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百姓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只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很容易就会满足。这个也许不难……”齐舜浅浅啜了口茶，“可是想要让根基在长安的世家大族接受我的统治，就要依靠先生了。”
“那些所谓世家一看到长安陷入战乱，跑的比兔子还快，除了我这个老头子冥顽不灵死守长安外，也没有几人需要争取了。”卫兹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不过朝中那些大臣倒是殿下提升声望的机会。”
听卫兹说话的语气，仿佛已经站到了齐舜这一边，让齐舜说起话来也更轻松：“先生已把那些大臣安置妥当，我再来做这个姿态岂不是占了先生的便宜？”
卫兹听了哈哈大笑道：“我们这些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那些虚名还是留给殿下这样胸怀天下的人吧。”
“呵呵，像先生说得这样赤裸裸的，天下商人还真不多。”齐舜想了想道，“我会告诉这些人想留在长安的可以留下，不想留下的可以去许昌。从长安到许昌有我和曹丞相控制，这些人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些人当年没有和皇上共患难，现在又有几个人敢去许昌？不过殿下这个姿态摆得对，而且殿下本身地位甚高，他们也没什么好挑剔的。”看卫兹的样子哪像是个商人，更像是个在朝堂多年的政客。
“既然长安已在我的控制，先生可以提出有关丝绸之路的条件了吧。”齐舜仿佛也习惯了卫兹的谈话方式，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其实也很简单，我只希望能请殿下重新开通丝绸之路。”卫兹的话说得不经意得很。
齐舜微微一怔：“先生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这个要求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卫兹道，“眼下的西域和大汉全盛时期已有天壤之别。罗马帝国和大汉帝国之间虽然不像它和希腊帝国之间那样有着半兽人、地精等难缠的部落，但光是安息、康居那些国家就足以让人头疼。据我所知，罗马帝国的继承人屋大维·恺撒被放逐了之后，正励精图治图谋复国，现在已经开始和他的仇人马可斯·布鲁图斯等人发生激战。不过恺撒的路还有很长，罗马帝国幅员辽阔，朝堂斗争也激烈得很，恺撒虽然是天纵之才，但也最少还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如愿。”
齐舜已经很久没有了这个对手的消息。他前两年就听郑玄提起过他的遭遇，现在恺撒终于也开始反击了。
“还有我大汉帝国，也是陷入内忧，已顾不得外患。西域等国就趁机先后宣布独立，再也不看大汉和罗马的脸色，殿下想要开通丝绸之路，恐怕要先征服了这些国家才行。”卫兹补充道。
齐舜皱了皱眉。他并不是害怕西域诸国，可现在大汉的内部还是一团乱，他的实力最多还只能是慢慢发展，又怎么还有余力再去进攻西域诸国？
卫兹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笑道：“当然，我也不是让殿下立刻就做这件事情。不过如果殿下能占据凉州，那时就请殿下能够拨冗出兵，征服西域各国！”
“就算我们能开通丝绸之路，现在也陷入战火中的罗马还有这个能力与我们通商么？”齐舜有些顾虑。
“商人和国家虽然相互依存，但也不是完全和国家同呼吸。”卫兹好整以暇，“就像现在所谓天下八大商家，那个不是能在战争中大发横财？相信罗马也是一样，只要百姓仍在，他们对于我大汉物品的需求就不会停止。而且就算他们也在内战，但那些贵族的奢侈需求不会因为战争而消退。大汉的丝绸、茶叶，不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果只是开通丝绸之路，对先生又有什么特别好处？”齐舜才不相信卫兹能高尚到一心为大汉的商业繁荣着想，但路开在那里，无论谁走都不犯法。就算是皇上，也很难指定就由一个商家来垄断这条商路。
“这个殿下不用担心，我们做买卖的也讲求先发制人。我早年就和罗马的商人有所往来，现在虽然道路不通，但我们的联系却从未间断。只要丝绸之路重新开通，我就有把握成为第一个通商之人。到那个时候，就算还有其他的商家想要跟风，也只能看我的眼色。”出乎齐舜的意料，卫兹竟是异乎寻常的坦白。
齐舜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以卫兹的老谋深算，跟他说话不应该这么直率，把自己的老底都和盘托出可不是这些巨商的风格。可卫兹就像是把他看作非常亲近的自己人，完全没有顾虑他听了这些话之后的反应。而且大汉和罗马的道路已然不通，卫兹又是用什么方式和罗马的商人联系？
“以先生的家底，若是率先和罗马通商，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吧。”齐舜笑道，“现在想想先生这个条件的确是占了大便宜。”
“如果没有殿下征服西域在前，我就算有天大的抱负也无法实现。而且就算西域各国同意开辟通道，我们的商队依然会面临极大的风险，这年头强盗也不是好惹的啊。”卫兹也没否认，只是道，“不过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高的回报，也值了。而且一旦开始重新通商，我想殿下肯定也会收取赋税，我们能赚到钱对殿下也是极有好处的。”
“呵呵，现在谈那些还有点遥远，等到真的成功了再说。”齐舜考虑了下，又笑道，“虽然先生对我征服西域很有信心，但我自己并不太乐观。现在我们的兵力有限，装备也没有其他诸侯先进，若是贸然西进，恐怕未必能得胜而回啊。”
其实齐舜这样讲也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顾虑，只是卫兹的胃口如此之大，若是不从他身上刮下点好处，又怎么能让他心理平衡？
第二十五章 神农之族
卫兹沉默了片刻。
齐舜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想征服西域可以，但你卫兹也要给点好处才行。此刻两人的谈判地位已不像前两天那样不平等，齐舜虽然还是希望仰仗卫兹在长安的声望和势力，但他并不一定必须要得到。就算卫兹不与他合作，他也一样可以通过铁腕加怀柔的方式来统治长安，虽然这样可能要耗费更长的时间。
卫兹对丝绸之路的这个要求实在有点太过狮子大开口，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天下八大商家也许就会变成天下唯一巨商。若是不能在此时就加以控制，把卫兹牢牢与他们绑在一起，以后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卫兹终于笑了一笑，右手也不知按到了轮车的哪个地方，房间的地上忽然多了一条地道。那地道并无台阶，只有一个斜坡，显然是为了让卫兹行动更为方便。
让齐舜惊异的是，那地道口的控制竟然是在那轮车之上，而轮车和地面也没有任何连接的地方，这种隔空遥控还真是让齐舜大开了眼界。
卫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进入了地道。齐舜也不清楚卫兹的用意，更不知道卫兹会把他带到何处。不过他相信地道中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好奇心也驱使他紧随其后。
地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简朴的房间，奢华这两个字仿佛与卫兹完全绝缘，真让人想不通这个人有这么多的家产究竟是拿来干吗的，而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放在什么地方。
这房间中只有一几一座，还有一个人，一个齐舜想念多时的人。
郑玄！
再次看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齐舜只觉心中一阵温暖。当年在长安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只有郑玄一人关心着他，那“盛阴孤阳”的理论一直都鞭策着齐舜前进。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碰到了郑玄，齐舜的开心可想而知。但若不是看到郑玄的表情轻松，对卫兹甚是亲近，他还真以为郑玄是被卫兹囚禁在此处。
“伯禹，好久未见。”郑玄的笑容还是那样让人亲近，“不过你这两年名声鹊起，做的好啊！”
“晚辈不才，让郑公见笑了。”在郑玄面前，齐舜觉得自己还是个懵懂少年。
“你能见到我，就说明你已占据了长安。”郑玄捻须笑道，“当年我就已看出你一定还会以成功者的姿态回来的。”
看到卫兹在一边也是笑的欣慰，齐舜倒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殿下定是想过为何我对殿下坦白得很吧。”卫兹开始帮齐舜解开迷团。
齐舜点头。
“伯禹不用怀疑子许的诚意，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与你会并肩前进不离不弃的。”郑玄的话更是让齐舜吃惊。
“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五族的传说？”卫兹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关的问题。
“难道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族？这个传说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齐舜应道。
“那殿下也知道除了这五族之外，还有魔族和龙族的存在了？”卫兹又问。
“魔族曾经支持过董卓，现在已经销声匿迹；而龙族……”齐舜犹豫了下，还是没把他和龙族的渊源说出来，“龙族长年盘踞东海，也是个神秘的势力。”
“不过殿下肯定不知道，除了这七族，还有神族吧。”卫兹一语道破天机。
“神族？”齐舜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别说是他，就连当年和他畅谈天下的沮授都未必知道还有这个神族。
“上古之世，神农帝以五德之身成为天下之主，他所在的部族就被称为神族。”说到五德之身，卫兹的目光又不经意地向齐舜上下扫过，“只是神农帝生性淡泊，神族的规模一直都远远小于其他几族。后来神农帝归天，七族纷乱，神族虽然个人能力超强，但终究因为寡不敌众，无法遏制天下的纷争，就逐渐淡出而不为人所知。”
齐舜恍然，怪不得天下只知七族而不知神族，原来是在神农帝之后没落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忽然道：“那数百年前的大秦帝王赢政，难道也是神族中人？”
这次轮到卫兹愣了下，他不知道齐舜在大荒之地的经历，就更无法想到齐舜和赢政的渊源。他点头道：“赢政正是神族中人，也是神族中上百年不世出的高手。神族本把统一天下复兴万民的希望寄托在赢政身上，却没想到赢政天性暴虐，为世人所不容，最终落得不知去向，真是枉费了神族的一番心血。”
他的表情颇有感慨，仿佛也为神族而惋惜。
齐舜不禁道：“难道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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