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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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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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下雨……”花少钧轻喃,不由眉头轻蹙,沉思其中征兆。

雪谣反过身来,问花少钧道:“你为我释梦如何?”一分认真,倒有九分淘气。

花少钧对上妻子的笑眸,眉间琢磨敛得甚快,一丝也没落进雪谣眼里,他笑意朗朗,张口便道:“妇见雨,殷实丰裕,子女成行,利夫,大吉。”

雪谣但笑不语,花少钧又道:“春雨更好,万物始发,更是吉兆。”

雪谣记得,以前在玄都,哥哥有时真动了怒,骂完人也不解恨,还得跑去向嫂嫂“大吐苦水”,可她与花少钧夫妻这些年,他除了抱怨璟安顽劣,竟是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任何一次烦躁与不悦,硬说花少钧这锦都王做得如此顺风顺水顺手顺心,雪谣也不相信,家长里短还有扯不完的鸡毛蒜皮,何况是一个封国?

花少钧堂下不论政、不诉苦,雪谣只道丈夫不愿她担心,“报喜不报忧”,却不知花少钧实是不愿她知道太多,聪明累人——以雪谣的资质,阴谋阳谋,稍一接触,一点即通,而花少钧恰不乐意看见,在常熙、商晟和他明枪暗箭的较量中,他不愿再加入一个商雪谣,即便她一心为他。

雪谣只当花少钧是如例的哄她开心,莞尔笑道:“真这么好?”

花少钧起身,也扶起雪谣,他背过身舒展一下筋骨,等妻子为他宽衣,一边道:“我今日刚收到钰京来旨,陛下明春要西巡锦都,帝国四百年,此等殊荣在锦都亦不过三,果然是应了你的梦——利夫,大吉。”

雪谣边轻车熟路的为丈夫宽衣解带,边问道:“明年不是要去钰京朝觐吗,怎么陛下却突然要来锦都?”

“明春西巡,明夏朝觐,两不耽误,再说陛下,他从小就是想什么是什么的脾气,只怕有天动念打渔,文武大臣都得奉旨结网。”

花少钧坐在床上,自脱了靴子,眉宇见那轻描淡写的神情,满是对常熙的了解、无奈和纵容。他上了床,却见雪谣仍立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

雪谣既知哥哥商晟觊觎帝位,虎视锦都,这些年来,大家表面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可暗地里绝不可能没有动作,你在我营中安一个子,我在你身边插一步棋,你训练铁骑踏破关山,我加固城墙万夫莫开,你奏陈我谋反,我密告你不臣,都是翻云覆雨的个中强手,就看谁比谁棋高一着,马快一鞭,凡此种种无需亲见,翻过几页史书的人大抵有此猜测,这些事花少钧定然是绝口不提,不管外间风雨如何,他独臂擎天,绾芳宫永远是花开莺啼,四季如春,可雪谣每每想到,却如晚临深渊。而这次,常熙是不是受了她哥哥的蛊惑,帝驾此来锦都,是福是祸?

雪谣靠着花少钧坐下,犹疑了一会儿,蹙眉道:“可我还是觉得古怪,就算陛下任性,可十年一次的四方朝拜,岂同儿戏?”

雪谣满眼疑虑,花少钧不能不答,正装模作样思索间,小窈莹却哭闹起来,帮父亲解了围。雪谣忙着去哄孩子,花少钧也不搭手,只在一边说风凉话,“你呀,少胡思乱想了,三个孩子还不够你忙活?”

雪谣瞪花少钧一眼,心想哄睡了孩子,再与他计较。

她掀开襁褓,见被褥干爽,猜孩子是饿了,便解开衣襟给窈莹喂奶,好容易等孩子吃饱了,睡熟了,再想找花少钧说话的时候,却见他早已沉沉睡去。雪谣知道现如今花少钧除了日常理政,又添了为璟安之病日访名医,夜寻古籍,虽他不言不语,不露声色,可那倦容却着实掩饰不去,雪谣怎忍扰他,只半嗔半怨的看他一眼,吹熄了灯烛,上床歇息。

绵绵密密,静静悄悄,淅淅沥沥细细,梦中还是那场挥之莫去的雨……

与雪谣的梦境大相径庭,转过年来,锦都却是遇上了旱灾,尤以都城锦官为甚,入春以来,未有滴雨,这在多雨湿润的锦都实属天象异常。

春光融融,暖风熏熏,碧湖边,青草地,豪富之家,笙箫管弦,饮酒作乐,不必担心春雨恼人,拂了雅兴,可着实苦了小民百姓,人畜饮水虽尚无困难,却如何播种。

因袭旧例,花少钧拜坛祭神,下诏罪己,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又着农令派遣司农务之大小官员如实上报各地灾情,并教百姓以灭蝗之法,俗语有云“旱极而蝗”,不能不早作打算。

人事已尽,唯听天命,眼看仲春将过,莫说雨气,竟是连片云彩也难觅到。雪谣见丈夫操劳焦虑,她心疼着急却爱莫能助,便建议花少钧向海都王问卜,看灾情有无破解之法,是否灵验尚在其次,唯求心安而已。

结果海都送来五字卜言“云从龙,雨至”。

龙是海都最高的神明,在其占卜中,于家为父,于国为王,于天下为帝,若占卜不误,该是指帝君西巡之期,便是雨露甘霖降下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表问偶为啥雪谣一王妃要自己带孩子,俺是架空,尊重人性滴架空,“母婴同房好,母乳喂养好”。

O(∩_∩)O哈哈~

百花杀  七(总53)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篇朋友推荐的文章,很轻松,相较之下觉得自己的文字沉闷了些,鉴于某人有看了好文章就爱往人家文风上拐的恶习,偶也很想写轻松,但是,把这篇一以贯之的完坑先,O(∩_∩)O哈哈~

PS:(厚脸皮滴)偶很喜欢对颜鹊声如古剑的描写,嘻嘻,不过同时也很郁闷,为啥酱紫滴灵感不在偶描写主角的时候起火花,好吧,鹊鹊也是偶滴爱,用在他身上也不浪费。

再PS:跟朋友聊天说到方言,不知道鹊鹊那个让偶有爱滴声音是不是也是方言(众:你是作者啊,你怎么会不知道?鱼:偶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想象下,比如操着粤语滴鹊鹊跟讲四川话滴花少对话……场景诡异无比,尼亚加拉大瀑布汗…_…|||

最后PS:亲绵还记得“百花杀”是鹊鹊最想得到的那把剑吧?呵呵。

危栏百尺,雨未至而风满楼。

锦官城虽以南门为正,但东方朝君门以其面向帝都,为十二门之重之首,在四座主门中也最为高大恢宏,精美壮观。城门之上有三重谯楼,白日极高望远,目及三十里,春山在望。

夜晚,守城士兵手执火把往来巡查,火光交织,愈映得谯楼昏暗,却不知极高之处,无尘世烟火,只清明月光,一只白玉壶,两盏夜光杯,月在酒中流,酒映皓月白,人在其中,遗世忘俗。

花少钧置酒待客,客未既至,他怡然自饮,风吹缓袍,月满衣袖。

一道燕影,花少钧放下手中酒杯,抬头笑道:“殿下,少钧恭候多时。”

对面颜鹊抱剑而立,与前次张扬的白色相比,今夜这身水色天青收敛不少,然而内敛的不羁好比云彩遮住了月亮,使人看不到月亮的光芒,一旦云开月现,清辉满天。

“我说过十年之内必不踏足锦官,却失言了。”

颜鹊一开口,那声音像是装饰了精致花纹的青铜古剑,华美、深沉,不露锋芒,而内敛的剑气却充盈饱满得直欲破空而出。流年也不总无情,她将稚气的少年洗练成华美的青年,一时无双。

花少钧将酒斟满,又做一势“请”,对颜鹊道:“此次是少钧请殿下前来,不作数。”

颜鹊也不与花少钧客气,盘膝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更甚从前。他轻砸舌尖,玉液琼瑶,齿间留香,若不是身在城楼之上,三十里外金枪冷戟,铁甲寒衣,凛有杀伐之气,屠戮之兆,明月,清风,对酌,虽谈不上知己,倒也不失一番情趣,只是此处上接高天之清,下承兵火之烈,世称足智的锦都王竟然会对自己水火之间,危在旦夕的处境毫无察觉吗?

颜鹊也不虚张声势,如实道:“我确实好奇锦都王因何相邀。”

花少钧神色无异,挥手指向东方,点点星火隐约可见,“殿下可看到远处的篝火?”

背后正是石栏,颜鹊一靠,道:“帝驾已至城外,不足一舍。”

花少钧摇头道:“那只是两路先锋,中军大帐尚在百里之外,玄都黑甲军正向锦官开拔,最早后日方到。”

颜鹊心下吃惊,看来花少钧对目前的处境十分清楚,可他脸上却明明仍是淡淡的笑容,似乎对面的人,只要他不发怒,任何时候都会给人春分拂面的错觉。

迫在眉睫之危,镇定若此,莫不是已有对策?颜鹊言语试探,问道:“锦都王此话何意?”

“帝驾随从全是精壮汉子,或者说全是钰京王师之精锐,他们外衣内甲,车内藏刀。”

颜鹊佯装不可置信,花少钧便道:“殿下不信,亲去验证就是。”

远处篝火与天上繁星连成一片,颜鹊疑惑道:“如此说来,陛下锦都之巡,是别有它图?”

花少钧将酒添满,“殿下不会对玄凤之盟一无所知吧,想必这次计划凤都也有参与,只不过不是挥兵锦都,而是侧应玄都直取钰京。”

颜鹊固然知道玄凤结盟,永以为好,然他向不喜阴谋算计,来锦都之前,虽确实发现凤都有兵将调动,但究竟为何,白凤不说,他也不问,帝驾随从悉为甲士,也是他在途中偶然发现,否则恐怕他至今还以为帝君西巡,锦都王圣眷无双。

既然花少钧什么都知道,他邀他来,却是为何?难道是……颜鹊恼意陡生,冷冷道:“如果锦都王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那我劝你不必白费力气,除了知道我姐姐跟商晟确有交情,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你信是不信?”

笑,“信。”

怔,“那我倒真猜不出锦都王要为这壶‘玉垒春江’开价几何了。”

颜鹊捏着酒杯左转右转,月影摇晃。

花少钧向前一揖,郑重道:“少钧希望殿下能够帮我。”

两人一揖一愣足看得星星都打了瞌睡,终于,颜鹊笑道:“锦都王莫不是说笑,我姐姐与玄都交好,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帮外人吧,况且,”他唇角一丝玩味,“颜鹊实非胸怀大义之人。”表情虽然可恨,话却是肺腑真言,颜鹊眼中并无是非,那对与错的一念之准,就是他的姐姐,颜白凤。

“可这个忙对殿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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