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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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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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国玺是用漆盒盛放的,外用黄绫包裹。其中一人的尸体仍然将半截黄绫攥得死死的,只是盛放传国玺的漆盒却不翼而飞了。”

“等到后来我等联兵讨董,可关东诸侯却各有各的打算,谁也不愿前行,闹了一阵子也就散去了。”他回忆道,“后来得知董贼毒杀少帝。本初与韩馥借口天子协‘逼于董卓,又远隔关塞,也不知是死是活,刘幽州为宗室之长,应当被立为主’,打算强行拥立刘虞为帝,对抗董卓执政的长安朝廷,还企图让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结果被曹某婉言拒绝。后来他见说我不动,便从怀中取出一只漆盒,从漆盒里拿出一方玉印,对我笑道,‘孟德,你看我这方玉印,刻得如何’?在他掏出那漆盒的时候,我当时心中就是一惊。贤侄,你要知道,敝家祖曾在宫中行走,他老人家到了晚年,经常对曹某讲一些宫中器物的形状。所以曹某一见那漆盒的角上有个一个月牙形的缺口,便识别出,此盒正是盛放玉玺的漆盒!”

“如此说来,那方玉印岂不就是传国玺了?!”

“非也。秦始皇统一天下,于是择天下美玉制成那方传国玺。秦人工艺风格粗犷大气,所以传国玺虽然玉质极佳,却并没有太多雕琢。可那玉印造型虽与传国玺一模一样,但制工极其细腻,显然是奢侈之风大起的孝和皇帝年间工艺,绝非传国神器。”

“那传国神器究竟……”

“漆盒既然落在本初手里,传国玺又怎可能例外?只是私藏神器大逆不道,他真敢拿出来示人么?”曹操不客气地打断他,“本初炫耀玉印,无非是用隐喻试探,倘若他自己称帝,曹某的态度如何。嘿,他与韩馥打算拥立的刘虞尚且是皇室宗亲,入继大统还有情由可讲。他袁家世代受朝廷恩泽,居然妄图称帝,那就是最最忘恩负义的逆贼。支持他?曹某可不会没了脑子去干那等蠢事。他见曹某笑而不答,知道曹某的立场,以后也就没有再提。”

一番话说到现在,到现在仍然跟设立秦州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真髓倒也不着急,他已经发现了曹操的特点,此人讲话总是喜欢先兜个大圈子,左转右转,旁敲侧击,却又不是无的放矢,最后等到切入主题,反而显得证据充足,极有说服力。想来秦州的设立,应当与袁绍的野心有很大关系,况且传国玺之事的确刺激有趣,倒也不妨仔细听听。

他想了一会儿,出神道:“那两名宦官是死在朱雀阙的……袁绍在那里鼓动士兵杀死何苗……莫非先得传国玺之人是何苗,此事被袁绍知道,所以鼓动士兵杀死何苗,夺取了传国玺么?”

曹操赞同道:“曹某也是这么想的,据说在内讧前,何苗先逮捕了赵忠在朱雀阙将其处死,很可能那两个掌玺的宦官是与赵忠同时被捕的。只是无论是何苗还是那两个宦官,都已经死去多年,朱雀阙又被董卓一把火烧了,再无半点痕迹。自从看到那漆盒后,我几次对本初旁敲侧击,企图套出传国神器的下落。可那厮嘴巴很紧,硬是不露半点口风,不知是否对我起了疑心?没过多久,粮食吃尽,诸路方伯联军做鸟兽散。唯有南路的孙坚孙文台,自鲁阳北上,一路连斩华雄、胡珍等西凉悍将,进入洛阳,扫除宗庙,祠以太牢,随即便传来了孙坚得到传国玺的传闻。此事尚无法辨其真伪,可袁绍却推波助澜,四处宣扬孙坚得了传国玺,使文台成了众矢之的——这分明是欲盖弥彰,嫁祸于人。”

真髓悚然道:“难怪袁绍大言不惭,发通牒要求武定皇帝撤销帝号与年号,原来传国神器在他的手上!说到这里,小侄忽然想到,倘若此贼趁我等发兵汝南,却去偷袭空虚的濮阳,那岂不是大为不妙?”

曹操胸有成竹道:“贤侄不必为此担心,袁绍此人野心虽大,但自恃出身高贵,鄙夷兵将,颇以不知兵为荣。贤侄这种兵贵神速的思想,别说他做不来,就连想都想不到,况且曹某此番征讨袁术,已将天子南迁至中兴府许都安置了。啊,我几乎忘记告诉贤侄,颍川郡已经易名中兴府,往后许都就是我大汉的新都了。此外就是遣往公孙瓒处的使者已经回禀,‘白马将军’迫于袁绍的军势,与张燕已经表示愿奉我武定年号和官职,如此便是在袁绍后背上插了一柄钢刀——从濮阳传来的快报,袁绍在匆匆为刘和举行过登基典礼后,已经在五天前誓师北伐,率大军十万开向易京了。”

他面色凝重道:“曹某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间公孙必定败亡。眼下我等必须与袁绍争夺时间,先从雄踞江淮的叛逆袁术着手,而后荆州击败刘表,稳定关西和徐州,才能准备迎接来自北方的挑战。可尽管如此,袁绍的河北兵力强盛、人口众多、土地富饶,而我与贤侄的河南之地,兵力薄弱、人口离散、土地贫瘠。我等与袁绍相比,宛如蝼蚁比之巨象。正是如此,更不能因夺地而分散兵力,这也是我分割州郡,让贤侄统辖司州三郡的目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真髓沉思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适才明公言道要稳定关西,那么分割州郡而设立秦州,也是打算以此安抚马超,使他与韩遂相争了?”

“贤侄就这么小看我曹操的器量么?”曹操放声大笑,“你出兵陈县,因此消息不够灵通。从关西传来的战报,逆贼韩遂弑杀天子之后,已自称大周天王定都岐山了,再加上河首平汉王宋健,以及其余大大小小羌氐数十部人马,凉、秦二州已非我大汉领土。马超宗族本在右扶风,尽管马腾被韩遂谋杀,家族实力仍然根深叶茂,又熟悉地理人情,所以是担当关西之任的不二人选。假使他是真心归附汉室,若能为朝廷除却逆贼韩遂、宋健,平定关西。就算将凉州牧一职一并也交给他,又有何妨?”

真髓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倒是小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话虽如此,心里却颇不以为然,韩遂的事迹自己从贾诩和二舅子马休处听了不少,的确是心黑手毒、老奸巨猾的剧寇。马超冲锋陷阵的确骁勇无双,但要凭这就能对付得了诡计多端的韩遂?自己却是一百个不信。

曹操摇头道:“贤侄也没有完全说错。马超久在边地,对汉室并没有多少忠心。我已经接到情报,袁绍拥立的刘和伪朝向他发了伪诏,要任他做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马超已经欣然同意了——那厮居然两头挂衔,试想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曹某岂能不多加提防?”

他眉头深锁道:“况且真正令曹某寝食难安的就是河内。倘若袁绍举兵数路南下,高干的并州之兵便可以直接通过河内,从侧翼越过黄河和河南府,轻而易举便可打到许都。相反,倘若能牢牢控制住河内,不仅可以斩断袁绍的侧翼威胁,而且还能向北夺取并州诸郡,掉过头反从侧翼威胁袁绍的冀州与幽州。”

说着,又拍了拍真髓的肩膀,诚恳道:“曹某非常欣赏贤侄的将才,令尊又是我昔日好友。曹某将这司、并二州托付与你的这份苦心,还望贤侄仔细体谅。当今乱世方兴,你我同殿为臣,正应该群策群力,同舟共济才是啊。等到天下平定,想要封侯拜相,那还不容易么?”

真髓恍然大悟,心中又是佩服,又是警惕。

秦州的建立以及刺史人选的分配,被限制的不仅仅是自己,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对付大舅子马超和那个盗玺贼袁绍。

根据自己与大舅子的联姻协议,马超下一步将向西发展,攻打河东等司隶西北部郡县。按照曹操设立的秦州牧辖区,那些郡县也都包括在其中,这对马超向西拓展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同时以官职的任命,正好将河内这块要地顺理成章地从极不可靠的大舅子手里转交给自己。大舅子既与袁绍勾结,所以曹操放心不下,让担任司州刺史的自己去占领河内,这就好比在大舅子与袁绍之间锲进去一颗钉子,将二者分隔开来,使之不能继续往来勾结,相互呼应。

尽管自己接收河内名正言顺,可毕竟有违联姻时的和平协议。以大舅子的为人,绝不会心甘情愿就把河内交出来,其中少不了一场龙争虎斗,这样一来,更把自己与马超的联姻关系给破坏了。

曹操果然老谋深算,地图上面胡乱划了几下,竟然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

“明公对小侄推心置腹,真髓感激不尽。只是明公就不担心小侄得悉内情后,掉过头去与马超、袁绍连成一气么?”想通了这些关节,他不动声色地微笑起来,“小侄可是曾经大逆不道,弑杀了主君奉先公的大罪人呐。”

曹操闻言放声大笑,声音宏亮,震得真髓几乎要捂住耳朵。

“贤侄说得好,袁绍势力雄厚,远胜曹某。倘若贤侄真要与他联合,那我也无法可想,只能束手待毙了。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曹某的原则。”他看着真髓的眼睛,仿佛一直要看进心里,“中牟之事我早有耳闻,但曹某决不相信只有弑主夺权那么简单。今日一见,更加坚信这一点。贤侄,似你这般识得大体,血气方刚之人,绝不会做出那等弑主求荣之事!”

“我与贤侄把酒言欢,一见如故,”他用力在真髓肩膀上一拍,大声道,“曹某愿以身家性命做注,赌你绝不是那种忘恩背信之人!”

真髓热血上涌,朗声道:“好,明公如此信任小侄,小侄必不辜负您的一番厚望!”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他以往鄙夷陈宫的为人,就是觉得那厮反复无常,背叛恩主。可到了后来,自己却在奉先公的压迫下不得已反戈一击,背负了弑主之名。所以每次想起当日之事,总是耿耿于怀,有一种沉重的负疚感和自厌自弃。

虽然他对曹操仍抱有警惕之心,但曹操最后那一番话,着实打动了他的心坎。

曹操大喜,欣慰地点头道:“曹某果然没有看错人。关于河内,以我之见还不能轻举妄动,马超虽有不稳的迹象,但毕竟已明确表示依附我正统汉室,还是要以拉拢为主,盼他能幡然觉醒,弃暗投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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