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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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死书2-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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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因为在西夏学界,乃至整个东方学界,伊凤阁的大名无人不知,大家却都忘了他原来的俄国名字。伊凤阁1901年毕业于圣彼得堡大学东方语言系汉满语专业。他天资聪慧,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个天才。他对东方的历史、语言和文化有着巨大的天赋。1909年的一天,伊凤阁在地理学会的房间内打开了一大包科兹洛夫从黑水城带回来的西夏文献。在这些杂乱的文献中,伊凤阁发现了一种完全没有见过的文字,这个文字就是西夏文。伊凤阁这才明白,原来科兹洛夫前后两次用骆驼运回来的,竟然是八百多年前那个遥远王朝的历史。从此,一段尘封多年的历史被慢慢揭开,一门全新的学问——西夏学诞生了。” 
    季莫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这份简短的资料,就是伊凤阁根据科兹洛夫所叙述的经历,以及探险队拍摄的照片所编写的一份资料汇报。你们知道科兹洛夫当年去中国探险的目的是什么吗?要知道当年他可不知道自己的中国之行会有那么惊世的发现。” 
    “目的?我只知道当时有很多探险家出于各种目的,跑到中国西部去探险,比如英国的斯坦因、法国的伯希和等。”唐风没说话,梁媛倒抢先说道。
    “是的,那个年代有很多探险家去中国西部探险,不过,科兹洛夫去中国,仅仅是为了一个传说。” 
    “一个传说?”唐风和梁媛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玉插屏的传说。
    当然,科兹洛夫当年是不会知道玉插屏的,因为当时连很多学者都没听说过西夏这个王朝。西夏的历史,早已结束,西夏的文字,也已失传。这是一个完全被历史所掩埋的王朝,甚至连科兹洛夫自己都不知道他当年挖出的是什么。
    季莫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一个传说。19世纪末,俄国著名的旅行家波塔宁在他的一本传记中记载了他在中国西北某地听来的传说,说是在沙漠中,有一座城市,那座城市藏有许多宝藏。于是,科兹洛夫为了验证这个传说,便在得到地理学会的资助后,来到了中国。” 
    “当年科兹洛夫为了一个缥缈的传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而今,自己也为了那个关于瀚海宓城的传说,置身险地。”唐风忽然觉着他和韩江,与百年前的科兹洛夫竟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当年科兹洛夫是为了来中国盗宝,而我们不是。不过,波塔宁听来的那个传说,会不会指的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瀚海宓城?而科兹洛夫只是撞大运,让他撞上了黑水城,而黑水城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珍宝,只有数以万计的西夏文献,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就在唐风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季莫申又开始介绍科兹洛夫的探险旅程了:“科兹洛夫大约在1908年4月到达了巴丹吉林沙漠深处,但他找不到那座传说中的城市。他一次次邀请当地人当向导,但都被当地的土尔扈特蒙古人拒绝了。最后,科兹洛夫带着重礼,拜会了统辖这里的蒙古王爷达西。达西王爷被科兹洛夫的礼物打动了,便派了两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带领科兹洛夫的探险队去沙漠中寻找那座消失的城市。于是,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科兹洛夫来到了沙漠中的黑水城。科兹洛夫后来曾回忆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唐风和梁媛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科兹洛夫来到黑水城欣喜若狂的一幕。
    季莫申继续说道:“接下来,科兹洛夫在黑水城城内的街道和房屋遗址,发掘出了十来箱佛经,以及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品。科兹洛夫显然对这点成果并不满意,因为这里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宝藏。于是,科兹洛夫将已发现的十箱文物,派人运回了彼得堡,自己则带领探险队继续向四川进发。他相信从内蒙古,经宁夏,经甘肃和青海这一路一定能有更重要的发现。但是,当他到达青海时,突然接到了皇家地理学会的信,信中要求他立即返回黑水城,做更深入的挖掘。” 
    “这是为什么呢?”梁媛好奇地问。
    没等季莫申开口,唐风倒给梁媛解释起来:“因为那十箱文物运到彼得堡,地理学会的专家们,竟无人认识上面那些奇怪的西夏文字。他们感到科兹洛夫挖到的东西非同一般,黑水城一定还会有更重要的发现。于是,地理学会要求科兹洛夫放弃去四川的打算,回到黑水城全力挖掘。” 
    “对!唐风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科兹洛夫当时也是兴奋异常,接到信后,仅用了九天时间,就从青海赶回了黑水城。这是1909年的6月,这次科兹洛夫在城里的挖掘收获不大,于是他将挖掘的重点移向了城外的一些佛塔。其中一座大佛塔位于城西四百米的干河床上,气势宏伟,在所有的塔中,鹤立鸡群,格外醒目。这座塔便成了科兹洛夫首先挖掘的目标。当他打开这座塔时,科兹洛夫被震惊了,因为这座大佛塔中堆满了各式佛像和用西夏文、汉文、梵文书写的各种经卷。” 
    “这就是那座‘伟大的塔’?”梁媛问。
    “是的,这就是被科兹洛夫誉为‘伟大的塔’的那座大佛塔。你们看这上面的照片。”说着,季莫申指着资料上的一幅不甚清晰的照片给唐风和梁媛看。
    唐风和梁媛看见在那张照片中,是被科兹洛夫用野蛮方式打开的那座大佛塔。佛塔中,堆满了各种经卷和佛像。季莫申指着照片说道:“这次发现,不但数量上远远超过上次,而且质量也不可同日而语。科兹洛夫上次发现的文物大多是民间使用的物品。而这次发现大多是贵族使用的物品,特别是这座大佛塔,甚至出现了多件皇家之物。许多后来被西夏学学者奉为经典的文献,都出自这里,比如你看到的那份西夏地理学著作《圣立义海》,还有著名的西夏文汉文字典《番汉合时掌中珠》等。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因为这座塔的发现,才有了后来的西夏学。” 
    “这么说来,这还真是一座‘伟大的塔’!”梁媛惊叹着。
    唐风却低头不语。季莫申说的东西,他以前大部分都知道,所以他并不怎么感兴趣。他随意地翻着那薄薄的几页俄文资料,突然,他指着资料上的一幅佛像特写照片,问季莫申:“这尊佛像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当然见过,前几天你还在这儿见过。”季莫申的话,让唐风又想起了几天前在冬宫那间中国馆里,看到的那尊佛像。
    唐风又问道:“可我在你们这儿见到的那尊佛像,只是一尊头像,而在这张照片上,这尊佛像还有完整的身体,看照片上是盘腿打坐的样子。难道这尊佛像的身体没了?” 
    季莫申看上去并不急着回答唐风的问题,他让唐风再仔细看看照片上的那尊佛像。唐风又一次仔细观看照片上的佛像。照片上的佛像,头像还是那尊头像,可是却有着完整的身体。那是一个女性化的身体。这不奇怪,在佛教雕像中,特别是藏传佛教中,许多佛教造像都是女性形象,或是雌雄合体,既有女性的特征,又有男性的特征,但是,这张照片上的佛像,完完全全是女性的模样,只是……只是,唐风忽然注意到,这尊佛像的身体似乎伤痕累累,身上满是裂痕。看到这里,唐风反问季莫申:“这佛像的身体看上去似乎就要开裂了?” 
    季莫申笑道:“你观察得很仔细,不过,不是就要开裂了,而是在拍这张照片时,就已经开裂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科兹洛夫打开大佛塔时损坏的,还是因为当年制作佛像的材料有问题,再加上年代久远。反正,拍这张照片时,这尊佛像的身体部分就已经开裂了。这尊佛像在大佛塔中,异常高大,是所有佛像中最大的一尊,并且,它在佛塔中的位置也是位于最中间的,说明这尊佛像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我看到了,这尊佛像位于大佛塔的中央靠后的位置。这在中国古代的传统中,是尊者的位置,而其他佛像均围绕着它,说明这尊佛像地位尊贵。”唐风肯定了季莫申的看法。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这尊佛像里包裹着一具尸骨!”季莫申不等唐风开口,就直接说出答案。
    “佛像里的尸骨!”梁媛惊得目瞪口呆,倒是唐风还有几分镇定。
    “科兹洛夫发现这尊佛像时,佛像的身体已经开裂,头像上也有一道裂口。科兹洛夫从开裂的佛像残件中发现了尸骨。他当时惊恐无比,只得匆匆将这些尸骨分开包裹好,送到彼得堡,让专家检验。专家检验后,断定这副骨架是一位三十岁左右,或年龄更大一些的女性,属西藏—阿利安—蒙古人种。另外,在这尊佛像附近发现的佛经和其他一些文献上,均出现了皇太后没藏氏的印章。于是,有学者认为这具尸骨是元昊的最后一位皇后,也是西夏第二位皇帝谅祚的母亲没藏氏。” 
    “什么?你是说这尊尸骨是没藏皇后?”唐风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了。
    季莫申点了点头。“可……可没藏氏的陵墓应该在贺兰山下的西夏王陵里啊,怎么会跑到黑水城的塔中?”唐风还是无法相信。
    “不要忘了,在中国古代可是有许多墓塔的,而且有将死者尸体经过处理封存,做成佛像的例子。”季莫申提醒唐风。
    “不错,在中国古代,许多得道高僧死后,被葬在塔下或塔里面,也有一些得道高僧圆寂后,被人做成类似木乃伊的干尸,再制成佛像,放入塔中。可那都是和尚,一般中国人还是信奉入土为安的土葬。”唐风反驳道。
    季莫申却笑了:“唐风,你不要忘了没藏氏是党项人,不是汉人,所以入土为安的概念在党项人脑中应该不是很强。这点从出土的党项人墓葬可以看出。许多党项人都是采取火化的形式,而不是土葬;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藏氏一生笃信佛教,至今屹立在宁夏银川市内的承天寺塔就是她的杰作,并且没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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