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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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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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逃兵的啊,你当兵就要当个好兵,听班长的话。哦,你自己都当班长了,那你就要听排长的话,听连长的话,不能当成熊兵了啊。”一边就着李一平的手,慢慢的走到堂屋里来。

第一章 休假 第二节 亲情(4)

(起3N点3N中3N文3N网更新时间:2003…12…12本章字数:4293)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李英把哥的房间也收拾好了,帮着李一平把他的行李搬到了二楼西间的房间。妈和外婆还在厨房里忙着,不时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碎切菜的声音。李英从哥的包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拿出一个塑料盒子来:“哥,这个是什么?咋这么象个PDA?咋又这么怪?外壳是橡胶的,但好象里面又是金属外壳哩。”放下了手里的物件,两手拔弄着。李一平急道:“这个你别乱动,这是我的装备。”李英不商兴地把这PDA往床上一放,“哼,希罕么?PDA我们家都有三个,你这个不就是加了点迷彩么?”李一平把PDA拿起来,先看了看显示状态,然后啪地一声把屏幕关了,别在后腰上:“这个是单兵数据助理,和你们有的PDA是同一类性质,只不过是我们军用的。这次探家,连长怕临时有事要让我回去,专门打了报告让我带回家来的,随时听侯调遣呢。”李英好奇地伸过手来,又从哥腰里取了下去,摸过着打开屏幕细看:“比我们的PDA多了哪些功能哪?”李一平伸手拿过来,又关了屏幕:“英子,不是哥不给你玩,这确实不是拿来玩的,这是军事装备哪,里面有军事机密哪,开不得玩笑的。”李英吐一吐舌头,学着哥的腔调:“啧啧啧,军事机密军事机密,宝贝着哪,你咋不带把枪回来。哈哈哈哈。”兄妹俩闹成一团。

李一平眼看着天都黑透了,爸还没回来,就问李英:“英子,爸咋还不回来?”李英看看墙上的挂钟:“还得半个小时,爸可能还不晓得你回来了。”李一平说:“爸的大棚里都种了些啥?”李英说:“还能有啥?就是些菜呗。”李一平有些担心:“大棚种菜啊?咱这里冬天不上大棚也可以种菜,还搞大棚,高了这么多成本,能有收益吗?”李英笑着说:“哥,这你就又土老冒了吧?爸种的大多数都是些反季节菜,还有些国外引进的菜品种,专门供应城里的涉外宾馆的,价格自然就高了,利润比北方大棚还高呢。”一席话说得李一平心里痒痒的,“那我想现在就去看看成吗?”李英听着这话说:“你看你,自家的大棚想看看,还问啥子成不成的?我领你去。”说着,走在前头下了楼,对着厨房说:“妈,我领哥去大棚接爸回来吃饭。”厨房里应了一声,李英又向堂屋里外公和爷爷说了一声,领着李一平出了门。

三月的川南春夜,还有春寒料峭,不时传来夜鸟的叫声,远远望去,田野里麦浪滚滚,麦穗已经泛黄,夜风吹来,仿佛能听见麦粒灌浆拔节的声音。李一平望着这丰收的田野,脑子里却不自禁了浮现出大堆的麦粒收割下来,却因为中美贸易磨擦而堆在仓库里, 慢慢的烂掉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李英望了哥一眼,见他正看着田野里的麦浪出神,心有所感,也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说:“哥,这次美国限制进口我们的小麦,不光是我们一家受影响,村里七八户人家共计种了200多亩旱田小麦,大概能收上80吨的样子,去年也跟着爸签了合同卖到美国,说是要跟着爸发一回财,谁知道这一下子给我们搞了个配额限制,眼看着今年的投资都收不回来了。我们家还好点,毕竟前几年爸做生意还挣了点,我也有工资,你也当士官发工资了,别的家就难说了,还不知道现在心里是臬的埋怨爸呢。”

兄妹俩低着头,慢慢的朝田野的西头走去。在田野的西头,一排排温室大棚整齐地排列着,塑料薄膜全都放下来了,草帘子却还是棚顶上卷着。大棚里,一盏盏灯都大睁着眼,尽心尽力地温暖着大棚里的疏菜们。李英领着李一平,朝南绕了几步,打开了道铁门,朝里喊道:“爸,你看哪个回来了。”

铁门打开,透出一片灯光来,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低头从门里钻了出来,一抬眼间就愣了一下:“平平回来了?是平平么?”不顾手上全是土,一把就拉住了李一平的胳膊,扯到铁门跟前来。铁门里透出的灯光洒在李一平的身上脸上,似乎给他涂上了一层金色。“爸,本来也没打算这个时候探家的,连长说我们这批兵当兵五六年大多数都没有探过家,这下紧赶着时间让我回来看一趟。”李槐村拉了李一平进了大棚,搓着手说:“平平,你帮我把这点活做完,咱爷儿俩回家喝两盅。”

刚关上的铁门紧跟着又被打开了,三叔公声音却传了进来:“李麻子,你儿子回来了,你咋还不回去,还在这儿忙啥子嘛。”随着声音,三叔公就走了进来,“走走走,赶紧回去,我还要到你屋头去喝几杯哩。哦,平平也在这里了啊,那你们两爷子还不赶紧回去,窝在这里搞啥子名堂嘛?英子你也在啊,跟三叔公先回去,等他们两爷子在这里吹龙门阵。”

李槐村笑了笑,直起腰来,一挥手说:“好嘛,今天不做了,回去回去,不做了。”又望着大棚深处喊道:“收活路了,今天不做了,明天早点来哈。”一边说着,一边就收拾了花剪和手铲。大棚深处走出两个年青人来,也放了花剪和手铲,拍拍身上的土,和李槐村一起就着大棚里的龙头洗了手,一边问:“明天还是修根么,李总?”李槐村应道:“明天还修根,把这些黄瓜秧的根好好的理一下。平平走吧,回家喝两盅去。英子你今天买酒回来了没有?”

李英嗔道:“爸,哥先到学校里来接的我,我还不晓得买酒回来么?三瓶老窖,够你们喝一晚的了吧?三叔公,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喝酒么?你的抗结核药不是伤肝么?咋今天也想起来要喝两杯了?”

三叔公李明杨笑了笑,说:“结核不是早都好了么?医生的话要听,医生的话也不能全听啊,光听医生的,那就啥子都吃不得了。三下乡好哇,医生下乡,把我的老喘累治好了,科技下乡,给你爸送了新麦种来,现在的收成不都是靠这些新科技么。”

李槐村淡淡地道:“麦种是好,今年麦收应该有个好收成,就是不晓得卖得卖不出去噢。三叔,你今年跟我的风签合同,倒是吃亏了啊。”李明杨谦让着:“哪里噢,又不是你估倒我跟着你签的,哪个又晓得那龟儿子美国要搞个啥子配额嘛,不怪你不怪你。”李一平心情也低落下来,叹了口气。李槐村转过头问道:“是不是你妹又啥子都跟你说了?英子就是装不住话,平白让你哥烦心干啥。刚回来还是高兴高兴才是。”说着,等大家都出了铁门,返身把铁门锁了。

夜色黑得透了,一行人就着大棚里的灯光,一路回到了家。李一平路上又简略的把这当兵六年来的生活大致的说了一下,末了说道:“爸,我给你带了两条烟回来,还有件军呢大衣,你天黑了下地披上挡挡风。三叔公,我给你带的是双翻毛皮鞋,我以为你咳嗽是因为腿脚冷,这双翻毛皮鞋穿上后就不会再冷了,我不晓得你是结核。”

李明杨非常高兴:“平平是有孝心啊,你小时候三叔公没白抱你啊。”



李槐村家里,灯火通明,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饭。桌上的杯盘已然狼藉,李英静静地听着父亲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听着哥讲着他们野外驻训时的趣事,适时地为他们添着酒,续着茶。三叔公酒喝得少,但也有点醉眼朦胧,问李一平:“平平你当的是啥子兵啊?铁锁家的娃儿当了空降兵,打台湾的时候就降在台北,活捉了台独头子王明丰啊,每回回来看他那个得意劲,你当的啥子兵啊?打台湾的时候你打没打啊?你咋个当兵六年了才头回回来啊?”

李一平有点尴尬,自己当的是什么兵?不能说;打台湾时他在哪里?不能说;这几年为什么不能探家?不能说。三叔公不经意间的问话,却句句触及了军队的重大机密。李一平求救似的望向父亲,李槐村低着头喝着茶,假装没听见李明杨的话,李一平又望向奶奶,奶奶却紧闭着嘴,狠狠地盯着他,李一平又转头来看妈,妈轻轻地摇摇头,也叹了口气。一时间,桌子上有些冷清。李英说:“三叔公,你喝多了噢,来我给你添点水。”李明杨端着茶杯,任由李英向茶杯里续水,一边说,“还早呢,三叔公才喝多少,再喝二两也没事的。平平,你咋不说话了?”李一平心中一动,真话不能说,对老人又不能说假话,那半真半假的话应该是可以说的吧?“三叔公,我当的是炮兵,我是炮兵观测哨,专门看炮打得准不准的。”导弹不是叫“第二炮兵”么,那说我是炮兵也不算说谎啊,大地测量车车长不就是导弹的观测哨么?导弹能不能打准,全靠我的本地坐标找得准啊,我的本地坐标找不准,导弹还能打得准么?GPS定位随时都能用么?战场上关键时刻还不得全靠我这个大地测量车车长啊。

这话一出口,家里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李明杨嘴里“哦”了一声,似是信了,却偏做出不信的样子来:“你可不要哄我啊,你三叔公也是当过兵的啊……”这话一出口,老人们全都笑出声来,外公指着李明杨笑着说:“你那兵也算是当兵啊?就跟着火车走了一趟,武装部体检靠你送个红包过去了,到了人家部队一体检还不又把你给送回来了?军装都没穿热和呢。”李明杨脸上挂不住:“那当然也算当兵啊。你还别说,我那个部队就是炮兵,虽然我在那里只呆了三天,但是我也晓得,人家炮兵观测哨厉害着哪,大拇指一比,就晓得前面那个山头有好高,隔你有好远。平平你说你是炮兵观测哨,你有这个本事没得噢?”李一平一听三叔公关心的是这个,倒是放下心来,目视测距,读图判距,这是他这个大地测量手的强项。只要知道标志物的具体尺寸,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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