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箫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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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箫寒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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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

两个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在风雪中飞舞。

旷野上,沙天寒停下来,扶冯孤月站定。

“这里是哪里啊?”冯孤月迷惑地抬眼问他。

“别管这里是哪里。孤月,好些了吗?是不是所有烦恼都被抛到身后了?”

“你……”她不知说什么好。

他也未待她往下说,接着又道,“以前在河北时,不顺心的时候,我常常到野外跑马,回来时,不顺心的事也就忘了。今天我们虽然没骑马,但这样的感觉也很好,你说呢?”黑夜里,他的眼眸灿若星光。

“……”

“孤月!”他喊着她的名,与雪花一起,吻上她的唇。热辣辣的触感。那些个激情的夜晚,闪电般映现在她脑海。

只是,内心深处,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丁箫还在家中,不知现在情况怎样。

丁箫!

冯孤月猛然警醒。她用力推开他,喘息地对着他。他亦是如此。

“孤月!”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孤月!”

她已不辨方向地飞奔起来。

沙天寒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

只有风雪,依然猛烈。

理智回笼,冯孤月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丁箫身边。

此时的丁箫,在剧痛中挣扎,牙关紧咬,急促喘息着,用尽所有力气,努力使自己不被黑暗淹没。好多人围在身边,却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痛苦。身心的煎熬,折磨着他。黑暗中好象有一双手,在用力地拧着他的心。他好痛,他拚命抵抗,不想呼痛,不想屈服,却还是止不住地呻吟出声。

孤月,孤月,你去了哪里?回来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办?我这么费心维系我们之间的联系,你却还是离我而去。如果你狠心留下我一人,我这么辛苦,又有什么意义?

丁箫突然失了力气,全身瘫软下来,不再喘息,不再挣扎。

一切突然静止。令人恐惧的寂然笼罩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周至德忙倾身向前,查看他的气息脉动。什么都探不到!竟然什么都探不到。

他急忙跳起来,“听蝉,快取下他的枕头。富贵,马上撤下褥垫。”

二人慌忙照令行事。

周医师扯下丁箫的衣裳,袒露出胸部,双手相叠交按压他的胸部,“富贵,听我命令,口对口给他度气!”

冯孤月匆匆踏进屋时,看到的,即是这个触目惊心的场面。

她急扑到近前,看见丁箫青白的脸,不由惊喊出声,“啊,箫!”

象是在回应她,丁箫呛咳着,呻吟出声。

谢天谢地!他挺过来了!大家松了口气,却丝毫不敢大意,小心将他重新安置好。

看着无力地闭眼躺在床上的丁箫,冯孤月心有余悸,“周医师,他没事了吗?”

“暂时没事了。不过,要小心照顾,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激动。”周至德一脸严肃,“这次发作非常严重,恐怕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冯孤月的心纠结起来。唉,再长时间的努力,也抵不过一次发作,又要从头再来。都怪自己,不能克制脾气,不能以更大的耐心对待他,忍让他。

仆人端来汤药。

冯孤月坐到床边,轻轻抱过丁箫,紧拥在怀里,怜惜地以手轻抚他苍白的脸颊,柔声唤他,“箫!”

他仍闭着眼睛,模糊地轻哼一声。

“箫,喝药了!”

他眉头轻蹙,睫毛轻颤,终睁开双眼。一开始,眼光迷离,待看清她,突然身子陡地一颤,双眼陡地聚满水光。

“箫!”怜惜、难过、后悔……种种情绪抵上心头,她哽咽着轻唤他的名,低头轻吻他的额头。

他却突然从她怀里惊跳起来,挣扎着歪到床沿干呕。

“箫,怎么了?”冯孤月手足无措。

丁箫双眼大睁,整个人颤抖着,咳喘不已。

富贵、听蝉二人急忙上前,扶他在床上躺好。周医师迅速号完脉,从医箱中取出药丸,“丁公子,快含住药丸,放松,深呼吸,放松,深呼吸,奇*。*书^网没事的,没事的……”

丁箫僵直的身子终又平和下来,一双眼仍只定定望着孤月。

只片刻之间的事,端药进来的仆人犹傻傻地立在那里。

周至德看了怔怔站在旁边的孤月一眼,吩咐富贵道,“富贵,你把药拿过来,喂丁公子服用。”

“是。”

富贵从那名仆人手中接过药碗,那人如释重负般弓身告退。

“我来吧。”冯孤月如梦方醒,朝富贵伸出手。

“不要,让富贵来就好了。”丁箫突然挣扎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家怔住,冯孤月的手依然在空中伸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丁箫身上。

“这种事,让富贵来就好了。”他虚弱但坚定地强调。

“箫!”她垂下双手,颓然而又惊讶地说,“以前,常是我喂你服药的呀!”

他扭头向里,不再说话。气氛尴尬沉默。

富贵忙说,“将军,还是我来吧。”说着,急步上前,小声嘱听蝉扶起丁箫,小心喂丁箫喝药。丁箫一口气把药喝完,又面朝里躺着。

周医师觉出不对,对冯孤月说,“将军,丁公子喝了药,需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说着,朝富贵一使眼色。二人匆忙收拾好东西Qī。shū。ωǎng。,把搞不清楚状况想留下来照顾师傅的听蝉也拖走了。

只剩下冯孤月、丁箫二人。

冯孤月重又在他身边坐下,“箫,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

“箫,有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闷坏了身子可不好。”她收拾起十二分耐心。

“我这身子已经破败不堪了,还说什么好不好的。”

“箫,别说这种气话。”

“本来就是事实嘛,我们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不是也已经厌倦我了吗?”

冯孤月心中一凛,忙道,“胡说,我哪有厌倦你。”

“你有,我感觉得到。我身体不适,被困于一隅屋中,终盼到你回来,即使有些使性子任性,你也不该丢下我,转身就走。”

“箫,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气了,好不好?”她轻呼口气,从背后轻搂着他。

他转过身,直直望着她,象要望进她心里去,“刚才,你去了哪里?”

她下意识垂下眼,“我一时生气,去外面绕着城墙跑了一圈,没去哪里。”

“可曾碰到什么人?”

“这么恶劣的天气,哪会碰到什么人?”她不自然地笑,望他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目光,又垂下眼。

“孤月,你看着我。”

她被动地抬眼。

“你是不是遇到沙天寒了?”

她一惊,下意识掩饰,“哪有这么巧?”

“孤月,你并不善于隐瞒。而且,刚才在你怀里的时候,我觉察到了你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

“你……”

大雨

看出她的讶异困窘,丁箫道,“孤月,我知你承受的压力很大,而我不但不能助你,反而需要你费心照顾。”喘息片刻,丁箫又道,“孤月,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对我不再有情,我希望你能明白告诉我。”

孤月急道,“箫,我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

“我不要你的照顾和保护,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爱。我不愿你出于怜悯,出于当初的承诺,将我留在身边。那是对我的侮辱,对我的感情的侮辱。”

“箫,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爱你!命运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我们分开!”她抱紧他,“刚才在外面,我确实遇到了沙天寒,但是,我心中牵挂的还是你。箫,我也有软弱的时候,也有颓丧的时候,也有需要发泄的时候。我只是在这个时候碰巧遇到了他。箫,请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我会寻求对我们最好的方式,不会让你不快的方式。”

“孤月!”他身心巨震,“对不起,我太小气,太计较。我多么希望,当你软弱、颓丧需要发泄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着要保护好你,不让你为我的事烦恼,没想到却让你觉得疏远与受伤。今后,我会注意。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嫌烦。”她笑。

他也笑,“怎么会!”

误会解开,阴霾散去,温馨荡漾。

武德六年春,突厥倾二十万骑兵南下犯唐,长驱直入,逼近长安。

长安上下,一片惊慌。甚至迁都的事宜,都摆上议事日程。

太子主张迁都,以避其锋芒。

危急时刻,又是秦王李世民挺身而出,太极殿上,慷慨激昂,直陈迁都之弊。放弃长安,偏安南方,失了阻挡突厥的天然屏障,中部原本紧密的防线有了缺口,等于是把艰苦打下的大片河山拱手让出。而且真的开始迁徙后,谁先行,谁后行,谁留下,定会引发混乱。更重要的事,民众需要的是能保护他们的朝廷,而不是胆怯地弃他们不顾的朝廷。迁都不顺应民心,逆民心而行,会导致民心思变,不但不能避敌,反而会一溃千里,难以收拾。

说到激动处,李世民突然跪地,“皇上,臣愿领兵御敌,誓保大唐江山社稷无忧,万死不辞!”

李渊老泪纵横,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来到李世民面前,“二郎,大唐幸而有你呀!”

父子相拥,百官莫不动容。先前主张迁都的一班人,心中则五味杂陈。

皇帝李渊放弃迁都的计划,任命秦王李世民为行军大总管,北御突厥。

冯孤月又要出发了。

深夜,丁箫无眠。紧拥着冯孤月,他试探地小声问,“孤月,睡了吗?”

“嗯。太晚了,你也睡吧。”孤月咕哝。

“孤月,此去万事小心。”

“知道了。箫,这话你已经说过许多遍了。”

“我知道。我只是……”他没说下去,只接一声叹息,“睡吧。”

孤月敛去睡意,搂着他,柔声安慰,“不必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征。”

“我知道。只是……”停顿良久,他终又问道,“这次是秦王带兵,怎么沙天寒也会被征用?他不是太子的人吗?”

“嗨,原来闹了半天,你是在疑问这事呀?战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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