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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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三千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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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突前,朝兵的刀剑弓矢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屡战屡败。七月初,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5000骑兵攻平壤,倭人以600铁炮军伏于城内接战,一举射杀我军3000余人,致使祖帅大败而归。” 
“铁炮军这么厉害?不就是火铳嘛,咱们好像也有吧?”宋应昌听了面露诧色,不由得眼望李如松。李应轼插言道:“火铳咱们是有的,不过射程和威力似乎赶不上倭国铁铳。后来南海平倭时,得倭制铁炮数杆,倒是照样仿造了不少。”宋应昌唔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李如松听二人对答,面如秋水,不动声色,这时呷了一口清茶,问道:“李先生,请问倭人除了铁炮军,还有甚厉害之处?” 
“论火器,倭人铁炮军凌厉无比;论刀剑,倭刀之利举世无双;论人力,倭兵虽然以步兵为主,但屡经战阵,非升平已久的朝兵可敌。” 
李如松点了点头,冷笑道:“倭人气焰嚣张,看来无非赖此三长,彼有三长,吾亦有三长制他!” 
“李将军,到底咱们有什么法子战胜倭人?”宋应昌和李应轼齐声问道。 
李如松站起身来,道:“倭人倚仗火铳,我当用大炮破之;倭刀虽利,我当用南兵破之;倭兵虽悍,我用铁骑列阵破之!” 
“噢?请将军细细说来,愿闻其详!”宋应昌喜道。 
李如松道:“倭人倚仗火铳冲锋,我用大炮开路,大将军炮威力无比,倭人一铳只射一丸,我大炮一发,重丸轰彼,血肉焉可挡之?况我军也大量装备了火铳,不见得输给倭人。倭刀虽利,当年戚元帅在时,早已留下专破倭刀之法,称之为鸳鸯阵,南兵久习,当可用之。倭兵虽悍,我李某征战多年,最喜敌人凶悍,敌人越狠,杀来越是快活,此次入朝我军骑兵众多,倭兵利于步战,我当用马军冲击,定可制敌。” 
“将军所言极是,若如此,倭贼可破,朝鲜复国指日可待,圣上也可高枕无忧也。”宋应晶拈须微笑。 
三人正在谈论,这时门下来报:“游击将军沈惟敬求见!”宋应昌闻言略皱了皱眉,李如松看在眼里,面露疑色。宋应昌摇头苦笑道:“李将军有所不知,这沈惟敬是兵部尚书石星大人特地派来朝鲜和倭人议和的。昨日刚从倭将小西行长处归来,居说颇有希望说动倭人退兵。且让他进来,听他说些什么。” 
“议和?”李如松听了愕然道,“大军奉旨入朝,正待扫荡倭寇,决战建功,朝廷怎么又打算议和了呢?箭在弦上,岂可不发!” 
正文  第三章 欲擒故纵
这时脚步声响,从厅外进来一人,只见这人三十五六岁样子,身材中等偏瘦,穿一身宝石蓝的长袍,两撇鼠须,面上带笑,进来紧走几步跪下向宋应昌叩首道:“卑职沈惟敬参见经略大人。” 
这哪像个军官,倒不如说是个商人更恰当些,李如松心中想着。宋应昌挥了挥手道:“嗯,罢了,这位是朝廷派来的备倭提督李如松大人,你们见见吧。”沈惟敬忙又转身向李如松跪倒,“免礼。”李如松冷冷道。 
沈惟敬一边起身,一边拿眼偷看这位备倭提督,见他望向自己时虎目生威、神情严肃,不禁心中打了个突。 
“沈将军,你刚从平壤回来,说说倭人的情况,他们是否答应退兵?” 
“这个嘛,哦——”沈惟敬沉吟了一下,拱手退在一边,道,“卑职前个日子奉石大人之命,前去与倭人讲和,在平壤见到了倭将小西行长,卑职与小西将军谈得甚为融洽,已经说好,两国可以不动刀兵,休战议和。” 
听他如此说,宋应昌和李如松均有些发呆,半晌宋应昌方迟疑道:“倭人果然有意议和吗?若倭人如此好说话,我大明又何必劳师入朝,恐怕其中有诈吧!不知他们何时退兵?有甚条件?” 
沈惟敬媚笑道:“当初我入倭营时,也存了和大人一般心思,恐倭人狡诈,不肯轻易言和,谁知这位小西行长将军是极好说话的人,态度谦和、言语礼貌,说道幸亏天朝按兵不动,我亦不久当还,以大同江为界,平壤以西三分之二的朝鲜国土尽数归还。也就是说,咱们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倭人把已经占领的朝鲜领土退出一大半来,卑职觉得如此甚好,既对朝鲜王有个交待,又免了我大军劳师费饷,然后咱们再以这半壁江山为倚,徐徐图进,侧目江北,或攻或守,皆在我术中,真乃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之策也……” 
“啪!”沈惟敬正说着,李如松猛地拍案而起,低喝一声:“来人,把这厮拉下去,砍了!” 
“啊?”沈惟敬和宋应昌、李应轼都是大吃一惊,厅下几名带刀侍卫连忙上来,将沈惟敬按住,却是扭头看着宋应昌,毕竟这是经略府,虽然李如松贵为备倭提督,可还得看本府长官的话头拿人。 
“大人且慢!这这……卑职不知身犯何罪,惹大人动怒?”沈惟敬连声喊冤。 
李如松哼了一声,厉声道:“你这厮若不是倭寇奸细,就是个蠢货。既然奉石大人之命入朝说和,你自是要熟悉朝境地理,大同江在哪里,你知道吗?若是答应以大同江为界,三分之二的朝鲜领土将尽归倭酋!我大明军入朝是为了平倭,而不是安倭,好个丧权辱国的饭桶,不斩你还等什么!”沈惟敬本是无赖出身,哪见过这个场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说不上话来。 
说到沈惟敬的无赖出身,就不得不说说明廷的兵部尚书石星。这位石大人才疏智浅,只因缘逢时会,获得了高位,根本就不通兵法。当他得知日军侵朝,圣上命他派兵平倭时,立刻慌了手脚。他是个好色之徒,纳了浙江人李茂的女儿为妾。李茂有个同乡好友,就是这沈惟敬,沈惟敬在家乡时就不务正业,惟一特长是吹牛拍马,一张利嘴能说得天花乱坠。他游荡到了北京,在北京的窑子里厮混,与窑子里的大茶壶叫做郑四的交成朋友。 
郑四曾经在日本对马岛住过很多年,他将在日本所闻所见如数家珍地说给沈惟敬听,沈一一记在心头,凭着记忆力强,由郑四那里还学会了几句日本话,居然自诩为日本通。石星正想寻找一位通悉日情的人,由于李茂的引见,沈惟敬就将自己由郑四那里听来的,再加油添醋地叙述出来,石星听得如醉如痴,认为这个混混儿是位稀有的人才,举荐了给万历帝。明廷于是决定命沈赴日本大营探问日方的真意究竟何在,并以游击将军的名义赴朝,与日方交涉。 
沈惟敬骗来这份差事只是为了哗众取宠、捞取钱物,他既不了解日方情况,又不掌握外交原则,怎么能有责任心去研究朝鲜地理和谈判相关知识呢,被小西行长哄骗,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被李如松看出破绽,一声厉喝,唬得他魂飞天外,连忙跪地求饶:“李大人饶命,小的办事不力,本当该死,但看在小的也是为了国家办事,看在石尚书的份上,还望饶恕。” 
李如松是战将,奉旨入朝就是要和倭人打仗,本就不喜听到谈和二字,又亲见这人如此饭桶,心中更气,只是要斩他。宋应昌见状忙道:“还不快将此人拉下去,先下在大牢,待回头慢慢审问,看他有倭人有何勾当往来。”众侍卫答应一声,将沈惟敬横拖竖拽出去。 
李如松气犹未平,向宋应昌道:“大人为何不将这厮立斩?” 
宋应昌道:“李将军不可鲁莽,此人虽然误事,但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就这么杀了,恐怕不好。”李如松恨恨地道:“虽如此,难平我胸中之气。”李应轼见状上前拱手道:“二位大人,在下倒是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先生请讲。” 
李应轼道:“倭人虽然狡诈好战,但是由于海上运输被朝军切断,况且天气逐渐转冷,国内运输供应困难,这些都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士气。据跟随沈惟敬与倭人谈和的随员回来说,平壤倭寇几乎人人盼望早日罢兵言和。只不过依他们的意思,是吃进去的肉不想吐出来,又想休整,又欲继续霸占朝鲜的领土。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抓住他们想谈和的心意,先将沈惟敬押在营中,然后仍派人和小西行长接触,告诉他们李大人此来朝鲜,是奉朝廷的命令来和他们正式议和的,让小西行长摸不清我军的意图。然后趁敌不备,大举进攻,将其歼灭!” 
李如松想了想,道:“李先生所言果然妙计,只是倭人一向狡猾,不知这次能否上钩?”李应轼含笑道:“在下这是两便之计,我们总归也是要出兵攻打平壤的,上钩最好,就算不上钩,也会让倭人疑惑,更有利我军进攻。” 
“有道理。”李如松和宋应昌对望一眼,都是暗暗点头。宋应昌道:“那就这么办吧,大军即日拔营前行,李先生,还请你选派精细可靠的人去平壤走一趟,安抚倭人,让他们没有防备。事成之后论功行赏。”李应轼肃然领命。 
※ ※ ※ 
1593年1月,平壤 
天色将暗,夕阳慢慢地落入地平线,云彩被落日余晖映照得火红火红,平壤城头上,一名40上下的白袍武士背负双手,静静地看着日落西方。 
此人正是日本侵朝先锋军团的军奉行(指挥官)小西行长,良久,他慢慢转身,沿着甬道一步步走下城来。沈惟敬离开平壤已经5天了,至今音信全无,不知这次与沈惟敬达成的议和书,明朝廷是否能够接受呢?就算是接受了,难道我们就会真的停止前进了吗?这次议和,只不过是要获得一次喘息的机会而已。粮草、军火的补济、士卒疾病的医治、朝鲜义兵的清剿,都需要时间。既然起倾国之兵来攻,那当然不会只满足于占领朝鲜,东方的大明帝国,才是这次远征的真正目标所在啊。 
想到这里,小西行长不禁打了个寒颤。中土,日本人习惯称之为大唐的国家,千百年来虽然朝代更迭,但始终如泰山般屹立在东方。这个庞然大物,略转一转身,落下的阴影都能让日本压抑得喘不上气来。从唐朝起,岛国人就知道对待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一定要言必顺,貌必谦,才能苟安一隅求活;可如今,关白大人居然挟统一日本之威,打起了它的主意,这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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