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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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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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娱乐活动,却还是忍不住帮一把。作为对这个词的准确性和发生概率的回应,对方果然在丑门海置办完一切后,觉得若她留在身边会碍事又丢人,让别的女孩子看到还会影响自己完美的形象,立刻甩下脸色,让她该去哪就去哪。
  于是,给男孩子办完入校交了房租买了家具留了零花钱的丑门海,背着自己小小的包被赶出来了。她本不需要来美国这么早,自己的学校比陈灵的晚十几天才开学,而且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她仅仅是为了不让对方一个人奔波才早早地过来,自己可以说是无处可去。
  幸好几个原来公司的客户帮衬,不仅给自己找了房子,还把自己在国内睡惯了的床调了出来,让她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攥着手里的信,又感到一阵茫然,自己最大的目标不见了,出国来又能怎样呢?
  自己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回去。虽然自己只是在一家小小的公司工作,公司的背景和前途都是不错的。
  已经出来了,要是像落水狗一般回去,肯定是不甘心的。而且,会让人笑话。想起自己老板毫不挽留的嘲笑“估计第一周你就会被甩掉,第二周就回来干活了”,她更坚定了决心。
  起码,自己把学位念完吧。她看了看自己占掉半个卧室的雕花床,心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在刚出来第一个星期就决定分手,而且是被人指着鼻子撵出去的——这到底还是有一点丢人。她想了想,把桌子上写信剩下的、被泪水淹皱了的信纸撕掉。反正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写信了。
  她在悲伤之外又升起了一点好奇,在这么伤心的时刻,一般的人都会做什么呢?是悲伤地哭上一夜,还是绝情再也不去想对方?都说情毒难解,这世上真的有后悔药和孟婆汤吗?
  ……汤?这一想还真有点饿了。她抬头看了看镜子,参照自己的样子,决定今晚去附近的印度餐馆买个大饼吃。
  夏末的晚上有点凉了。明天一定会下雨,小到中雨,南风三到四级——丑门海的关节一直不太好,经过长年的统计,可以通过痛感和酸胀感精确地预测48个小时内的降雨情况。她拉开衣帽间的门,一层一层地把自己包成一个巨大的球。圆滚滚的球晃荡着出门了,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
  她低声告诉自己,这就是任性的代价。自己在中国的居所,到了九月初就会点上热热的炉子。晚上若是加班,老板会给自己送饭。她清楚地记得打开白铁皮的饭盒,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羊肉串;而保温桶里是紫菜和虾皮放得多多的馄饨。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从此要一个人去闯荡。
  花开花落,什么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一年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夏末。
  夏末的城市已经有了些许秋意,把一切树木都染上了萧瑟的痕迹。
  时间也许是一剂良药,能医好一切情伤。但有时和感情相关的事情会变成一种习惯,深入生活的点滴,生根至骨,再也不能拔除。
  比如,丑门海就保持了一种行为:买印度大饼。
  作者有话要说:  


☆、“不咋地威龙”里的男人

  第二章 “不咋地威龙”里的男人
  一年来,丑门海一直过着一种非常忙碌的生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刻骨的悲伤,以及对国内各种食物的思念。
  这一天,丑门海忙完手头的事,发现已经错过了饭点。她无所谓地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看天气预报又穿上了条毛裤,准备出门买大饼吃。这一年里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印度面包,吃起来很方便,不仅可以直接吃,还可以就着咖喱一起吃,如果看书的时候叼着这种面包,书页不会被普通面食掉落的渣屑弄脏。
  最重要的是,这家印度餐馆离自己住的地方很近,只有几百米——她是个超级不愿意走路的人,即便是几百米的路,每次出门都是巨大的挑战。
  “不吃就会饿死了!”她对着镜子说了几遍,用来鞭策自己。
  其实,大多数人很少会反复吃失恋时吃的东西,穿失恋时穿的衣服,做失恋时所作的事情——上班时失恋另当别论——因为总觉得不太吉利,仿佛历史会重演一般。
  而且,很伤心。
  可惜丑门海别无选择。方圆五百米,只有一家印度餐厅,再远的地方,就不是她能走到的了。每次买完大饼,在回去的路上,她都会忧郁而深情地看着手里的大饼,想起从前的恋情,感慨良多。那天她就是吃着这种大饼把分手的信寄出去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她知道陈灵一定过得很好,在一所非常著名的大学里长袖善舞,受到无数女孩子的喜爱,并且能够结识无数朋友,就像他读学士时一样。
  当然,由于总是看大饼,她经常会摔倒。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那段感情,就像这种叫做“南”的印度面包,又干净又美好,除了咖喱,任何人都无法污染。
  丑门海锁好门,穿着冬季该穿的上衣,秋季该穿的裤子,走在夏季繁花似锦的小路上。也许是太过无聊,她一边走,一边唱着自己写的歌解闷。这首歌因为经常唱,又是自己谱的曲子,所以走调不太严重。
  “北斗的星
  是谁温柔的眼睛
  一勺一勺
  舀不尽银河水中的星星
  都说相思与春发 
  我看见相思染尘灰
  锦绣斑斓
  那是谁织就苦难和繁华
  我静听风声和水流
  欣赏了广厦千万千
  山平海填巨龙仍盘桓在天地间
  等我出现
  都说相思与春发 
  我看见相思染尘灰
  明月不移
  潮汐阴晴入了谁的梦里
  我抬袖润我朱砂笔
  写下了丹汞的痕迹
  风轻云淡 苍天抬起慈悲的眉眼
  红尘可怜
  ……”
  是了,这在首歌里,其实隐晦地提到了她的职业,一个看遍俯仰衰荣、占断因果、寻龙点穴的风水师,也算是半个修道之人。
  自诸子百家分得儒道法墨名杂农,又有纵横阴阳家之后,道家一直问鬼神,阴阳只管观星辰。
  所谓道的概念,其实非常宽广,不仅仅有卜问鬼神之事,命理玄机,更是自身体质和心境的修炼。
  最起码,丑门海后两者就没修炼好。她才走了一小会儿,刚刚走出居住区的小路走到有巴士的主干道上,就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疲劳,抬不起腿来。她从不承认那是心里作用或者自己太懒,只是萎顿地靠在一个邮筒上歇着,要憋死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看着自己瘦瘦的手腕,捏捏自己单薄的肩膀,在心里告诉自己:身体不好的人不能走太久,需要劳逸结合。
  好吧,丑门海到底走了多久呢?可以这么说,要是她舍得动动脖子,倚在邮筒上往来的方向一看,还能看到自己住的房子。
  就在她呼哧呼哧喘气的时候,一个亚裔的男子把跑车缓缓停在了邮筒前面的泊位上,那跑车吸引了她很少会好奇的目光。
  海蓝色的跑车闪耀着“我很贵”的金光,外形好像一只被砸扁的螃蟹。丑门海不想承认,就是这个吸引了自己的目光——美国没有新鲜的大闸蟹吃。只看这辆车也知道男子是位所谓的成功人士,非常成功的那种。尽管丑门海对车子没有任何的研究,但起码好坏贵贱还是分得出来。在她的心目中,长得越张牙舞爪、越奇形怪状的跑车越贵。这个车好像是叫……不咋地?不假地?还是布加迪?反正是译名,怎么叫也无所谓了。
  出于某种好奇,她往窗内瞥了一眼,发现车主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只见那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薄外套,中长的黑头发,刘海都用发胶固定在额后。相貌并不是现在时兴的那种有棱角的英俊,而是秀美雅致,五官就像打磨过一般柔和,嘴角一直挂着温和却虚假的笑。
  让丑门海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明明开着很新款的跑车,浑身的衣着却很显保守,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更是民国复古的水晶款式,不像现在的眼镜往往有光膜,在反光下极为清澈,显得佩戴者非常儒雅。不是那种为了显称气质而特意的搭配,而是……
  她想,确实不太对,看他举手投足,神色气质,根本不该……
  想到这里,丑门海心里一沉,似乎看到男人用余光瞟了自己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手边的控制键,驾驶座那一边的车窗和靠近自己这边的车窗同时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降下。
  那人随着空气流通,拈起一支香烟放在唇中,用优雅的姿势点燃,把头扭向驾驶座的窗外。
  被玻璃隔绝的气息一涌而出。
  这是什么玻璃……丑门海艰难地想,这感觉简直就像是挂在冥府的大门上荡秋千……
  仅仅是刚降下一点缝隙,附近的空气骤变,几乎凝固起来。随着玻璃降下去大半,她感觉有一股味道像在自己身上压了一层土,又压上一层,一点一点把人挤到地里去。
  对方似乎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恶意。
  为什么?不,不是考虑原因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今天吃不成大饼了?她在心底低低哀叹了一下,直觉告诉自己不可妄动,还是要先观察一下。
  凭以往的经验,丑门海清楚,就算自己再累也不能再像被人抽了筋一般软软地靠在邮筒上了。借自己的感官,这种恶意有可能把邮筒压扁。到时候邮筒毁了,这人又开车跑了,谁解释得清楚?(这人该不会就准备这么对付我吧?她想。)她微微翕动鼻翼,不甘不愿地直起身来,尽力显得自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道路,一边掏出手机看着,一边偷偷用反光观察对方的动作。
  丑门海僵住。就那样背对着跑车立在路边,重新哼起了刚才的歌,百无聊赖般地玩起了游戏。邮筒旁边有巴士的停车点,在这里等车再正常不过了。她看到,自从这人把车停下来手机就失去了信号,要是装作打电话就太假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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