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抢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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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抢狗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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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
  狗剩抱着小草看着几只鸡,不许它们进菜园子糟蹋菜苗子,一边教小草说话,篱笆外面传来一阵大喊声。
  “狗剩,狗剩,在家不?”
  “来了,刘婶婶,有事吗?”狗剩拉开篱笆门问道。
  站在外面的是住在隔壁的妇人,她做贼一般左右看了几眼才继续问道,“狗剩,你爹娘呢?”
  “娘去捉虫,爹去砍柴了,您有什么事?”
  去年冬天有柴,好歹在屋里没被冻着,还时时有口热水喝,今年,李大花就催着刘打铁不忙就尽早去山里砍些柴回来。
  “叫你娘快去你们河滩的那块田里看看,王春花说你家种过界了,要把你家玉米拔了呢!”刘婶子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一下,可别叫婶婶难做啊!”
  “啊,噢,我知道了……”狗剩应道。
  家里大半的口粮就指望那几亩地,听人要拔自己的苗子,心里还是急了起来。
  “柱头,柱头——”狗剩站在院子口高声喊了起来。
  “大哥,喊我干什么?”柱头拖着一根柳枝跑了回来。
  “把鸡看着啊,柱头,哥有事去找娘,过会儿给小妹妹端一次尿!”狗剩急急忙忙的交代了几句,一溜烟的往地里跑去。
  五月末,高粱和玉米都已经长得老高了,李大花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仔细的检查每一根高粱,不厌其烦的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反复翻看。
  “娘!娘!”狗剩站在田头叫道。
  “哎,喊什么!”李大花在刚检查到的那颗苗子旁边插了一根木棍作记号,仔细的避开庄稼,走了出来。
  “娘,刘婶婶说别人说我们地里玉米种过界了……”狗剩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大花一听,几乎没跳起来,“狗屁,我们种了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等李大花赶到自家玉米地的时候,边上的一条玉米靠近西头的几根已经被拔了。
  “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干的缺德事儿啊,老天怎么没打个雷收了他去……”李大花扶着腰站在田头张口就骂。
  这时候里正还陪着王春花一家子在另一头丈量呢!
  河滩这儿的一块地是刘打铁祖上就有的,当初因着不够肥沃没被卖给杨地主,刘打铁精心伺候了这几年,在柳树屯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田地了。
  这块地旁边原是孙婆子的地,孙婆子种不了,这几年都是租给屯子里的人种,前些日子,狗剩也听说过今年孙婆子领着大孙子要换雇户的事,因着一时没谈好,今年春播这块地就空着了——不过狗剩一家人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租种的人是个不好相处的,租块田,还特意请动了里长过来丈量。
  “娘,有话好说,里长在呢!”狗剩赶紧拉着李大花的袖子提醒道。
  “呸——”李大花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到底不敢跟里长对着来,咋咋呼呼地说道,“里正,这是咋回事呢?我地里庄稼长得好好的,就这么糟蹋了,这不是挖人心头肉吗!”
  “哟,瞧刘大嫂子说的,照这么讲,就该把这一分地白给你种着,我跟里长量的清清楚楚,这西头可是种到我们的界里了!”王春花顺了顺头发,阴阳怪气的说道。
  “屁话,老娘这块地种了几十年,独到你这儿就过界了!”李大花不敢骂里正,却不怕王春花。
  王春花是屯子里少有的几个守灶女,她几个兄弟都没养住,家里只剩一个女儿从小当儿子养大,准备着坐产招夫,性子肯定是不知有多泼辣!前年才刚成亲,听说把她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
  “什么屁话,你是嘴里放屁的……”王春花立即呛了一句回去。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马上对骂起来,周围不一会儿就有了看热闹的人。
  “怎么回事,狗剩?”大荣抱着李青远过来问道。
  这地是孙婆子的,大概是有人把这儿的事情说了,大荣自然要过来看看了。
  李青远被大荣抱在怀里,极不老实的东扭西扭,探着头想往人群里看。
  狗剩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算了,刘打铁家的、王春花,听我说一句,今儿把这界线量了,打好桩,以前的就别说了……”
  “我这几根苞谷长到这么大容易吗?哪一根不是摸了好几遍的……”李大花不依不饶的叫嚷道。
  “你占用了别人的地儿还有理了……”
  “占了你哪儿,啊?你说……”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那几根大半人高的玉米苗刚好种在了界上,但是被王春花手快已经拔了!
  为这么点儿事,两人在田头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面红耳赤。
  里正说了几句不管用,只管叫王春花男人在量好的界上隔一段距离打了几个桩,拍拍衣袖回去了——若是屁大点儿事都要里正管,老头子还不累死!
  狗剩把几根嫩玉米杆儿捡过来。
  “来,小远,拿去啃啃!”
  李青远疑惑的看向了大荣。
  果然,不是村里的孩子,连玉米杆儿都没啃过!
  “谢了!”大荣仔细的把叶子都剥干净才给李青远,“好吃的,把皮咬开,嚼里面的水,把渣吐出来……”
  等两人都吵够了,事情也还是没个好结果。
  狗剩一手抱着玉米杆儿,一手扶着犹自骂骂咧咧的李大花朝家里走去……
  “柱头,柱头——”
  几只鸡在菜地里吃的脖子下面圆滚滚的,不说半大的菜苗,连已经开始老的蒜苗都被啄得东倒西歪!
  狗剩跳起来叫道,这两个月为了照看菜园子,连门都不大出,因着不管篱笆编的有多严实,那几只母鸡总能够钻出洞来!
  柱头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不还是叫你赶着鸡吗?”狗剩气的直跳脚。
  “我、我……”柱头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臭小子,除了吃还会做什么,一点儿事都干不好!”李大花上前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柱头条件反射的身子一扭就躲了过去。
  “娘!娘!别动手!”狗剩赶紧又拉李大花。
  这时候,屋里传来小草的哭声。
  “小草怎么了?”狗剩警惕的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我一会儿没注意,小妹妹就尿湿了,我想、想给她换一件衣服……”柱头往旁边逃了好几步,才说道。
  “真是做不到事的人!”狗剩一跺脚,赶紧进屋准备去看看,“我去看小草,娘,您和柱头把鸡赶出来!”
  小草光着屁股蛋儿被放在坑上,连个搭盖都没有,被冻得直哭。
  狗剩赶紧把卷好的铺盖展开了一半,拉过小草的小包被把她裹好,“喔喔,不哭,不哭啊,等一下大哥去教训你小哥哥……”
  “娘,娘,你怎么了……”
  狗剩还没把小草安顿好,外面又传来柱头惊慌的叫声。
  “狗剩、快、快去叫你文婆婆过来……”
  狗剩抱着小草走出去,李大花正捂着肚子努力朝柴房里挪。
  那里面,在李大花进入第九个月孕期的时候,刘打铁已经准备好了产床。
  “柱头,看着小妹妹!”狗剩把小草往柱头怀里一塞,慌忙用力扶住李大花,撑着她进了柴房。
  说是产床,其实也不过是在下面先垫了一层燃尽的草木灰,再加一层干草,最上面是几片破布。
  李大花喘着粗气坐了下去,估计是今天激动了些,肚子里的胎儿不安稳了!
  刘打铁是指望不上了,今儿好不容易借了一辆二轮车,他肯定会尽量多砍些柴回来,不到看不清东西绝对不会到家,现在去山上找也来不及……
  “娘,您忍着些,我马上去叫人!”狗剩急的脑门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让李大花躺下来,拔腿就往外跑,“柱头,带着小妹妹去烧水!”
  “好……”
  狗剩已经跑出了院子。
  “刘婶婶,婶婶,我娘要生了,您帮忙去看看,我去叫文婆婆过来……”
  “这就要生了!我晓得了,你快去!”隔壁刘婶子应了一句,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
  李大花是个健壮的妇人,又生过了五胎(有个不足月就夭折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埋了,连祭拜什么的都没有),这一胎也出奇的顺利,等天黑下来,刘打铁到家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小儿子。
  刘婶子等李大花生产完就回去了,文婆子还好心的留下来帮忙多照料了会儿。
  “谢谢您了,您慢走……”刘打铁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先摸了两个铜板儿出来把文婆子送出了门。
  狗剩胡乱的煮了点儿干菜杂粮粥凑合着当晚饭。
  刘打铁捞了一碗最稠的端到柴房里先喂李大花吃。
  “……王春花这个事儿,我跟她没完……”李大花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跟刘打铁说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嗯,你慢点儿吃,厨房里还有……”
  “那田又不是她家的,她一个租来种的……”李大花气冲冲的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你刚生了小娃娃,别气坏了身子,我明天去把岳母接过来照顾你几天……”
  大草也不知道在哪里玩了一整天,天黑的时候才浑身脏兮兮的跑了回来,浑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忙乱!
  狗剩收拾了厨房,把几个小家伙都弄干净了,赶到炕上,才缓了一口气,还要跟刘打铁摸黑把木柴从车上搬下来——明天就得把车还给别人呢!
  “爹,您过几天还去镇子上做活?”
  狗剩搬小些的,刘打铁扛着大根的死木桩子,两人来回了十几趟才搬完。
  刘打铁还细心的把车厢里的木头渣子都扫干净。
  “唔,在苞谷出穗子前还可以去找点儿活。”刘打铁喝了一大口水答道,“你还要跟着去?”
  “不去了,我在家帮娘带小弟弟,等收了粮食跟您一起去嘉兴城。”狗剩把洗脚水倒了说道。
  “唔,你先去睡,我再去看一下你娘!”
  ……
  一夜好眠。
  昨天晚上兵荒马乱的,狗剩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菜园子,一大早进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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