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店开了多久了？”
“有五年了。”
“生意好做吗？”
“夏天还行，冬天就不好做了。”
“你们真辛苦。”
“习惯就好了，没什么苦的。闺女你今年多大了？家里人没跟来一起玩儿吗？”
“我都21了。”
“哟，这城里娃子就是水灵啊，我那大丫头比你还小，可就没你长的这么嫩。”
“大婶您别夸我了，哎对了，那些鸡蛋壳丢哪儿啊？”
“你就搁那儿吧，等会儿我来扫。”
“那真麻烦你了，我们走了大婶。”
“哎，好。下去路上小心哦，记得来玩儿。”
回到市区的云山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本来应该很早就到了，但下来的时候经过
了一个叫情人谷的山谷，林怡硬是在那儿耗了两个多小时，拍了好多照才走。
那儿的一条小溪旁边有片竹林，在那儿林怡找了两个外国游客帮我们拍了张合影。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拍照的时候从后面把她搂到了怀里。
照片里，林怡依偎着我，笑的好甜。
“大苹果，我现在有你的把柄了，你以后要是弄得我不开心，哼！我就把这张照片寄给
你女朋友！”
我知道林怡这么说是开玩笑的。
当然，我也知道，她说这句话时那种矛盾的心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一人睡一床。
“早点睡了哦，明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呢。”我看了一眼林怡躺在床上的样子，关掉了
床头灯。
“大苹果。。。”沉默了几分钟后，林怡还是说话了。
“呣？睡不着吗？”我翻了个看着躺在对面的她。
“我不想走。”林怡平躺着，对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舍不得这儿。”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还会来的，我以后一定要再来一次。。。。。。即使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林怡。。。”
“我要睡了大苹果。”林怡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明早你可别睡过头哦。”
很快我就听到林怡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吗？可能吧。
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到那儿以后，我该怎么面对她呢？
也许，我该离开她了吧。。。
二十二）
在回来的飞机上，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而预见到将要受到惩罚一样，令我浑身不舒服，但又说
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家后，林怡放下东西就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我稍微收拾一下带回来的东西，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一封新邮件！
我迫不及待的点开了它。
“平，
你在黄山玩的开心吗？
我打了你好几次电话，还有刘帆的，都关机了。
我知道在山上没有信号，但我还是忍不住打给你。
我的心好乱。。。
我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我发生了什么。。。也许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像你走以前那样
。。。
我只是。。。多希望我能确定自己还像以前那样爱你。。。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好想听到你的声音，
回来后打电话给我好吗？
…………珊”
看到这样一封信我的脑子里一下子乱了。
我可以确定这边发生了什么阿珊是不知道的，但同样，阿珊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
道。
收到信的时间是两天前的凌晨，到底怎么了？！
我怀着异常不安的心情，用几乎颤抖的手拨下了阿珊的号码。
“喂？阿珊吗？”
“。。。。。。”
“阿珊？你听到了吗？是我啊，你怎么不说话？”
“平。。。”
“阿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公刚回来，一看到你的信就打电话给你了。出
什么事儿了吗？”
“平。。。老公。。。”电话那头的阿珊好像哭了出来。
“傻瓜宝宝，不哭的哦。怎么了？想老公了吗？不哭不哭，你现在还在办公室吧？给人
看到了多不好，傻瓜。”
“阿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宝宝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别人了哦。”
“没有。。。”
“那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啦傻瓜，快告诉老公。”
“你干吗要去新州嘛？你干吗要去嘛！你不去多好！我们两个人在这儿。。。”
“那时候不是说好了的嘛？别生老公气了哦，我爱你宝宝。”
“我知道。。。我。。。我也好希望自己能像以前那样爱你。。。”
“。。。。。。”
“平？”
“宝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
“宝儿快说。”
“我也不知道，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有人在追你吗？”
“没有啦，不关他的事的。”
“。。。他是谁？”
“他。。。是我主任。。。”
“他碰你了吗？！”
“阿平你别这样啦！我说了不关他的事，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也没有接受他。我。。
。我只是。。。我只是管不住自己。。。”
“。。。。。。”
“阿平？”
“我明天回来。”
“阿平你怎么了？”
“我明天回来，一早。”
“你别这样啦，平！”
“你不用说了，我坐明早的飞机回来。我的宝宝需要我，如果我这时候不回来难道要等
到你发喜帖的时候我才回来？！”
“平。。。你别这样了。。。你说的我好难受。。。我好心疼。。。”
“你要是心疼我你就不该对我说出那种话！”
“平。。。你。。。你生我气了？”
“我不是生气，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买不到明天的机票那就后天。我到了就给你电话
，希望你的电话到时候能打通。”
“平。。。你别这样说了。。。”
“好了你上班吧，别哭了，去洗手间洗把脸，别让人看到你哭得像个小傻瓜一样。”
“平。。。”
“快去吧快去吧。”
“哦。”
“那就这样了，我挂了。”
“呣。”
“嘟~~嘟~~嘟~~”
放下电话，我摘下眼睛擦了擦上面的雾气，仰天长叹了一声后，走出了书房。
林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正坐在离书房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杂志。
“林怡你的车借我用一下。”我从鞋柜上的一个盘子里拿起车钥匙，弯下腰准备换鞋。
“去买机票吗？”林怡低着头边说边翻着杂志。
“你。。。”我一慌，钥匙差点没拿稳。“你听到了？”
“你声音那么大我能不听到吗？”林怡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放下了杂志。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外面好像在下雨。”林怡走过来从鞋柜里拿出一把伞给我，转身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
杂志。“其实你去跟没去一个样。能挽回的话，你不用去也能；不能挽回的话，即使你
去了，也最多只能换来一时的安宁。”
“我知道。但是我。。。我不能这样不管她。”我低着头不停的拨弄着手里的钥匙。
“唉。。。去吧，要去就早点去。其实打电话订票就行了，不过我知道你是想早点把票
拿到手。”
“林怡。。。”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由新州前往福州的飞机。
航班是早上7点05分就起飞的，我5点钟不到就起来了。
林怡也是差不多同一时候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在我洗脸刷牙的时候，她已经帮我
热好了牛奶面包，陪我一起吃早餐，然后再开车送我来机场。
“大苹果，有些东西不要勉强，如果阿珊不要你了，我。。。你。。。你早就早点回来
吧。”进安检的时候林怡红着眼睛拉着我的手说。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林怡的头发，转身进了安检。
对林怡，我只有说不完的愧疚。
8点半的时候，飞机准时在福州机场降落。一出机场，我就拦了一辆车直奔建行福州分行
总部大楼。
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9点10分了，阿珊应该已经上班了。
我在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她，5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阿珊！”我忍住把她一把搂进怀里的冲动，站在原地对她打了个招呼。
阿珊看到我的时候楞了一下，没有我想象中激动人心的场面，她也没有向以往那样一头
栽进我怀里。
她只是努力挤了个笑容，然后对我轻轻挥了挥手，说：
“平，你真的来啦。”
我让阿珊请了半天假，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咖啡厅坐了一上午。
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记得阿珊说过：
“我总是会感到寂寞。”
“他很关心我，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好安全。”
“我不会离开这里，难道这意味着如果你考上了我还要再等你两年吗？”
“他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说你不好，也许，过几年，你也会像他一样优秀。”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幸福，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我从新州飞回福州，似乎为的就是来听这句话！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笑了。自己真傻，这种话在电话里听不也一样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福州的，我似乎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大半个小时，买了张回
程机票，隔着条马路看了家门口一眼，然后一下午都在机场里傻坐着。
林怡发了条短信给我，问我是否已经平安抵达。
我回了她，告诉她今晚就回去，然后关掉了手机。
坐在候机楼里，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睡眠不足让我的眼睛又红又痒。
我拼命的揉它，似乎想从自虐中获得一丝快感。
最后，在我仰起头滴了几滴眼药水后，我终于感觉到我的眼泪，决堤般崩溃了出来。
我把眼镜丢到一边，捂着脸，在候机大楼里旁若无人的痛哭起来。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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