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说此指法阴毒,攻人生殖系统。看得重穿喷笑!
好奇之下,又打开一本《春秋丹全经》,某条写着无痕丹的炼制方法,重穿看了解释,大概功效类似祛斑霜,胡大爷在此条目下批注:
无效,其味可诛。
如此这般,重穿一边笑得打滚,一边东翻一册,西看十行,不觉夕阳渐斜。
等胡笳回来进得书房,但见这新收的小徒弟四仰八叉,无尽舒适地躺在他老人家专用卧榻上,面上罩着本《西游山海经》,不由暗笑。偷偷取下书,看那白净小脸犹有笑意,嘴角一丝晶莹口水似挂非挂,将将要掉落在他的宝贝书上。哭笑不得。这徒弟其他不知道,这偷闲爱睡跟他似了个十足。恨得举书砸其大头:
起来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上升明月
就这样,重穿开始了莫非岛上的幸福生活。
每日晨起昏眠,各酝酿《洗髓真经》一时辰,复练十二小周天。
这本心法共分十八重,说也奇怪,她练来特别顺利,几乎没有滞障,没一个月,就轻松练过了三重,只觉身轻气畅。重穿此时想想,或许师傅真的没有骗她,这《洗髓真经》的确是她那杯夏日么么茶。
接下来的时间,重穿切实地投入到改善我们的生活这一神圣事业中去。
她托“猛浪叔”买了各种调料,家里常备数种米面;面粉可以做面发馒头,糯米可以裹粽子做八宝饭,珍珠米专门用来煮粥;又托十八做了个小磨,偶尔自己做豆腐,顺带繁衍出整个豆腐家族,豆腐干,腐乳,豆腐泡;在林子里找来了各种野菜种子,把原先的菜地扩建;领养了野地里的葱姜蒜三兄弟,驯服在家,欣欣向荣。
收集岛上特有的黄色灯笼小辣椒,这种小辣椒,长得可爱,味道却很霸道,比得上指天椒。
与面粉,豆酱和大蒜一起做成辣酱。
十八最喜此物,每次吃都会想起妈妈。
泪汪汪地看着重穿,中气十足地喊一声:
妈~诶~辣~死~我~啦~!
然后胡笳也下一筷子,与他执手相看泪眼。
重穿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十八,这个酱就叫老干妈哦。”
“猛浪叔”送来的新鲜鱼,油煎、黄焖、面拖,和了咸菜炖,再不是永远的白水煮清水蒸;还可以找那脂肥肉厚的部位,暴腌一两天,煎来脂香四溢;吃不完的,涂辣椒涂酱抹盐巴做成各式鱼干。
自己带了网在礁石缝里捞小蟹小虾,捣烂了加盐沤在密闭罐子里,做成虾酱,闻着死臭,可是拌在面条里,或者和空心菜炒在一起,那味道让人老远就留口水。
平日书房里,大厅桌上,卧室台前,总放着几个碟子,里面是椰子糕,豆米糖,南瓜饼和鱼松卷。
关于这些变化,胡笳和十八是喜闻乐见的;即使十八偶尔抱怨某人玩物丧志,但胡笳显然变得爱着家了,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小胡子上总有些点心屑屑。
午时过后,重穿喜欢泡在书房。
因为待的时间久,椅子和卧榻上多了两个大靠垫。
这之后,某些师傅和徒弟就经常为争地盘打架。
最后总以一个威胁考功课,一个悻悻退去而告终。
十八嘲笑重穿,这样无谓的争斗有意思吗?
重穿曰:一个人斗争是为了精神,不是为了结果。
而斗争,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
在书房里,除了东翻西看,重穿兴致来了也会学些古怪招式,偶尔也临帖练字。有时练着练着就画上了。有次心血来潮,给胡笳、自己和十八都画了人像,贴在各自房间门口。
十八说很难看,但是第二天并没有撕掉那画,有回重穿还发现,此人非常细致温柔地用鸡毛掸子擦拭着那很难看的东西。
胡笳摸着胡子,歪脑袋看画,那小人没啥比例,更无笔法,说白描不像,说工笔不成,但神气姿态,跃然纸上,令人忍俊不禁。
“小徒儿,这是什么画?”
“这叫漫画,师傅。”
“嗯,把为师画得再帅一点更好。”
“师傅,有句话说,艺术源于真实。”
“小徒儿,有没有兴趣帮师傅抄抄《金刚经》?”
“师傅,徒儿明天就给您换一幅!”
胡笳满意地点头而去。
重穿在他背后练无影拳。
书房里也有些医书,但大都语焉不详。看师傅的样子虽则自诩万事通,但平时甚少夸自己医术了得。所以重穿也就一直不提自己本来想学医的打算。
而且说起来,每隔两周会来岛上的那个寒无衣,倒比师傅更像个神医。
师傅有个知交在隔壁岛,说是知交,看那相处情形,重穿总觉得他们更像一对小情侣;
听十八说,那个人姓戚。
寒无衣就是戚老头的弟子,今年十七岁。
以前每隔一月,他都会来拜访一次胡笳,顺便去寨子里送药出诊。
自从重穿到了岛上,寒无衣同志的来访频率无端高了一倍,而且每回来都不像以前住一晚就走,总要盘桓数日。
重穿后来得知,此人还真是她的救命恩人,把她从两只榴莲手里抢救回来。
虽然寒无衣自己死不承认,但是在十八诧异和鄙夷的目光下,为了多蹭两顿饭,此救命恩人还是乐颠颠地给重穿打打下手。每次回去的时候,装药的包裹能比来时还鼓。
有回十八忍无可忍,当他面打开,那些鱼干果脯芝麻点心,赃物滚了一地。
寒无衣面不改色地一一捡起,慢条斯理道:“这几天日头大,人晒得晕乎乎,东西装错也不稀奇。”
当然除了这些,寒无衣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重穿跟着他进了几次寨子,不仅认识了很多原住兄弟姐妹,还带回了南瓜、玉米和红薯种子,学会了用鱼做的酸泡菜,搞到了超级好味的野猪肉,还得了把上次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小竹弓。
这东西很小巧,很适合臂力不强的她,在林子里闲逛时,是非常趁手的护身武器。
说重穿饭菜做得好吃,笑话讲得有趣,人长得可爱,这些,寒无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某人学语言的本事,他不承认也不行。
寒无衣在岛上两年了,会的土话还不如她两个月学得生动。尤其那些拐弯抹角骂人的话,那些用来与人热络八卦的措辞。几下来往,就跟那个叫伊丽的姑娘和一个叫阿叉的少年成了好友。
傍晚时分,重穿通常有些空余,会出门一个人瞎转转。
西北方搭着棚子的那片沙滩是她最爱去的。
带上几个椰子,拣拣贝壳,发发呆,望海出神。
这时候她就会把随身带着的那个黑玉豹子掏出来摸摸看看。
岛上日子逍遥,有十八他们陪着很是热闹,但偶尔也会想起三少少艾他们,不知道两个学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大漠,还有那个孤僻的纳南白,是不是还只穿白衣。
想到他们自然又会忆起玄武湖边的一些事,有日突然来了念头,如果自己会水的话,当时或许就不会变成那样了。又想左右无事,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不如重新学凫水吧。
想到就做,古人的衣服无论内外都不适合浸水,眼看这岛上除了师傅十八,就是林子里的阿叉他们,都恨不得在百里之外,而且沙滩上一望无遗,来了人自己也能查觉,于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个精光,哧溜入水。
下了水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明知不会有人来,终究惴惴,又怕一个浪头卷走了自己,从此便宜了大白鲨;小心翼翼地,脚尖试着离了地面,却奇迹般地发现自己浮了起来,浮得还甚好!
难道这是死海?
重穿意外之后冷静下来,发现身体的反应实实在在是会水的,一旦确认了此点,胆子大了,开始尝试蛙泳、蝶泳,最后变回欢快的狗刨。
虽然心里知道此事很有些古怪,但她向来不求甚解,马上随遇而安。
既然现在是会水的,这海又是如此风平浪静,清澈喜人,兴高采烈地享受才是正经。
一开始还有几分小心,但一来二去,又觉得这样再自然不过,人与海水□融,胆子大了,还能潜下几米,看看小花鱼,摘几截珊瑚回去做装饰。
所以傍晚这一段裸泳时光,很快成为她一天里最快活的光景。
如此过了两月有余,某日重穿睡了午觉出门,见十八和师傅都不在屋里。
只桌面留了一张纸,胡大爷一笔漂亮的狂草:
“小徒儿,今日你二师兄会来,多做两个菜,为师会晚归,一定留饭,要肉,切切。”
呃,重穿微笑,想着上次阿叉送的野猪肉还有半片,腌了近月了,今天正好可以搞些来尝尝,早上在林子里挖了些鲜笋,一会儿再现摸几条小鱼,捞点淡菜,到时候煮一锅腌笃鲜好了。
看看天有些发暗,估计马上要下暴雨,赶紧往平日游泳的地方走去。
那一代水域她最熟,掏鱼摸虾的方便。
一路走一路想,只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但师傅没具体说过是谁,自己也就没去问。江湖人总有些不想别人触及的地方,反正该知道的,师傅迟早会告诉她。
有时候跟师傅闲话,他也会偶尔夸奖一下两位师兄,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衬托自己的英明神武,天纵奇才;尤其二师兄,师傅的夸奖频率很高,溢美之色也更真诚,每次说得性起,还会给她一暴栗,说她啥也比不上二师兄,只除了淘气跟他有一拼!
所以说起来,重穿对这个二师兄还是很有些好奇的。
再一想,到岛上差不多快三月了,大少也一直没有消息,平日没意识到,这会思及,还挺想念的。
站在海边,重穿习惯性地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觉得不对,这里离“猛浪叔”下客的点不远,谁知道人什么时候来,被看到就丢大人了,总不能第一次见二师兄就这么坦诚吧。
吐吐舌头,自己笑了一会儿,又把衣服穿上,朝海里走去。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