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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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终笙-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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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验尸完毕回酒店的叶医生打算给龚先森打电话,发现手机里收到一条来自龚先森的短信,内容如下:
   老婆,新牙膏很好用,泡沫多,含量大,除了味儿不大对,下次还是买老牌子吧。 
  【这个是根据私语老爹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当然原型不是洗面奶,是我妈的眼霜,我妈肉疼那管几百块的眼霜和我爸嗷嗷了好几天,我爸因为那一嘴怪味儿,对着我妈嗷嗷了好几天】




第二十五章 意外落幕
    
    说实话;这是叶南笙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紧张。
    
    高考时,她头门儿考试答了一半,直接一觉睡到了考试结束铃响起,口水浸湿她答了的那半试卷。就是那样,叶南笙照样面不改色考完其余几门;且压线考进了她的第一志愿学校。
    
    考法医证,她跑偏一刀;可她没事人似的拐个弯把刀又补回去了,那次考官因为她这份稳当持重竟给了她特别的通过。
    
    老穆曾经说,她生闺女时;肯定是忘了把那个会紧张的小细胞塞叶南笙脑袋里了。
    
    而现在的叶南笙可以百分百肯定的告诉她妈:老穆;我没少那个零件,你听这心跳!
    
    她抿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龚克。龚克没躲,也回看着叶南笙。
    
    半天,他突然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去门口。叶南笙急了,追在龚克身后喊,“喂,902,好歹我一个女孩子先张的嘴,行不行你给个话啊!”
    
    龚克果然停住,他回头,下巴上的青开始犯紫。龚克一手扶着门框,问身后的叶南笙,“再想能想什么办法?”
    
    “吞药上吊抹脖子,什么办法都行,总之我看上你了!”叶南笙心情急切时,说话也快。机关枪似得言语让龚克的脸柔软,他咳咳咳嗽两声,“像女土匪……”
    
    姻缘这个东西有时候真讲求一个缘法,你如果让叶南笙说龚克到底哪里好,她支吾半天也许只说的出一个“脑子好使”。脑子好使当饭吃吗?
    
    如果你问叶南笙,她认识龚克没多久,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她极有可能回答一句——脑抽筋的时候。
    
    可那又怎样,她就是喜欢龚克了。
    
    “土匪也成,只要你答应!”
    
    “我考虑考虑……”
    
    “考虑多久?”
    
    “不久。”
    
    “不久是多久?”
    
    龚克拉起叶南笙的手,“穆老说你话多,现在领教了。”
    
    小手裹在那个不算很温暖的大手里,叶南笙笑的满足,“我的其他缺点,欢迎慢慢领教!”
    
    回去时,原本不大的会客厅竟又多了几个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风尘仆仆,气儿还没喘匀的警员,龚克知道,一副局促悲伤神情坐在墙角椅子上那两人,该是第一个死者,聂唯的父母了。
    
    和前期获得的资料差不多,聂唯的父母是典型的传统中国农民,从他们身上的粗布衣服可以看出,那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聂唯的父亲看上去比聂唯母亲大许多,足有六十多岁样子,布满褶皱的脸像受岁月侵染数年的山丘,沟壑起伏的。他眼睛不大,因为悲伤的情绪,眼睛呈现出一片浑浊的绛红色,看起来是哭了不少。
    
    和男人相比,聂唯的母亲出奇的平静许多。看得出,年轻时,她该是个好看的女人,眉毛细且浅,窄窄的点在一双杏眼上,只是同样的,眼角上的细纹泄露了年龄。
    
    龚克和叶南笙进门时,土豪金站在门口,一口一口抽着雪茄,烟雾缭绕的呛得经过的人直咳嗽。他没看叶南笙他们,因而叶南笙想呛他两句也没机会,直接被龚克拉走了,“你这脾气,是想让我再考虑考虑。”
    
    “不要。”叶南笙斩钉截铁的快速回答,然后乖乖跟着龚克进了房间,没想到一进门就对上聂唯妈妈那双有些愤恨的眼。
    
    “路上遇到大雪,在火车上耽搁了一天,现在才到。”负责去接聂唯父母的刑警出声解释。龚克点点头,转身向聂唯的父母,“虽然知道你们才到,但为了尽快破案,为聂唯昭雪,我想现在问你们二老几个问题。”
    
    聂唯的父亲聂老六呆愣了一下,像在思考龚克的话,然后点头。
    
    问询是在一间向阳的办公室里进行的,那是戴明峰临时安排给龚克的一间科长办公室。房间不大不小,一张办公桌,窗台上摆了两盆绿色开花植物,其中一盆开了花,花朵散发幽香,多少舒缓了聂唯父母的紧张情绪。
    
    这种安排是龚克特别和戴明峰安排的。
    
    二老坐在办公桌前的排式沙发上,眼睛低头看着瓷砖地面,只有聂老六偶尔抬眼偷瞄一眼坐他对面的龚克,被龚克发现他的小动作时,他就又马上低下头。
    
    龚克没刻意去看他们什么,他的注意力此刻基本集中在手上一张纸上,而谈话同样也是从那张纸开始的。
    
    那是张用铅笔写的作文,笔迹幼稚,是个小孩子写的。题目叫做《我的家ting》。
    
    “我的家ting很穷,爸爸种地,妈妈帮忙人zhu衣服。爸爸不给我0花钱,他没钱,妈妈很凶,我烤试成ji不好时她打我,可我爱我的家ting……”
    
    作文不长,两百字不到,拼音二十二个,错别字十一处,龚克念的费力,念完发现对面的两人都哭了,聂唯妈在默默流泪,聂老六直接是泣不成声。
    
    “我那可怜的闺女啊……”老六说。
    
    龚克不会安慰人,此刻,除了给他们哭泣释放的时间,龚克想不出其他。终于哭完了。
    
    龚克说,“为了帮助破案,我要问几个问题。”
    
    聂老六擦擦鼻涕,点头。
    
    “聂唯每年寒暑假按时回家吗?”
    
    “按时!”聂老六点头,“夏天家里农活重,冬天过年,丫头每年一放假都回来……”说到这时,他像又想起什么,摇摇头,“好像有年丫头夏天回来呆了没几天就回学校,说要复习……”
    
    像拼命回忆却忆不清,聂老六拼命挠着头。似乎知道龚克要问什么,聂妈妈平静的接口,“大三暑假,她说报了个外语班,提前返校了。”
    
    “那时候她有什么反常?”龚克起身倒了两杯茶,然后递给他们。
    
    聂妈妈接了茶,翠绿的茶水将她的脸刻画成朦胧,连同回忆都是朦胧的。“要说唯一的反常就是她买了手机,不过小唯说是她打工赚钱买的,我就没细问。警察同志,这算反常吗?”
    
    “后来回家手机还在吗?”
    
    “今年回家时不在了,丫头说丢了,我还把她好一顿数落,那丫头办事牢靠,很少掉东西的,谁承想一丢就是个大件。”聂爸爸数落完,猛地想到女儿已经不再了,顿时又落寞的闭了嘴。
    
    “她有什么你们知道的要好的朋友吗?”像是刻意强调,龚克补上一句,“男性朋友。”
    
    夫妻俩一楞,接着竟动作一致的一起摇头。
    
    看起来从聂家两口子嘴里问不出其他了,龚克沉吟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那个问题,“能告诉我,聂唯和万大强之间的关系吗?”
    
    聂氏夫妇用两张铁青的脸证实了龚克的某种猜测,万大强和聂唯不止有关系,而且匪浅。
    
    他不是和聂唯发生过关系的那个人,就是生她的那个人。
    
    可无论两种情况里的哪种,他都禽兽不如。
    
    下午,他坐在光线明亮的房间里,看着铺满桌面的卷宗,叶南笙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戴着副手套拿着本《医药病理学》,那是她从物证科借调出来的,书的主人正是聂唯。
    
    龚克翻了一页,终于叹口气抬头,“叶南笙,问你个问题。物证到底在在你手上,还是在我脸上,还是存在在书到脸的这段距离间,一分钟你看了我十眼。”
    
    “哦。”叶南笙的反应很坦然,“反正被发现了,就再看几眼。”
    
    爱就是要明目张胆的。
    
    叶南笙的反应突然让龚克意识到什么,他问,“是不是男女朋友都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对方?”
    
    “当然,我费这么大劲儿让你榆木疙瘩开了窍,总不能让人占了便宜。”
    
    “我想我知道怎么找出聂唯那个神秘男朋友了。直觉告诉我,这起案子和聂唯的男朋友脱不开关系!”
    
    直觉也告诉叶南笙,她找了个十分不解风情的男朋友!翻个白眼,她感叹革命道路还长。
    
    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意外跳出来摧毁原本以为的理所当然。
    
    万微微死后第三天,屏东大学城这个月逝去的第三条生命出现了。
    
    但和大家所恐慌预想的那样略微有些不同,这第三条人命的逝去似乎并不是因为什么吸血鬼的诅咒。
    
    死者名叫钟言,22岁,临水医大特长班大三学生,被发现时,他就躺在自己宿舍房间的地板上,脖颈缠着几道弯曲扭转的硬皮腰带,目测死因该是窒息。
    
    同事在围着尸体拍照取证,叶南笙来到离尸体两步远的书桌旁,用医用镊子夹起桌上摊平的一张纸。那是张揉的不很平整的纸,纸角微翘,上面写着几行字,字迹稍显凌乱,但并不妨碍辨认内容。
    
    上面写着,“我恨聂唯,我更恨万微微,我恨那些嘲笑过我的所有人。所以我杀了他们。我想把他们那群人都杀掉,可警察看的好严,我无从下手,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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