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苍生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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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苍生尽误-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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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锦瑟身上的一个又一个陌生面孔放大又缩小,忽近忽远地肆意横冲直撞。她被撕裂的下处早已麻木,不知已流下多少鲜血,她也再无力挣扎,又昏过去几次,终于,不再有又男人的汗气和痴醉的呻吟,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身体腾空,似乎在轻到不能再轻的颠颤中来到一个药香气十足的温暖被窝,似乎断了的肋骨被固定住之后,一个冰凉的怀抱几乎要将她裹至窒息,然后,那冰凉的手腕一直在颤抖,她的脸上却莫名多了几滴滚烫的液体。

  温热丝滑的丝巾过处,疼,撕裂处疼得像被千只蜈蚣蛰过,像是被万只老鼠咬过。

  她疼得浑身直冒冷汗,急匆匆地寻着那怀抱,那怀抱的主人却轻柔地松开她的手臂,冲远处怒道:“都退下!”

  “王爷,我师傅给我的治伤药拿来了。”甜美的声音,似乎是小陶。

  “退下。”

  “是。”

  然后,温暖的被窝被轻柔地掀开,她的一条腿被缓缓抬起,以不能再轻柔的姿态。

  她烈火煅烧过似的血肉模糊处被那纤长的冰凉手指轻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灼痛的伤处开始清凉,温暖丝滑的被子再次将她的肩以下覆盖,她迷迷糊糊地再次睡过去,不知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醒来,视线内先是白惶惶的,清晰了,便是一张仙人般俊美却煞白的脸。怎么,他的眼布满血丝,那么红?

  “慕辰。”

  她喃喃地唤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好好休息。”慕辰沉沉地道,一面探下身,用冰凉的唇吻去她的泪痕,“本王一直在。”说着,将征途中特意带回的羊脂玉镯套在她红痕累累的手腕上。

  锦瑟抓住爱人冰凉的手指,捂在胸前,却无论如何也捂不暖。

  窗外黑魆魆的,不知已是几更。

  锦瑟心疼慕辰休息不得,想挪挪身子让慕辰躺下,四肢却纹丝动弹不得,慕辰心领神会,柔声道:“我去隔壁房。”说着,便吃力地调转轮椅。

  锦瑟珍珠一样晶莹的眸子又惊惶而晶亮起来。

  “我挪动不方便,怕触到你。”慕辰轻声道。

  锦瑟死拽住慕辰的白蟒缎衣袖。

  慕辰轻轻抚摸着锦瑟羊脂似的面颊,颔首答应。

  陶蓁抱着猫兔子站在不远处的梅下,轻轻揉着它油亮了许多的皮毛,揉,再揉,猫兔子舔舔她的脸蛋,挠挠她的胳肢窝,直到她笑出来时,方才鼓着腮帮子睡了。

  陶蓁依旧是伫立着。不知何时,吱呀一声,慕辰摇着轮椅出了门,也往这梅园摇过来,陶蓁急忙躲了。待慕辰摇到那棵红梅树下,手指开始颤抖时,陶蓁方才走出,迅速将他怀里的药瓶摸出来,喂他服下药,自始至终,慕辰沉默如千年寒冰。

  太晚睡伤身体。小心身子骨。小心凉着腿。您的心脏受不了。

  慕辰以为陶蓁会说这些他自小就听到耳朵起茧的废话,陶蓁却笑嘻嘻地说:“王爷,小陶我药效果极好,伤口会愈合很快,锦瑟姑娘很快就能痊愈,不会耽误您的大婚。”陶蓁道。

  猫兔子茕茕也呜呜叫着,似乎是在安慰他。

  慕辰伸手,猫兔子跳到他的腿上,一双小爪子抓住他冰凉的手指,用大牙轻轻啃着。

  夜凉。月圆,慕辰拧着的眉毛忽就舒展开来。

  “怎么还不睡?“慕辰问。

  “猫兔子饿了。”陶蓁笑说。

  一阵凉风吹过,慕辰的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陶蓁忙摘下自己的披风要给他盖在腿上,慕辰丹凤眼一瞥,将披风一挡,调转轮椅,一声不吭地摇着木咕噜。

  陶蓁气道:“王爷您不必自责,锦瑟姑娘受伤不是你的腿造成的,她会受伤原因只因她太美貌了,而您当时又不在京城!”

  慕辰手上不自觉一顿,却又即刻前行,陶蓁抱着手里的披风,打个了喷嚏。

  慕辰依旧是称病不上早朝,摇着轮椅亲力亲为锦瑟打点一切,喂水喂饭,擦药,但凡他自己能亲力亲为的事坚决不用外人,温柔得让殷王府所有人震惊,皇帝亲自来探视自己的未来儿媳时,被儿子的悉心打动,又怜惜那佳人的好颜色,不停赏医赏药,海棠被慕辰的体贴入微感动到几次落泪。

  慕辰却从未对慕珣做出任何反击,只是将玩忽职守的戚风处了极刑,并命人好生赡养他的母亲。

  慕珣惊惶起来:“他的女人被这般亵玩,他都不和本王算账计较,大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姿态,我这一步果然走错了!”

  谋士张获说:“这足以证明六王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根本顾不上你,这种人不足为惧。”

  凌慕珣才宽心起来,他不知道,慕辰的复仇计划正一步步开始。

  汤王的岳父——山东士族的四大首领头面人物、右仆射岑元弗不知道是如何知道了此事,竟发动自己的门生狠狠参了汤王慕珣一本,称其收受黄金两万,在魏州所举荐的州官方静儒鱼肉百姓、无恶不作,苛捐杂税已多如牛毛,方才导致山东一代起义军声势凶猛。

  凌宛天大怒,将汤王贬为郡王,并另其交出三万金已谢罪,充入国库。

  汤王气得跑到岳父家大闹:“岳父大人,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本王是您的女婿!难道您不想您的女儿将来母仪天下吗?”

  岑元弗却道:“汤郡王,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正如将来的皇后是谁,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汤王气得回到府上,几天下来,却发现府中没了往日的热闹,门前竟稍冷落了些。

  他不知道,这才刚刚是个开始。

  第十章

  这几天,到处都有人说京城外肆佰里的岩洞山黄眉扇山出现了麒麟。

  有道是,得麒麟者得天下,太子那边生怕皇帝说他等不及,倒是没有反应,三王慕珣那边却已蠢蠢欲动,当然,幕僚们持反对、支持意见的东风一阵,西风一阵。

  “王爷,使不得!这明明是个圈套!显而易见的!咱们刚得罪了殷王,他到现在还没出手报复咱们,难道不是等时机吗?人家在暗里,咱们在明里,防着点好!”

  “王爷,殷王那么疼爱锦瑟,这次真的像是报仇来了,咱们别信他!得王位靠得是许多方面,一只灵物又怎么能决定天下!”

  “王爷,也不是不可以啊,咱们拿到麒麟之后,如果献给皇上的话,说不定他龙颜大悦,又将您恢复了亲王身份呢。”

  慕珣领着一众高手去了黄眉扇山,结果,在漆黑的岩洞中听到清脆的响声,直跟了去,却在山洞深处遭遇了大火,后来,山洞更是被堵上了,还糟了一顿暗伏,一帮英雄豪杰们如被瓮中捉鳖一样打得落花流水,后来总算是死里逃生,慕珣还是被烧掉了眉毛,左手臂骨折,去的浩浩汤汤几百人只剩下零落二十余人。

  慕辰得知此消息时,正小心翼翼地帮锦瑟引玉——所谓引玉,就是将极其纤细的带孔软玉引入其“玉簪花”,以导出小解。慕辰怕牵动她的伤口,每每亲力亲为,锦瑟每次都羞惭地双颊绯红,连白玉似的脖颈也羞红了。她紧紧抓住慕辰的手阻止,双峰一起一伏的波漪却惹来慕辰阵阵的怜惜,慕辰道:“你侍候本王多年,该本王还你一次。”

  阿忠隔着一层珍珠帘子一层茜纱帘子来报时,慕辰依旧是面无表情,耐心地待玉流缓缓引入暖玉壶之后,吃力地躬身端到地面上,然后,悉心将药膏轻柔地涂匀在她惨不忍睹的伤口处,之后小心帮她将獭兔绒的被子覆盖过肩头,调转轮椅时,就见锦瑟拽住他的手腕,写道:“不必为了我得罪汤王,都是锦瑟不好。”

  慕辰转回轮椅,在她的额心轻轻落下一吻。

  此时,汤王已吊起一只胳膊,绑了满头的纱布哭丧着脸去宫中面圣。

  “父皇,有人容不下儿臣了!”

  凌宛天见他一张酷似自己的威武脸庞破了皮,擦伤出一些干涸的血痂,没了眉毛,竟多了几分雌气,左胳膊也吊起来,红彤彤地肿得像个火腿,心中又重新生出几分爱惜,于是大动肝火,第二天下早朝就杀入殷王府,将汤王参的一本扔到慕辰的脸上。

  “为了一个女人,连你的哥哥都要杀,你真的不顾手足之情吗!你三哥再怎么混蛋也比你好!至少他知道献麒麟给父亲!”凌宛天怒道。

  “不是儿臣所为。”慕辰淡然道。

  “不是你还有谁和你三哥有那么大的仇恨!”凌宛天指着慕辰的鼻子道:“别以为我没有证据就不知道你想什么!老三的岳父派人参他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慕辰道:“三哥当真是寻麒麟真是给父皇的么?儿臣早就说既往不咎。更何况,当下三哥一旦出事,任何人都认定必是儿臣所为,儿臣一定要在这时候下手么?”

  凌宛天哑口。

  “至于岑大人,他既是三哥的岳父。”凌宛天竟被问得噤声。

  “三哥伤得重么?”慕辰继续问。

  “烧了眉毛,左手臂骨折了。“凌宛天道。

  “三哥可是左撇子?”慕辰反问。

  凌宛天气消了大半:“不是。”

  慕辰冷笑:“儿臣不过是一介残废,父皇为了保护儿臣恩赐些权利,我一不觊觎江山,二不结党营私,父皇定要信他人栽赃和苦肉计,儿臣无话可说。”说完,便要摇着轮椅回自己的寝居室。

  凌宛天似是觉得错怪了慕辰,亲手去推他的轮椅,顺便问道:“辰儿的大婚将至,锦瑟的身体好些了么?”

  慕辰道:“蒙皇上赐医赐药,好了许多。”

  凌宛天当气得去汤王府,将慕珣大骂了一顿。慕珣果然矢口否认栽赃,凌宛天甩袖而去,回到宫里便赏了慕辰御用大红嵌金蟒缎、羽缎各十匹,金丝银线并连宫里的金匠也派了去。

  因为锦瑟有伤,婚礼的布置,慕辰不用管家动手,亲手操持扔忙不过,来交由陶蓁来处置细致活儿,陶蓁天天带着猫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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