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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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少年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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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千斤瞪他一眼:“你走路就不能小心些!”
  “这能怪我吗?”重穿委屈了,“我是被撞的那一个!”
  重千斤:“怎么没见他撞别人?”
  “长得帅是我的错吗?”重穿习惯性地回道,突然省起重千里就在身边,顿时底气不足。
  “妈的!臭叫化,死小贼,下次别让爷爷捉到你!”穷追不上在街头破口大骂的大汉。
  重穿笑:“那小叫化跑得还真快。”
  重千里看看他,满眼是笑:“你倒不记仇。”
  重穿不以为意。“他估计也是饿狠了,反正撞一下也没少块肉。”
  慕少艾突然笑:“肉是没少,其他呢?”
  重穿一愣。莫非?手往怀里揣去。
  “别摸了。”慕少艾一伸手,“都在我这呢。”
  重穿和重千里都不说话了。
  那小细手掌握了一把圆圆白白的,正是他们参赛的号码牌。
  “这是我的。”重穿拿回了自己的七号。
  重千斤瞪慕少艾一眼,拿回了十七号。
  “二十五号是我的。”慕少艾看着剩下的两个,“至于这两个么,算是彩头。”
  重千里颇有深意地看看他。“江南小贼跑到大漠飞烟这里来献宝,当真鲁班面前弄斧。”
  慕少艾毫不矜持地得意,摆摆手。“哥哥莫夸,这不算什么。”
  重穿:“我就说重千金不怀好意,果然麻烦来了。”皱皱鼻子,“就没想到这么快。”
  慕少艾:“这一招的确厉害,她啥也不用干,就叫我们自行解决一批。”
  重穿点头:“可不是,无成本淘汰啊。”
  重千斤:“怕什么,反正迟早都要解决。不在擂台上,就在擂台下。”
  “呵呵,走吧,这只是个开始,陆续有来呢。”重千里迈步,“莫让小事败了游玩的兴致。”
  玄武湖畔,鸡鸣寺。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来这里干什么?”重千斤有些不耐烦,“一个破庙有什么好看的?”
  早知道不如自己练剑。
  重穿白他一眼:“三少真没情趣。临湖面山,古刹静幽,山清水秀,有什么不好?”
  重千里笑笑:“这寺庙很是有趣,你们看那观音。”
  慕少艾:“咦,为何是倒着坐的?”
  重千里:“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重穿一时恍惚。那年全家到南京旅游,也曾听导游说过这个典故。那时候四个还是吉祥四宝的一家。
  “怎么了?”却是重千里偏头看他。“累了进去歇歇?这里的主持怀素和尚是我故交,他做的斋菜甚是高明,倒不可不尝。”
  走了几拐,禅房后边有个小院子。
  一架葡萄藤下,青竹桌椅边,坐着个年轻和尚。
  眉目文舒,兰待秋风。
  面前一杯清茶,一碟点心。
  一扇柴扉,隔绝了寺前香火,正享那浮生半日闲。
  “唉,你这个人,莫非是狗变的?”见一行人走进,那和尚苦笑。“才新做了的点心,还想着慢慢享用。”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重千里笑着,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咬下。“嗯,可是桂花糕?”
  重穿一看,这糕白香松软,馥郁芬芳,不由先咽了口口水。
  那慕少艾却也不客气,早抓了一块在嘴里。“嗯,好吃!和尚,怎么你这里居然也种有葡萄?”
  重千斤拿了一块桂花糕,看了看,塞到重穿嘴里。“想吃就吃,咽什么口水。”
  “这几位小施主是……”和尚问。
  重千里:“舍弟和他的小朋友。”又指指和尚,“此间主持,怀素和尚。”
  重穿和慕少艾鼓着腮帮:“花束大师。”
  重千斤只点点头。
  怀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叹口气。“仿佛琳琅珠玉……”
  重千斤失笑:“一群小屁孩子,缪赞缪赞。”又抱怨,“和尚小气,这糕吃的人噎嗓子,还不上壶好茶!”
  怀素瞥了眼慕少艾:“这位小施主看上了我的葡萄,不如让你们试试我自酿的葡萄酒。”
  慕少艾奇道:“你这里气候,能酿好葡萄酒?”清澈大眼瞪得滚圆,满脸兴奋,“赶紧把来尝尝!”
  怀素呵呵笑。“小施主好生性急……”冲不远处的小草堂喊了一声:“明雪!”
  里面出来一个小和尚,白白净净的,低头站了,小声道:“师傅有何吩咐?”
  怀素:“将为师自酿的葡萄酒舀一壶来,顺便把今年春节腌的鹿脯鱼干蒸些备菜。”
  “是。”明雪应了,转头自去准备。
  一会,端了个大盘出来。白玉长颈细腰肚酒壶一个,配套小盏五个。
  怀素将小盏拿清凉井水洗了,用白麻布擦干,一字排开,自壶里倒酒。
  那酒清亮透明,竟无颜色,一倾之下,隐隐果香四溢,倒的九分满,窄窄盏口鼓起一个水包。
  “请!”怀素净手一摊。
  四人一时都饮了。
  重千里笑:“你们面子倒大,怀素这酒,我认识他三年这也还是第二次喝。”
  慕少艾看见酒色时就先“咦”了一声,急急抿了一口,皱起眉头道:“奇怪,奇怪!”
  怀素:“怎么?小施主何处见怪?”
  慕少艾:“我在家品葡萄酒多多,只见深红、桃红、宝石红,你这酒色透明已然出奇,居然入口绵长,少有涩味,没有大漠艳阳气候,这样出品着实稀奇啊。和尚可能教我一下?”
  怀素笑:“无色不出奇,只需选那色浅味清的品种,把皮核去尽,渣滓滤清,只取汁液,不过费点水磨功夫;至于酿造法子么,呵呵,佛曰,不可说也。”
  重千斤“哼”一声:“没有大漠艳阳,就没有他法?估计大师练有赤练掌之类功夫。”
  怀素闻言一惊,笑对重千斤道:“千里兄,你这小兄弟实在武学奇才!”
  重千里笑看重千斤。“我家三兄妹,千斤最是学武的料子。千斤说的没错,怀素兄正是江南胭脂掌的唯一传人。”又看着怀素笑,“只不知令祖师胭脂禅师,若知晓你将他生平绝学拿来酿酒,又作何感想?”
  怀素摇头。“千里兄此言差矣。品酒叹起伏,才是人生真味。祖师有知,必定只有赞许……”
  重穿喝着那酒,却觉平平无奇,不过是普通的白葡萄酒而已,入口还有点氧化的味道,看这和尚得意的,居然嘲笑大少爷,不由撇了撇嘴。
  重千斤喝了酒,正向煮熟的虾子演变中。看到他撇嘴的样子,忍不住问:“重穿你不喜欢这酒?”
  怀素这酒酿成不易,一直视为珍宝,等闲不拿出来。他脾气古怪,平常人若是嘲笑他的行止或者功夫,都不会在意,独独这点,是他的得意之作,绝不容旁人轻蔑。
  听了重千斤一言,细看那圆脸少年,果然面有不屑,不由大为光火。冷冷道:“哦,这位小施主脸色不愉,莫非是嫌我这酒入不得口么?”
  重千里少见他变色,有些着急,冲重穿使了几个眼色。
  重穿一边暗骂死三少喝点酒就给他惹麻烦,一边又不忿和尚的嚣张态度。
  貌似恭谨道:“不敢不敢,这酒喝是凑合喝得,只是有点可惜了!”
  怀素面都青了:“哦,你的意思这酒被我糟蹋了?”
  重千里一看这和尚全无平日萧萧肃肃的悠然风采,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看重穿面色平静,似乎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劝,只默默看热闹。
  “糟蹋说不上,”重穿作个揖,“怀素师傅,你这酒酿时因要去皮去核,估计功夫做得细了,你固然是为了酒液的清澈,却不知一味求精拖延了时辰,导致葡萄汁氧化变味,也因此坏了酒的风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酒必不是冬季酿的。”
  怀素和尚听到这里,脸色稍霁。“没错,我这酒是去岁初秋所酿。你怎知……”
  重穿摇头道:“这白葡萄酒对温度最是讲究,虽然发酵时需要你的胭脂掌助力,但是储存却要求温度不能过高。健康天气和煦,不似大漠冷极冷,热极热,始终是差了一截,何况你又没有冰——那个存冰不易,味道难免有些偏差。”
  怀素和尚此时已全然退去了愤然之色,一脸求知若渴:“小兄弟所言甚是,可有什么改进办法么?”一时连称呼也变了。
  重千里等见重穿说得头头是道,俱是暗暗称奇。
  “改进方法很简单,就是饮前取些冰来镇些时间。盛夏冰不可得,就将酒壶在深井中湃着,入口定必清冽许多。”
  怀素和尚连连点头,一派向往道:“回头定要试试。”
  此时正逢明雪端了新蒸的鹿脯鱼干来。
  翠绿瓷碟上,一色如胭脂,一琼堆白雪,看得人食欲大开。
  怀素夹起一块鹿脯,特特布给重穿,微笑道:“虽然酒不如人意,但今日也不及改进,这鹿脯滋味不差,和尚吃不来荤腥,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好歹尝些,也算我多谢小施主一番指点美意。”
  重穿却不动筷。“我不吃。”
  怀素一怔:“莫非小施主对这鹿脯也有意见?”一时心头忐忑。
  重穿笑:“这鹿脯色泽艳丽,又隐约透明,看着就风味绝佳,我哪能有什么意见!”
  慕少艾忍不住道:“那又为何不吃?”
  重穿:“亏你喝了那么多葡萄酒,就不知道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这白葡萄酒清冽爽口,最宜海鲜鱼虾,淡远隽永,相得益彰;若是配了鹿脯,味道过于浓厚,美则美矣,却坏了酒的口感。”
  怀素听到这里,激动地一拍大腿。“好一个相得益彰!”突然起身冲着重穿深深一鞠,“今日若非蒙小施主醍醐灌顶,我怀素尚如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几何啊!”
  重穿吓得赶紧扶住和尚。“大师莫怪,小子不过看了些杂书,道听途说,大师品位高洁,生活臻趣,才令人倾羡!”心说要不是你嘲笑大少爷,我也不会一时冲动出来卖弄这点皮毛。
  偷眼看去,只见重千里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立时红了脸;再看重千斤也是一脸困惑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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