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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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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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足够的自信,你与我去征讨,必定可以获取军功,这样你就可以……”

他讪讪地笑——— 至少我觉得他是在讪讪地笑。我站起身来,一种绝不应该的厌恶感油然而生,我无法解释这无可名状的厌恶从何而来:我不可能厌恶伯言的,当然不可能!

  作者: 龙宫粽 2006…6…29 19:1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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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小说』故国神游……罗周

  “陆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

伯言拦住我没有让我离开,他说对不起了,他的话恐怕是太“那个”了。“那个”到底是什么,我无法说得清楚。

“我太急切地想把你推上朝廷,你的才干不施展开来,是一种浪费。”

预言的才干?伯言早知道了?

“陆大人,就让我先蜗居在这里给你干些杂活好不好?”我平静地说。我不想以这样一种方式迈往仕途,真的不想。

伯言的笑容凝固了,整个人像被冻成了冰,他似乎想站起来,但只撑了撑几案,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他说:“对不起。”反顾一下,说 “对不起”的也许应该是我,我的话尖锐得伤了他了。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所以我以沉默的方式大言不惭地接受了他真诚的歉意,事后想想我几乎惭愧得无地自容。

我是一个无知的傻瓜

。伯言准备出征时,我已将行装打点好,只等他一句:“明鹏你愿不愿与我一道去?”我就立即跨马与他同行——— 这虽然不甚符合我的本心,却可以做为一个向他道歉的方式。

可是伯言没有。他大概是太尊重我的意志了,便只是用温和的眼看着我,默默地说,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啊,隐约还蓄着春日一样的微笑,看着他的眼睛,我猛地觉得羞赧。

陆府门前的街道整洁干爽,白马驯服地垂首待命。伯言披着袭天蓝的披风,吟吟地笑着。

“那么,我就要走了啊。”

“陆大人,费栈的支党很多,但是兵力很少,他的力量相当分散,进兵扫荡各个击破是上策。”我冲上前拉住了马缰绳,把在心里温习过许多遍的历史倒了出来。之后,我觉得释然:预告历史也许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但这“历史”是伯言立即就可以也确实就了解到了的,我在自以为为伯言做了点事儿的同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伯言扬了扬眉,大概是用这个方式来掩饰他少许的惊讶。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问 “为什么”之类的傻问题了,他的手搭住了我的肩,暗暗用力一握,轻声而郑重地道:谢谢。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

!脆弱的我竟然想哭!一种分别的情愫在心里翻腾,它就像猛然间遭到电击的小动物,一下子颤栗起来。没有理由的!伯言很快就会回来。我知道我知道,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没有错!他很快就能纵横三郡,平定丹阳、新都和会稽,然后以绝对的胜利者姿势 “衣锦荣归”,威风凛凛。可我的心,怎么好像个茫然无助的小女人,游移着寻不着方向呢?我在为他担心,我在为根本不存在危险的他担什么心呢?甚至……我在设想……万一他……不,不可能的!他必须是胜利者!必须是。

心里有个声音在冷笑,为什么必须是呢?

因为……历史上记载……

历史上记载的?嗬嗬!历史?

历史其实还是庄严的,是否是因为过度的感性和多余的冲动,使我像个小丑一样怀疑庄严的历史呢?

我只知我是在为他担心,担心得甚至战栗。我把手抬上肩,按住了他光滑的五指,抬了眼尽力伪装出一份应有的平静,说:“保重啊,陆大人。”

有人在喊:“陆大人,该走了”,可伯言没有挣脱我的意思,他的手,一动不动地由我按着,和煦的眼留驻在我的身上。

“大人,该动身了啊。”我缓缓地将手松开,吐出一句:“陆大人,用兵杀掠不要太重了。”史载会稽太守淳于式曾在战后上表指责伯言骚扰百姓。

“我会记住的。”伯言点点头,“明鹏,好好照顾自己哟。”

他驱马离去时回了两次头,我执拗地认为他必定是在冲我笑。转了身去,我好容易才控制住该死的泪水,总算可以自豪地吼一句:妈的我才没有哭呢!

4。 忍不住想去见见黛水,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把她赎出来但我想见见她,告诉她一份茫然辽远的希望所在。

伯言捷报频传。

他甚至专门给我写了封信——— “古人”给我写的信呐!我持信的手一个劲儿地颤。信的内容其实很平常,无非是 “战事顺利多赖你临行叮嘱”之类的 “高帽”——— 我用这个词其实是不公平的,因为从信中看伯言的态度十分诚恳。

他说他要肃清丹杨一带负隅抵抗的山越。

口气坚决得不容更易。

肃清就肃清吧,我只盼望他能够早些回来:孙阑夫人独守空闺的烛影看了让人怪不舒服的。我坚决否认自己也期望伯言能平安地早日归来。

我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说他回来我就没这么自由了,看我现在无拘无束轻轻松松:强行把某种模糊的情感压制住。

我的确很自在,我还屡次地去逛联运楼。

忍不住想去见见黛水,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把她赎出来但我想见见她,告诉她一份茫然辽远的希望所在。说我一定会赚许多许多钱救她出来,然而黛水不愿见我。

“公子爷儿,你发达了也不要这样报复我,逼死了四姑娘我可就惨了,想当初你在这块儿我也没少疼你让你吃饱睡好还有四姑娘给你看。”那依旧妖艳的女老板拍着大腿用讨好的语气埋怨我。

“你等着我拆你的台吧。”我龇龇牙。

“爷儿忒狠了,不就是个四姑娘么,联运楼里姑娘多的是,凭爷儿的眼力还挑不上一个?”

黛水,我给你梳一次头好么?我能把它梳得平整漂亮!

那时是初夏,蝉在枝头不知羞耻地 “呀呀”地叫。我在黛水房前停住,只为了那幽幽郁郁的清柔琴声:一串儿明珠跌入碧色?

  那时是初夏,蝉在枝头不知羞耻地 “呀呀”地叫。我在黛水房前停住,只为了那幽幽郁郁的清柔琴声:一串儿明珠跌入碧色的海,烁烁的银月光泽映着波涛翻飞的奇妙;镶着玉石的簪儿击着翡翠,透明的绿色交织一处挑逗着你的眼——— 而更,更迅速地化作了悲泣,秋的叶沙沙地哭而落,湿了我白色的衣。

黛水不是在为任何人抚琴,我懂。

轻轻叩了叩门,房里的弦却更急遽地颤动。

然后我就推门走了进去。

她的发零乱,二枚小巧别致的簪隐在发间,闪着粼粼的光。她长而浓密的睫毛抖动,樱唇苍白如纸,琴仍在响,她便猛地以十指按住弦,重重地按下去温柔的弦刹地化成尖利的刃,血很快地渗出来,殷红湿润,平地里涌出一口潭。

“你进来干什么!”黛水炸雷一样吼道。

我当时笑笑说我吃饱了饭没事干来给你包伤,你的手很漂亮也很珍贵你懂不懂?

我手指断了也不要你来包!黛水其实不讨厌我,我知道她几乎讨厌所有的人但不讨厌我;她吼是因为她烦。

我走过去捧起她的手,轻轻地用白布缠着,一语不发。

她便微微地显出尴尬,说对不起了。

我说我原谅你了,你太傻了么。

你有什么资格原谅我!她又吼起来,活脱脱一只疯猫。

“因为你不但傻,而且脆弱,我一向很讨厌这类笨蛋,但我原谅你的傻和脆弱了。”我轻轻地放开她的手,“别再作贱自己,你被人作贱得还不够么?”

她冷笑道:我就是下贱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样!

我看她似乎要扬手给我耳光了而我又不想被疯猫掴中,所以便采取了一个很好的策略:先给了她一个耳光,曰“先下手为强”。

“啪”的很响。

此举注定我要承担起一点什么了,耳光不会是白打的,尤其黛水又这么美——— 我以灵魂为誓,尽管我粗陋的灵魂并不值几个钱:我要使黛水过她想过的生活。

黛水,还记得你的歌吗?

“万里长河水,一浪逐一浪,翻飞千堆雪,只惹妾断肠……万里长河水,一浪胜一浪,云破天开处,空遗泪汤汤……”

我哼着她和血和泪的曲子,等待。

韩公子,你到这儿来寻开心了,是么?你知道四姑娘因为拒绝了你,必须额外接待其他的诸多客人,是么?你这种摆着谱儿折腾人的法子可妙得紧哪,嘿。”

一个年青女人扭着腰肢尖刻地说,分外轻蔑的眼光落在我执着的脸上。我的心,猛地坍塌下去,我箭步冲下楼,用一种百分之百豪门子弟的浪荡口气,斜着眼对女老板说她要再亏待黛水我就带人来踹了她这联运楼——— 我其实没那么大本事可我装得比真的还像。

“这年头,真是怪事天天有,这小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横了哪,也不知是傍上了哪棵大树。”女老板嘀嘀咕咕地走开,“真他妈的混。”

我笑了:如果这是太平盛世,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穷鬼能在一夜间成为公卿,可乱世永远是创造奇迹的地方。说不定你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是某某王族不幸流落民间,从此开始过那种梦想中啃完了馍就可以去晒太阳的天子生活。

乱世把平常砸碎了,踩在脚下,制造灾难之后又于累累白骨之上塑出眩目的辉煌给后人看,于是观众鼓掌说好啊好啊再来一个。一二快快,一二快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我好像在拉歌?一二快快,一二快快,迷糊中似乎回到了大一军训时光,一个长得很挺拔的教官沙哑着嗓子教我们唱

  作者: 龙宫粽 2006…6…30 19:3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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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回复:『小说』故国神游……罗周

  “那一天公布了复员的名单,你的名字也写在上面……”而我身边那暗恋教官的女同学就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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