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宫闱总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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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宫闱总重重-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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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你不是我娘!你这恶人!我要我爹!我要我爹!呜呜呜呜呜……”染烟被缚住了手脚,不能推开她,只能艰难地蠕动着身子,不让她碰触自己。

“是谁!到底是谁?!”萧璃震怒地对着帐中服侍的两个丫鬟大吼。

“是我!”萧慕掀帘而入。

“是你?!”萧璃回头见是他,愣了一愣,随即对他尖声质问:“为什么要绑着她!她是我的女儿!”

“我知道她是你女儿。”萧慕不惊不怪地道了一句,好笑地瞅着萧璃道:“可是,她可没把你当她母亲啊!”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萧璃恨然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她不是你的囚犯,你凭什么绑着她!”

“我要是不绑着她,她早就跑了!”萧慕闲闲地在帐中来回踱了一圈,最后道染烟面前蹲下身来,轻声轻气地对她说道:“你不要我们是吗?你要你爹是吗?可是,我告诉你,现在你爹他不要你了,除了我们,没人要你了!”

“你胡说!我爹不会不要我!是你们!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把我骗来的!”染烟早已哭了多时,嗓音嘶哑着用尽力气朝萧慕叫喊着。

“你不信?!好!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爹!”萧慕毫不费力地就解了她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扛起她就往外走。

萧璃见他把染烟扔上马背,一鞭子就往城门而去,急得大喊:“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留着她还有大用处,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萧慕勒住马头一回身,居高临下冲萧璃冷笑一声。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ˇ两难之择ˇ

“启禀殿下!敌军前来叫阵!”萧逸正与白澈等几个内阁大臣在书房商议,忽然有太监进来禀报。

“来的是谁?”白澈放了手中的卷牍,站起来问道。

“不清楚,似乎是镇南……厄,不!奴才该死!是逆臣萧慕!”

“他可说了什么?!”萧逸与白澈对望一眼,问道。

“这个来人没说,只说,他在城下叫喊,指明说要见白相!”

小太监话音一落,书房内所有人全都齐刷刷向白澈看去。他的身份本就十分尴尬,如今萧慕又点名要见他,也难怪众人这个反应。

“既然他来了,请殿下恩准臣去看看!”白澈对萧逸拱手一拜,道。

“孤与你一同前往!”萧逸环视了一下众人脸色,他知道舅父很难做人,为了杜悠悠之口,索性他也一起去了,倒也省的麻烦,反正,他也正想亲口问问萧慕,朝廷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的。

白澈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头,道:“也好!不过,城楼上危险,还请殿下务必要小心!严防冷箭,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刻退下来!”

“嗯!孤明白!”萧逸淡笑着一点头,走在了前面。

“王爷!人来了!”萧慕的近身侍卫提醒一声,立刻让他一手遮在齐眉处阻挡强烈刺目的阳光,抬起头仰望。

只见十数丈高的城楼上,白澈赫然站在城堞前。萧慕松了松手里的缰绳,冷冷一笑,朝上大声喊道:“妹婿!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萧慕!你狼子野心,居然趁此兴兵作乱!忠君仁信,你可还知道一点?!”

“嗬!好大的火气!怎么?你这出了名的菩萨相爷也有发脾气的时候啊!”萧慕大喊一声,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底下士兵也都跟着笑起来。

“天道匡正,我劝你早点弃械投降,或许,吾皇仁德,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白澈一面敷衍着萧慕,一面略略扫视了一下底下的情况,只见萧慕部的士兵一个个军纪严整,一点也不像是长途奔波赶至的,完全寻不到风尘仆仆的影子。他心中一沉,已知这一场仗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要难打了。想到这里,眉头不由一皱。

“嗬!多谢了!”萧慕大笑三声,对着城楼上的白澈遥遥一拱手,道:“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个人来,见过了,你再说这些大话不迟!”萧慕眼中闪过一抹森冷的寒光,对后面一招手:“把人带上来!”

“是!”小卒应了一声,将五花大绑的染烟拖了出来。

“烟儿!”白澈见此情景,不禁失声大喊了一声。一直被侍卫围着护在后面的萧逸听见了他这么一喊,一下拨开了簇拥着自己的人群,趴道城堞上往下看。

“爹!”染烟抬头往向城门楼上的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哼!”萧慕轻笑一声,让左右解开了缚住她的绳索。

一得解脱,染烟立刻往城门疯也似的跑去,手脚被绑了一天了,血气不畅,中间跌了好几回,手臂与膝盖处的衣料全磨破了,手肘和膝盖也全擦破了皮。她彼时已完全顾不得疼痛,只知道要往城门跑。

“烟儿!”白澈看女儿这么一路跌跌跑跑,撕心裂肺般心疼,双手抓着冰冷的城堞,劲道大得几乎要把砖石硬生生抓下一块来。

染烟终于跑到了城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捶那六七丈高的朱红色城门,紫铜的门钉,一颗颗肃整地钉在那里。

“开门!爹!快开门!我是烟儿!爹!”染烟不顾手上火辣辣地疼痛,依然拼命地一下一下捶那纹丝不动的城门,一声声哀嚎着,眼泪簌簌而下。

“烟儿!”萧逸大喊了一声,连忙跑下楼梯去了。

“萧慕!”白澈怒吼一声,也跟在萧逸后面,拂袖而去。

“烟儿!”萧逸隔着两扇城门寸许宽的缝隙,朝外望着染烟,大声喊着:“是我!你看得见吗?!”

“逸儿?!啊!逸儿!快!快开门!快一点!我不要再被他们抓回去!呜呜呜呜呜……”染烟如蒙大赦,连声求救着,更奋力地捶起门来。

“烟儿!烟儿!”白澈也学着萧逸扒着门缝往外瞧。

“爹!爹!”染烟瞬间双眼一亮,哭得更凶了,一声声除了‘爹’,再也叫不出第二个字眼。

“烟儿!烟儿!别哭!不要哭!听爹讲!”白澈心中哀恸,却又无可奈何,明明女儿就在眼前,只搁了这扇十几寸后的城门,若是这缝隙能再大一点,他都能伸出手指触碰到她的脸,可是,就是隔了这一道门,咫尺之间,也远成了天涯!

“不要!不要!你快开门让我进去!爹!你怎么了?!是我呀!我是烟儿啊!爹!”染烟又拼命捶起门来,声音嘶哑地渐渐模糊起来了。

“舅父!你还不快开门?!”萧逸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俯视着蹲在地上的白澈,声音焦急无比。

“殿下!不可以!”白澈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镇静下来。

“为什么?!”萧逸难以置信,身为父亲的白澈居然说不可以。

“这城门高七丈,厚一尺三寸,每一扇都需要四个成年壮丁同时用力方可开启,如此笨重的门板,一开一关又岂是一时半刻的功夫?!到时我们根本来不及关,敌方的人马就已经冲进来了!现在外面是八万大军!不是八万老弱病残!你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白澈竭力地克制,可是声音依然怒气冲冲。

“那烟儿怎么办?!我们就不管她了?!”萧逸情急之下也几乎是用吼的声音与白澈怒目而视。

“外面那个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要担心她的安危!”白澈一点一点缓缓从地上站起,与萧逸面对面,终于再也忍不住,指着城门,声嘶力竭地吼道:“但是!我不可以!不能!因为萧慕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心乱!你到底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我们不可以为了一个人而弃满城百姓不顾!而弃这天下不顾!你明不明白?!”白澈额上的青筋根根突起,连日来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双眼布满了血丝,此时震怒的表情,看上去狰狞恐怖。

白澈的话犹如给了萧逸当头一棒,震得他一个不稳,倒退了一步。

“爹!逸儿!快开门!快开门!他们来抓我了!他们又来抓我回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开门!快开门……啊!”

染烟的求救声又从门的另一边传来,惊得白澈一个激灵,又蹲到门边,心疼地对着女儿大喊:“坚强些,烟儿!记住!爹爹永远爱你!你一定要坚强!他们不敢对你怎样的,不要害怕!与你母亲在一起!你不会有事的!”

“不!不要!我不要!她不是我母亲!我要和你在一块!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不!不是!烟儿!爹怎么会不要你!听话,好孩子!相信爹!爹一定会救你的!”

“啊!救命!放开我!放开我!爹!爹!爹……”染烟的声音越来越远,白澈隔着门缝,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兵将染烟拖走了。

白澈恨极了,右手紧握成拳,猛力一下击在门扇上,转身撩袍又飞身上了城楼。

“萧慕!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拿一个孩子来威胁!你也不怕遭天下人耻笑!”等白澈再次来到城堞前,早已不见了染烟的身影。便对着萧慕大声唾骂道。

“嗬!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没人会管你用的什么方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萧慕轻轻拉着缰绳,让胯下一直在原地兜转的马儿停了下来,悠哉游哉地笑着:“还好!总算你还有点人性,我还真怕你真是个绝了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呢!总算对你女儿还有几分情分!这,我就放心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白澈恨声道。

“呵呵!我想怎样,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萧慕一笑,将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身后严阵以待的兵勇立刻训练有素地聚拢,有条不紊地一一退开。

“好了,今天咱们就先到这,下次再见面,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客气了!”萧慕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ˇ君已陌路ˇ

西北前线

张全一掀帐帘,就看见萧彻正整个人阖目仰靠在椅背上。这几天战事吃紧,萧彻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没睡上觉了,前头正打得艰难,他没日没夜地看战报,研究舆图,怎么劝也不肯休息。此刻总算见他闭了眼,张全自是不敢惊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天子大帐,满地都铺着厚厚的毛毡,踩上去,便像初春刚冒了嫩绿的草地一般,细软无声。

“事情怎么样了?”大帐护卫森严,闲杂人等根本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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