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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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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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到这里了!

第一部惊蛰 第二十七章 飘泊落谁家

风雪依旧,林海翻滚,传至耳边的,是涛声阵阵。冷冽的风吹起遍地的雪粒,在旷野中形成了一个白色的雪雾,一座年久失修的破败庙宇,哀怜地隐现于松柏之中。

方拓挽着袖子蹲在地上,双手抄着一块木板,使劲的扇着面前的柴火,不是还用嘴吹气,而上面架着的,是黑漆漆的药罐子。在她身后,乞儿正躺在稻草堆上,一动未动。

终于,柴火烧起来了,方拓长吁口气,虚脱跌坐到了地上,回头看了看因为发烧而昏睡的乞儿,眼中掠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冷津津的山风拂动树梢,树涛翻滚,木影摇曳,发出呜咽之声。破庙里。篝火的光摇晃着,跳动着,照着周围的景物,时明时暗。四周的墙壁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破败不堪低矮难看,由几根木头支撑着不让它倒下,许多块破布糊在窗户上,头顶还有一个很大的破洞,不时还有风雪灌进来。条件恶劣,却也是方拓唯一能找到的躲避风雪之处。虽说那大夫说这病不要紧,但她们在镇子里转了一整天,根本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那唯一的一吊钱在客栈里面住几天倒也足够,可吃饭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无奈之下,打听到此处有一座破庙,便在一户人家买了旧的药罐子,抱着乞儿躲进了这郊外的破庙里。

这两天里,乞儿虽然一直昏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而这很可能是药效的关系,起码,她的烧是退了,睡着的脸上也不再总是出现痛苦的神色了。但是外面下个不停的雪却又让她担心起来。

这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竟然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两天。灌进来的风像刀子一样厉害,尤其是雪停下的时候,那就更冷了。庙里该烧的都烧了,却仍旧抵御不住严寒的侵袭,砖石铺就的地面透着寒气,钻心的凉。自己有武功,这点寒冷还不算什么,但乞儿那单薄的身子就难说了,更何况。她还在病中呐,万一病情加重,那就不是几副药的事情了。看来,只好先想办法弄些银子再说。

“好难闻啊!” 正焦虑间,乞儿却已转醒,她抽着小鼻子,朝那散发着浓浓中药味道的药罐子吐了吐舌头:“真的要我喝这药么?很苦的!”

“哈哈!”方拓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很是开心,摇头笑道:“若不是这些药,你能如此快好起来么?”

“我的身子一向好得很!”乞儿坐起来,将身子靠近方拓:“不用喝这些药,我也会好的!”

“疯子姐姐!”乞儿犹豫一下,突然抱紧了方拓:“你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方拓闻言,伸手搂过了乞儿,语带愧疚道:“是被我那晚的行动吓到了吧?都是我不好!我是不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不!那些人是坏人,姐姐才不可怕呢!”乞儿使劲摇了摇头,急急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哪一晚,你好伤心啊!我看得也难过啊!”

你好伤心啊!我看得也难过!方拓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能体会到自己当日的心情。呆了一呆,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在这时,转头看向庙门处。

她分辨的清楚,外面风雪呼啸中,明明还夹带着几个慌急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就是这里了!”随着这道熟悉异常的叹气声,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幕白?文杰?”方拓吃惊的站了起来……

**************

“阿拓!”入目的是满屋子的狼籍和破败,一进庙,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那刺鼻的药味。冷幕白的眼睛看向蜷缩在一角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鼻子一阵发酸,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两个字来,接着就别过脸看向门外。

余文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眉头深锁,对于享尽富贵的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

方拓的脸上仍旧带着惊愕的表情:“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真不容易啊!我们可不眠不休的找了你两天!”余文杰大步上前,靠近了那燃烧着的火堆,状似自然的搓着手,但从那微微发抖的话音里,谁都能分辨得出,他内心并不似表现的那样平静。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方拓盯上他们那略显疲惫的脸,半晌,叹了口气。

“你在京兆一现身就走,长风可伤心得紧呐!”

冷幕白也凑上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有凄凉,也有些飘忽,眼中的神气带着几分探究,可又蕴藏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一言难尽啊!”方拓痛苦的低叹。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余文杰看了眼方拓身旁的乞儿:“怎么每次分别后在见面,你都会捡到一个孩子?”他想说些话调节气氛。

“这你们可错了!明明是她捡了我!”方拓抚摸着小姑娘的脸,旋即又打起精神,笑道:“多年不见,你们可老了不少啊!”能在此地见到老朋友,她还是相当开心的。

冷幕白笑了笑:“四年了!我们哪像你?还和过去……”说到这里,猛觉不妥而收口。突然又瞥见方拓露出的手臂,慌道:“你受伤了?”

“受伤?”方拓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自己胳膊上的那块瘀青。苦笑摇头。自己竟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伤到了。

乞儿闻言,连忙上前察看方拓的手臂,忿忿的说:“真可恶!不就是在他家门口坐一会儿吗?打得可真狠!现在还没消肿呢!”接着又关心道:“早知道就不拦着你了!真该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疼不疼?”

“那家伙是谁?我去教训他!”余文杰的手一下子握紧,“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抢在冷幕白前面大声说道。

方拓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难道就任凭别人欺负了?” 余文杰走上前蹲下,拍着方拓的肩膀“这可不像你啊!当年裴冷冤枉了你,还硬给他灌了好几勺辣椒呢!”

看方拓露出缅怀的神色,他轻声叹了口气,“这些年你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联络一下,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说起来,当时你还真混蛋,那么高的悬崖也敢跳。”

又看了看别过脸去的冷幕白:“顾文宇和秋水两人哭得要死要活的!咱们好不容易才劝住呢!你也太害人了!”顿了一顿:“我春节前后就要成婚了!还好你出现,要不然,婚礼就缺了一个朋友,终究是有些遗憾!你……”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站起身;拍着冷幕白的肩膀:“你来!”声音已经哽咽。

“那些晦气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冷幕白瞪了余文杰一眼,接着调整一下精神,转过头,换上一副笑脸:“阿拓!跟我们走吧!”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们!不过得稍等一下!”方拓点点头,一边将那药罐子的药倒在先前早准备好的碗里,递到乞儿跟前,一边道:“不过我可不回柳府!”那里真的让她不舒服!

“当然!咱们不回柳府!”见方拓轻易的便答应跟自己两人走,冷幕白总算松了口气,顺着她道。

“那就去我家!”余文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柳老头那铁公鸡不会收留你的,长风那混蛋又是个孝子!你在这里挨白眼啊?江南怎么也比这里暖和些,再说,我奶奶也想你!”

“哈哈!”

这家伙,一点没变,仍然喜欢直来直去,竟然数落起好友的父亲来了。方拓笑了起来,低头看乞儿依旧苦着脸对着那药碗,便劝道:“乞儿乖!把药喝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疯子姐姐!这药好苦啊!我的病都好了!就不要喝了好不好?”乞儿央求道。

冷幕白和余文杰相互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辛酸。乞儿对方拓的称呼,无疑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翻天的巨浪。

冷幕白无声叹息一声,刚要开口说什么,此时,外面却又有脚步声传至,接着,庙里便多了一男一女。

“你们来的可真快!”冷幕白淡淡道。

那两人,赫然是柳长风和苏婉夫妻俩……

**********

深夜,魁斗镇的客栈里。

“这么晚了,嫂子找上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方拓愕然的看着方门外站着的苏婉。

“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能找你么?”苏婉淡淡一笑:“我是该叫你妹妹,还是冰儿!还是要叫你踏歌公子方拓,阿拓?不请我进去坐坐?”

方拓愣了一下,才将她让进房间:“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个称呼而已!”是了,柳长风一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妻子了!“嫂子坐吧!”她给苏婉搬了张椅子,然后自己坐到床上。

“长风让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苏婉坐下来:“他不敢来!”

“不敢来?”方拓有些奇怪。

“是啊!”苏婉神色有些黯淡:“你知道么?昨天你走了之后,他哭了,当着武林豪杰,几百个朋友的面前,他跪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哭了?”方拓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柳长风会哭?

“三年前,我和他在芜湖见面,当时他也哭了,在一家小酒馆里,捧着一个发簪,哭得很伤心,但和昨天不一样,那次他是纯粹的伤心。而昨天,他伤心,内疚,无奈,绝望,什么感觉都有了!”她紧紧盯着方拓的眼睛:“我家在芜湖开布庄,当时,就是那伤感多情的他吸引了我,所以,我厚颜无耻的以身相许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她愁眉轻锁,娴静忧伤,显得悲戚无助。

方拓打量着眼前的丽人,端庄秀丽,身材苗条,谈吐脱俗,温婉大方,完全不是昨天那悲苍的模样:“你其实和长风兄很配!”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是吗?我爱他,他在我心里胜过一切,即便他只是将我当作一件替代品!”苏婉淡淡地说了声,然后声音突然尖利了起来:“但是,你知道他在我怀里喊着别人名字时,我的感受吗?我这个正室,为他生了孩子,可是地位却赶不上一个发簪,甚至我那孩子的性命,在他的眼里都没有那发簪重要,你知道我的心情吗?”话音已经带上了哭调。

“发簪?”方拓眨眨眼:“是那晚的那个红色发簪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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