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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冷目。
碧玺却在旁边已经再也看不下去了。见她这样问我，一下上前冷冷道：“还不明白吗？小姐的意思是讲姨娘你今后做任何事都还请先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二爷的宠爱做出一些越矩的事儿，不然他日小姐也绝对不会再顾忌姐妹之情的饶了你。”
“你。。。。”
她气得指着碧玺，但本来身子就虚弱，这样突然地一生气。是再也忍不住面色苍白，捂住胸口，止不住地轻咳了起来。
我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真心为她着急的心情。
只平静对旁边怜惜道：“好好伺候你们家姨娘，别等又咳出什么大毛病了，二爷给了你处罚。”
就再也没说什么，径直地出了后院。
☆、第一百零五章
碧玺却还是一直在旁边止不住地喋喋不休。
“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给小姐作对。这西府院虽然大，但哪有姨娘和正经主子住一个院里的道理，就是普通小富人家的姨娘，都是单独分配了院子的。她非闹着要留住西府院，怕是想今后和姑爷表演恩恩爱爱的把戏，故意要在小姐面前炫耀气死小姐！”
其实她的心思，我哪里又会不知道。
可如今我对青文，真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她就算整日在我面前你侬我侬夜夜笙歌，我也不会怎样的往心里去。
当初若不是因为怕事情闹开，牵连到国相府。若不是当时正因为怀着天赐，可能此时此刻，我早离开了这西府院。
然而此时看着天赐这样快快乐乐的成长，一天比一天顽皮可爱，我就更不敢打这方面的心思。
姑姑说的对，在这样一个人言可畏的社会里，不管是下堂还是和离，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还不说我如今已经有了天赐，我又怎么忍心和天赐骨肉分离，让还这么小的他，就没有娘亲在身边陪伴。
更担心的是将来若我不在了，青文若再娶妻生儿育女，那我的天赐又该怎么办？
“小姐，奴婢说了这么多，你到是表个态啊，只要小姐你一句话，奴婢现在就带人去后院扔了她的东西出院子，这个西府院只能有小姐，不能有她人！”
她说的义气盎然。
我回头瞪她一眼。“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你如今就是把她的东西全挪了出去又怎样，她既然早存了心思要惹事端，你这样做。不是更如了她的愿，让她有话可以说吗？”
“那怎么办？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还有她说的那些话，真真是没有良心。这几年小姐对她的好，她全当成是空影，心里记着的全是怎么样对小姐实施报复。真真是好阴暗的心肠！”
我无奈看她气急的样子，道：“记住了，以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她存了心思要让我生气，我干嘛又还要如了她心愿？”
半响。
她这才明白。一下露出了笑容：“小姐的意思是说，她越想看小姐生气越想惹出事端，小姐就越不在乎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到时候时间长了，小姐没气着，到是她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小姐，你是这样想的吗？”
“娘…娘……”
我回头，看到乳娘牵着天赐出现在走廊。见到我天赐一下放开了乳娘的手，奶气地唤着娘亲向我跑来。胖嘟嘟的小身子因为跑动左右摇摆，活像一直胖胖的小棕熊。
看到这样的天赐，我心中原有的一丝不快也瞬间忘光。
张开双手把他抱入怀中，贴着他肉墩墩的小脸，心中甜蜜万分。
想着这一生有这样可爱宝贝的儿子，我又何须纠结在乎那么多。
这一年中秋的前一天，宝淑来看我。一同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悯囍。
我怀抱天赐，看着如今悯囍同我一样也是一个孩子的娘亲，做了人家娘亲的人，眼睛里也多了丝温柔与平静，再不似当初的冲动与鲁莽。
我让碧玺去煮了茶水，来招待她们。
三个已经做人家妻子的人坐在一起，聊得自然也是家长里短，再不似姑娘时候的矜持与娇羞。
差不多到了正午，悯囍往后院方向瞧了瞧，又看我：“如今两人如胶似漆了吧，这院子也不大，整日在跟前表演你侬我侬的戏码，你就看得下去？”
至从一岁以后，天赐就很少在我怀里呆这么久，如今眨巴着眼睛听我们聊这么久，早已两眼犯困的瞌睡。
我从旁边桌上取了块栗子糕，安静地放他手里，才又说：“没什么看不下去的，一个人对一个人若连感情都没了，还在乎他会做什么事吗？”
宝淑听我这样说，有些伤感，轻声低唤了一声表姐！
我平静看着她：“也别为我难过。我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天赐能快些长大，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其它所有的，我都无所谓了。”
“表姐，你真这样想？”
我点头。
“这样也好。”悯囍在旁边道：“爱情没有，至少我们还有孩子。”
我溺爱地抚摸着天赐地头，笑：“对，至少我们还有孩子。”
我问悯囍，和世允这两年相处的怎样？
她笑，却也是无奈摇头：“能怎么样，你我都是经历过的人，难道还不明白男人的心？”
又无所谓道：“我现在也和你想的是一样了。只要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后院那几个小妖精能稍微本分安静不给我惹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了。”
我和宝淑都笑。
想起当初在别院里那个黑夜里披头散发，为了阻止丈夫去见小妾的极端女子，想起她当初的心痛与无奈，如今再看这个把一切都看得很透，真正觉得无所谓的女子。真正觉得女人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没了自我。
可宝淑毕竟成婚的晚，又和子文一直恩爱如初，自然不是很能理解我们这种痛过之后的体会与感悟。
有些不赞同的道：“可我却还是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再有别的女人，如果子文敢这样对我，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刚想说什么。天赐却一下抓住我的手，定吵着要我抱他到院里玩耍。
“来天赐，和姑姑一起到院里玩耍，别吵了娘亲和姨娘们聊天。”
他却拍姑姑的手。
“我不我不，我就要娘亲抱，就要娘亲……”
一堆人没了办法，最后聊天阵地也只能从屋内转换到了院子里。
找了个阴凉的树下石凳上坐下，看着天赐满院子欢快的玩跑。悯囍抬头看着从树荫下折射下来的点点阳光，安静道：“像这样其乐融融的多好啊，可是男人的心却不像女人一样。总是喜新厌旧，见不得漂亮姑娘在眼前乱晃。”
我没说话。
宝淑却说：“真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悯囍看她一眼，又转头看着在院中玩耍的天赐，“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这样我不知道。但我却也不敢跟你保证，你和子文，就能一辈子都这样好。”
停了停，又说：“成婚到现在，子文有多少日子是在你房子的。”
“大概一多半的时候都是在的吧。”宝淑答。
悯囍道：“那琼月就没意见？”
“这我就不知道了。进王府这么久，和她见面的次数到是没几回。起初还会按着规矩每日去行晨起晚礼，后来我嫌麻烦了，她可能也不想见我，到就免了这个礼。”
我和悯囍相似一眼，道：“看来这琼月心是不在子文身上的。”
宝淑也说：“可能是吧，不然我进门这么久，她也不会不为难我什么。”
大家又随便说了些什么。
婆子来报，说午饭做好了，请大家进屋用饭。这话题才告一段落。
用了午饭，待太阳下去了一些，两人才说要走。
临走悯囍又说：“以后我们多聚聚，像今天这样多谈谈心，心情也会跟着好些。不要成天想着那些对不起我们的男人。”
我点头。
就这样目送她们上了马车，才转身回了院子。
☆、第一百零六章
姑姑替我倒了茶。
在旁边道：“自沈姨娘进门后，姑爷到是连墨莲和红菱那里都不去了。看来是真对沈姨娘上了心。”
如今姑姑说着这些，也不是想劝我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也知道我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改变什么。
如今说这些，也就只像是平常人家主仆直接的家常对话，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然而过了这个年，碧玺就满二十了。
一般人家的闺女，这个年龄早嫁人了。碧玺却为了我，一直不愿出嫁。
我看着如今也已不那么浮躁，在旁边收拾着茶具的碧玺，喊了句：“碧玺。”
“哎！”她应了声，放下手上的事儿过来：“小姐何事？”
我笑看着她，叫她把手上拿的杯子一起放下。才道：“你至六岁来我身边，到现在也已经十四年了吧？”
她听我这样说，心中也敏感。一下跪在地上：“小姐，奴婢知道您要说什么，可奴婢不愿离开小姐，奴婢舍不得离开小姐。”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傻丫头。”我怨她：“都这么大姑娘了，还老是哭哭啼啼，让人看见，多丢人。”
“丢人就丢人，奴婢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就是了。”
我嗔她一眼：“谁说我不嫌你了，我嫌弃的很。”
她却笑：“小姐才不会嫌弃奴婢。”
我看着她如今的笑脸，却也不想再同她磨嘴皮子。直接道：“人我早叫姑姑物色好了，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家里祖上就定了规矩，只容正妻，不容妾。你是国相府养出来的，又是我的贴身丫鬟，虽不是什么富家千金，身份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则有我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嫁过去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今后就只管好好的和夫君相处，孝敬公婆善待下人，好好的把这小日子过好就是！”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