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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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授受不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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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康有师命在身,强壮胆气迎上燕拂羽手中的火红流星。他挺剑欲挡下燕拂羽刺向胡昆龙的一剑,但当他手中剑才碰到流星剑上的红芒时,不闻金铁交击之声,剑身已从中断为两截。

  「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此时燕拂羽的愤怒和他手中的血刃一般无二,俱化成张狂的舞爪炽焰。

  红芒暴长同时,一名急于逃命的长蛇帮众后背喷出血液,一声长号后蓦然仆倒。只见燕拂羽身形疾如飞鸟,手中剑化作一道虹弧,袭向胡昆龙。

  红色流星光芒曲弯如桥,绕过胡昆龙防御之招,精准地切进招中破绽处,瞬间鞭断血溅,胡昆龙喉管被断,一大丛鲜血随风激称,染红了惊呆的凌康身上青衣。

  燕拂羽看了凌康一眼,随即撇下他,转向追杀其余长蛇帮众。

  衣黑如夜,剑红如火,整座被碧草覆盖的小丘如被一黑一红的两股旋风席卷。眨眼间,那十五个长蛇帮众只剩两、三个窜逃。

  初临战场的凌康见伤尸遍野,心中惧意一盛,吓着持着断剑撒腿就跑。

  远处武叔崇为燕拂羽的心狠手辣挢舌不下。虽说「长蛇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转瞬间十数人尽数死伤,实在可怖。

  武叔崇振笔疾书,在簿子上写着──

  庚戌年三月初九,流星剑重见武林,剑主燕拂羽重创「长蛇帮」。

  写毕,抬头只见燕拂羽已解决掉最后一人,也收了流星剑。武叔崇赶忙将簿子塞回怀里,拿起挂在一旁树枝上的包袱,朝燕拂羽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打定主意,要紧跟着燕拂羽,一刻都不能让他跑出视线之外。

  流星剑现世,看来一场江湖风波已如云破日见般揭起了序幕。

  流星剑,是大约一百年前,由铸剑名家铁叟以天石内所含异铁,费时十年精心所铸。

  剑成后第一代主人莫步凡一日内以流星剑灭「雷泽堡」,流星剑立时名动江湖,引起各方觊觎,导致三月后莫步凡惨死群攻之下。

  他死后,流星剑于一年内数度易主。各门各派的剑者为了夺此神兵利器,亲族同门相残的惨事屡见不鲜。最后,流星剑落入当时天下第一剑客──玉海真人手中,他是保有流星剑为时最久的一位。

  玉海真人死后,流星剑再度引发无数争夺杀戮,持有流星剑者最后大多惨死血泊之中。

  直至数十年前,江湖传说「十二快剑门」公孙宁获得此剑,时值「十二快剑门」内有门主夺位之争,无力庇护公孙宁,因此四处逃窜的公孙宁于东南海角一带消失无踪,流星剑也就这么跟着消失在江湖上。

  岂料,流星剑竟在数十年后的今日落在燕拂羽手上,而「燕拂羽」这个名字也跟着「流星剑」三字一起,在短短的时间内传遍武林。

  回忆起祖父武旭槐所写的流星剑史,武叔崇不禁对武林未来的局势感到忧心。

  他武家从高祖起就开始收集江湖上的大小消息,而后在祖父手里起始一一汇编成册,成为一套完整的武林史录。一直到他这一代,武家五兄弟──武伯屹、武仲岐、武叔崇、武季跷、武孟岫──仍然持续从事这项家传祖业。

  但在江湖上,武家的名头却不甚响亮,只因为他们在记录事件之时,一向谨慎地不涉入其中,只当个纯粹的旁观者与记录者。

  武崇叔跟着燕拂羽身后已经有好几天了,燕拂羽也早发现他的存在,可无论他用任何方法都甩不掉武叔崇,有时他猛然回头想看看跟着他屁股后面的人到底是谁,也屡屡失败──因为武叔崇反应机敏,总是抢先一瞬隐匿起来,叫燕拂羽看不见人。

  为此,燕拂羽气得几夜睡不着。虽然他感觉得出武叔崇跟着地似乎没有恶意,但这样一步一趋的,就像身边有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在飞来飞去似的,恼人至极。

  后来,燕拂羽买了匹俊马代步,一上马就撒开马蹄急速飞奔,本拟这样一来就可以甩掉身后这只苍蝇,谁知过没多久,那熟悉的视线又黏到身上来,看得他身上几亿个毛细孔一个个发痒起来,而几次回头,却都只看到个马屁股,鞍上空空如也,气得他破口大骂。

  可对方的修养极好,不管他怎么骂他祖宗十八代,还是连个屁响都没有。到最后,燕拂羽也没辙了,只好随他跟着。

  这一日,天空里堆着厚厚的乌云,路旁青山黯沉。不多时,天上雷电窜动,乌云滚涌如潮,接着,豆大的雨点便打了下来。

  一片片树叶被雨点打得垂头丧气,原本尘土飞扬的道路成了黄泥摊,到处坑坑洼洼,水流四窜。

  全身湿透的燕拂羽促马快跑,待好不容易穿出了山林后,便见路旁有座小茶棚,茅顶木柱,四面敞空,里面挤了一堆过路行人,想都是来避雨的。

  此时,燕拂羽灵机一动,来至茶棚外下了马,将马栓在围栏上,径自进入茶棚。

  老板忙忙地上前招呼,脸上堆满了笑。

  「客倌,这边请。」老板招呼着,领燕拂羽到一桌空点的座头上,「几位客倌不好意思,挪点儿位置,小店地方小,委屈客倌们啦!」老板对几个行商模样的人不住陪笑弯腰,那些人才挪了个位子出来。

  「下雨天,生意好啊!」燕拂羽笑着坐下,随和地跟老板招呼了声。

  「托福托福。客倌您稍坐,我马上帮您倒茶来。」老板拿挂在脖子上的布擦净了一个杯子放下,随即转身忙砌茶去了。

  燕拂羽笑吟吟她望向来路,这么大的雨,看样子一时三刻是不会停的,他就不信老跟着他的那只苍蝇不怕雨淋。就算对方是铁铸的筋骨,耐得住雨,可他要是赖在这里不动,三、两天下来,那人也非得出来找东西吃不可。

  心中盘算打定,燕拂羽露出胸有成竹的得意微笑,气定神闲地看着雨中山林,藉以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老板提着大茶壶过来,替每桌客人倒了茶水。

  燕拂羽喝着热茶,身心不由得为之一暖。

  这时,马蹄声响起,燕拂羽立刻抬起眼端详来人。

  先看马,只见马正是他看熬了马屁股的那匹,由此他确定骑在马上的人必定是那个一直跟纵他的家伙。但当他看到对方时,他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只见对方身量颀长,穿著朴素灰布直裰,头戴软巾,背着一个包袱,一副典型书生装扮。面如冠玉、眉目精致,极为俊挺斯文的一张脸,简直就像戏台上扮的落难公子,会有着令风尘佳人一见倾心、倾囊相助,有朝一日终得红袍上身,娶个公主当驸马爷般命运的家伙。

  武叔崇一下了马,就飞快地窜进店内,珍而重之地掏出怀中簿册,检查着有没有淋湿。

  所幸他先在外头包了块防水油布,因此手中簿子只略湿了封皮,里面完好无恙,不然他就要上吊了。

  要不是为了这个东西,他才不会进茶棚躲雨呢!

  但为了怕湿气渗入,损了里面文字,他还拚命吹着封面,把它吹干。他一心只放在手中簿册上,对他人的眼光及老板的招呼全然无视。

  燕拂羽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跟踪着他的竟会是这样一个斯文书生,周身没半点儿江湖味儿,叫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马屁股。

  武叔崇察觉燕拂羽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抬起头。他想,燕拂羽一定认出他了吧!不过,认出来就认出来,不理他就行了。但这一抬头,就看到燕拂羽目瞪口呆地直盯着他看,脸上神色诧异已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便不理会燕拂羽,径自将簿子重新用油布包好,揣进怀里。

  确定放好后,这才打量着店内。见没空的位子,他也不请人挪动,只是自己在一张桌子上拿了茶杯,用袖子随便抹一抹,自个儿走去向老板要茶水,倒了茶后,便靠着门旁柱子喝了起来,再不看燕拂羽一眼。

  可燕拂羽还是死命地盯着他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直看了好几遍,就是无法从武叔崇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会儿,燕拂羽捺不住性子了。

  几天来被苍蝇跟前跟后,用尽了方法后,还是看不到对方到底长得是圆是扁,早叫他闷了一肚子气。

  而现在看到了人,却偏偏无法确定,叫他气上添烦,怎么也压不住那气,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唬得其它客人一阵抖,整个茶棚静了下来,只剩雨打屋顶的声音。

  「一路上跟着我的到底是不是你?」燕拂羽怒瞪着武叔崇,劈头直问。

  武叔崇决定跟他装傻到底,反正燕拂羽也没证据。

  他回头看着燕拂羽,故意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装出一副书呆样,反问道:「这位兄台是跟在下说话吗?」

  「哼!你跟我装傻?」燕拂羽挑眉,「爽爽快快地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那么多弯角好拐?藏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他手腕一抖,就将流星剑给掣了出来往桌上一刺。

  老板跟众客人看燕拂羽亮出了武器,一下子如潮水般散开,全挤到其余的三个角落里,留燕拂羽跟武叔崇两人对峙。

  众人簌簌发抖,可要他们离开这间茶棚,却又不敢,只因武叔崇就站在进门的柱子边。这群怕成池鱼的无辜路人里有些人打着翻过栏杆逃跑的算盘,可想归这么想,就是不敢动。

  大雨密敲如鼓,众人的心也像吊桶,七上八下。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想来他是爆炭性子,沉不住气,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现出了流星剑。这下,倒是他不好了,装傻装过头,把燕拂羽的气给激了上来。

  「唉!」武叔崇叹了口气,双手交握在肚子前。「是我的不是,在这里给燕少侠赔罪了。」说着,他立刻向无拂羽拱手鞠躬。这一赔罪,就算是认了。

  「认了就好。」燕拂羽满意地抽起流星剑,重又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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