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九重春意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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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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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的孙子,如今尸骨俱已成灰,可不还是被后世视作英雄的楷模?再有西子、杨妃,逝去千年,还有多少文人墨客在其衣冠冢前凭吊佳人,谁又能说她们不是美人了?”
    唐天祺若有所思,“清姑娘说得有理,原来名垂青史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我怔了怔,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如南楚覆灭,连我父亲战死沙场都不见得能被后人记下一笔,可在摄政王心中,他便是英雄。想来我父亲虽曾与摄政王为敌,在他心中,摄政王也是当世难得的英雄。”
    陆姨娘笑道:“可不是吗,这大约便是英雄惜英雄之意吧!”
    我笑着行了一礼,径自告辞。
    转过回廊之际再回头瞥了一眼,唐天祺还揉着太阳穴,正站在那里出神。
    果然是堂兄弟了,那样年轻跳脱的面庞,真的和唐天霄很相似。
    如果唐天重也像他弟弟这般开朗善谈,即便偶尔说话有些刺心,相处也不致像现在这样僵持难受了。
    回到莲池,我向无双打听那唐天祺和唐天重处得怎样,无双沉吟道:“这个,侯爷和二爷挺合得来啊!侯爷话虽不多,对二爷是疼惜的,二爷也很听话,性情也好,又是侯爷闷了,二爷常说些笑话来逗侯爷乐呢!”
    “那二爷怎么不曾封个侯爵?”
    “如果咱们家两位公子爷想封王封侯,又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个名义罢了。姑娘你看侯爷,不过是个二等侯爵,上面的王爷国公不知道有多少,并算不得拔尖的。可侯爷不管到哪里,谁敢小看半分?而且侯爷兼的车骑将军,便是国公一级的武官。摄政王原兼着平南大将军衔,掌握着大周近半兵马,如今王爷病了,这些官兵便只听命于车骑将军了。”
    “二爷也有军衔吗?”
    “有,二爷封卫将军,京中的禁卫军,可都在二爷手里呢!前儿……嗯,姑娘可能也听说了,就是为了姑娘的事,侯爷上了太后他们的当,把一半的禁卫军叫了出去。因为调的是二爷手下的兵,侯爷还把驻在京畿的城东大营军队拨了一部分给二爷带着。所以别看二爷没事就闲在家说笑,也是个跺跺脚风云变色的大人物呢!”
    也是,龙生龙,凤生凤,既是摄政王的儿子,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忽又想起一事,“听说二爷不是摄政王的正妃所出?”
    “是啊,王爷王妃感情深厚,王妃红颜薄命,去世得早,王爷伤心,多半也看在太后的面上,连侧妃都没立过。就是二爷的娘亲,也是去世后才请了一品夫人的封诰呢!其他几个有名分的姬妾,府里的人虽也尊称一声夫人,可根本没封诰的。”
    “太后?”我奇道,“立不立侧妃,和太后有什么想干?”
    “哦,姑娘不知道?摄政王妃乃是当今宣太后的胞妹。算起来,宣太后不仅是侯爷的亲伯母,还是侯爷的亲姨妈呢!”
    原来竟是这样亲上加亲的皇家亲戚,无怪唐天重这个摄政王嫡长子,无论在摄政王府,还是在大内皇宫,哪怕行事再嚣张,地位都不可动摇。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这重大关系,从没听唐天霄或唐天重提过?
    这两个人,剥去表面那层相敬如宾的君臣兄弟情分,真如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哪看得出上辈曾有那么亲厚的关系?
    果然皇家最无情,所谓的皇室尊荣,除了有冰冷的金色龙椅耀人眼目,就是那刀兵锋刃的慑人寒光。
    这日唐天重入夜时分才匆匆回到莲榭,此时桌上的才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他风尘仆仆,眉眼之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倒似刚干了远路一般。一问我们都还在等着他,他皱眉向无双道:“以后若我回来晚了,留两样菜给我就行,不用等着。清妩身体才复原,饿出什么病来,你来担待?”
    无双垂了手不敢做声。
    我笑道:“我不过是卷了,懒得吃。不然那些预备给我的点心,我就已经饱了。”
    唐天重瞥我一眼,点头道:“明天让人开几副开胃的药给你吃。”
    我皱眉,暗自后悔不该多嘴。
    当下叫人拿了两碗汤去热了,将就吃了,那边便有人送了大沓公文来,说是今日要处理的事宜。
    唐天重也不嫌累,匆匆洗漱了,便换了便装在等下批阅文件。
    我奇怪他白天去了一整天都做什么了,把公务都留到了晚上。当下也不去理他,见无双学我的模样在烫杯盏,知道她要泡茶给唐天重提神,遂过去帮忙泡了一壶,才自顾走到一边,借着唐天重案上的明亮灯光,卧在榻上拿了卷诗词懒懒看着。
    唐天重喝着茶,安静地看了片刻公文,忽然说道:“别吵我了。”
    我愕然抬头,无双正站在他跟前磨着墨,九儿在我跟前捶着腿,其他侍女都退得远远地,一个个屏声静气,要说声音,便只有我偶尔翻动一下书卷,怎么也和吵他沾不上边吧?
    既然说吵了,我索性书也不看了,默默地盯着黄梨木镶贴紫檀木刻灵芝卷草图案的天花板出神。难得做了几天绣活,手指倒是灵活些了,一时也不想再去做什么活计了。
    也许,是没人能让我提起兴趣来做吧。
    无意间转动眼眸,看向唐天重腰间,我才发现他虽换了衣服,依然将那白虎香囊佩着,远远便闻到浅浅的龙脑清香。
    不知怎的,我心里便怔忡了一下,抬眸看向他面庞时,正见他一对黑眸望向我。
    四目相对,他笑了笑,将笔搁下,说道:“我说你吵着我了吧?过来,也给我锤锤腿,听说父亲那里,很是欣赏你呢!”
    看来白天的事,他早已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去提醒他,似乎有人想用我做什么文章了。
    还是没想出我怎么着吵他了,但他既然叫了我,我便起身走过去,看他侧身出腿,很不雅观地搁到旁边的椅子上,实在是很别扭的姿势,他该怎么用纸笔书写东西。
    九儿已端来一张矮凳让我坐着,让我为他按跷。
    这人正当壮年,长期习武,本就结实,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难我,仿佛故意运劲,将肌肉绷得跟石头一般坚硬,我手劲本就不大,哪里拿捏得起来?只得随意帮他捶着,很后悔没有离他远些,便是到外面抱厦里看看荷叶,也比这样尴尬着好。
    正懒洋洋想着是,忽闻头顶那人哧地一笑,一抬头,却见唐天重弯着唇角望着我,眸光如琉璃般一片透明璀璨。
    “我还怎么做事?都下去吧!”
    他浅笑着吩咐一声,眼看着侍女们知情识趣地迅速退开,已一把拉住我,便亲向我。
    我偏了偏头,低声道:“我没吵你。”
    他揽住我,将我抱往床边,好似十分烦恼,声调却是温柔,“还要怎么吵我?只要你在我跟前,我便再静不了心。”
    解我衣衫时,我听到他喃喃地说道:“清妩,你从来便不知道……你从来便不知道,我满心里有多喜欢你。”
    身体被他贸然地进入激得一时收缩,连肌肤上都起了层粟粒。
    但我到底很扫兴地提起了他答应我的事,“若你放了庄碧岚,我从此便只跟着你……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
    他皱眉,旋即指向我心口,“我不要你死心,我要你的心里有我。”
    迟疑片刻,他又加了一句,“只有我!只许有我!”
    我做声不得。
    逐渐适应了他激情的躯体,我在他的爱抚下也渐渐不能自控,一阵阵地战栗着,喘息着。
    便是心里一万个想说他只是在做梦,我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唐天重照旧去宫里,但已时刚过变回来,见我正倚在窗边看鸳鸯,转头又责怪无双,“知道要出门,怎么不准备下?”
    无双一惊道:“姑娘要出门?”
    我也摸不着头脑,问道:“我?去哪里?”
    唐天重的目光冷了下来。“我说过会放了庄碧岚,可你必不信我随口说说吧?我这就带了你去,亲自送走他和南雅意,如何?”
    这本是我长久以来的目的,但听到他如此爽快的应下,我反倒怔住。
    知道和唐天重坐在驶往城外的马车上,我还是有种不确定的感觉。
    犹豫良久,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打算拿庄碧岚和庄遥做笔交易吗?他可是交州庄氏的唯一血脉了!”
    唐天重看都不看我,平视前方答道:“庄碧岚只有一个,我要么拿他和庄氏做交易,要么拿他和你做交易。和庄遥交易,我稳赚不赔,和你做交易……”
    他转头盯着我,“你不会让我血本无归吧?”
    城外的空气清新许多,城外的日光也似明亮许多,把唐天重那暗黑的眼眸也照亮了,反倒让我觉得自己阴暗了一样。
    眼看着唐天霄那样的多情男子也能为权势放弃南雅意,我的却不敢相信唐天重这般醉心权术的人能甘愿放弃一个绝佳的机会,仅仅是为我一个虚无缥缈的跟他一辈子的承诺。
     不安地低下头,我绞着手指不知怎么回答他。
     唐天重叹了口气,忽然张臂将我拥到怀中,不甘般用力亲吻着我,把我憋得快透不过起来,犹自不肯放开我。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认定你会是的女人,你会陪着我一辈子,我会护着你一辈子。你明白吗?”
    他难得这样动情,胸脯起伏得很厉害,怦怦的心跳,鼓点般敲响在耳边。
    鬼使神差般,我居然期期艾艾地答了一声:“我……我明白……”
    “你,你说什么?”他顿时僵住,将我从怀中扶起,深潭般的眸中有深深的漩涡,似要将我连人带骨深深摄入其中。
    我神志清了一清,却觉出他抓着我肩膀的手极用力,正神情专注地等待我的确认。
    我有些虚心,有些心酸,又有些苦涩,缠绕在一起,像嚼了满口的甘草,涩得吐都吐不出来,却又在满嘴的酸苦中,莫名地盈出了丝丝的甘甜。
    不管是不是他终结了我和庄碧岚最后的缘分,我终究已是他的女人,再不可能静静地等候着庄碧岚,妄想清清白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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