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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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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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阵杀敌,武技起码比将军您那些小伙子强好几倍呐。”

他又道:“将军,咱先回来说这刀牌之法——一面真正好的长牌,首先必须要以深山老藤编成,大小要求这人蹲下时刚好能遮盖全身,起码能挡住十石弓弩的劲射,而且很轻,士兵行动就非常灵活。您的盾牌多用木制,上面又蒙着厚重的牛皮,实在是太沉了。因为藤牌轻捷,所以每个刀牌手除了环首刀之外,还能携带两枚三尺来长的标枪。敌人骑兵冲来的时候,刀牌手先抵挡来箭,等到敌人到了三十步的距离,就先投标枪,敌骑但凡被标枪击中,就非落马毙命不可,标枪投尽,随即拔刀挺牌反冲。”

真髓睁大眼睛,道:“原来刀牌手还有这种战法。”随即疑惑问道:“倘若投不中怎么办?”

高硕摆手道:“不会,面对飞快冲来的骑兵投枪,需要技巧和胆量。我有投枪之术,只要士兵们按照这法子练上三年掌握了要诀,三十步之内必中无疑。至于胆量……”他感慨道:“实不相瞒,我还从未见过能像将军麾下这样勇于死战的士兵。”

真髓心花怒放,重重一掌拍在高硕肩膀,大笑道:“高先生,真有你的!从此刻起,你便是专技营中的步兵教席了!我正打算改良士兵的训练,今后多多指教啊!”

对众将道:“大伙儿都是擅长统驭士兵的大将。我军上下一心,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锐之气,屡屡死战求生,都是依靠你们的努力。胆气固然重要,但士兵技艺若是不精,上阵临敌也不过是填命送死罢了。”

孟津口面临匈奴骑兵的飞射时,倘若长牌手都能熟悉操演长牌的技巧,又何至于在劲射的打击下死伤得那么惨重?

伍习军并不能算一支劲旅,虽然凭借地利占据了不少便宜,但倘若高顺军士兵的武艺能够更加精强,又何至于拼杀得那么惨烈,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中牟诸将中,高顺、曹性等奉先公并州旧部,都是擅长统率骑兵的将领,教导士兵如何控制战马的速度和步伐、如何在马背上灵活转向和运用武器,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步兵战斗技能却是空白。徐晃、魏延二将之兵纪律严明,士气高昂,将领的个人武艺也非常出众,但毕竟单骑冲杀与步兵集团配合作战有本质性的差别,他们对训练步兵的战斗技能也不得要领。

自己更不必说,从浪迹天涯时就惯于独来独往,跟随奉先公后骑马作战的技术大为长进,但对步兵运用,只怕尚且不及徐魏二人。

故此真宗子弟兵的骑兵战斗力全天下可谓数一数二,但是步兵,尤其是近战步兵的战斗力可就差远了。

“我所要建立的军队,必须能够做到冲锋能杀敌斩将、防守无懈可击、遭到埋伏能突出重围、遇水可搭桥、逢山能开道……必须是无论发生怎样的突发状况都可以随机应变,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拦不住的一支雄师劲旅!”

一面说着,真髓的眼前又浮现出瓠子河畔曹军那雄壮的队伍,以及句阳夏侯渊那整齐有序、应变得法的行军。

“以我军现有的战斗力和几次战绩来看,马超虽勇,但部下多是乌合之众,又彼此心怀鬼胎,所以并不难对付。倘若遇到具备高昂士气、装备精良和训练有素的强敌,那结果将截然不同。”

“在你们面前的这个老都伯,二十年在战场中摸爬滚打,可谓是久经沙场!”他一把拉过兴奋得老脸通红的高硕,“不要小看这二十年的经验,为什么都尉段伟武艺出众,却在袭击中措手不及,不仅未能组织反击,反而丢了性命;为什么高硕就能以数百人顽强抵抗上千的鲜卑骑兵?这就是经验的作用。”

“面临什么样的敌人,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这种临敌的经验和技艺,正是目前我军士兵最最迫切需要的!”他顿了顿,高声道:“传令给每一名军官和士兵,从今日起,高硕便是我专技营的第一个营士,兼任步兵总教席。所有曲长以上的军官,必须向他学习请教战技,以便回去教导自己所部的百人督和都伯,百人督和都伯再传授什长和伍长,一级一级向下,必须让每一名士兵的技艺都得到充分的训练和提高!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尽量减少自己的部下伤亡,这也是作为一名军官的职责!”

“从今以后,任何人必须对高教席恭敬有礼称他为‘教席’或‘先生’,不得直呼其名。妄自尊大、不听教席者,就没有资格统率部下;不仅如此,我要定期进行比试考核,如果没能让士兵落实技艺的训练,那也是军官最严重的渎职,没有资格统率部下。这样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职务,伍长、校尉还是将军,都一律军棍二十,就地免职,重新从一名士兵开始做起!”

他转头向高硕笑道:“高教席,从今日起,烦劳您每天都给我讲一个时辰的课,真髓愿意做您的第一个学生。”说着向老都伯深施一礼。

魏延在一旁听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不会想到,要向这个自己引见过来的人下拜。他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又跟随真髓最久,不由咬着嘴唇硬挺着站在那里,心中实在不情愿。但见主公都执弟子礼参拜,其他人也跟着拜倒,倒也犹豫起来。等到真髓冷电也似的目光向他一扫,顿时不敢造次,赶紧规规矩矩大礼参拜。

高硕何曾受到过如此礼遇,手足无措,期期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呼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只见东面有两个小黑点,正在向这边缓缓移动。真髓仔细看去,原来那个在马背上左摇右晃之人正是因骑术极差而被远抛在后面的义兄郭嘉,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在一旁照料他的罗珊了。

真髓扳鞍上马,笑道:“大伙儿还是过去帮郭兄一把罢。”又对邓博道:“不必催运粮食了,立即派一队士兵去中牟,把马云璐、顺便还有那个庞德,都带到孟津口来,另让贾司马和秦长史一同随行,我有要事咨询。”

※※※

细长的手指沿着碗边轻轻滑动,贾诩怔怔地盯着碗里的麻羹。

“秦以十月为岁之首月……”他喃喃自语,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不知不觉,又到了十月一日的岁首啊。

立十月为首月的秦朝虽已灭亡,但这个节气却始终保留了下来。进入十月正是农事已毕,五谷丰登后的时候,所以每到这一日,朝廷都要举行盛大的祭典,祭祀宗庙中的列祖列宗,祭祀社稷百神,感激上苍庇佑又平安度过了一年,而后在朝堂之上大宴群臣,君臣分食黍臛——一种黍米和数种肉烹制的羹。

柱国军百废待举,粮食又紧缺,幕府上下官员平日都与百姓士兵吃同等食物,因此虽是过节,却做不起黍臛这种高级食物,只得用麻羹代替。

贾诩静静地坐着,虽面如止水,但心中的往事却一幕幕浮现出来。

还记得去年的今天,自己尚在长安,由于身份特殊,所以李傕特许自己将吃不完的黍臛装了满满两大瓷罐,提回去让老妻和弘儿尝尝这难得的美味。一家三口人阖家团圆,其乐融融。

此后京师动荡,自己将妻小留在长安,毅然东出。数十年相濡以沫的夫人,还有聪明伶俐、博通经史的儿子,现在也不知都怎么样了?

只记得东出长安那一夜,月黑风高,周围景物都模模糊糊,妻子也早已睡了,自己是这么对泣不成声的儿子讲的。

弘儿,算起来,你今年二十有一,行了加冠之礼,已是昂首挺胸的一介男儿。记得爹爹早在你这个年纪,曾落入氐贼之手,同行数十人全都遇害,惟有爹爹大胆应对,筹谋计策,最后不仅逃得了性命,反让氐贼发誓与我结为盟好,还一路沿途护送我到达了目的地。你要记住,你是我贾诩的儿子。爹爹十多年言传身教,耳提面命,自信该传授给你的知识谋略,都已经传授了。具体运用,全靠你自己。休怪爹爹无情,从今以后,你的母亲就托付给你了,好好保护她。

若是你连保全自己和母亲的本领都没有,就不是我贾诩的儿子!

……

但世事难料,自己纵有通天之智,也万万没有料到会滞留在中牟进退不得。况且弘儿未经风雨,远比不得自己的圆滑世故。

夫人,弘儿,这世道兵荒马乱,哀鸿遍野,混乱得很,久久没有得到你们的音讯,好生令人牵挂。我这个作丈夫和爹爹的,负了你们啊……

贾诩环顾四周,见远近都没人,迅速擦了擦眼圈,借闭目养神之机,又把自己的思路转到目前的处境上。

吕布死后,那位年轻的柱国将军竟然窥破了自己假借出使实则另寻依靠的心思,将计就计,企图引诱曹操来攻,予以半路截杀。虽然种种阴差阳错使得此计作废,但由此可见,经历连场的刀光剑影、阴谋残杀,已令真髓成长起来。眼见他小小年纪,耳濡目染之下,城府之深,反应之机敏,已超乎自己想像之外。

自己实在太低估了这个弱冠少年。

此后真髓重伤卧床,明明是投靠曹操的绝好机会,但自己却始终没有行动,安安稳稳地出谋划策,做好自己的柱国司马。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觉得似乎人人都在监视自己,另一方面,自负才智无双的自己的用心被人洞悉,这还是头一遭。

贾诩默默从怀中取出那刀币,在掌心中反复摩挲。

那一夜在奉先公的火葬之后,真髓宣布对曹军开战,以配刀直指自己的情景,好像又在面前晃动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每次回忆起那一幕,心下里仍然惴惴不安:火光照耀下,真髓那一对精芒暴长的眸子仿佛看破苍穹的鹰眼,两道目光好像利箭一般,煞气逼人,直刺自己的心窝!

当时自己临危不乱,应对得体,总算没露半分破绽,但这种心理上突如其来遭受的挫折感,使信心竟为之动摇,因此变得格外小心谨慎起来。

谁知道若再酝酿新的计划,是否会被真髓所看破?

自己先被提拔为柱国司马,后又提为行司隶校尉。真髓似乎对自己毫无怀疑与成见,放胆使用,可留在中牟的真平和虎牢关的邓博等人,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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