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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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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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谬赞了!但有将军此话,我们就是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

二人饮毕,张涵也不多言,再次举起了酒杯:

“难楼大人,让我们为了胜利,干上一杯!”

“为了胜利干杯!”

气氛热烈,闻得此言,众人举起酒杯,齐声说道。喝到这时候,难楼不由有些吃不住劲了。张涵预备的,都是窖藏多年的好酒。难楼又是重点照顾对象,酒没少喝,这一连三杯下来,是为难他了。可为了胜利,容不得他推辞。只得强打着精神,又是一饮而尽。

图穷匕首想,张涵这才说到了正题:

“难楼大人,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我就不客气了……

北地苦寒,上谷乌桓劳苦功高,我有意将之迁入内地安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

难楼闻言大惊,天上不会掉馅饼,张涵说的好听,只怕是要吞并上谷乌桓。难楼又怒又怕,摇晃了两下,轰然到地,如同一棵被砍倒的大树,险些没有将案几刮倒,杯碟纷纷随之落下——他这是要借酒逃席。

张涵心中冷笑,已入了囊中,岂能容你逃脱:

“来人哪!诸位大人醉了,请到我的帐中安歇!”

众亲兵闻声而入,迅速将乌桓众人团团围住。逢此巨变,众头人皆是大惊失色,但身上除了切肉的小刀,什么武器都没有,纵有一二卤莽之人,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命人知会一声,酒须尽兴,今日我这主人留客啦!”

张涵的笑声,只听得众头人浑身冰凉,作声不得。

正文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沮水盟誓

头人被分成是七八伙,分别软禁了起来,难楼和几个重要人士被分在了一起。一进帐篷,难楼就醒了。这些人立刻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难楼被吵的晕头转向,恨不能继续装醉下去。当然,难楼也就是想想。这些没头苍蝇聚在一起,哪儿能让难楼再装睡下去。

“好了!你们都埋怨我有什么用?这是能小心谨慎的事吗?!北伐鲜卑,我们是能不派骑兵前来,还是能自己不来晋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有的,难楼勃然大怒,怒气冲冲地瞪着帐篷里的几个人,众皆无言以对。除非不想在上谷待了,否则的话,谁敢拒绝?谁也不敢的!

赫志贲在几人里,也算是德高望重了,他见不是路数,连忙从中打圆场:

“此事却是怪不得大人,张涵蓄谋已久,我们除非不在上谷生活,不然的话,躲得过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这话一说,却是勾起了众人的怒火,一时间,众人不由得同声喝骂起张涵来了。什么卑鄙、奸诈、无耻小人,粗口更是不绝于耳。

难楼脸色铁青,陡然断喝一声:

“住口!”

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何时何地,一味的诅咒又有什么意义,徒然痛快了嘴巴,却不想想,全族都捏在人家手心里……

赫志贲把门帘掀开条缝,朝外面扫了一眼。帐篷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火把一个接着一个,四下里亮如白昼,包围的十分严密。好在汉军的士兵都站在七八步外,隔着帐篷,却也不虑有失。

赫志贲作了个安全的手势,悄声说:“没事!”

见此情形,众人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转眼间,人人闭嘴,颤若寒蝉。难楼见了,更是生气。有心斥责几句,又不是时候。深吸了口气,难楼把怒火强往下压了压。

“张涵行此事,你们怎么看?”

几个人一番商议,都觉得,张涵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但是,这个结论,全然没有用处。回忆起乌桓营地处的形势,几人的脸色愈加苍白。如果他们能谨慎一点,可能还有回旋余地,偏偏他们惦记着汉人的宝刀、鲜卑人的草场,楞头楞脑地撞了进来,此刻图穷匕首现,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话说回来,就是不入圈套,张涵大军压境,十有八九也不是对手。

越想越丧气,各人也没有心思埋怨难楼,呆坐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要英勇就义,众人可没有那觉悟。草原上的失败者,被吞并了,也是理所当然。就是不知道,张涵会如何处置他们。到这种地步,也只能往好了想啦!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冷风涌了进来,一个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难楼脸色黑的像锅底。

来人本来挺高兴,见了父亲的模样,不由有点害怕,声音微弱:

“阿爹,将军要我给您带个信……”

来人正是难楼的七子——末廆,末廆在前年被送往信都作质子。难楼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末廆惊骇莫名,不知父亲为何会这样看他,差点没有吓哭了。将军说要给父亲一个惊喜。可他喜没见到,都惊的要尿裤子了。

“拿来!”

难楼从儿子颤抖的的手里,抢过信来,实在忍不住心头怒伙,反手就是一计重重的耳光。末廆被打的一栽歪,耳朵里嗡一下,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赫志贲连忙拦住难楼: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又不知是怎么回事……”

“孩子?”难楼笑声很是凄厉,“他都十四岁了,算什么孩子。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孤身穿越大漠,杀了钦旦……”

这本是难楼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可他此时说来,却说不出的凄凉。

赫志贲难忍心中苦涩,滞声道:

“看信吧!”

难楼看完了信,脸色十分怪异,忽红忽青,忽白忽紫,忽喜忽怒,忽恼忽愁。眼见难楼七情上面,赫志贲忍不住试探道:

“大人,怎么,张涵要求很苛刻?”

“……”难楼摇摇头,没有说话。

“大人!”

兀何急的不行,卖什么关子,到底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呀!

难楼叹息一声:

“张涵的要求,太宽大,太简单了!”

“好到令人不能相信?”

“对,就是好到令人难以置信!”

难楼重重地点点头。

张涵在信中给予的条件很是优越:征三万乌桓青壮年为骑兵,完全听从张涵的命令;全部上谷乌桓迁徙到内地,按邑落分散定居,无偿分给土地——等同土地改革,但不必花钱;其余待遇等同于汉民,张涵保证一视同仁,并保障乌唤人的财产安全;至于个人,难楼被封为王,其余各人等也各有封赏。

大汉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就像后世的美国一样。而乌桓人才过了两天好日子,之前比墨西哥还穷困。进入内地,是乌桓人梦寐以求、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如今,忽然变成了现实,不免显得不真实,很难令人相信。而且,张涵刚刚阴了他们一把,可信度就更低了。

难楼等人看信的同时,各个帐篷中的乌桓头人们也都接到了张涵的书信。即使有人不懂汉字,送信的质子在信都学习了快两年的时间,也可以帮助读信。自然而然,看过信件的第一反映,都是在质疑张涵的信誉。

过了午夜,乌桓营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几处地方依然喧闹不止。明月如玉盘,高悬在天边。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乌桓人的大营清清楚楚。显而易见,乌桓人的大营,与汉军的营垒差别很大。不过,两者都将中军大帐置于营地的中心处。

远远望去,中军大帐喧闹依旧,但是,假若你能靠近观察,就会发现,那都是假象,大帐戒备森严,大帐中死一般的沉静。

“满刺海,我能相信你吗?”

去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去延,我不会说话,你救过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

满刺海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

“好!我就知道,我可以相信你,我的兄弟!”

去延对满刺海的说法不是很赞同,但此刻他没有心思与他争辩。

张涵让人去通知去延,却是漏出了破绽。去延是个谨慎之人,难楼没有派自己的亲卫,却让旁人去通知,这就引起了他的怀疑。派去询问的人,进不了中军大营,去延便愈发怀疑。于是乎,去延派满刺海趁着夜色,悄悄侦查了一下。张涵不可能只寄希望于斩首行动,他额外做了些儿布置以防不测。这些布置掩饰的很好,也瞒不过有心人。在满刺海的抵近侦查后,汉军的敌意便表露无疑。

去延得知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张涵送来了许多美酒,很多人都已经喝的酪酊大醉。而且,乌桓的营地位于整个大营的外围,地势一马平川,北面不远处就是沮水,方便马匹饮水,南面和东面是营垒,骑兵进出都要通过西面。说白了,那地方三面被围。看着是不错,但强弓硬弩把西面一封,实际就是个绝地。借助地势,汉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乌桓大营,这时候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去延只好不动声色,暂时忍耐了。

细论起来,张涵是有心算无心。乌桓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图谋之处,双方关系又好,便没有戒备。殊不知,张涵野心勃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满刺海,你现在就走,从沮水里走,到了家中,把一切告诉阿坚,要他立刻召集人马,准备撤走……”

去延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帐中。

“去延!那你怎么办?”满刺海惊问道,随即他就反映了过来,黝黑的脸膛涨的发紫,“这不行!去延,要走,你先走!”

“糊涂!”去延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我现在一走,这一万大军怎么办?”

“……”

满刺海说不出话来,他急的在地上直转圈——可他代替不了去延,难楼已经落到张涵手里。如果没有了去延主持大局,大军肯定会溃不成军。那就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

……

满刺海还是走了,顺着沮水一路漂下去,他避开了汉军的包围圈。汉军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从水里走。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河里还带着冰茬,水温也就是零度上下……

夜色深沉,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乌桓人悄悄守在营里,汉军则依托早准备好的堑壕,警惕地注视着乌桓大营。寒风刺骨,乌桓人面色青白,裹紧了皮祅;夜露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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