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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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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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摇了摇头,不甘不愿地坐了起来:“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外面的气流自敞开的房门涌了进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容越也没有在意,返身走至窗边,将窗子也推开了,阳光照进,反而没有之前那般冷了。

方拓见她一身戎装且手提宝剑,随口问道:“刚练过武么?”

“是呀。原本还要找你指点一下呢。”容越轻声道:“练武之人不是应该起得很早么,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没见你练过一次?”

方拓眯起眼睛,语气不无感叹地说:“我曾经也是非常勤快的。”她又想起了早些闻鸡起舞的日子来,那时候,生活多么平静单纯。现在想来,自从进入江湖以后很少起早练武了。武功竟然没有落下,还真算奇迹。慢腾腾地下了床来到铜镜前,发现因为出汗,脸上易容的药物化去不少,便取了药物依照冷幕白的交待往脸上涂抹。

“刚才路过花园的时候,听下人们议论,他们说冷大哥很不孝呢。”手指微曲又绷直,弹掉了窗台花瓣上的一颗露珠,容越轻声地说道:“师父刚逝世,他到了这里竟然连灵堂都不进,直接去城里找人喝酒去了。”

“江湖人看淡生死,这也正常。”方拓轻轻一叹,对着镜子照了照,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少了点东西似的。

容越又是一笑,离开了窗子走到她身边,一张俏脸亦同时映在镜子里,提醒道:“胡子。”

方拓这才恍悟自己疏忽了什么,连忙回到床前摸索起来,终于在枕头旁找到了假胡须,尴尬地笑了声,轻轻安到了唇上。

容越端详她半晌,点了点头,说道:“这回差不多了。”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也是这么觉得。那些人只是不知道内情罢了。冷大哥怎会不为自己的师父伤心呢?我找了他两次,他的脸色都不太好,更不搭理人家。”说完,还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末了,又补了一句:“就连巧儿姐姐都被她骂了,委屈的哭了出来。”

“哭了?”方拓一愣,冷幕白待人一向和善,怎会骂云巧儿这个未婚妻子?她实在想象不出当时的场面。

见她似乎不相信,容越加重了语气:“真的,当时那样子真得很凶呢。”接着嘻嘻一笑,凑到跟前缠住她的胳膊,娇里娇气地道:“兰姐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方拓就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没用的话,便笑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情?不过……”顿了顿,将手臂抽了出来:“你若想跟着我们,这可不成。”早先在船上,她与冷幕白边商量好了,乔木头七一过,他们就秘密北上联络各派掌门商讨关于契丹人的事情,而容越和云巧儿则按原定路线走水路。

见她先把话说死,容越撅起了嘴:“我知道你们怕出意外,可跟着你才安全啊,天下间还有谁的武功高过姐姐?”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不是去玩的。”方拓苦笑着摇头,她到没觉得自己一行人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她实在不愿容越趟这滩浑水。

“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同冷大哥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容越可怜兮兮地拉着她,苦苦地哀求。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

方拓只感头大,幸好在这时救星赶到,冷非出现在院外:“白先生,我家主上有请。”……

※ ※ ※

这处庄院是冷幕白的产业,位于顺阳城外,环境优雅,布局上更是颇具手笔。正是暮春时节,院内莺飞草长,杨柳依依,扑面而来的都是浓郁的花香。随处可见亭台楼榭和小桥流水,置身其中,仿佛到了江南一般。

方拓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些,她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异常。一路行来,发现周围戒备的人数比昨天多了不少,连仆从杂役也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不能不让她

“府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地向身旁的冷非询问。话一出口他便很不得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自找没趣?

果然,冷非依旧用那千年不变的语调回答:“先生多心了,府里一切安好。”

方拓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便也不再多说。要说冷幕白的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唯独这个冷非例外,总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时不时还会用那平板的语调刺激自己一下,如果他天性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对旁人礼貌周到的很。有几次相处,她总能感受到对方投在自己身上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偏偏回头找去,这家伙就把眼睛移开了,若非对方是冷幕白的心腹,她早就揪住他的脖子问问清楚了。八字不和,这是冷幕白的说法,但方拓可不会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个人大不简单。因为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不满和不屑,甚至连掩饰都没有,就那般赤裸裸的。而冷幕白显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却总是嘻嘻哈哈的不肯同她讲明白,这也让她郁闷了很久。好在冷非的眼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的不满,更有冷幕白的担保,否则她真的会认为冷非是他的仇人了。

正自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冷幕白的书房前,冷幕白早已在那里守候了。

“你精神很不好。”进了房间,冷幕白的视线便定到了她的脸上,自然也不会忽略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疲倦,关心地问道:“还发噩梦么?”他知道方拓自从契丹回来后便总是作噩梦,所以才如此问。

方拓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找天还是请人看看,也不是个办法。”挥手让冷非推下之后,冷幕白劝道。

“你知我不信这个。”方拓苦笑。

“那么多离奇之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怎会不信?我看是不愿求神吧!”冷幕白慢悠悠地开口。

“算了,别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方拓摆手。

“总是靠药物易容很不方便。”

深深望她一眼。冷幕白对她可是相当了解的,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放到桌上朝她推去:“幸好我早有准备。”

“这是……”方拓打开盒子,愣了一下,里面竟然是一副人皮面具,而且同自己易容后的样子相差无几。

“前些天给你易容,我就是按这个面具来的。”冷幕白轻叹一声,眼中飘过一抹伤感:“这是我师父的东西。”见方拓有些犹豫,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又解释道:“我从未见他戴过,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妥。”

方拓见他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将盒子收到怀里,口中道:“你找我,不是只为了面具这件事吧?”

冷幕白点点头,面色也趋于沉重。却是扭头看向左侧的墙壁。

方拓循着目光望去,只见白色的墙壁上,孤零零地悬挂着一把断剑。

“这是……”她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错,这正是我师父的佩剑。”冷幕白怔望着墙上的断剑,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怎么会?”方拓吃惊地道:“不是说一直找不到么?”乔木死的时候,身旁并没有这把剑,甚至冷幕白发动了不少人手搜寻也是没有结果,如今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昨天在江里打捞上来的。而且……”冷幕白眯起眼睛,眸底寒光乍现; 显是心绪翻覆,声音中更是透出一股狠厉:“我已经能肯定仇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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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期间除了玩剑,其余的精力我都花在了《英雄珍重》收尾部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突然有点伤心了,进度也就慢下来。十一过后又因工作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无外乎请客送礼溜须拍马之类的,也就更没打字的心情了。

第一部惊蛰 第九十七章 英雄珍重(二十四)

“我已经能肯定仇人是谁了。”冷幕白走到墙边取下了那把断剑:“这把宝剑跟随我师父三十多年,一向无坚不摧,但你看这断口……”他反手将断剑递到身前。

方拓伸手接过,抚摸之下,大为吃惊,她虽不知冷幕白口中那“无坚不摧”到底是何种程度,但以乔木江湖上十大高手的身份,随身宝剑肯定不是凡物。而这把剑的断口光滑平整,她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兵器这么厉害,能将乔木的剑砍断。

“天下间能斩断这把剑的武器屈指可数,所以凶手定然手持神兵利器。”冷幕白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要吐尽胸中的积郁。

方拓更觉困惑了,方才听他所言,已能肯定凶手,难道只能从武器的断口推测么?

冷幕白沉默半晌后,突然吐出一句:“据说马逢辰前些日子秘密抵达顺阳,几日前才离开。身上自然少不了那把名动江湖的紫电神剑。”

方拓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愣,过了不久,她试探着问:“你觉得与他有关?”

“非是我觉得怎样。”冷幕白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华:“而是那天有人亲眼看到他与我师父在江边打斗。”

“什么?”方拓更觉疑惑。之前调集所有人手也找不到丝毫线索,怎么乔木才出殡,证人证据都来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冷幕白转头见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知她心中所想,咧了一下嘴,冷冷的:“那日有个船夫刚好送一批货南下,在船上目睹了一切,若非他酒后失言,我的人只怕也忽略了。”

方拓已经能肯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凭冷幕白在顺阳的势力,那船夫的底细一定查得清清楚楚。那么这件事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可是……她又皱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马逢辰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此时杀了乔木,不是横生枝节么?

“这个原因……”冷幕白闻言一愣,之后眼中飘过一丝诡谲,瞥了眼那把断剑,幽幽地开口:“恐怕只能问他本人了。而且……”说到这里却停住了,极轻却又极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犹豫不决。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方拓原本就等待他的答案,见他如此不觉呆了一下。

冷幕白神色复杂地低下头,没让她看到眼中掠过的神采:“是有些事情要交待。”声音趋于平缓,已经听不出有什么含义了。紧接着在方拓诧异的目光下

快步往房门的方向走了两步,高声地喊道:“冷非!”……

※ ※ ※

等方拓再次步入这间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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