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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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簟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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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有趣,俩人相谈甚欢。偶尔君彦鎏对他们的谈话略略点评几句,精辟独到,一针见血,引得周封对君彦鎏甚是佩服,若非是行路之中他定要把酒言欢举杯相邀。

“在下以为长公主此时抽身朝政对朝廷是一大损失,圣上虽已可亲政,但若有长公主在旁提点辅佐,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周封侃侃而谈大论朝政。

临池好奇:“难道周大哥认为当今圣上比不上长公主?”

周封摆手,“非也非也,圣上龙威天成决策果断,怎会不如人。但圣上毕竟不如长公主亲理朝事多年,朝中官员枝横交错连亲带妯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朝事刚拾不熟。”

“周兄此言差矣。”君彦鎏轻嗮,“周兄既已说圣上是龙威天成决策果断,圣上又怎会做无把握的事打没准备的仗呢!不相瞒,前些时日君某受长公主之托,与圣上在上书房议事,圣上只手间点评朝政气势昂然,胸有成竹,万千沟壑尽在其中,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圣上不是不知不明,只待时机。”周封眼眸乍亮,“为人臣子最大的希望便是能有一明主能令各尽其用,在下甚幸。”

君彦鎏微微颔首,“周兄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志不在小心存鸿鹄,皇上又是知人善用明察秋毫的圣主,只有周兄心系圣上为皇上尽忠,飞鸿图达的一日不远。”

周封合掌大笑。

话及此,临池算是听明白了,君彦鎏是在为皇上收服人心呢!

安易长公主能把揽朝政这么多年令众臣不敢有什么动作与其铁血手段脱不了干系,但皇上是天子,要的是长久,就不能如长公主一般了动用杀伐,否则便会令人心寒失了臣心。皇上初亲政长公主又出嫁不在了,难保被长公主压抑了多年的野心勃勃的大臣不会有什么动作,结党营私朋狐之众各朝各代并不少见,皇上这是欲先发制人提拔一些年轻人组成自己的势力。

见他们还欲继续谈下去,临池不想知道太多有关朝上的事,起身:“你们谈吧,我去车厢后面吹吹风。”

这架马车是君彦鎏亲自设计的,费了他不少心思和银两。车厢内精致舒适不说,桌柜小榻都齐全,像个小房间;在车厢后面有道帘子,撩起来便是个小小赏景处,三面围着栏杆,地上是铺着羊绒软毯,直接坐下便是了。因为多了这个赏景处,这架马车比平常的马车大了三倍,这架马车也用了六匹骏马三个车夫。临池记得却欢说过这辆马车的造价是上千两白银。

“这一路上只有临池一名女子,也没个陪伴的。”周封歉意的笑了笑,“都是我粗心了。”人员的安排这些都是周封安排的。

临池倒不甚在意,“无碍,不必为了我一人凭空多找那么多麻烦。”女子不似男子那么随意方便,且随行的都是男子,一个女子来多有不便,所以她连却欢也没带,单她一人,吃住都与君彦鎏在一起,少了许多麻烦。

周封作了一揖,“临池小妹真是通情达理,君兄福矣。”

君彦鎏含笑,“娶妻如此,君某之幸。”

俩人一搭一和,弄得临池颇难为情,羞红了脸,她急忙转身,挑起车厢后的竹帘出去了。

周封语重心长的对君彦鎏说道:“君兄,女人是要哄的。适当的时候,该甜言蜜语还是必须要说的,这省不得。你什么都藏在心里憋着不说,临池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误会往往都是这么产生的。”

“君某受教了,多谢周兄指点,君某敬周兄一杯。”君彦鎏举杯敬道。

周封拍了拍他的肩,仰首一饮而尽。

君彦鎏看着他,心中愈发的下了要将周封招揽过来的心思。此人才气学识之高,并处事圆滑待人客气,处处留了三分情面,不似内阁那些自衬着学识一幅清高孤傲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学士,惹人厌烦;而且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与他和临池相处不过几日,便察觉出他与临池之间的琴瑟和谐下隔阂,相敬如宾,呵,哪儿是宾呐,是相敬如冰!他无奈溢笑。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以左为尊还是右为尊有很多种说法,一般都是以右为尊,但也有左尊右贵的说法。

春秋战国秦汉晋一直是右为尊,隋唐之后左为尊。

23

最忆仍是江南好 。。。 

 

 

宁南地处江南之南,与江南之东的金陵、江南中心的兰州齐称“江南三都”。

金陵的文人墨客最多,天下流传的多数名诗佳词皆为金陵人所著,临池就曾在金陵住过几年,参加了数次花会诗赛,博得了“金陵第一才女”之称;宁南在江南之南,挨着“母河”长河,临水筑城,交通往来便宜经商发达繁荣,外族经商之人入中原必来宁南,故宁南又有“商都”之称;兰州的人虽不比金陵的才气冲天,也没有宁南人聪慧的经商头脑,但却是最有水乡韵味古镇风俗的地方了,那里有真正的………小桥,流水,人家。

或远远遥望一抹绿痕横在清莹莹蓝汪汪的湖水中间,绿痕两头接着岸与湖中心的小亭子,两边是轻粉浅白的芙蕖婷婷玉立摇曳生姿,或含苞待放,或盛姿无双,在浅波碧荷的映衬下愈发的明艳娇柔。

或立于青石板筑成拱桥上,看雨过天晴后,天空似静川明波,万里无云长空明朗。英姿勃发的少年挽着缰绳马蹄飞快的踏过溅起碧翠的石板上未干的水迹,仍有撑着十八根伞骨的青竹伞的曼妙少女提着裙裾缓缓走过。

那里的人小有才情,不争不赌,淡泊如云淡风轻一往而过,闲时作诗一首一取乐,兴致大发时泼墨挥毫龙飞凤舞下笔如有神,喜庆的节日接着花灯传着花鼓或轻歌曼舞,或赋词一首,全都只图一个“乐”字。

临池跟着欧阳雅斐与周碧荏去过兰州,那时他二人已成婚,夫妇俩对兰州的古韵悠长神往已久,特抽了空得了闲去兰州一游,去时仍未忘见临池带上。欧阳雅斐与周碧荏,临池与却欢,俩人一起,各乘着一叶轻舟漂泊于湖上,长空无际,游湖宽旷,顿觉天地之无边无垠,心生豪迈。

然此后,再无缘一去。

“待事情忙完了,我陪你去兰州小住几日便是了。”君彦鎏柔声道,看着临池一脸的神往与回忆。

临池眉眼带笑,“那次去因姐夫后来有事而匆匆回了金陵,不甚尽兴,心中一直引以为憾。”

这些时日,君彦鎏有周封的亲自指导频频对临池示好,临池看周封在侧也不太好驳了君彦鎏的面子,且离了京都一路好山好水好风好景而来,心境开阔了不少,生了不少变化,再加之此去宁南定要与君彦鎏相处一段时日,若俩人一直僵着别说别人会奇怪,她自己也会很难受浑身不自在,君彦鎏既已示好求和她便也顺着和了。

反正她已是打定了主意要离缘,也不怕君彦鎏在生出什么鬼玩意儿来。

周封在一旁看着对自己的成果也很是满意,看着越来越具有江南风雅的风景,兴致大发,随口捻来:“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

“江南情;江北心;江心江月江映影。树已稀;叶将尽;冷月清秋送平明。”君彦鎏吟道。

临池本欲不来,但看他们兴致高昂又不好拂了他们的兴,想了想:“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

“这一趟江南之行,真是令人期待啊!”周封感慨。

临池赞同,“素闻宁南世子的天下第一美人之名,临池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宁南世子的绝世风采了。”美人她见得还少了吗?温润如君如玉,邪魅如洛争,阴美如洛景行,灵丽如完颜湮,明艳如傅安于,秀雅如傅安澜,柔婉如君弱水,冷酷如陈劫,清峻如玉千刃,俊雅如君彦鎏;她还有一位也曾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娘亲,馥月天意。

“在下亦如此。”周封大笑。

“长公主看上的人岂会乃凡品?”君彦鎏不咸不淡的说道,“君某有缘曾得与宁南世子一见,宁南世子的天人之姿,不在其貌,而在其气度风仪。”

临池被勾起了好奇心,心里想被猫抓了一样,追问:“气度风仪怎样?”

君彦鎏见她鼓着两泓明滟秋水,浅波横流,分外诱人,心里也像被猫抓了一样,忽瞥见周封笑意十足的眼神,尴尬的轻咳一声,“金玉之神,冰雪之质,日星之神,花月之色,风华天成。”

“较之你如何?”临池眨眨眼。

君彦鎏噎住了,说胜于自己吧未免有些贬低自己,说不如自己吧又太大放厥词了,以往都是他人评价自己,他从未自己评价、夸过自己。

“应该是各有千秋吧!”周封沉思道,随即一笑,“待到了宁南临池你不是就可以见着真人了嘛!到时你再自己评价。”

临池表示同意,君彦鎏松了口气。

“大人。”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外有人说话,一声大人叫得不知道是在叫谁。君彦鎏和周封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周封打开厢门下车,“王侍郎,有什么事吗?”

“前方有个小镇,天幕时分估计我们刚好到达那儿,下官不知道到时是该继续前行还是在小镇休息一晚,若继续前行我们就得露宿了。”王侍郎说道。

周封略思片刻,想到连日的赶路临池恐是吃不消,而且到小镇时正好是晚上,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延迟,何必这么苦累自己呢!“大家就在小镇休息一晚吧!”

王侍郎拱拱手,“那下官快马先行,到小镇订好客栈。”

“王侍郎辛苦了。”周封点头。

临池和君彦鎏在车厢里对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周封吩咐在小镇休息一晚是为了临池,临池想到一行人因为她拖了不少时间,心中愧意渐增。

“也不是全为了你,就近嘛!”君彦鎏开解道,“而且现在让着你,到了宁南那一大帮子的女眷全交给你了,到时有的你辛苦。”

临池抿唇,“这是自然。”

四周是青山环绕,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连绵起伏的青山,淬染了林木色泽,一色碧绿平静而深远的铺展在天地间。马车徐徐前行着,车轱辘压过枝桠发出“吱嘎”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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