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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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场-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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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仲贵一直就未回过家,害得他姐在上海独守空房以至忧郁而死。夏瘦瘦自小就以自己有一个在国民党军队里做高级军官的姐夫而自豪,可没想到会在邛海监狱里面见到他那日夜想念的姐夫。他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做大事的人,是他崇拜的英雄,因此他装着不认识,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仲贵也认出了自己的妻弟——化名为“夏瘦瘦”的舅子。但仲贵是何等人物,他仍然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看守工作。他曾经想过,若夏瘦瘦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将大义灭亲,将夏瘦瘦处死,但没想到夏瘦瘦是如此精明的人,不仅从不提起仲贵,反而为其掩盖。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监狱又轮到仲贵值班。仲贵按常规对每一间监房巡视过后,他把夏瘦瘦叫到了值班室。两人进了值班室后,仲贵迅速地将门关上,转过身紧紧地握着夏瘦瘦手:“妻弟,家里人还好吗?”
“还好!只不过……”
仲贵见夏瘦瘦声调低沉,急忙问道:“怎么哪?”
“我姐见你十年未回家,你又未曾给家写一纸半语,与你同时参战的人说看见你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大姐不信别人的话,天天就站在门外的大树底下盼你回去。一年又一年,大姐终于忧郁成疾,一病不起,二年前就病死了!”
仲贵没有出声,只任泪水悄悄地滑落。
“姐夫,你曾是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的副厅长,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这是军事秘密,你不必多问!”仲贵将话堵死。
“003室的卢平已经知道我与高平平的真实身份,高平平似乎也怀疑卢平有点像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代主任秘书,我们准备让卢平从地球上消失,你看怎么样?”
仲贵马上严肃起来:“这是共产党的监狱,谁敢乱来?你们以为这还是国民党的监狱,无法无天!我只有一句话,谁敢在共产党监狱动粗,下一个见阎王爷的就是他!”
“这……”夏瘦瘦被姐夫仲贵的威严的话语吓得有些结巴。
“这什么?同一监室的人要搞好团结,互相帮助!”
“姐夫,你到底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我是彻头彻尾的共产党!”
夏瘦瘦回到了监房,与高平平停止了准备用毒药毒死卢平的行动。
几天后,夏瘦瘦听到了一个对他极为不利的消息,说在共产党的整党建党、镇压反革命的运动中,姐夫仲贵受到了共产党的审查!“难怪有几天没看见姐夫值班了!”夏瘦瘦有点为姐夫鸣不平,“放着一个好好的国防部二厅副厅长不做,却跑到共产党监狱来当一个办事的普通狱卒,这值得吗?如今还被共产党审查,很显然的是共产党监狱不信任他,还利用共产党整党建党的机会陷害姐夫。”
想起忧郁而死的大姐,看着眼下共产党对仲贵的审查,夏瘦瘦是恨透了共产党。可他自己也觉得是自己一时的疏忽被共产党捉进了监狱成了笼中的老虎,也只得望“笼”兴叹,无可奈何;想起自己当初在南京警备司令部是何等的风光,谁敢不卖他副营长的帐?如今是虎落平阳,又怎能服这口气?他决定要反抗,要斗争,若果姐夫一旦遭遇不测,他还要为姐夫向共产党复仇!
那天,当他看见姐夫仲贵提着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主席台冲锋射击时,他被姐夫的“英雄”气概所震撼。由于平时高平平的鼓动,他决定要为姐夫助威,他要在众多罪犯面前显示出他的人生价值!于是乎,当他再次看见仲贵将手榴弹掷向主席台的时候,他跳了起来,高呼反革命口号。霎那间他似乎在变态的人格中明白了姐夫为什么不做国民党的高官而曲居共产党监狱里的道理,他为有这样的姐夫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但突然间他看见共产党监狱所有的干部和人民解放军战士集中了所有火力用正义的子弹一齐向仲贵射击时,夏瘦瘦知道姐夫是凶多吉少,在劫难!
在那手榴弹掀起的冲击波中,夏瘦瘦虽然恨透了国民党在最后的时刻遗弃了他和高平平,但为了党国多年对他的栽培,他也决心要像姐夫一样与共产党斗到底,结果在变态的心里支配下,一念之差夏瘦瘦走上了自绝于人民的道路!
15
雨雪霏霏、北风凛冽的严冬又慢慢地过去了。看着梅花带雪开放,迎春的人们虽然有的瑟缩地躲在炕房里,有的颤粟地站在屋檐下,但他们都有一种坚定的信念,知道真正的春天临近了。
牛剑得到了省公安厅劳改局的通知:因调干工作的需要,到辽河战犯管理所挂职锻炼半年,任所长助理。
牛剑与张静茹走出了营房,来到了川南胜景泸山脚下。泸山位于西昌城南5公里,濒临邛海,拔地而起,山形“大体环圜,上狭下广如覆钟”,巍峨厚重,耸翠凝碧。泸山主峰海拔2317米,与邛海水面高差800米,总面积45平方公里。这里古木葱茏,小道回还。从东汉以来,历代顺山脊走势,自下而上先后建有16座寺庙。古刹殿宇因地就势,各据幽境,巍峨壮观,雕梁画栋,素有“观音阁曲折迂回,瑶池宫高敞向阳,玉皇殿势险雄伟,五祖庙僻静幽深”之说。
“静茹,我不日就要北上了,我们今天登登泸山如何?”牛剑高兴地说道。
“好!就怕你爬不上山顶!”张静茹来了个激将法。
他们从大草坝出发,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前行,来到了一个供人小憩的六角亭。“牛剑,你看,雪花又飘下来了!”
牛剑将手伸出亭外,一朵梅花般的雪花飘落在他的手心上,他笑了笑:“是雪花,是春的使者!”
张静茹象小鸟一样冲出了六角亭,在雪花中跳跃:“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山道上寻春的人们都驻足看着她。
牛剑望着那雪中跳跃的张静茹,好似欣赏白雪公主一样久久地注视着她。
“牛剑!牛剑!”张静茹接连喊道。
“来了!”牛剑跑到了张静茹的面前。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我连喊几声才把你喊答应。”是那种爱恋中的责怪口气。
“我……”牛剑从未有的腼腆。
张静茹知道牛剑从未这样腼腆过,心想他一定有不好意思的话,但她想逼他说出来,柔情地道:“不敢说了吧!”
“有什么不敢!”牛剑不服输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说?”张静茹深情地盯着牛剑。
牛剑望着美丽漂亮、心地纯洁的张静茹,想着与她并肩战斗的日日夜夜,他勇敢地上前拉着张静茹的手:“静茹,我真的好爱你!”
张静茹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静茹,你怎么哪?是不是我伤害了你?”
张静茹摇摇头。
“那你怎么哭了?”
张静茹一下子扑在牛剑的怀里。
时间悄悄地在两个相恋的人之间流淌。
过了一会儿,张静茹含着泪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牛剑:“牛剑,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
“没什么!走,我们继续爬山!”
张静茹拉着牛剑的手一路默默地走着。“牛剑,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哭了吗?”张静茹打破了沉默。
牛剑看着小鸟依人似的张静茹:“我不知道!”
“我那时那刻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人,我忍不住就哭了。”牛剑感觉到张静茹的手把他握得更紧。
“静茹,你们家那样地富有,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你不怕我丢了你的面子吗?”
牛剑感到双方握紧的手突然松开,只见张静茹生气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特别势利的女人?”说完独自一人朝前走了。
牛剑自知说错了话,伤了张静茹的心,急忙跑上前去拉着张静茹的手:“静茹,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张静茹深情地看了一眼牛剑,轻露皓齿一笑,恋恋不舍地说:“我们又要分开了,你到了东北一定给我来信!”
“我知道!”牛剑停了停,他从衣包里拿出一个用红绸包裹着的青色昆仑玉手镯戴在张静茹的手上,“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请你保管好!”
张静茹噙着泪点点头,同时把它戴在了左手腕上。
牛剑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情道:“你也给我来信!”
“好!”张静茹柔情地回答。
不觉间他们来到了泸山主庙——光福寺。光福寺建于唐哀帝天佑年间,明宪宗成化年间赐名光福寺,门匾为明宪宗朱见深御笔。光福寺依山势分五级建造,由大雄殿、钱佛殿、文武殿、魁星阁等组成。寺内有乾隆23年铸铜钟一口,重一吨多,大雄殿如来佛塑像,金身,高4。8米。文武殿有明朝天启、崇祯时所铸铜铁佛十余尊,明朝时还植桂花树一株。
光福寺与蒙段祠、刘公祠毗连。蒙段祠建于明朝末年,内供望天娘娘。蒙段祠前有一株古松,相传为汉代前物,数人始能合抱,虬柯如铁,苍龙妖矫,上腾青云,生机盎然。
牛剑与张静茹来到光福寺可供游人观景用的望海楼。光福寺的望海楼又名“吟云阁”。凭栏远眺,海阔天空,渔舟点点,岸边柳枝、村落历历在目。望着远处掩映在雪花飘飘中的云海,牛剑想起了已调任螺髻山劳教所任副政委的李小东同志,他知道那劳教所所在地米易县可是个“米粮仓”!
“牛剑,你在想什么?”张静茹发现牛剑望着茫茫海天在沉思。
“我在想李小东副政委,他身上有枪伤,在这样的天气他能吃得消吗?”
“秦梅姐去了吗?”
“没有。”
“他们俩刚刚结婚又要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团圆。”
“革命工作吗,要服从组织安排,有句行话不是叫着‘革命生涯常分手’吗!说不定我们哪天结了婚与他们还不是一样!”
“我可还没答应与你结婚,你别高兴得太早!”张静茹羞怯地说。
牛剑发觉自己又说错了,立即改口,幽默地说:“静茹小姐,对不起,我又错了!”
“少贫嘴!”
他们绕过光福寺后继续上行,山路窄且陡,牛剑只得在前拉着张静茹的手走,而那些踏雪寻春的游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走进了佛教、道教、儒教三教合一的三教庵。众所周知,世界上教派林立,大抵各执门户之见,互不相容,直至发生教派战争,而泸山佛教、道教、儒教三教从东汉以来长期共存,和睦相处,逐渐出现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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