔给敷衍了过去,我来北国已然一月有余,对此间话语亦懂得一二,听得拓跋朔假冒侍卫与其他巡逻侍卫闲聊套近乎的话语,不由心中暗暗好笑。眼看便要走到后门处,不防前方又绕出一队侍卫,正正与我们碰上,本想依样画葫芦照旧敷衍过去,未料那队长却颇是难缠,眨巴着双眼狐疑地对拓跋朔道:“三更半夜,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拓跋朔尚未开口,那队长身后侍卫手中火光一晃,已然照亮了他身前数人脸孔,他面色一变,一手已然按在腰间刀柄上,沉声道:“你好面生,你是哪个营的?”

他口中问着话,已然示意手下将我们包抄了起来,火光晃眼,我无意中一扭头,原本便嫌宽大的帽子登时滑落,披散了满头青丝。所有人面色都蓦然剧变,我更是惊地心跳漏了一拍,拓跋朔却不慌不忙,一把牵住我转而对那队长幽幽一笑,“骁骑营的。”

那队长尚未反应过来,顷刻间已让拓跋朔手起刀落取了项上人头。热烫的鲜血登时溅洒了我一身,我来不及惊呼出声,已觉腰间一紧,脚下一浮,人已被拓跋朔半抱着冲出重围去。漠歌与其他同来的亲兵将我与拓跋朔围在中间,边冲杀边护着我俩向后门冲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不定,刀剑碰撞之声、喊打喊杀喊抓刺客之声以及刀剑没入血肉中的闷闷声不绝于耳,令我心下烦乱沉重不已。眼看已出了后门口,拓跋朔将我放上马,自己随即跨上,随行众人也皆上了备好的马匹,我正要松一口气,却惊见两旁大片火光蜂拥而至,却是两队弓箭兵循声赶了来,领队的一声令下:“放箭!”箭矢便如落雨般飕飕袭来。

一支箭矢赫然自我鬓边擦过,带着风声,带着戾气,来不及惊呼,已觉身子一紧,整个人均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再不留一丝缝隙。随行几十人有十来人均中箭落马,剩余十来人呈半月型围绕着我们,稳稳当当地将我们护出了重围。拓跋朔将马赶地飞快,我自幼出行不是乘车便是坐轿,从未骑马,不禁被颠簸地连心肺亦欲跳出胸膛,头晕眼花,然而耳边倾听着他一声急过一声的心跳,却莫名地觉得心安,仿佛难受亦减轻了几分。

直到远离了弓箭射程范围,再无追兵,拓跋朔方渐渐减轻了马速,我这才得以缓缓匀了呼吸,不再脑晕耳热。他依旧紧紧地将我拢在怀中,方才实在慌乱,我未及羞赧,然而此刻却切切地感到一阵热气袭上心头,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低低道:“王爷……”

他没有开口,只是心跳声却仿佛更急了,又纵马疾奔了一段,这才滑下马去,伸手将我也抱了下去。我略略站定,扭头望他,却见他眉心一皱,伸手自身后肩侧拔下一支箭矢,抛在脚下。我不禁掩嘴惊呼:“王爷,你受伤了!”

第十六章 始是新承恩泽时(中)

随行的亲兵已被抛在了身后,此时此地便只得我与他二人,再无第三人。我惊惶不已要查看他肩上伤处,他却若无其事,将马自赶去寻草吃,便牵着我向一处山洞中走去。我被他牵着走动,心下惶急,“王爷,你的伤……”

他微一摆手,“小伤,死不了。”脚下却走得更快了。

我正要反驳,一阵哗哗的水声却突然传入耳中,我不禁屏息凝神静静听了听,哗哗声愈加清楚了,洞内怎会有水流之声?正自犹疑,不觉已被牵进了洞内,拓跋朔松开手,在一旁石台上坐下,“此处有温泉,你可以在此沐浴。”

“温泉?”我心中一动,抬眼望去,月光自洞顶照进,映着一汪泉水正冒着蒸腾的热气盘旋流动。难怪一直听到水声!我正愁一身的脏污,眼见有温泉可以沐浴净身,端的是欢喜无比,忍不住笑道:“有劳王爷费心!”

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微的苍白,然而却依旧神采奕奕。见我欢喜,他亦微笑点头:“还不快去。”

我念及他的伤口,不禁犹豫道:“可是,王爷的伤……”

“都说了无妨,何况你也不是太医。”他笑道,冲温泉努了努嘴,“还不快去。还是,你想与本王一同沐浴?”

“才不是!”我慌道,脸颊登时绯红。见他仍有心情玩笑,看来伤势果真不重。我心下稍定,便欲步进温泉,正要弯身脱下绣鞋,却蓦地想起一个目下很是严重的问题,我忙扭头正色道:“妾身就浴,不宜观瞻,还请王爷回避片刻。”

他闻言失笑不已,“宓儿与本王乃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又何必回避?”

好在洞中月光幽暗,瞧不清面色,不然我真恨不得寻缝而入了。我只觉脸颊火般热烫,强作镇定道:“王爷强词夺理,臣妾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好,本王不看便是。”他收敛笑意,认真道,“你安心沐浴,本王便在这石上小憩片刻。”他说着便仰躺了下去,两手抱在胸前,不一会便传来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我低低唤道:“王爷?王爷?”没有应声,想来真是睡了。我见他倒也君子,亦觉心下微甜,当下也不再耽搁,很快宽衣入浴。

步进温泉池的瞬间,温热的液体登时自四面八方涌来,舒适感从脚底心一直贯彻到头顶心,说不出的轻松惬意。我解开发上缠扎,一头青丝登时滑落池中,在池水的漂洗下更觉乌墨照人。许是这几日身体与精神均是太过疲累,我在池中浸着没一会,竟已觉微微犯困,忍不住伏趴在池边石上想休憩片刻,孰料这一睡,便即沉沉,直到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才蓦地令我警觉,睁开双眼。“王爷?!”我低声惊呼道。

拓跋朔蹲在池边,伸手于我,微笑道:“这温泉偶尔浸泡可以怯病强身,但不宜久浸,否则过犹不及,亦损及身体。”

我面上一红,见自己□在水面上的肩膀已然落入他眼中,不由缩进水中讷讷道:“多谢王爷提醒,请王爷稍作回避,容臣妾起身。”

我的青涩姿态令他薄唇微扯,轻笑不已。我不禁脑酣耳热,原以为他笑过会如上次般君子,非礼勿视,未料此次他竟打定主意要做小人,非但不转身回避,反倒猛伸手捉住我两侧肩膀,在我惊呼声连连中将我拉出水面。慌乱中我只来得及扯过放在池边的外衣裹住身子,电光石火般,已被他牢牢置于怀中。 

我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而去,全身亦热烫地仿佛煮沸的滚水,饶是洞中昏暗,我仍瞧见他眼中闪动着清楚的情意,灼灼望着我。“宓儿……”他轻唤,嗓音喑哑低沉,如春江晚潮,“本王等了你那么久……”

他的手,轻覆在我的心口。他手心的热度缓缓蔓延,隔着衣衫直烫进我的心窝。胸口剧烈的起伏,我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望着他刚毅的下颚,不知所措,却见他坚硬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顷刻间,已微微伏下身子。灼热的气息登时扑面而来,令我眩晕了神智,下一刻,他刚硬的胡茬已微微刺痛我的唇畔,而从未有过的温软触感却更快夺去了我的呼吸。我瞪大双眼,微张的双唇却立时被他长驱直入,我脑中轰鸣,心如擂鼓,双手不自禁紧紧攀住他的手臂,思绪彻底混乱,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灼热的气息终于离开唇畔,沿着颈项一路往下,我不禁大羞,伸手欲挡,却被他趁势执住了右臂,目光定在臂上那一点猩红。“这是什么?”他讶然道。

我扭过脸去,声音低如蚊蚋,“……守宫砂。”

“作什么用处?”他更形好奇,竟重重在我臂上亲了一亲,“猩红一点,倒很是好看。”

我只觉连耳根亦烫热不已,“在楚朝,未出阁的女子人人臂上都要点上这守宫砂,以示贞洁。”

他讶然挑眉,似乎很是不解,“点上这猩红一小点,便能表示贞洁?”

“当然。”我认真道,“你可不要小瞧这守宫砂,女子自幼点在臂上,水洗不消。但若女子一旦嫁为人妇,行过夫妻之礼,这守宫砂便会立时消失。你、你做什么——”

我认真的模样令他眼中的笑意几乎溢了出来,温软地在我身上流淌,枉我不顾羞赧与他解释这守宫砂的缘由,他却在我说话的时候将裹住我的身子的外衣扯开扔在一边,转而将我轻放了上去,令我霎时梗住了呼吸。他邪肆一笑,“行夫妻之礼啊!”

皎洁而幽暗的月光下,从未展于人前的处子之身腻白如玉,氤氲着暧昧的潮红。我心头窃窃,迎上他满眼缱绻情潮,四目相对的刹那,来不及蜷缩闪躲,他坚硬的身躯已然轻覆了上来,俯首在我颈间轻啮。青涩的身躯登时被撩拨起阵阵颤意,灼热渐次攀升,只觉仿如春日那放飞的纸鸢般在天空中载沉载浮,无法言喻的欢愉伴随着紧张、迷惑一点点将我没顶。终于最后的抵抗也被他轻易打破,虚张的十指蓦地收缩,几乎抓破了身下衣衫。我气息急促,口干舌燥,重重蹙眉的同时,再忍不住自喉头逸出一声呜咽。

他停下了动作,再次覆下温暖的唇畔温柔安抚我无言而粗糙的疼痛。他的汗珠瑟瑟滴落在我心口,在急促的喘息下缓缓顺流到我颈间,他深深望我,眸子里漾着春水般的温柔。最初的疼痛渐次平和,我颤抖着探出手臂,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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