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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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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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你瞧,天色怕要不好了,前边山沟处,半边天都要黑下来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呢?”晨曦抬仰望天空,朝山沟处一指,对春花说道。

“皇妃娘娘,瞅着这天色,雨怕要从山沟那边过来了,这当儿山沟那边怕是去不了了,皇妃娘娘,还是回帐吧!”春花顺着晨曦手指的方向瞅了眼,说道。

“回帐?还是免了罢!”闻言晨曦神色不由地暗淡,好不容易才出了那顶禁锢着她的黑魆魆的军帐,哪能这么容易便回去呢!

“皇妃娘娘,这雨都快来了,还能到哪儿去呢?还是快回帐中吧!”望着左顾右盼的晨曦,春花有些焦急。

“春花,要不这样,到伙房那边罢!本妃要亲自瞧瞧本妃用的伙食,顺便也挑些可口的菜肴。”晨曦说着,转身便朝伙房方向走。

“嗯……”春花边答应着,目光闪烁,嘴唇动了动,似是欲说还休。

“春花,伙房那今早生甚么事了?从早上到现在,你一直都是含糊其词的。”晨曦细观了春花的神色,蹙眉问道。

“皇妃娘娘,这,小妇人一个下人,不好说!”春花颤声回道。

“本妃恕你无罪,说罢!”晨曦朝春花摆手。

“连同司膳长在内,单就我们的这个厨房,就抓走了十三人,只剩了一半不到的人了。”

春花说着,又拿眼瞧了瞧晨曦,似是欲说还休。

“还有甚么话的,便直说罢!”晨曦弄懂了她眼神,对春花扬了扬脸。

“皇妃娘娘,他们都说,呃,他们说,是三殿下颁下的命令!”顿了好一阵,春花才回道。

“皇爷下的令?”晨曦疑惑,蹙起的眉头更是深锁。

“大家都这么说,所以,皇妃娘娘还是不要到伙房去吧,大家都惶恐着,皇妃娘娘要到了那儿,那大伙还要不要干活呀!都手忙脚乱了,这当儿人手也紧着。”春花不住的摇头。

晨曦陷入了沉思。原想着,这支大军是爹爹操劳了一生的结晶,未想成自己来到这儿,现今却成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心中十分的不自在。

正怔忡着,

“呜,呜,呜……”前边的小树林中,传来了一阵阵女子压抑的呜咽。

女子?!沉思中晨曦蓦地一颤。

抬头望去,前边一个山侧,边上一片槐林,几个白色缟**子的背影,在深绿色槐叶的掩映之下,影影绰绰,不住的呜咽之声音,也阵阵袭来。

几个女子脚下,赫然一座黄色的土堆,一个新坟!

“呼啦……”一个女子朝天一扬手,一大把白色的纸花,梨花雨般的降下,漫天飞舞,悲悲戚戚。

一个女子,将一盏白色莲花状的水灯,放到了一旁的小溪里。水灯随水摇曳着,蜿蜓而下,“嘣……”摇摇晃晃的水灯,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翻了个跟斗,逐渐沉到了水中。

“呜……”放水灯的女子,见状又是一阵的呜咽,想必是触景伤情,想到坟中已成一缕香魂的女子吧。

“窃思女儿自临人世,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而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忆女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体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岂奈狂飚,柳本多愁,何禁骤雨。偶逢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疾。故尔樱唇红褪,韵吐呻吟,杏脸香枯,谁怜天逝!仙灵既散,芳趾难寻。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一个背对着的白色颀长的身影,吟吟念祭。声声莺语,不见悲切之声,却显往生之平静,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呀!

微风中,念祭的女子衣袂飘飘。

又一缕香魂,随风而逝,随水而飘。

“晦气!皇妃娘娘还是快避开吧!想是又死了个桃花娘子!哎!”一旁的春花,又是厌恶又是叹息。

听得身后的声响,众女子回转身来,见到晨曦一行,都怔住了。

“大胆贱妇!竟敢唐突了侧妃娘娘?!”张道张德上前一声断喝。

“侧妃娘娘!贱妇有罪!”一众女子,一齐匍伏着。

只余了念祭的那个白色颀长的背影,好一会,才缓缓转过身来,只见,

白衣薄纱,流如瀑,面似桃花,冰肌玉骨,软语娇音。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

“大胆贱妇!侧妃娘娘在上,竟敢如此无礼?!”张道张德又是一声断喝。

晨曦纤手轻摆,拦住了欲上前的张道张德。

“这是谁?”晨曦朝新坟一扬。

“呀……”匍伏着一众女子面面相觑,不一会,都齐刷刷地转向那个静立的白色颀长身影。

“中帐里的莺儿,才来一个多月。昨天,接了五十多个客人,便到了此处!”那个静立着的身影,缓缓启唇,似拉着家常般的宁静。

此女子,却又是谁?!

一二三 营女翠蝶

接待五十个客人?!

“哧啦……”“轰隆隆……”恰在此时,身后天边翻滚的乌云挤涌着,闪电似蜿蜓的银蛇划破长空,平地响起一声惊雷。

一时间众人都震慑住了,不知为白衣女子那番话,还是为这惊天动地的雷声。

张道张德互相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转开目光。军中阳盛阴衰,僧多粥少,为此死一两个营女,本不必大惊小怪。

“天呀,又是一个……”春花低声喃喃自语,目光呆滞。在军中日久,此类事情,当也见惯不怪。

晨曦却蓦地僵住,眸光也滞住了,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才放下,抚了抚头。

忆起昨天,在小坡边上见到一个营女跌跌撞撞的冲出帐外,后又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拖回帐内的情景,那个营女是否墓中躺着的那具冰冷的身体,已无从考究。但那不堪的一切,却是这些贱如尘土,卑微如草芥的女子们真实的人生。

桃花营帐,隐藏了多少女子的辛酸,又埋葬了多少女子的血泪!

“呜……”葡伏在地的几个营女,闻言又哀哭起来,为墓中人,也为自己,狐死兔悲的感觉。

“侧妃娘娘,请回罢,风雨要来了!”张道张德催促道。

“你是谁?”晨曦又朝白衣女子问道。

“营女翠蝶!”白衣女子淡淡地道,眼眸瞧向远方。

风越来越大了,夹带着雨丝,晨曦举步离开,倏然回,那几个白色的身影,兀自在风中潇瑟。

“每次稿劳立功将士,都会死一两个营女,那些虎狼兵!哎!”走出了好远,春花仍不时回望着,喃喃自语。

“翠蝶,名字有些熟悉,似在哪儿听到过。”晨曦沉吟道。

那个肃然立于风中的白色身影,那么清晰地印于晨曦的脑海中,久久不散,一个神情淡然,气质然的女子,在那一群瑟缩的营女中,那么的与众不同。

“听说,翠蝶原是川都倚翠宛的头牌花魁,一个月前不知犯何事端,贬到军中当了营女!”春花说着,又回望了一眼。

“对了,春花,那天你在溪边遇到两个小兵拉扯,本妃就听到小兵提起过这翠蝶,只隐约听得原是青楼花魁,别的就不知道了。”晨曦愰然。

“那天也怪小妇人不小心,急着家去,就一个人出来了,还多亏皇妃娘娘给解了围。不过要真着了道儿,小妇人也只有自认倒霉,这些个事情,在军中司空见惯,不过小事一桩,无人会管。”春花沉吟了一阵,又道,“皇妃娘娘,说起这翠蝶,在西远军中还真的是大名鼎鼎,做的事情也轰轰烈烈呢!”说到女人的琐事,春花的话匣子便又开了。

“哦!”晨曦转向渐开颜的春花。

“说起这翠蝶也真是奇女子,又会写又会唱又会跳舞,不过这不奇怪,唱个歌跳个舞的,这些本就是青楼花魁的本事嘛。奇就奇在翠蝶这女子,不同于别的营女来到桃花营帐后一副死气沉沉,半死不活的样子,翠蝶到了桃花营帐后,领着那群营女,学琴学书画,闲暇时还踢毽子荡秋千,硬把女子闺阁的趣味,带到桃花营帐来了。这么一来,这翠蝶的名声,便响起来了!”

“这就对了!方才本妃似见到,那几个营女,唯翠蝶马是瞻。”晨曦边回想方才的情景,边说着。

想来,祭奠死去的营女,也是翠蝶的主意吧。

“说起来,这些营女们,也是些可怜人!”春花说着摇头,目光不禁暗淡,举头望了望天空,“雨快要来了,皇妃娘娘,还是快走吧!”

留下身后一阵潇潇的风!

营女!这就是营女,一群军中难于启齿提及,却又必不可少的女人们,一群强颜欢笑,周旋于兵士中的女人们,一群卑微地活于天地间的女人们。

一群白天陪酒,晚上陪笑的军中女人们!她们是赏品,她们任人蹂躏,甚至随时会丧失自己的生命,丧失生命的理由又那么的令人难以启齿!

还有,营女翠蝶,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一二四 调戏夫君

晚饭后早早便将仆妇春花打回去,晨曦独自坐在帐中,了好大一会儿的呆,百无聊赖。

白天的游戈,并非如同想象般的轻松惬意,心底无端的增添了几许的落寞,几许的伤感,几许的愁绪。

兵士搜捕,营女悲逝,诡异,揪心。

掀开帐帘,傍晚,隐约的墨青色彩,雨丝扑面而来,脸上,手臂上,凉丝丝的。

秋淋夜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帐外绿萝掩映的树林中,黑衣骑簇拥着,一柄油纸伞下,席君睿熟悉的身影,沫着雨雾渐行渐近。

晨曦眸中倏地有火苗在跳动。便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那个身影到得跟前,他身上一股熟悉的玄香,沁人心肺。

“夫君,你回来了!”红唇巧笑,美目流转。晨曦的笑容,如同秋日盛开的海棠,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傻丫头,衣服都要被雨打湿了。还在这傻站着,回去!”远远便见到了雨雾中的少女,待走近了,她眸中一抹欣喜的光,霎时将他心中的火燃亮。

伸臂抱住了少女,紧紧地拥着,几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嗯那,痛呀!”怀中的少女樱唇轻启,呢喃着,一双玉臂不由自主地拢上了他的腰。

帐内,燃起的烛火,映照着俪影一双。

抚过她的一头凝着雾气的栗色头,他一脸的宠溺和疼惜,“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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