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箫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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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箫寒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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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治心疾发作的急救药丸的味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将军!”

“不必多礼!继续!”

“去请肖军医了吗?”她问。

“一早就有人去了。”

正说着,肖军医从外面进来。未待他说话,冯孤月急道,“肖军医,快给病人诊治。”

“是。”

丁箫仍在挣扎不止,肖成祥无从下手。

冯孤月看不下去,走上前,挥开众人,坐上床头,抱起丁箫,以自己的手臂环住他的头,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狂舞的双臂,免得他伤到自己,只让他打到她身上。

“丁箫,坚持住,我在这儿,我抱着你,我保护着你,你会没事的。丁箫,别怕,没事了,别怕,没事了,我在,我在你身边。”她不停喊着。

丁箫奇迹般地安静下来,象找到了救赎,柔顺地躺在她怀里,并下意识地往她怀里偎来。

大家都愣住了。

“肖军医,快号脉呀!”

“噢,”肖成祥如梦方醒,忙走上前。其他人亦象刚醒过来一般,不等冯孤月吩咐,便换被褥的换被褥,加衣物的加衣物,跑去烧水的烧水,留下待命的待命。

“怎么样?”

“将军不必担心,只是吹了风,着了凉。我马上开药方配药,与之前开的药配着服用,很快就会好的。”

“只是着了凉吗?”

“是。因为病人底子薄,身子虚,抵抗能力弱,前病未愈,又添新病,所以病况来势汹汹。”

“他固有的心疾不会因此恶化吧?”

“不会,但是总会受些影响。本来他就病重,这么一来,更需精心调养。”

“知道了。这几日就烦你定时来为他检查。”

“好的,将军!”

冯孤月指着床边的一名仆人说,“你随肖军医去配药,配好后立即拿回来熬给丁公子喝。”

“是。”

冯孤月低头见丁箫安静地在她怀中睡着,便轻轻将他放在新换好的枕褥上。谁知他的身子刚挨着床枕,她的手还未完全从他身上抽出来,他便惊跳着醒过来。

丁箫正被烈火炽烤着,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副坚实的臂弯托起,接着又被抱入无比柔软舒适的怀抱中。焚烧他的火焰一下子消失,包围着他的是沁透全身的清凉。他贪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内心产生了莫名的亲切与依赖。

可是,这一切突然消失了,他又跌入了冰冷的黑暗中。

冰与火的煎熬,让他再也难以承受,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让他心惊肉跳。

他的心脏承受不住骤然炽热骤然冰冷的变换,和剧烈的情绪波动,熟悉的刺痛感袭上他的胸口,他身子一震,醒过来。

丁箫双手紧抓住胸口,痛得弓起身子,“啊——啊——”地痛叫着,滚到床侧,瑟缩成一团,抖成风中落叶一般。

冯孤月大惊,忙重又抱起他,紧搂着他,“丁箫,怎么了?”

他身子僵直,双眼大睁,嘴大张,鼻翼急促扇动,在“嗬——嗬——”的喘息声中,挣扎着说,“好痛……不能……呼吸……”

说着,双手从胸前无力地滑下来,身子亦瘫软在她怀中,头歪向她臂弯里,急促的喘息声嗄然而止,可怕的寂静压下来。

大家都傻了!

“丁箫,一定要撑住,丁箫,不要让我失望。”冯孤月冲呆怔的众人狂喊,“快,再去请肖军医,快去!”

一人反应快,逃命似地跑出去。

冯孤月忙放丁箫在床上躺平,喂他服下药丸,给他盖好被子,手掌伸进被中,紧抵他胸口,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配药配到一半,肖成祥便又被叫了回来。

“将军,是心疾发作,现情况已稳定下来了。”望着严厉的冯孤月,肖成祥内心惴惴不安。

“你不是说只是着了凉,不会引发他的心疾吗?”

肖成祥吓得跪地说道,“将军,刚才小人号脉时,确实心跳平稳,只受风寒影响,稍显有些急。”略一沉吟,他小心问道,“将军,小人离开后这段时间,可发生过什么事,或生了什么变化,使丁公子受了刺激或受到影响?”

冯孤月仔细回想,“没有。”

“那可曾有过突然的搬动或移动?”

冯孤月猛地恍然。她放缓语气,说道,“肖军医,快起来吧,不必担心,我无意怪罪于你。”

“谢将军!”肖成祥长出口气。

“他多久会醒来?”

“这说不好。丁公子体力消耗很大,很疲惫。我再加些安眠、护心强心的药,配好后一起拿过来。病人服药后即会熟睡,将军不必担心,药效起码会至明天午时前才退。”

“好,你快去吧。”

“是。”走至院中,肖成祥才发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加快脚步。

冯孤月看着仆人熬好药,喂丁箫服下后,叮嘱他们轮流照看,才回到自己卧房,重又睡下。可是,她担心丁箫的状况,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索性起身,穿过回廊,又来到丁箫房中。

恰值听蝉值夜。她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在床边坐下,看灯下丁箫沉静熟睡的面容,冯孤月的心才踏实下来。

“丁箫,快些好起来吧,别再让我挂心了。”这种牵挂,于她是全新的体验,既新鲜,又不习惯。未遇到丁箫以前,她只管好自己就行了,心中除了打仗,还是打仗。现在,她的心中却闯进了一个人,让她挂念、担心的人。

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丁箫需要她,她要保护他。不只为了自己,为了丁箫,她也要保重。她的身上,肩负着她与丁箫两个人的担子。

第二天,冯孤月忙着与秦王、将军、大臣们议事,陪秦王视察。午后还有事务,秦王就款待众手下一起用过午膳后继续商议事情。

忙了一天,冯孤月回来时,已是傍晚。她匆匆褪下正装,着上常服,便去看望丁箫。

他仍在睡。

“服药了吗?”冯孤月问仆人。

“早晨、晌午都服过了,晚间还未服用。”

“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用过些汤羹。”(奇*书*网。整*理*提*供)

“可曾醒来过?”

“一直睡着,不曾醒来。肖军医来看过,说已无大碍,只嘱咐好好休息,不要妄动。”

“哦。”冯孤月满意地转向床上她念着的人,不意望进他的翦水双眸中。

在床边坐下,她握着他的手,“醒了?”

“嗯。”他眨下眼睛,轻扯嘴角,虚弱地笑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将军……不必担心!”

“你总说很好,可明明身子还虚着。一定很难受吧?早知你会受凉,真不如晚两天再接你过来,免得受这番罪。”

见她自责的样子,丁箫急了,“将军……是我的身子……不争气,您……”说不下去了,他张大嘴喘息。

冯孤月忙俯下身,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肩,“别急,已经发生的事,我们别再提了。以后,我们多注意些,就好了。”

“对不起……”

“嘘!说好了不再提了!”她微笑地望着他,说道。

他亦弱弱地笑了。

听蝉端着药走过来,见到她,忙低头招呼。

“让我来吧。”冯孤月去接药碗。

“这……”听蝉为难。

“这里有我,你们都退下吧。”她严声命令。

“是!”

遣走不相干人等,冯孤月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来,喝药了。”

“将军,这种事,让听蝉他们做,就行了。”他脸红。

“我想亲自来。”望着他的羞涩,冯孤月的柔情,化作了水。

他脸更红,就着她的手,乖乖把药喝干。

她放下药碗,低头吻去他唇边药渍,皱眉道,“好苦!”

“良药苦口。”

“长这么大,我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难为你了。”她抱紧他,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

“丁箫,快些好起来,早日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怀中人没有说话。她低下头,见他又睡着了,呼吸平稳,一脸幸福。

她心疼地把他拥得更紧。

温暖

冯孤月在丁箫身上投注了更多心思,为他寻访名医,又派专人看护,吃的、住的、用的,都细细安排,天天汤药、补药齐上阵。

有了更多时间与丁箫在一起,冯孤月才知道他的身体多么羸弱。

每天他只能躺在床上,就连坐起片刻,都很困难,喘息急促,浑身虚汗。十二个时辰中,只有一、两个时辰清醒,其它时间都在睡觉。除了她来看望她时,用药、用膳时,他一般都睡着。

很奇怪,无论他多么难受,多么没精神,每次她一来,他都感觉得到,都会醒来看着她,与她说话,虽然常与她说着说着话,便突然睡着,让她看着心痛。

冯孤月不想他辛苦,便想着少去看他,免得耗费他太多精力。

这天,冯孤月与云霆一起从秦王处回来,特受邀到他府上叙旧。

她与云霆在太原时即相识,又一起到秦王府效力,一起随秦王征战,都是深得秦王赏识的得力大将,此次又同为行军总管征讨洛阳。在战场上他们均救过对方性命,可说是肝胆相照的至交好友。

为冯孤月倒上酒,又为自己的杯中倒满酒,云霆笑道,“来,孤月,我敬你。”

“多谢!”两人一饮而尽。

冯孤月续酒。

云霆道,“孤月,这几日在忙些什么?常不见你人影,想找你喝酒都找不到人。”

冯孤月但笑不语。

云霆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指点着她,“这么神秘?对我还要保密?”

她还是笑。

云霆佯装生气,“快些说与我听,一点都不准隐瞒。”

“除了军务,哪还有什么忙的?”她抿嘴而笑。

云霆细细端详着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她举杯示意,云霆也举起酒杯,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望着低头倒酒的冯孤月,云霆说道,“孤月,你没觉得自己有了变化吗?”

“什么变化?”

他思忖着该怎么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嗯,在你身上,多了一种味道,一种属于女人的味道。”

“喂,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你曾有过甘心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时候吗?处处与我们争强斗狠。”

“你别心存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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