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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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硝烟的战场-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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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是沿螺髻山的西麓,而毛公牛逃跑的那一条路线是沿螺髻山的东麓。
老者看了一眼孙子:“那时我们被土匪抢得家徒四壁,连小孩读书的学费也须苦苦‘赊求’,当时还有一些肤腐肢残的饥民沿街叫乞……”那老者突然把话打住,意识到自己只顾说话,忘记了听话的人是一个乞丐。他很不好意思地,“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得罪之处请你谅解!”
“没关系!没关系!”鳖三心里虽然恨这不会说话的老头子,但嘴上和脸上还是甜蜜蜜的。
马车在土路上飞跑,扬起漫天尘土。鳖三一听刚才老头子的话,心里一惊:“糟了!我的档案上交代的是以乞讨、偷盗为生,若中国监狱仔细一调查我的档案,他们一定会特别注意叫花子和偷盗的人。我如今一身乞丐打扮,不正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唉,平时自以为比谁都聪明,没想到如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越想越害怕,决定必须马上逃走,换了这身打扮。
“驾——驾——”老者和孙子扬起鞭子拼命地赶着马车奔跑。
“可这荒山野岭又到哪里去找更换的衣服呢?还是到了德昌城再说吧!”鳖三摸了摸贴身的人民币,急燥的心似乎平静了一点。
杜鹃花早开满了安宁河畔,阵阵凉风吹来,把炙热的暑气一扫而光。
鳖三发觉爷孙俩心地善良,为人老实,决定还要继续向爷孙俩探听一点消息。“老人家,听说现在每村每社都住有解放军工作队,帮助老百姓建立新政权,是吗?”未等老者搭话,那小孩又把鳖三狠狠地看了一眼:“工作队可凶喽,他们不仅打土匪还抓逃犯!”
“哪来的逃犯?”鳖三明知故问。
那老者把话接过去:“听说是邛海监狱脱逃了两名罪大恶极的逃犯,传闻他们是东北来的大特务、大汉奸,如今他们再一次从共产党的监狱里逃跑了,现在解放军正在全力追捕。”
“捉到了吗?”鳖三知道他与毛公牛的底细已被共产党查清,心里一怵。
“不知道!今天早晨我和孙子从家出来时,工作队和追捕队的同志还叫我们路上注意安全。听说邻村里一位长年在螺髻山采药的老者已一月未归,恐怕失踪了。”“一定是毛公牛干的!”鳖三猜想毛公牛已走进了莽莽的螺髻山林中。“哪来的追捕队?他们人呢?”
“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老者答道。
“还有一位女解放军呢——”那小孩好奇而羡慕地讲。
“女解放军?”鳖三一惊,“但愿不是省厅的公安副大队长丁春,如果真遇到她就惨了,那可是监狱罪犯的煞星!”
“老人家,这里怎么这样多的杜鹃花?满山遍野,到处都是。”鳖三把话题岔开。
“你是外地人吧!你恐怕不知道螺髻山的主峰就在德昌境内,不仅有第四纪冰川遗迹,还有120多钟杜鹃花及众多湖泊。”
“真了不起!”
“这还不算什么!德昌境内还有溶洞群、字库塔、进士第、铜鼓楼,30多余座战国时期的大石墓、10多处佛教寺庙、傈傈族建筑……它们就像明珠一样散布在各处。”
听说有溶洞、石墓群,鳖三一阵暗喜,因为有了它们,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一位农民牵了一条水牛从土路的对面走过来,马车只好停在路边让道。鳖三见有了下车的机会:“老人家,我下车,谢谢你!”
“你不是要到县城吗?马上就到了。我刚才听见后面有枪声,不知是不是土匪,这路段一直就不清净。来,我多搭你一段没关系!”老者诚恳地说。
“谢了,谢了!”鳖三自从听见后面响起的枪声和喊声就想溜,因为他看见站在公路边纳凉的二个人很像丁春和曲比阿木,为不引起爷孙的怀疑,才没有马上下车。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脱身的机会,与老者说话时早已跳下了车。
“好,那就此告别!”老者见挽留无用就顺水推舟地说。
“再见!”鳖三面带笑容地感激道。
赶车的老者与鳖三一拱手,扬鞭而去。
鳖三见马车已走远,见后面无人追来像兔子一样躲进了路边的连绵数十里的甘蔗林。
其实赶车的老者哪里知道,在马车刚过一条小桥段时,在几棵德昌杉树下,鳖三就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丁春和曲比阿木,他们正与几个穿公安制服的解放军士兵在德昌杉树下小歇。因马车速度过快加之距离较远,鳖三与那几个人一晃而过。
鳖三毕竟是鳖三!那几个在德昌杉树下小歇的人确实是丁春和曲比阿木率领的追捕小分队以及地方上配合追捕的公安战士!
原来丁春与曲比阿木率追捕小分队在大峡谷发现追踪的人可能有误,决定一方面继续追踪那一男一女两人,另一方面立即与当地政府取得联系,看是否有逃犯的线索。他们来到附近乡工作队一了解,才知道李小东和李灵一路已发现了毛公牛的行踪,但未见到鳖三。丁春一分析,判断鳖三与毛公牛可能分头逃跑,未一起行走。再看宁属这地形,往南走也只有螺髻山东西两麓有路,看来公安处在南面部署的两条追捕路线是正确的。既然在螺髻山东麓发现了毛公牛的踪迹,那么鳖三走螺髻山西麓的可能性最大。可直到现在还不知鳖三的行踪,难道这鳖三会往东、西、北三方向逃脱了?“不能放弃!决不能放弃!”丁春他们决定改变行走的路线,不走森林,专走大路。没想到刚在路边的几棵德昌杉下纳凉小歇,就见对面来了一辆马车。因丁春刚流产,行走不变,曲比阿木就想拦下那辆马车,赶到德昌,尽早找一个大夫帮丁春看看病。没想到马车上装满了干柴和杂草,上面还坐有人。
马车卷起几丈高的尘土飞驰而过。
曲比阿木见马车上已不能再坐人,也就没有招呼。
丁春在满天弥漫的尘土中向那马车上猛一瞥,发现蜷缩在草丛中的那个又矮又瘦、尖嘴猴腮的叫花子太像鳖三了。
“鳖三!”丁春突然喊道。
“对,车上的叫花子就是鳖三!”曲比阿木也发出了鳖三。
丁春拔出手枪向天空鸣枪,示意老乡把车停下来!
“老乡,快把车停下来!”追捕的人员一齐大声地在后面喊道。
那赶车的老者听见枪声以为又遇到了穿解放军服装的土匪,把马车赶得更快了。丁春一行只有干着急,沿土路猛追那马车。
鳖三跑进甘蔗林后,知不能再到德昌城了,就脱掉乞丐衣服向左边的螺髻山林海冲去。不一会,他那瘦小的鬼魅似的身影被莽莽林海淹没……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树梢了。鳖三想着自从监狱逃出后,没过一天太平日子,整天都是在一路的惊吓中疲于奔命。
月光很惨淡,但仍能看清楚山林外层峦叠嶂的山峰乃至盘绕在山腰的毛毛路。望着穿云过雾的月亮,他在扪心自问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接头地点——会理城郊的白塔。
“马上就到深夜了,大路上该不会有行人吧!”鳖三觉得走小路,行进的速度很慢,心想趁夜深人静无人出没之机走大路迅速赶往接头地。“我的枪法和搏击散打功夫平平,但愿不要遇到丁春他们!”鳖三在心里祈祷,人已走到了大路上。他想赌一把,他不信共产党会那样的神。
夜,寂静得如死墓。
群山荒野都沉浸在冰冷而惨淡的月光里。
强劲的山风从山谷中吹来,把路旁的树林摇曳得发出沉闷而可怕的声响。猫头鹰也不时地从望不到头的山顶传来阴惨惨的低鸣。
鳖三虽则常年在古墓中出没,今晚遇到这般不熟悉的景致也觉得心惊胆颤,尤其是那冷月清光,游动在路两边插有花圈的新坟上,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往背脊梁上钻。
“哇——哇——”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两声乌鸦的惨叫声。本来心里就很紧张的鳖三吓得一声大叫,他一下子猛跑起来。没想到刚跑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呸!”鳖三气愤地爬起一看,路上尽是水坑,自己满身都是泥。他在路边扯了一些草把身上的泥巴檫了一下,继续走。
有人说,走夜路最忌讳往后看。这鳖三那理这些,猛一回头,只见月光下好象有一身影像鬼魅似的一闪躲进了路旁的森林。“啊——”鳖三吓得又跑了起来。这一阵猛跑,约莫跑了十几里,气喘不止。奇怪的是后面的身影始终跟着他,他快身影也快。
“美女如云,
山水画廊,
漓江畔往事如云烟!
升帐挂帅印,
率兵赴边关。
喜不尽,
满月还春阳,
粉黛花颜端。
锵——嘁——锵
我自英雄,
抱一嫦娥,
锵锵嘁锵(呀)锵起睡美人……”
鳖三实在跑不动了,看见那鬼影在身后紧追不舍,为了给自己壮胆,干脆坐在地上摇头晃脑地唱起了不知在那里学来的所谓川剧。他想像现在这种活法,不如被共产党监狱捉回去还好一点,至少监狱对自己照发四季衣服,照管一日三餐。
说来也怪,鳖三一停,那身影也不见了。他爬起一走,那身影不近不远地又跟着他。
“真他妈的邪门!”
他边走边骂,就是不敢再看后面。
天蒙蒙亮,他见路边有一户人家把凉晒在外面的衣服忘记收进家里了,鳖三一个顺手牵羊,拿起就走。
“站住!”一声厉喝从后面传来,但威严之中带有女性特有的温柔。
鳖三吓得赶快把偷的衣服丢在地上。幸亏是天已朦胧,若是新坟边,恐怕要把鳖三的魂都吓走。
鳖三急忙回头,见一个蒙面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你……你是什么人?”
“鳖三,你的瘪脚川剧唱的还不错啊……”听见这熟悉的揶揄声音,鳖三已猜知那人就是曾在洞中牵过他的手,又在高山湖泊边仅用两支“野狼镖”就将“劫道二魔”的老二杀死的那人!他知道那人不会伤害他,就笑着说:“我是状自己的胆,瞎编的!让你见笑了!”
那人将一包东西丢给鳖三,严肃地说:“现在中国监狱到处都在捉拿你,叫你沿路不要偷鸡摸狗,你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我行我素。你这不是在给共产党留下把柄吗?枉自你还是1号‘野狼’的前沿副官!蒋总统八百万军队都被共产党打跨了,我们要吸取教训,再也不能小看共产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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