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女入冷情帝君后宫步步惊心:海棠春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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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女入冷情帝君后宫步步惊心:海棠春烬-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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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姜舒眉在你眼里竟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扬声一问,似是很有些恼怒。但很快,丽妃展颜一笑,“你肯说这话,我倒真是高兴。”她伸手拉住了云裳。“好妹妹,你既是真心来问,那我也跟你撂一句实话。若说吃醋,难免是会有的。但别的——呵,我早看开了,便是没有你,也总还会有其他人。”
  总还会有其他人。
  云裳慢慢咀嚼着这句话,舌尖上竟渐渐沁出一丝苦意来。
  眼前这个女子,她对帝君是真正用了心的吧……曾几何时,也是纵马江湖的骄傲人物。却肯为了他,收起张扬的个性,折了翱翔的翅膀,心甘情愿的困囿到这深宫里来。
  她爱他。
  可这爱的代价……太沉重了。失去自由,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甚至就连他的爱,都得不到完整的一份。总还会有其他人。是的,就算没有沐云裳,也还是会有别的女子,婕妤美人昭仪修容,后宫三千佳丽如过江之鲫,无数颗流星闯入她爱的天宇,这种事,防都防不来。
  丽妃苦笑了一下。她早看开了,没什么放不下,没什么可挂怀。“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眼波轻轻一闪,一抹清透的诚挚浮现出来,“要是别人不跟我使坏心眼儿,谁会有兴趣去掺和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没得丢了身份!”
  说罢,又默默静了一会儿。四下里无话,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窗上。牛毛变了珍珠,雨声越来越清晰,竟是下得大了。
  “帝君这个人啊,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隔了好一会儿,丽妃才又开口,“但我想,他这样对你,总还有更深些的用意。”
  “姐姐……”
  “你什么也不必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为了你。”丽妃抬头看了云裳一眼,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用急着信我。人心这东西,历来最是靠不住,日子久了才知道是真是假呢。再说,我说的话你也未必全信。各自是怎样的性情人品……只有以后慢慢走得长了才能看清。”
  话头一错,转脸看着窗外濛濛的雨雾。“方才说要带你去见端妃……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云裳低头品着她的那些话,心里确实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信她。末了听见她这样问,皱眉略一思索,决定不再推脱。“去!”
  肩辇刚拐了两个弯,云裳心里就大呼不妙。本以为是去见端妃,可没想出了琴微殿后,丽妃的座驾竟是一路西行,奔清思殿方向去了。
  云裳的肩辇跟在后面,喊停不是,掉头也不是,一时慌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办。
  清思殿是帝君的寝宫。按照宫里规矩,除非白宸浩宣召,否则妃嫔们是不得随意前去的——仗着帝君金口玉言的那番承诺,仗着他对她的专宠,丽妃可以堂而皇之藐视宫规,有恃无恐。可她呢……她沐云裳可只是个才入宫没几天的嫔妾,此番贸然闯去帝君寝殿,万一白宸浩怒了怪罪下来,那她……
  雨珠子嗒嗒打在油纸伞上,爆豆一般。云裳略一回眸,便看见敏珠紧抿着嘴唇皱眉思索,显见的是为她捏了一把汗。云裳看看她,佯装淡定的笑了笑,想让她放心,可自己心里却愈发的沉重。隔着雨幕,主仆二人都没说话,花木掩映的石板路上,只有雨珠啪啪打在桐油大伞上的声响。
  “落——”
  随着王嬷嬷响亮的一声吆喝,肩辇慢了下来。云裳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了。丽妃的肩辇已经停在了清思殿门前,两扇巍峨的殿门就敞开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山风带来一丝凉意,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深吸口气。死就死吧,豁出去了!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形更糟?最多也就是失宠得更彻底些而已,反正白宸浩也不能随便杀了她,怕什么!
  这样给自个儿打着气,伸手扶着敏珠下了肩辇——底下早有宫女撑伞候着。
  太监们抬着肩辇退到廊下去。云裳往前趋了三两步,走到清思殿的正门前。丽妃正站在伞下等着她。“我就说吧……哼,这点子事儿,我还是算不错的!”冷笑着努努嘴,她示意云裳往廊檐深处看去,“此刻你要是往飞音殿去,一准儿扑个空!”
  廊檐深处停着一乘四人抬的肩辇。帷幕上绣着荷花,脚踏和篷子上半湿半干,显然来了已有些时候。
  云裳了然。“原来端妃娘娘在清思殿。”
  “那是。除了她,还有谁会弄这一套吟风弄月的把戏?”浓浓的醋意扑面而来,丽妃不屑的神情写了满脸,“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看狐狸精这回又玩什么新花样了!”
  云裳看着她,有点想笑,却又不敢。很显然,帝君私下传召宣婷莲来清思殿让丽妃大为恼火。她这会儿的样子跟之前在琴微殿完全不同,浓重的醋意让她仿佛变了个人,有点像……
  像什么呢?云裳歪着头想了想,哈,像个听到风声跑来捉奸的……悍妇!
  笑容不过一瞬,下一刻,心里涌出来的东西变成了恐惧。丽妃的耳目比自己想象得要多得多——虽然之前只说了半句,但她显然毫不掩饰自己在琴微殿安插有耳目的事实。帝君与自己之间的异样关系她早就有所耳闻,亲往琴微殿走一趟,不过是为了查实……想必端妃那里的眼线只会是更多吧?要不然怎么人家前脚才刚到清思殿,她后脚就得着讯息,忙不迭的扑过来?
  种种线索传递给她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姜舒眉和宣婷莲的关系,恐怕远不止是“不合”那么简单,而是糟到了根本无法调和的地步。云裳抬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丽妃,暗暗钦佩和惧怕起这个女人来。现在,她拽自己来清思殿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跟她一起出现的这刻起,云裳就不可能再跟宣氏维持那种她想要的、表面上的和美关系……无论情不情愿,现在她都已经被迫站在了端妃的对立面,成了丽妃的同盟。
  “铮”的一声清鸣,优美的琴音响遍空庭。
  云裳驻足在清思殿侧旁的一扇门前。花门洞开着,四周没有下人,丽妃站在门口,沉着脸看向屋里,不知在想什么。
  天色阴沉,明暗交错的光影里,云裳辨不清屋子里的摆设,只看到远处窗边斜卧着一条白色的背影。
  十二夜来,已经看得无比熟悉的背影。
  白宸浩。
  “陛下好雅兴。”丽妃扬声,“清风细雨,美人相陪,好不惬意呢。”说着,拉起云裳的手便踏了进去。
  白宸浩另有书房,这里不过是一间近乎书斋的便殿。不大的屋子,四壁挂了不少名人的书画,摆设倒也简单,只一张书案,两个书架,几只花凳,还有一副对弈的棋盘。
  再有……就是美人手中的那把琴了。
  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之后,云裳终于看清,帝君并不是坐在窗边——雕花槅扇门里摆着张软塌,白宸浩懒懒倚在上面,白色的袍子随意垂落,黑发散乱地披在肩头。槅扇外是精致的轩榭,再远些,是波光粼粼的一湾碧水。离他不远处的花毯上,一个女子正席地而坐。水蓝色的织锦宫装随意拖在地上,衣角和袖口上滚绣着嫩黄的玉兰花,远远看去,像是风吹花落铺满身,衬得人无比娇艳。
  云裳知道,这人肯定就是端妃了。向前越了一步,给白宸浩问过安,又向端妃行了个礼。“云裳见过端妃娘娘。”
  偷眼看看,宣婷莲的眉眼确实算不上惊艳,只是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恬淡温婉。端妃抬头看了一眼云裳,淡淡笑了下算是回应,也不说话,只低头又拨琴弦。
  丽妃则仿佛很有些生气,站在门边看着白宸浩的背影,扬声道:“看样子,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吧?平白的煞了好风景,扫了陛下的兴!”
  话一出口,醋味儿愈发浓烈。云裳都觉得自己被她呛了一口,可白宸浩却没有反应,丽妃气不过,索性佯装恼怒,转身就要走。
  “行了行了。不过是闲来无事,喊莲儿来弹两只曲子……你说你又吃的哪门子醋?”撒泼这招很是见效,白宸浩终于回过了头。西临帝君再度化身无奈的情人,眼里掺着宠溺,柔声哄着丽妃,像哄孩子,“说什么煞不煞风景。既来了,那就陪朕一起听吧。端妃的琴艺可是愈发精进了……”眼角余光瞥过云裳,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复又转过身去,“莲儿,再弹一曲《松风》。”
  “是。”
  端妃指尖一动,清越的琴声再度响起。
  丽妃施施然走到白宸浩身边,倚着他坐下,示威般揽过他的手臂。端妃的心思却只在琴上。云裳孤零零站在三人身后,立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多出来的,尴尬无比。想想傻站着也不是办法,周围又没有仆从伺候,只得自己去屋里捡了个凳子坐。
  风雨如织。淅沥的雨点打在水面上,天色渐渐黯淡如夜,铺天盖地的静寂里,唯有乐声经久不息。一曲《松风》,一曲《流水》,泠泠琴音连绵不绝,如珠玉碰撞,铮铮淙淙,清透之中又带着一丝萧瑟。
  云裳渐渐听得痴了。沐风行是弄琴的高手,在家时也常弹几支曲子给她听。云裳虽算不上精通,但也多少懂得一点音律。《流水》弹到尾声,她听出曲风中带了点哀怨的味道,而这种绵长幽怨的调子,在端妃弹起《长相思》时,变得愈加浓烈。
  长相思。
  大哥曾给她讲过这支曲子的来历。爱而不得,咫尺天涯。相思成灾,悱恻缠绵。那是有情人满腔幽怨化成的一曲哀婉,是流于弦上的无言清歌。句句为情,字字皆痛。情入骨髓,痛彻心扉。
  长相思……长相思,摧心肝。
  一曲《长相思》弹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暮色飘摇中已经看不清什么风景,只有满树枝桠灰沉沉压在檐角。身后,早有太监蹑手蹑脚进来点起了几盏灯。瑟瑟风雨之中,烛火摇曳,映着四个人各自缄默的神情。
  端妃收了琴,起身对白宸浩行了个礼,“天色不早了,臣妾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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