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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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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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主持下,实际上在当时当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即无论情况多么的可 怕,都不能让朝鲜的危机引发一场世界大战。这个决定就像原先进入朝鲜那

个决定一样是决定命运性质的,而且考虑到如果不是这样,事情就可能会发 展成什么样,因此它是杜鲁门政府的成就之一。

布莱德雷将军以评论战场上的惨淡局面开始了讨论。在这样的会议上很 少说话的艾尔本?巴克利尖锐地问道,为什么麦克阿瑟要许诺让“孩子们回

家过圣诞节”——他怎么能诚实地说这样的话。陆军部长佩斯说,麦克阿瑟 现在否认他说过此话。杜鲁门警告他们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一定不要

做出什么让这位指挥官在敌人面前丢脸的事情。

马歇尔发言时,语气极其严峻。他说美国在朝鲜的介入应该作为联合国 努力的一部分而继续下去。美国一定不要在朝鲜境内“搁浅”,而要找到一

种“体面撤出”的办法。千万不能与中国交战,这一点是清楚的。“这样做 将会落入俄国人精心设计的圈套。我们应采取一切可能的政治的、经济的和

心理的行动来限制这场战争”。

限制这场战争,不要落入圈套,这些同样的观点,在后来的时日里一再

地讲。“在我的头脑中是毫无疑问的,”杜鲁门后来这样写道,“即我们不 应让在朝鲜的行动扩大为一场全面战争。必须避免对中国的全力以赴的军事

行动,只是因为这是一个庞大的陷阱。”

“我们无法在朝鲜打败中国人,”艾奇逊说,“他们能投入比我们所能 投入的更多的力量。”由于担心麦克阿瑟可能会过分扩大他的军事行动,艾

奇逊极力主张对满洲的空袭行动“要三思而后行”。只有在不这样干就无法 挽救美军时,才不得不这样做。但是,如果美国的攻击在满洲获胜,俄国人

就可能会来帮助他们的中国盟友。

艾奇逊说,要做的事情,即“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我们能守住的防 线,而且要守住它”。

在他们所面临的一切事情的背后是苏联,“这是一个忧郁的需要考虑的 问题”,布莱德雷写道。一场更大战争的威胁比以前更加迫近了,而压在他

们所有人心头的就是这个与俄国随时随刻爆发一场全球冲突的可怕前景。

消息如此之可怕而且来得这么突然,好像几乎难以令人置信。此刻任何 人最没有料到的事情是在朝鲜的失败。11 月 28 日的晚报描述说,“成群的

中国赤色分子”从美国第 8 集团军右翼不断扩大的缺口处拥入,“联合部队 的攻势的失败变成了对整个联合国前线部队的一个可怕的威胁”。第 8 集团

军开始全线后退。《纽约时报》第二天的头号通栏大标题是:“20 万敌军在 朝鲜向前推进了 23 英里。”军事策划者们最怕的两大灾难——朝鲜严寒的冬

季和中国人的大规模干预——同时降临到了联合部队的身上。

悲剧性的史诗般的撤退开始了——这场战争中的一些最恶劣的战斗—— 顶着怒吼着的寒风和大雪,冒着零下 25 度的低温。中国人不仅“成群地”冲

过来,而且乘机利用了麦克阿瑟的兵分两路,猛攻他们的两侧。第 8 集团军 在沃尔顿?沃克将军的指挥下从清川江向后溃退朝着平壤而去。只有一种选

择,或者撤退或者被歼。在东北部第 10 军的严峻考验更为恶劣。第 1 陆战师 的退却——从楚兴水库区后撤 40 英里至兴南港——其情景可以与希腊历史

学家色诺芬所写的关于不朽的 1 万人的撤退或者拿破仑从莫斯科的大撤退相 提并论。

杜鲁门回忆他自己在华盛顿的那段日子时说:“花费时间做了许多艰苦 的工作。”

在办公室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里,杜鲁门与在华盛顿工作的新闻机构结下 了极好的关系。他诚心诚意地喜欢和尊重大多数的记者——尽可能出席每周

例行的记者招待会并回答记者的提问;或在早晨散步时回答任何觉得能够向 他采访的记者。“记住,摄影师是劳动人民,他们靠出售照片为生,”他曾

经对玛格丽特这样忠告过,“帮助他们出售照片。记者是出售文章的人,帮 助他们出售文章。”反过来,记者们也很喜爱和尊重他,其程度可能比他意

识到的还要多。在刺杀未遂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当他走进印第安条约厅出席 他的记者招待会时,记者们长时间向他鼓掌,这完全是出自他们内心深处的。

“过去 50 年来,没有哪一位总统像杜鲁门那样受到记者们如此广泛和热 烈的喜爱。”卡口尔?菲利音斯这样写道:

他像大多数总统曾经做过的那样有时“利用”新闻媒介来探测 风向。但他从不试图以奉承和不正当的偏袒来“骗取他们的信

任”??哈里?杜鲁门很少干讨好人们的事,但在这方面他却比我

所认识的任何重要的社会人士获得了更大的成功。我认为,他之所 以成功是因为他对自己无限真诚,毫无我们所说的那种“自高自大” 或“装模作样”。

新闻秘书查利?罗斯的这种感情也值得受到部分的称赞,因为他从不认 为有必要把杜鲁门“出卖”给他们。

杜鲁门看不起的是当时的一些新闻业巨头、有权威的出版商和编辑以及 好些报业辛迪加的专栏作家——“受人雇佣的”和“捡垃圾”的专栏作家。

杜鲁门鄙视地说,“如果这行得通,对民主是个多大的考验啊!”《堪萨斯 城明星报》的编辑罗伊?罗伯茨曾以傲慢的口吻写了杜鲁门入主白宫第一天

的情况。亨利?卢斯认为杜鲁门是“惯用归谬法的俗人”。《新共和》周刊 的编辑迈克尔?斯特雷特在 1948 年写过一篇文章,称杜鲁门“在理解印刷文

字的方面存在着大家都知道的困难”。韦斯特布鲁克?佩格勒、沃尔特?温 切尔、德鲁?皮尔逊都曾猛烈地攻击过他,其方式使他难以忘却。

他在私下里谈到这一伙人时带着强烈的轻蔑感。他说罗伊?罗伯茨是“一 罐没用的肥猪油”;佩格勒是“一只耗子”;温切尔和皮尔逊是“新闻骗子”;

艾尔索普兄弟是“贿赂姐妹”。他厌恶赫斯特报系和斯克利普斯—霍华德报 系的报纸,而在所有这些人中最卑鄙的仍然是《芝加哥论坛报》的老板罗伯

特(“伯蒂”)麦考密克上校。在杜鲁门看来,麦考密克之流是以毁坏知名 人士的人格而发家的,而为他们干肮脏工作的那些人,像有些专栏作家,在

为了金钱而委身于人方面并不比婊子好多少。“依我的看法,这些出卖思想 的妓女对人类未来的危害比那些出卖肉体的妓女大得多,”他在一封未曾发

出的、给弗兰克?肯特的信中这样写道。此人是《华盛顿明星晚报》的专栏 作家,杜鲁门特别讨厌他。那年的 11 月,当他听到一个朋友说《芝加哥论坛

报》的一名叫霍姆斯的作家在堪萨斯城打听有关杜鲁门及其家庭的问题时, 杜鲁门写信回答说:“请你转告这位叫霍姆斯的先生,如果他编造出一大堆

关于杜鲁门夫人或我任何一位家人的谎言,我将与他奉陪到底,直到撕下他 那张厚脸皮。”

但是,对那些在白宫里每天都对他进行采访的记者,对那些 1948 年和他 一起旅行的记者,对那些曾经去过基韦斯特的记者,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是《纽约时报》的卡贝尔?菲利普斯和托尼?莱维罗;《华盛顿邮报》 的爱德华?福利亚德;合众社的梅里曼?史密斯;《纽约先驱论坛报》的罗

伯特?多诺万;《国际新闻社》的罗伯特?尼克松;《巴尔的摩太阳报》的 乔?肖特。他认为他们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新闻骗子”或者伯蒂?麦考密

克一类的人。正是这些人在 1950 年 11 月 30 日上午的那个引起轰动的记者招

待会上站起来向他提出问题。当时,杜鲁门跟跄地陷入了更多的麻烦,对记 者们犯了他以前从未犯过的错误,他的讲话向世界各地发出了冲击波。

印第安条约厅里挤满了人,在他进来时有 200 多人站在那里。起初,一 切进展顺利。他开始宣读一份准备好的讲稿,一份强硬的、强制性的政策声 明。

无论美国还是联合国都没有任何侵略中国的意图。然而在朝鲜发生的 事,是俄国一共产党人全球侵略扩张模式的一部分。因而世界现在面临着一 场严重危机的威胁。

如同他曾经决定在柏林困守一样,杜鲁门现在决定要留在朝鲜,而且他

这样说了。他不是言过其实,他不是能言善辩,他只是说得条理清楚,简明 扼要。

我们可能会遭受挫折,就像我们以前曾经遭受过的一样。但是 联合国的部队不打算放弃他们在朝鲜的使命??

我们将在联合国内继续为采取一致行动来阻止在朝鲜的这一 侵略而工作。我们将加紧努力帮助其他自由国家加强他们的防务,

以应付其他地区的侵略威胁。我们将迅速地加强我们的军事力量。

这份声明是由白宫的十几个工作人员和国务院极其小心谨慎地拟就的。 它没有谈到原子弹问题。在准备这份声明时甚至从未讨论过原子弹这一议 题。

但是接着开始提问题了。记者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华盛顿邮报》的 记者福利亚德首先问杜鲁门对欧洲报界批评麦克阿瑟有何评论。

杜鲁门回答说:“当一个人获胜时,人们往往拥护他,但当他遇到一点 麻烦时,他们就全都责备他,说些应该怎么做之类的话,而这些话他们以前

却并未告诉他。”麦克阿瑟将军“现在工作干得很出色”。

福利亚德夸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说,人们特别批评他的是,他越权 行事,而且做得太过份了。

“他没有做那样的事。”杜鲁门厉声说。 其他记者开始向他进逼:如果联合国授权麦克阿瑟渡过鸭绿江对满洲发

动进攻,怎么办? 杜鲁门像往常一样笔直地站着,当他讲话时,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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