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暗夜星河,无边寂寥。这……就是她往后的人生了吗?
眼睛一疼,脸上已是湿润。
忽地,只听得“哒哒”之声,她心头狠狠一跳,是马蹄声!
是他吗?是他追来了吗?
沈意紧紧抓了衣摆,克制不住心潮澎湃。立刻循声看去。
只见街道昏暗,只微微见得个轮廓。是有马儿在走动,很轻、很缓,像是在避开什么。不,不只是马儿,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是马车!
沈意眉心一蹙,心中顿感不妙,立刻醒悟,是她们的马车!
立刻返身,拉门而出。
“意儿,你去哪里!”
黑暗中,顾夫人听得动静,翻然起身,嗓音严肃凌厉。
在怒。
沈意心头一跳,当即明白过来她娘是在误会她要跑回去,连忙解释,“娘,我们的马车,被偷了!我立刻去叫灵珑。”
“还说谎!”
顾夫人愤然起身,走至桌旁,点燃了灯火。一眼,严厉看向沈意。
只见沈意着了中衣,披头散发,她眸子微微一眯,“你是不是后悔了?还要回去找他?你真的不要娘了吗?娘要去治病,这个时候,娘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就当真狠得下心?”
“不是啊!”沈意急了,隐约还能听见楼下马蹄声渐渐远去,连忙上前去拉顾夫人的手,“娘,你听,是马蹄声!”
“是,是马蹄声!”顾夫人冷笑,“不过是半夜的过客,你就以为是他来找你了是不是?意儿,枉你对他一片痴心了,他配吗?他如此待你,你竟然对他还有妄想。”总裁,你老公找你(ABO)
“我真的不是……”沈意急得直跳脚,“那是我们唯一的代步工具,若是被偷了,我们拿什么去西夏找神医?娘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叫灵珑,找回来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沈意一边说着,一边放开顾夫人往外跑。
哪知,顾夫人却是用力一把抓住她的手,斥道:“不许去!”
“娘你不要固执啊……”沈意一心只想着去叫灵珑把马车抢回来,也没注意手上力道,就挥开了顾夫人。
“啊!”
沈意刚跑两步,只听得身后一声沉闷,而后是顾夫人无力的低呼。
沈意心神大慑,回头,只见顾夫人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娘!”
沈意凄厉大叫!
……
“额头上的伤只是外伤,并无大碍,只要将养数日便可。只是老夫人身带宿疾,着实棘手,恕老朽无能为力。”
大夫开了个活血化瘀的方子,简单说明了状况。
沈意至今还心悸犹存,白着一张脸,怔怔的。
灵珑送了大夫出门。
所以,如今,马车丢了,娘也受伤了。
沈意懊恼,早知道这样,她干嘛要和顾夫人争呢?反正马车也是要丢的,至少人没事不久好了吗?
小心翼翼走到顾夫人床边去,只见顾夫人额头上一块青肿,沈意心疼不已。
顾夫人眼皮动了动,似乎要转醒,却又迟迟为睁开眼睛来,神识不甚清楚。
沈意叹,手却忽地被重重握住。
她一惊,以为顾夫人醒来,看去,见她仍是双目紧闭。
“意儿,意儿,答应娘,陪着娘,哪里也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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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她的庶妹,杀她的亲爹(1)
宫主,娶我可好;娶她的庶妹,杀她的亲爹(1)
“意儿,意儿,答应娘,陪着娘,哪里也不要去……”
还没醒,只是呓语。
竟然此刻仍旧念着……
沈意眼睛一酸,后悔、自责刹那间翻覆,而后,只剩下用力点头,“好,好,我就在娘床前陪着,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去……”
泪水落到手背上……为顾夫人的伤,也为……自己的伤瞑。
早知会有今日这样的痛苦,当初真不如不要遇上。
……
顾夫人这一摔,再次一病不起琚。
不知灵珑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这客栈的掌柜,掌柜竟然亲自迎了顾夫人三人到自己家中的宅院养伤。
沈意初时觉得不妥,但想想客栈是非之地,鱼龙混杂,那里对顾夫人的身子无半点好处,便也答应下来。
那客栈掌柜姓曹,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体胖,五官却小。若是以“相由心生”而论,多半是个贪婪之人。他家中宅院极大,又地处僻静,下人皆是恭敬有礼,沈意一度不敢想象灵珑到底花了多少钱,才能将曹掌柜那样人的收服。
顾夫人神识是清楚的,不过是因为伤到了额头,如今一下地就头晕,是以一日除了个把时辰下地走动,都是卧在床上。
唯独沈意不能走出她的视线超过半个时辰。
沈意心中觉得顾夫人颇奇怪,以前她也不曾这么紧张过,但转念一想,母女俩刚刚才生了那么大冲突,她还失手推倒了顾夫人,心中愧疚多过一切,便再无怨言。
如此,三人不知不觉已在曹掌柜的别院里歇息了七八日有余。
说来那客栈曹掌柜,伺候得果真周到,几乎是每隔一日便来看顾夫人,三四日又请一回大夫。
大夫道:“夫人宿疾在身,其实不便远行,若果真有急事,也要待外伤痊愈。以如今的恢复情况来看,中秋之后便能上路了。”
沈意向大夫道了谢,又细问脉象,“外伤可有影响我娘的宿疾?”
“公子放心,无碍的,多多休息便可。”大夫收起药箱。重生之教皇系统
“意儿,你替娘送大夫出去。”顾夫人忽然开口。
沈意看了看顾夫人,又看了看一旁一直在赔笑的掌柜,只觉掌柜应该是有事要对顾夫人说,便点了点头,跟着大夫出去。
沈意一走,顾夫人便淡下来脸色,“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一直出现在我眼前。只要过了中秋,我自然会离开,而你的妻儿也自然会平安无事。”
“是,是,小的知道,顾夫人是将军夫人,一诺千金,小的自然不敢质疑,是小的怕夫人在这里有任何违和,怕担当不起。”掌柜讪笑,“所以,所以这才时时过来看夫人有何需要。”
“我若有需要,自然不会客气,你先走吧。”顾夫人执起茶杯,缓缓呷了一口茶,神态懒淡。
“是,是……”曹掌柜慢慢退下去,却是磨磨蹭蹭的。
灵珑斥道:“还不快出去?夫人的话你听不懂吗?”
“是,不,不是。”曹掌柜口舌打结。
顾夫人淡淡看去一眼,“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夫人真是睿智……”曹掌柜嘿嘿一笑,“是,是这样的,听说,听说,我也是听说……”
“有话快说!”灵珑冷斥。
曹掌柜被灵珑一吓,话一下子脱口而出,“顾大将军一家就要被抄家,顾大将军也要被问斩了!”
……
“公子请留步,老朽告辞。”
“大夫慢走。”
沈意送了大夫到门口,便转身折回。
路过前院,却见几名丫鬟正在打扫庭院,在讨论着什么。
一名丫鬟道:“你说这到底算是丧事还是喜事?”
另一人打趣,“你好大的胆子,宴王大婚,你竟敢说那是丧事!”
宴王大婚……
沈意原本无心听着,这四字入耳,当即如晴天霹雳,整个人一震,脸瞬间煞白,竟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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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走在花架之下,这时正是青藤繁盛之时,大片的青藤挡了视线。那几名丫鬟也没见到她,径自讨论得起劲。
“不是啊,娶了人家姑娘,却要抄人家姑娘的家,要砍岳父大人的头。若换做是我,这样的‘喜事’我还真是高攀不起。”
娶了人家的姑娘,却要砍岳父大人的头?
娶了骆子君,却要砍骆相的头?
怎么可能?上官墨刚刚回朝,骆丰仁应该是他拉拢的对象才是,怎么会砍他的头?
“也不知那姑娘是怎么想的,亲爹都要被那男人杀了,还要嫁,也真是个没良心的。”
“你也别说别人,我听说啊,咱们宴王殿下长得俊美极了,比仙人还要美,又是个有地位的。若换做是你,你就不嫁?”
“我呸!他再美再好,他也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就算是个下人,我也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也真不知道那顾采薇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丫鬟还在唾弃,后来的话,沈意却早已听不见,只有三个字朝她狠狠劈来。
顾,采,薇。
顾!采!薇!
他要娶的不是骆子君?是顾采薇?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了顾采薇?
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意整个人瞬间懵了,只觉耳里嗡嗡作响,脑中一片雷鸣闪电。
上官墨要娶的是顾采薇!
顾采薇,上官墨怎么能娶顾采薇呢?顾采薇已经抢走了她的爹,现在,还要抢走她最爱的男人吗?
她生命里原本应该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被顾采薇抢去?
还有,如果是顾采薇,那么,即将被抄家的就是顾家,即将被砍头的就是……顾瑜?!
怎么可以?
上官墨……对,一定是他!
他在报复她!他在报复她!
他最知道的就是怎么折磨她,怎么让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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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浑身颤抖得厉害,她的手紧紧抓紧了一片藤蔓,叶子刹那间在她手心里被碾碎。她猛地冲出去,径直冲向一名正在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的丫鬟。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宴王要娶顾采薇,顾瑜要被问斩了是不是?”
沈意双手抓着那丫鬟的双肩,双目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嗓音沉得可怕。
那丫鬟被她忽然冲出来惊吓,又被她眼中可怖的血丝吓到,抖得几乎跟她一样厉害。白着一张脸,瑟瑟道:“是,是啊……”
“你说谎!”沈意狠声斥,双目中凶光乍露,如一头受了伤的小兽,“你好大的胆子,造谣朝廷大事,你该当何罪你知道吗?!”
“我……我……”
不知是沈意此刻的样子果真太可怕还是那丫鬟太不经吓,丫鬟“哇”的一声,一面哭一面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造谣……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八月十五,宴王和顾小姐大婚,顾将军当街问斩,将军府满门被抄啊。”
八月十五,宴王和顾小姐大婚,顾将军当街问斩,将