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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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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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秋天竟下了这么大的雨,可不要发大水……”

张涵喃喃自语道,一阵轻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衫。窗外灰蒙蒙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北海相说了句什么,张涵没有听清,把喧嚣的雨声关在窗外,转回身来,继续被雷声打断的谈话。

“张大人,你刚刚所说的,我没有听明白,能否麻烦你再说一遍?”

张涵无语了,不过对于北海相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的事。上一次,张角造反,结果济南唐周出首告变,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名册,青州黄巾未等起事便被镇压了。这一次,青州黄巾造反,又一黄巾高层叛变。再次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名册,以供镇压……咳。这事是有点巧。

“吴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张涵只好重复了一遍。这一回,则是一个在伟大领柚灵帝的感招下翻然悔悟的黄巾好青年地故事。

北海相的脸色很是古怪,在伟大领柚地治理下,大汉国四处起火、八面冒烟,感招个鬼——张涵话中的戏谑之意,他是听地出来的。当场驳斥吧,张涵一直在夸灵帝,不驳斥吧。怎么听这话都与灵帝不贴边。

北海相索性抛开细枝末节。只关注其中的重点。这样的事情尽管很离奇,但是,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北海相也只好感叹,自己没有张涵的狗屎运,积极主动要求参与到其中……

不过,北海相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张大人,乌桓人已经退走了,郡国兵何时能够返回?”

去年八月,乌桓峭王部侵入冀州,攻掠禹国的时候,张涵调集了各郡国兵,以备万一。时至今日已经将快一年了,啃王部也有四个月没有犯境劫掠了,有消息说,乌桓人已经返回了边郡。所以,北海相的这个要求很合理。

“好吧!”

张涵爽快的答应下来,在郡国兵整训期间,张涵像以往一样——上午整力郡国兵,下午处理公文,晚上给军官们讲课,夜里有时就睡在了军营之中。军队地训练艰苦,伙食丰盛。经过这一年地整刊,这些郡国兵张涵不敢说如臂使指,但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需要的时候,张涵相信,这些郡国兵会更愿意跟随自己。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张涵也毋须再留下郡国兵了。

“不过,为避免打草惊蛇,还要等黄巾之事以后,再返回……”

“那是当然!”

北海相不是不明大体的人,此刻黄巾必然紧盯着郡国兵的一举一动,确实不方便有大动作。

每年八月,刺史巡行所部郡国,录囚徒,考殿最,为明年年初诣京都奏事做准备。这是刺史的基本职责。

为了不了起黄巾的怀疑,张涵辈作对黄巾的举措毫不知情。于八月初,离开了临淄,开始巡行。当然,为了防止黄巾的斩首行动,张涵除了随身携带了两百亲兵,还全面提高了麻雀的整戒级别,并在沿途安排好接应兵力。

拿捏好时间,张涵恰好在八月十日抵达了剧县,这回事关重大,张涵总要与北海相当面说清楚,才能放心。当然,对其他太守国相,张涵也亲笔写了书信,并派遣从事与之勾通。

中平五年,八月十六日。

宋开清板着张脸,快步走过里门,没有像往常那样与陈监门打招呼。陈监门有点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知道老宋怎么了,如此忧心忡忡的。还真别说,宋开清心里还真有事。自从家里悄悄住进了那几十号,宋开清的心就一直悬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话如何,宋开清心里也没底。中黄太乙侧是很灵验,但苍天也不是吃素的,黄天能不能立,宋开清也是忐忑。无论如何,造反是要掉脑袋的。甲子年天下没能大吉,大贤良师张角却是完蛋大吉了……

意识到自己的不敬,宋开清默默向中黄太乙祈祷了两句,就又重新盘算开了,他心里有鬼,闻知县里有事找他,虽然这也是常有的事,他却总是不能心安。剧县是北海国治所,县城比较大,宋开清一路琢磨,恍惚间,听见有人与他打招呼。宋开清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口。

“宜春里里正宋开清,拜见大人!”

整理好衣服,宋开清也定好了神,一进门朗声报名,先做了个大揖。

“你就是宋开清吗?”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按照大汉国的习惯,直呼其名,是极为无礼的,跟骂人差不多少。宋开清只觉得一颗心坠了下去,但人老成精,他还存着万一的侥幸心理,抬头怒目而视,趁机打量堂中,亢声说道:

“在下正是宋开清,却不知大人何以如此无礼?”

心虚气短,宋开清声音很大。却少了三分底气。

“呵呵,你是宋开清就好。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县长笑笑。也不理会他,坐在一侧的县丞起身喝道:

“查宋开清、高路平、孙中明等勾结黄巾,图谋不轨,给我拿下!”

“大人……”

宋开清立马慌了,心底的秘密猛地被人揭穿,他浑身颤抖。几乎摊在那里。高路平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见势不妙,还想反抗。但早就准备好了。没等他动手,身后两人飞起一脚,就踹在他膝弯上了。一下就将他踹倒在地。几个人一拥而上,就给按在地上了。

官吏这里平平稳稳地拿下了,军中确是见了血。不过,黄巾在军中的势力本来就弱,又没防备,一切反抗都是徒劳,郡兵只有三人受了伤。

“人都抓住了?”

“嗯,九个郡国兵,四十七个青壮……”

孙成良神色不动,一摆手,低声命令道:“杀了!全杀了!”

“都尉,只有十一个是名单上的……是!”

孙成良一瞪眼睛,原老七立刻改了口。

“去吧!等等“……

孙成良想起来一件事,小声吩咐了几句。看原老七去了,孙成良眯起了眼睛,原老七的意思他明白,张青州有令,只杀首犯,其余暂时看押,不过,军中哪儿有人手看着他们,若是有个万一……还是杀了干净!

“将士们,今天老孙杀了几个人,还有杀更多人,他们有些是青壮,有些还是咱们北海自己地郡兵,不是我老孙爱杀人,是有人不想让大伙活下去……

黄巾之乱,死了多少人?大伙有没有知道的?

我可以告诉大伙,豫州人只剩下了一半,冀州人活下来地,连一半都没有!

我老孙也不说那些有的没有地,大伙都是青州人,家在青州,老子娘老婆孩子都在青州,青州若是一乱,大伙谁都别想有好日子逃……”

校场上整齐矗立的士卒中一阵骚动,孙成良说的都是大白话,所以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孙成良大声吼道:

“有人想杀我们,怎么办?”

“杀!”随着原老七一声怒吼,校场上参差不齐一片杀声。

“有人想杀我们的亲人,怎么办?”

“杀!”

“有人想要造反,想祸乱青州,怎么办?”

“杀!”

整齐的呐喊,杀声震天。

“好!今天我就先杀了这几个祸害,再去找黄巾算帐!”

“杀!”

“孙成良!你不得好死!孙成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人在临死前地反应各不相同,有害怕的,瘫软如泥、屎尿横流的,也有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地,这就是一位。孙成良见地多了,也不放在心上,一摆手:

“杀了!”

刀光一闪,鲜血直喷出丈外,浓稠鲜艳,染红了一大片,令观者又是恐惧,又是兴奋,校场上杀气腾腾。

紧接着,孙成良又在校场上重赏了士卒。凡是参与的士卒,每人一匹麻布;擒杀一名士卒者赏绢一匹;擒杀一名青壮者赏麻布一匹;受伤者也有人治伤,另外得到了一份奖赏。这一连串奖赏下来,在场的士卒人人眼睛都红了。当兵就是为了吃粮,为了亲人,为了自己,为了奖赏,士卒们巴不得有黄巾立刻出现在面前……

看士卒士气高昂,孙成良满意地点点头,打仗就得有这股子士气。

清晨,天刚蒙蒙亮,文亮就睡不着了,起身穿好衣服,铁子甲穿里头,铠甲穿外面,再佩上环首刀。一场秋雨一场凉,推开房门,冰凉空气就将他团团围住,文亮打了个冷战。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日子,文亮似乎能闻到空气里地冷冷的味道,就像是铁锈的气味,带着一点腥味。八月十六,注定是个血腥的日子。

李老汉州刚吃过了早饭,正坐在土炕上,思绪在紧张转动,还有两天,他的心砰砰跳动着,就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擂鼓。一会儿,他幢憬著打下县城后,他能得到多少东西,一会儿却又担心失败,他有些兴奋,又有点惶恐。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李老汉推开了窗户,赵长有这老东西一直挺老实,算他识相……”

“噹噹噹……”

社前的铜锣被敲响了。这是紧急召集令,只有遇到大事才会敲响。李老汉的心脏征然停顿了一下,出了什么事?收税吗?田租已经交完,还是要服劳役?

太阳杜在半空中,白白的,李老汉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他站在街口死死的盯寿文亮,文亮顶盔贯甲,全副武辈,腰间悬了一口长刀,背后背了一张大弓。

出事了!李老汉转身就要跑。

“老李,哪里去?”

李老汉的身体一僵,正想装作没听见,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箭从肩膀上掠过,带着风擦过他的耳朵。

“老李!”

文亮一声断喝,李老汉刚跑了一步,就骤然停住了,慢慢地转过身来,李老汉笑的比哭都难看,大弓拉开,一支箭寒光闪闪,正对着他。李老汉一动也不敢动,文亮的箭法他是见识过的,这不到三十步的距离,那是百发百中。

“文屯?这是唱的哪儿一出?”

“老李,等你半天了,你来晚了!”

社前的晒谷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东侧是四个小队站的整整齐齐,其余人松松散散地聚在一起,看到这一幕,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一些人悄悄凑到了一起。文亮没有改变他的姿势,一声招呼,祠堂的门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出,赤色的戎服外罩一身轻甲清楚无误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郡兵。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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