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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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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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还不是方拓最在意的,这几日,婉茹送过来的药一口没动过,刚开始还是胡混,后来更是直接拒绝了,任谁来劝解也是无用。但没想到的是,困扰自己的幻觉和脑中昏沉的现象并没有消失,反而严重许多。记忆力更是不如以往了。有时候,坐在那里便能昏睡过去,这样的例子逐渐增多,精神更是一日差过一日,经常无缘无故地就倒在地上,一觉醒来,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也都忘了!

难道自己想错了?婉茹并不是害自己的人,可她的古怪又怎么解释?偶尔清醒的时候,方拓也会这般想,但她实在没有精力往深了想下去,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拒绝喝药时,婉茹那无奈悲伤的眼神。

这日,天色阴沉,眼看便要下雪了,方拓拿毛笔在宣纸上描了几笔,那种让她痛恨的感觉再次传来,身子很累,眼皮也越发的沉重,低叹一声,扶着桌子便走回了床上,她知道,若不如此,只怕一觉醒来,自己会趴在冰冷的地上。

而就在她昏沉入睡以后,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婉茹拎着个空碗走进。轻轻的坐到床边,仔细打量躺在那里的人,脸形有些削瘦,鼻梁挺直,皮肤很细嫩,光滑,那样的美丽。只是被子里的身躯很单薄,单薄的让人以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是一个蜡制的头,那被折磨得透明的脸上,连鼻翼都是静止的。

婉茹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这脸真是精致阿!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美丽漂亮的人,她感叹着,手一直向上移动,嘴唇,脸庞,眉毛,直到发稍。

方拓的脸反常地泛出了红色,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气喘,咳嗽,喘的她缩成了一团,整个木床都在晃动。

“你怎么可以不喝药呢?”婉茹哀婉的轻叹口气,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只手撬开了方拓抿紧的嘴唇,将瓶内的液体滴进去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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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在昏沉中转醒,看了看四周,这一觉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持续很长的时间,天还亮着呢!小心的直起身子,一丝惊喜自心底传来,那种久违的清醒又回到自己头脑中了!

下了床,忍不住踮脚跳了跳,脑中虽然仍有些昏沉,却不再稍微一用劲就头疼欲裂了。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轻笑在房内响起。方拓愕然转头,这才发现,婉茹正坐在火盆前,捂嘴冲自己笑着。不由愣了一下。

婉茹走上前扶住她,然后将她摁到床上:“这时候,你还是休息要紧啊!怎么可以做那么粗俗的动作?”

方拓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一抹异色闪过,随即笑道:“我好了很多阿!也不像过去那样头晕得厉害了!你知道原因么?”说着,又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手。

“我想,这可能是汤药的功劳阿!”婉茹浅笑,伸手取过旁边放置的空碗:“这些天你不喝药,精神比过去差了好多啊!刚才我看你难受得紧,便拿了这碗药过来,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呢!”

“这不是治疗风寒的药么?”方拓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给我喝这个?你就如此肯定这药一定能缓解我的病症?”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婉茹摇头:“那时候,我端药进来,看你躺着难受,也没怎么想,就把药灌进去了,果然,你就没难受了。其实……”她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一只手扯着衣角:“那些你没有喝的药,全都是我喝的呢!这药竟是些山参什么的,很贵的。姑娘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

方拓哑然,哭笑不得:“可这治疗风寒的药怎会对我的病有用呢?”

“我又不是大夫!”婉茹白了她一眼:“姑娘,别怪我说你,这药再苦,也别动不动就不喝啊!你说,今天万一这药没用,你这样子,不是让人伤心死么?”接着,抓住道理又是唠唠叨叨的一阵埋怨。

方拓现在是不头晕了,可这番没完没了的话听到耳中只觉得脑袋嗡嗡做响,比用锤子砸一下还要难受,暗呼女人的唠叨功果然厉害,连连告饶,直到自己答应今后按时吃药,婉茹才满意的用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离开了。

“没有武功,真的没有武功!”方拓枕着双臂躺到床上,方才她用真气测过了,婉茹的体内确实没有一丝反应。难道真的是自己庸人自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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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余府。

“这是苏婉的全部资料了!”余文杰将一沓纸卷交到方拓手中。

“就这些了?”方拓仔细看着纸卷上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漏掉了什么。

余文杰看她那样子,苦涩的叹了口气:“我和幕白动用了一切力量,还是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说完,眼神怪异的看向她,满带着怜悯和无奈!

方拓没有抬头,这纸卷上的纪录算然不是很详细,但在这信息落后的古代,也算十分难得了!找了半天,正如余文杰所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余文杰咽了口口水,又说道:“至于婉茹,你确定她有武功么?”

方拓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弄错了,她身上没有真气反应!”

“那就是了!”余文杰的眼神更加怪异了:“她家世代在京兆务农,背景简单!家里姐妹极多,她父母过不下去了,才将她卖掉当丫环的!”舔了舔嘴唇:“说起来,她是某日长风大发善心在街上买的!跟着苏婉不到半年!”

“看来是我多疑了!”方拓挠了挠头,有些自嘲的说:“还真冤枉了她!”。

“要不……”余文杰观察着她的脸色,心中不忍,直起身子道:“我再查一查?苏婉家是二十多年前才搬到京兆的,据说之前住在大理,也许能查到点什么!”

“不必了!” 方拓精神低落的摆了摆手。这时候,冷幕白也走进来坐到了她的对面,却并不说话。

“有什么消息?”倒是余文杰忍不住先开口了。

“那对父女的确不是京城人。听接触过他们的人说,口音确实是峨眉山附近的,而路引也是来自那里。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来寻亲的就不得而知了,若要查清楚他们莱时所走的路,需要很长的时间!至于那些传闻,也不像是有人刻意散播的样子,据说,他到枢密使府吵闹之前,曾在酒楼指名道姓的骂过阿拓,很多人都听到了。”冷幕白盯着方拓的脸,默然半晌,才开口道。

“谁杀了那对父女?”余文杰皱起眉毛:“来历几乎没有破绽啊!只能从这里下手了!”

“不错!”冷幕白颔首道:“他们死在郊外的一处山坡上,据查案的人说,怎么看都应该是自杀的!可他明明是被一群人带走的啊!为什么不让枢密使府背黑锅?”

“若是让兰若冰身败名裂,这就足够了!”方拓涩然道: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那幕后之人肯定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我!”

“对了!至于你给我查验的那药……”冷幕白转移的话题:“确是治疗风寒的药,不过,里面的药物更珍贵一些而已!我找人试过,不见任何异常!”至于如何找试的,却是绝口不提。

方拓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深意,只是奇怪道:“奇怪!这治风寒的药怎么会对我这病管用?”

“也许是里面某些药草的关系吧!”余文杰开口道:“阿拓,若不是婉茹那丫头阴差阳错的碰对了,你还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子呢!下次可别这般胡闹!让我们担心!”

方拓点点头,桌下,一只手却紧紧地撰住了身上的袍子。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强笑道:“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才到院门,又立刻想起余文杰的婚期就在年后,眼看到了,自己竟然还没准备礼物呢!这次原本也是要来问问江紫会喜欢什么,怎的忘了?记性还真是差。自嘲的笑了下,转身便走了回去,却在距离余文杰房间不远的地方,愕然停住了脚步。

“其实,这件事情,有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这是冷幕白的声音:“还记得么?阿拓最先出现的地方便是成都啊!”

“你的意思是?”余文杰问道。

“我担心,那父女确实与她有关系,你看她这样子,若说忘得一干二净也有可能。至于那大群的高手,恐怕也只是方大人不愿意让她难过的说辞而已!”冷幕白的话里带着关心。

“刚才你怎么不问问?”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怎么能随便问?她说什么,咱们照做就是了。至于这件事情,我到情愿自己推测错了!”冷幕白伤感道:“若真猜中了,那我也宁愿她永远不要记起来,否则真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后面的话,方拓再没有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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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云仙斋的后院,时高时低;深荡飘游于苍穹中;百曲九转;久久不散。

卧室内,江秋水正拨弄着一把形状朴拙的古琴,素手微抬,指间幽柔地轻抚着琴弦,阵阵清脆的丝弦之声如春风吹送,又像沙漠甘泉,一韵一律,沁人心脾。急时如瀑;落雨飞旋;缓时如泉;流水缓缓。柔和时如百鸟齐鸣,清悦婉转。低沉时如海涛澎湃,浩瀚无常!

方拓惬意的闭着眼睛,一口一口的抿着杯中温热的美酒。待琴音散尽,才睁开眼睛,笑道:“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战常,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好琴!好曲!好意境!秋水的琴技更加绝妙了!”

“是么?”江秋水显得很是高兴,收起琴坐到旁边:“难得你还能这般!这些日子,人家可是担心得紧呢!”

“担心我?那到不用!我好得很!”方拓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一面铜镜前,整理着身上刚刚换好的一身女装,接着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镜子,转过身,在秋水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怎么样?”

“不错,比几年前会打扮多了!”秋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你真的要以这种身份去参加婚礼?”

“那是自然了!”方拓牵起嘴角:“我这么去,还会被口诛舌杀不成?”

“差不多了,那种眼神可是很让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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